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金刀侍卫

44.认真撒糖言灵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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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皇宫大内是一片人心惶惶,大理寺中是忙碌不休,最清闲的无事可做的江素素也因为骤然换了休憩之所而无法入睡。
    太子也没睡。
    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自己早早的就命人熄了灯,将所有的下人都遣散,穿着柔软的睡袍躺在熟悉的加了些药材的荞麦枕上。
    淡淡的药材香气有着安神的作用,整个东宫寝殿一片和谐,可他翻来覆去了半个晚上,就是没能成功的让自己入睡。
    干躺着太难受了。
    太子在快借着月光数清楚床边纱帐上到底有几只动物时,终于颓废的坐起了身,承认了这个无法入眠的夜晚。他披上了玄色外袍,从角落偏门溜出了宫。
    虽然他武艺精湛,但能作出这事倒不全是因为武艺--皇宫大内要是能凭借武艺来去,早不知死多少人了--主要是偏门侍卫恰好是他的人。
    他这个太子真不是白干的,宫里的势力错综复杂,他不掺上一脚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太子。当然,侍卫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放,这站队也是有讲究的,你会站队太子皇子,你会站队宫女吗?
    来去自由的太子爷曾因为这‘不严谨’的宫禁恼怒,可他还厌恶这个恼怒的自己,对自己人发火想想就不是正常人做的事,直到后来想清了前因后果才坦然的接受自己的特权。
    太子温誉站在阴影里,遥望着大理寺,轻声叹了口气。
    好吧他确实不是正常人。正常人哪里会大半夜的不好好安眠跑来这么个晦气的地方?
    对,他一定是担心自己,江素素手上可还握着他的解药,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监牢里,岂不是晦气的很。
    当时二人分别,他马不停蹄的就拿出一半的粉末,让手下分析到底是什么成分。然而最后只得到了这白色粉末溶于水无色,尝起来甜丝丝的结果。
    没人认识,没人见过,没人知道。凡是能弄成纯白样子的东西,还没那个有这般甜度。或者说这辈子见过的东西就没有这么甜的。
    鬼使神差的,他还真尝了一点点,还真是甜的……
    甜死了,甜的人心烦。
    这个人若是不出来,他以后再也吃不到这甜丝丝的白色粉末,真死了怎么办?
    “殿下。”
    “解文辰?你倒是好眼力。”太子看着拱手行礼和他一同站在黑暗处的解文辰,忍不住想这人真不愧是个密探头子。
    “殿下风采非凡,即使在一片黑暗中,属下也无法视而不见。”
    嗯,还是个精通甜言蜜语的密探头子。
    太子一直很好奇,解文辰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表面上耿直认真,暗地里油嘴滑舌的?两边还都如此的让人生不出怀疑之心。
    若不是他们认识久了,他也想不到解文辰还是个舌灿莲花之辈。
    “殿下可是想去看望江侍卫?”
    嗯,还是个能洞察人心的密探首领。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太子试图解释:“若是真让他死了,解药可就没出弄了。”
    “确实,虽说皇帝命属下一同做戏,可看皇帝的反应,也并非全然信任江侍卫。若是最后查不出头绪,也没有理由放江侍卫出来,顶罪的可能十分大。”
    在听到顶罪一词时,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短暂的停了一下。
    特别短,短到几乎无法察觉。
    他在心底叹息,再多的借口都无法否认,他对这个人的关注超出了常理。
    凭……凭什么?
    明明是个下属而已。
    明明不过一个棋子。
    “殿下?”解文辰疑惑的看着双眼放空的太子,试探着问道:“你还要去看江侍卫吗?再不走天就快要亮了。”哪怕他如今身为大理寺卿,也不敢青天白日的带太子进去啊。
    太子回过了神:“方才是累了,走吧,带我去看他。”
    这大概是大理寺环境最好的一间牢房。太子不自觉的点点头,解文辰果然是个会做事的,知道要对自己人好。江素素是个可用之才,孝顺,敢做事,有想法,若不是性别限制,简直是个标准的将领或者父母官苗子,他若即位真想让她带兵试试。
    前提是这人把解药交出来。
    “殿下,您慢慢谈,属下先退下了。”
    “嗯。”太子朝着解文辰点了点头,目光却牢牢的盯在江素素那淡定自若的脸上,试图找出哪怕一点慌乱和不安。
    他明明记得这个人初见时,还是个能被吓晕的胆子,现在怎么就这般大胆了?
    江素素的胆子可真是一点点练出来的。不论是辉煌的大朝会,还是惊险刺激的绑架案,伴君如伴虎的如履薄冰,人不都是这样被逼出来的吗?
    尤其是她还给太子下了‘毒’,有什么好怕的?
    江素素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书,话本子,算是古代的通俗小说,虽然以她的眼光看起来情节并无心意,但半文半白的写法看起来意外的带感。
    不过此时,她只是假装看书而已,余光一直在偷偷瞄着不远处的那个人。
    “咳咳。”太子试图引起注意,结果发现对方镇定的将手中书翻了一页,忍不住拍了下柱子:“你难道没看到孤?”
    江素素早就摸清了,这人一旦想要装腔作势,就会自称孤,平时则更爱自称我,简直不要太好读懂。
    她放下手中的话本,颇有名士风采的站起了身,虽然身形瘦削了些,可仗着高依然做得十分有感觉。
    “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若是来问解药,那就请回吧。”
    “你若是死了,难不成还要孤给你陪葬?”
    江素素歪头想了想,穿越一场虽然没享受到荣华富贵,能拖着一个太子陪葬也勉强算是值回票价:“殿下真是提了个不错的提议。”
    太子差点把自己气成河豚。
    怎么每次跟这个人说话都那么容易动气?明明他平时也是个沉稳内敛善于伪装情绪的皇族斗争一把手,偏偏就这人能气死他。
    “痴心妄想!你没这个机会!”
    “嗯,谢太子承诺会救属下一命。”
    太子:……好想一刀劈了她。
    沉默了一会儿,太子还是忍不住问到:“你就不担心,自己这一次很可能出不去了?”
    担心吗?担心的。江素素所凭借的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的一句不知传了多少个人的话,天威难测,怎么可能不担心。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担心罢了。
    若是不连累五娘,能不受刑罚并且毫无疼痛,死不死的貌似问题也不大,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有幸回到现代文明中。
    “比起在皇宫中担惊受怕,在别院睹物思人,这小小的牢房住着倒是舒适。”
    江素素从桌子上拿出用书页包着的极大份量白砂糖,郑重的递给了太子:“一个月吃之前给你的份量就够了,你还是能活很久的。解药是真的没有,但这么多的量想来也足够太子殿下研究。素素别无他求,只求善待五娘。”
    就算她死了,有那么久的时间,凭太子的脑子也改搞明白其实根本就没下毒。
    太子默然不语。这话倒是颇具名士风度,风度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偏偏是那绝境才显示出它的好来。
    可体现出来的人凭什么非要深陷绝境?
    他从小体会了那么多的恶意和担忧,最是能体会深宫之中的苦楚。明明身边站了数不尽的人,可却那样寂寞寒冷,死气沉沉,所有的人都仿佛被控制着,用所谓规范的言行约束着一切。
    可他依然不想死,他怎么能死了然后让仇人快乐?他要好好的活着,看着所有害过他的人一个个得到应有的惩罚。
    所以刚被下毒时他是那样的气愤,他还没有看着所有的仇人覆灭,竟然就被一个小兔子得了手。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冲动的情绪消退,理智逐渐回归,他早就怀疑江素素是否真的下过毒。
    想要解药只是不敢赌,但他很难相信一个逃命都不忘带着成安,连萍水相逢的八皇子都要护着的人会作出下毒这种事。
    很奇怪,他就是难以相信。哪怕自己用人母亲威胁,根本不是个好人,可他也替江素素赶跑了恶痞江父。江素素对他的厌烦多半要落在不想呆在宫廷这个牢笼中,这不是杀人的理由。
    他甚至怀疑,这一包不过是糖而已,拿来哄哄他照顾五娘的小礼物。
    “孤记得,你似乎很怕疼?”太子记忆力好得很,明明救公主那次,受的都是些擦伤而已,却嗷嗷叫唤了许久。
    “这次巫蛊之案若是落在了你头上,这斩立决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之类也未必不可能。”不可能的,成王朝早就没了这些过于血腥可怕的惩罚。
    江素素勉强扬起嘴角,尽力显示出自己的无畏:“皇上怜惜属下,定会赏个干脆的处罚。”
    “砍头也是挺疼的,听说这头刚离开脖子的时候,还有残余意识,甚至能看到自己下落。若是遇到个技艺不精的侩子手才是最惨,一刀都没法结束,还得多来几刀。”
    江素素听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怎么就没有安乐死呢?枪决也行啊!啊,怀念工业文明。
    太子还在继续说着:“至于五马分尸就更惨了,一时半会根本死不成,那种拉扯的疼痛要持续上一刻钟。凌迟处死甚至要好几个时辰,拿着纤薄的刀片,一片一片的片下身上所有的血肉,可偏偏就让你活着。”
    “别说了!”
    “巫蛊之案历来被帝王重视,说不定不会直接赐死,先变着法折磨几个月。你地位太低,定会用种种刑罚逼你说出所谓幕后主使。比如老虎凳,烙铁……”
    江素素诚恳的抓住了太子的手放在胸前,两眼真挚的盯着太子的眼睛,用最认真的语气说到:“到时属下一定会和您一起走!决不让殿下一人孤单上路!”
    江素素用尽毕生所学,眨着自己又大又萌的眼睛,微微嘟起嘴,尽心尽力的卖萌,充分的表达出了自己拉个垫背上路的决心!
    太子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近在尺咫的江素素,本来严肃万分的情境因为那忽闪忽闪的睫毛而添了丝旖旎。
    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坚定不移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握了握。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想办法脱罪不行吗!”
    ……
    温誉看着自己的手,彻底的完成了一个不眠之夜。
    明明不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之前在柳巷威胁江素素时,他连对方脖子都掐过。
    那次什么都没留下,怎么这次那柔软的触感却久久残留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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