天地无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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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后，四个人又坐到沙发上接着喝茶聊天。 陈家麒问楚少：“考虑得怎么样呢？说吧，不要挣扎，把你心里你认为让你痛苦的事全部都说出来。
    只有这样做，你才可能重新获得新生，不然，你只能在死胡同里打转了。” 楚少看看他爸，又看看楚琳，他爸是已经知道了他的事的，楚琳也大概的知道一些了。
    他咬咬牙对陈家麒说：“半年前，有人引诱我开始嗑药。他们给我的量越来越大，越来越猛。我本来以为我有钱，无所谓，随便吃吃而已。可是，有一次在家里吃饭时，我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我妈有口无心的问我怎么那么瞌睡，都有点像个吸毒的人了。虽然，事后，她再也没有问起，但我还是担心了。
    我担心被家里人知道对我失望，所以，我想到小石镇去戒毒。我想，在那里，我不知道可以到哪里去买药，嗑不到药，我也许会慢慢的就把药给戒了。
    没曾想，我在那里见到了个我喜欢的姑娘罗莹。罗莹是小石镇罗区长的女儿，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可是，我也没有太认真的对她。这是我长年来对女孩都不认真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改的。她妈对我很热情，非要让她陪着我去玩，她就说要带我去爬闾山。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早就要带我去，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透，我们已经在路上了。在路上的时候，我跟她开玩笑，她不理睬我，我心里一痒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腿，哪知道她就生气了。
    她”楚少说到这里，哽咽了起来，没有办法再往下说。 这件事，楚军长是知道的，陈家麒和楚琳是不知道的，但是，当时的他们两人是都不太以为然的。
    因为像楚少这样的官二代，再加上又有钱，哪个女孩不巴结着他呀，别说是摸摸腿了，就算是摸摸别处，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女孩会反抗的。 楚琳抽了一张纸给楚少说：“别哭了，不就是摸摸腿嘛，又不会摸掉二两肉。” 楚少接过妹妹递过来的纸，没有擦眼泪接着说：“她生气了，停下车开门就下了车，自己往前走去。
    那时，天已经差不多亮了，她看着前行的人行灯是亮着的，于是就往前走，哪知道来了一辆渣土车把她一下子就撞飞了，又往她身上压着过去了。整个过程就那么两三分钟的事，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一个活活的人就这么死在我的面前，而且，有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我。” 楚琳以为楚少因此而自责，她忙说：“这个罗莹也是个短命的女人，好好的开着车，跑下去做什么？也是她自己该死，不然怎么就那么巧的遇上了渣土车呢？哥，你不要太自责了，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呀。”
    楚少痛苦的摇着头说：“如果，我不摸她，她就不会生气，她不生气的话就不会跑下车去被渣土车撞到的。” 楚军长生气的训着楚琳说：“话不是这样说的，谁要是来摸你，你会高兴吗？” 楚琳马上就柳眉倒竖的说：“我当然不会高兴，但是，我不会自己下车的，我会停下车来死命的抽敢摸我腿的兔崽子。
    然后，把他给踢下车子去，让他去被渣土车撞好了。” 楚琳的话让楚军长和楚少都很无言，陈家麒笑了起来说：“将门虎女呀，真是个女英雄呢。”他想了一下问楚少：“车子是你的吧？” 楚少摇摇头说：“车子是她的。” 楚琳笑了起来说：“自己的车子，生气了就应该是别人出去嘛。这个白痴，居然还自己跑出去了。”
    楚军长看楚琳得意洋洋的样子，而楚少因她的得意越发的自责就说：“好了，不要扯这个了，让你哥接着说。请人家家麒叔叔听完了，还要给他治病的。” 楚琳忙闭上嘴，不再说了。
    楚少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眼睁睁的看到她被车子撞飞了，又被车子压了过去，我很害怕。我坐在车上颤抖着，等到心里平复一点点后才自己溜下车子，像个小偷一样的溜走了。我回到昆明后，当天晚上就做恶梦了。
    在梦里，罗莹被车子压死的那一幕重复的在我眼前出现，而且，她的血还溅得我一身一脸的。我吓醒后，浑身都在颤抖。我只能再次嗑上了药，只有嗑了药后，我的心里才安定一些。”
    “你就越嗑越多，直到最近都不肯出门了？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你想到自杀呢？”陈家麒问。 “因为，今天我妹妹跑到我的房间里看到我在嗑药，她的眼泪让我无地自容。我很惭愧让她看到这一幕，她说过我是她的英雄，可是，我这个样子，在她眼里就连狗熊都不如了。
    这种感觉让我生不如死，但是，我又没有办法戒掉药的，因为，我没有办法拒绝罗莹天天晚上都出现在我梦里。我现在说出来，我也不是就相信有人能救得了我，我只是想说出来，以后我死了，我也让我爸我妹妹知道我是因为个什么原因才死的。
    就让他们蔑视我吧，就让他们恨我吧，这样他们就不会太想我太伤心了。”楚少说着哭了起来，楚琳也听得哭了起来，楚军长的眼眶也红了。 陈家麒点点头说：“就算你真的是罪大恶极的人，你对家人也算是有良心的。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今天，你就跟我回家。刚才，我跟你爸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我边给你做心理辅导，边请来戒毒医师给你戒毒。你爸你妹妹如果有空的话，可以三天来看你一次。因为，我也要给他们做一些心理辅导。”
    楚少痛苦的摇着头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不需要什么辅导也不需要戒毒的。没有人能救得了我，我就是这个样子了，你不用为我操心的。就让我自生自灭吧，这一切都是我作出来的。”
    楚军长实在没忍住，狠狠的抽给了楚少一耳光说：“我真不知道我要强要了一辈子，结果却生出个你这样的儿子！我的脸真是被你丢大了，你就自生自灭吧，我也不管了。”他说完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楚琳流着眼泪摸摸她哥被她爸打过的脸颊问：“痛吗？” 楚少苦笑着摇摇头说：“无所谓了。”
    楚琳没等他话说完就狠狠的也抽给他一耳光说：“无所谓吗？你知道爸爸的心有多痛吗？是的，我们小的时候，他很没有时间陪我们，可是，你这样算是在报复他吗？” 楚少无言了，只是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着。
    楚琳见他不说话又狠狠抽了他一耳光说：“我现在的心也很痛很痛，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你会离开我。我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友情，甚至连我妈那种亲情我也不相信，可是，我信你。我信我们的兄妹之情，小的时候是你带着我玩，给我东西吃，大了，你还是带着我玩，为我打架。
    我想，在我老了之后，我还要经常来你家窜门，经常来骗吃骗喝的。等我们都老了，一起回忆以前的事，我们一起张着牙都掉光的瘪嘴大笑。可是，你现在在剥夺我的幸福呀，你知道吗？哥，你不要丢下我走，你走了，我也没有勇气活下去了。我不是威胁你，我说的是真的呀。” 楚少听着楚琳说的这些话，流着眼泪，到最后，他狠狠的抽着自己耳光，把脸打得很红很肿。 楚琳忙拉住他的双手，不让他再打自己耳光。
    她哭着说：“哥，你有勇气死，你为什么没有勇气活呢？你说过，你是最敬佩爸爸的，你是最爱我的，你为什么不能为我们两个人活下去呢？你就算是不相信家麒叔叔能帮你闯过这一关的话，那你怎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呢？反正，你都决心要死了，怎么就不能试试能不能活下去呢？”
    楚少还是痛苦的摇着头，不说话。 楚琳突然在脸上堆满了笑容，甜蜜的说：“哥，你知道吗？其实，我恋爱了。我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了，很幸福的感觉。想依恋他，想跟他在一起。我有可能会跟他结婚，生孩子，你想要抱抱你的外甥吗？你想要亲亲你外甥的脸蛋吗？你想给你外甥取名字吗？像你的小名一样叫个猴儿，好吗？”
    楚琳的话充满了向往和陶醉，楚少不再流泪了，他抬起头来也陶醉着听着，眼神里充满了向往。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些柔和的微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小婴儿在对着自己笑。 楚琳和陈家麒都看到了楚少的微笑，还有一直站在门外听着没走开，现在又悄悄的进来的楚军长也看到了楚少的微笑。
    楚琳抓住了这个机会说：“哥，就为你的外甥给自己一个机会接受治疗吧。我求你了。” 楚少不觉中，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