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已死

11.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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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叶舟看上去也很愤怒,双手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可他再愤怒,也没有阻止。
    他藏起了身形,待白敬山离开后,去了曾柔的闺房。
    他施用灵力,让曾柔陷入昏迷,然后在现场,留下了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李”字。
    看到这里,李玄似乎想起来了什么,道:“我想起来了。这玉佩……是当年,我们都在参加曾柔父亲的寿宴,我喝醉的时候,划拳输给林叶舟的!他竟……”
    李玄大怒,走到林叶舟跟前质问:“你怎么……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你实在……”
    白敬山强了曾柔,林叶舟明明看见了,不但不加以阻止,还将此事嫁祸给李玄,他为什么这么做,李玄心中也有无数个疑问,可是他现在顾不上疑问,只痛恨林叶舟带给了曾柔太多伤害。
    “你们的私事,后面再解决。现在当要的,是破局。”此时,孟子瑜再度出口,道,“仙居镜再度启动,这一回它照的罪孽,很明显,是欺骗、是对兄弟情义的背叛。所以……”
    孟子瑜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已有人大声道:“杀了林叶舟!”
    这句话快速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大概是陷入慌乱的人们极容易被节奏,很快有几个人举剑到了林叶舟面前,试图杀了他。
    易旬回眸与杨意对视一眼,横刀上前,刀锋滑动,拦住上前的人,道:“这样杀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想在座诸位,都犯过错、造过孽。哪个敢说自己干干净净?”
    易旬说得不无道理,被困住的人自然更恐慌了。
    孟子瑜蹙了蹙眉,走至易旬跟前,道:“仙居镜设局,也要术法和灵力维系。孟梁本事再大,也有灵力耗尽的那一刻。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关一关破过去,总能出去的!”
    “你相信?你凭什么相信?”易旬冷笑,“昨晚在客栈它制造幻象也好,如今在这凤凰山将大家做过的恶重现也罢,都是为了让大家自相残杀,决不能任它牵着鼻子走。”
    “那你说怎么办?”孟子瑜握拳,“据我对仙居镜的了解,只能如此。”
    易旬听罢,挑起眉毛,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杨意。
    他转头,笑着望向杨意。“哎,你说,怎么办?”
    易旬一句话,让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杨意身上。
    说来也怪,之前杨意没开口的时候,没人注意到他。
    戴着面具的人走在人群中,本该是更容易引人注意的。可他似乎将存在感强压了下去,以至于没有人对他好奇。
    但现在大家一旦注意到他,又不一样了。
    他站在那里,仿佛天生光风霁月,就是个引人注目的存在。他气质淡然笃定,泰山压顶面不改色,让周围的人能够信任他,并因此感到安定。
    杨意看一眼易旬,旋即面向众人道:“罪恶,确实只有用杀戮,才能彻彻底底消除。孟首座说得不错,但——”
    话锋一转,杨意再道:“我想提醒大家一件事。这一回是孟梁邀请大家来的。南盟四大门派,洞庭、斩龙门、浮名山庄、虚空教,共同维系着这里的安稳。而现在,斩龙门白敬山已死,林叶舟又被绑了起来。如果你们杀了林叶舟,我想,下一个被绑上的就是虚空教的李玄。这样一来……”
    杨意的声音严肃。“三大派掌门都死,四大门派就此瓦解,剩孟梁一家独大。这阴谋往小了说,是孟梁杀了三个掌门,他不过想统领南盟而已,此事到此为止。但往大了想,他把所有人困在这里,难保不会有将你们全部杀了的意思,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
    杨意的话确实点醒了一部分人。人群立刻噤声。就连孟子瑜动了动嘴唇,似乎觉得无力反驳,也终究什么都没说。
    易旬瞥一眼众人,再看向杨意,走到他身边问:“那怎么着?硬闯?”
    杨意回看向他,点头。“硬闯。”
    “怎么做?你说,我配合你。”易旬笑道。
    杨意看了他的眼睛片刻之后,正欲说话,被孟子瑜打断。
    “等等,你是什么人,敢硬闯?仙居镜乃神界遗落的法器,凡人决不可破,切莫逞能!”孟子瑜突然开口,然后他思考了一会儿,御剑而起,朝空中的浓雾层而去。“我先试试。”
    易旬见状,轻嘲一笑。“呵。这小子,始终这么爱显摆,生怕别人抢了他风头。”
    “你认识他?”杨意问。
    易旬回眸,冲杨意笑得颇为意味深长。“他毕竟也是青穹流霞峰的首座,我当然见过。”
    杨意望一眼易旬,没再多说什么,只眯眼朝半空中望去。
    只见孟子瑜凌于空中,召来承影剑,将全身灵力灌于剑上,原本不可视的剑身少见地发出一道至清至纯的白光,像闪电般带着强大的攻击力冲向雾状的薄膜。
    孟子瑜这一招,也只用了八分力量,他尚留了两分力气,是用作逃走之用,因为他怕被反噬。
    实际情况比孟子瑜预料得还要更糟,剑光击中薄膜的刹那就反弹了回来,并且光芒更甚原来数倍。他留了两分余地逃离,但眼见着已快来不及。
    孟子瑜脊背已全是冷汗,眼见着剑光要劈中自己的那一刹,一股极强的灵力袭来,在他面前形成一道墙,竟硬生生帮他抵挡了反噬的剑光。
    两股极强的力量相撞,孟子瑜受到冲击,身体立刻朝下倒去,再一道灵力打来,托住他的身体,让他平安落地。
    孟子瑜难免受了些轻伤,落地后吐了一口血,朝救自己的人望去——是戴着面具的杨意。
    孟子瑜不免有些不甘心地问:“你……到底是谁?”
    杨意还没回答,周遭议论声再起。
    “青穹首座都这样……看来,强破仙居镜,根本行不通。”
    “是啊!看这情形,那困住我们的薄膜会反弹力量。我们要是一起攻过去,反噬我们的,会是更大更强的力量,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非也。”杨意走上前,“它有临界点,也有承受不住力量的时候。仙居镜虽是神界法器,有通天的力量,但也跟催动它之人的修为有关。看情形,孟梁设下这个局,也是破釜沉舟了,他一定倾尽了整个洞庭的力量,才能维系这个法阵。我们合力而为,当可破局。”
    杨意这么说了之后,却没多少人附和。
    毕竟不比孟子瑜是青穹首座,尽管杨意刚才出手彰显出的修为极其强大,他到底来路不明,事关生死,谁也不敢轻易相信他。
    易旬见状,先在林叶舟跟前布下一道幻花网,避免有人趁乱杀他。如果真要合力破局,林叶舟毕竟很有用,他还不能死。
    做完这一切,易旬来到杨意身边,率先说:“我同意,我随你一起闯出去。”
    杨意听了这话,似有所动地看向易旬,再听见他用传音入密问自己:“我刚观察了一下,林叶舟被绑的那根石柱,处在最中央的位置。那个位置是最先亮起光的看,它与周围的三角石柱,构成的是一个特殊的阵法吧?仙居镜,一次只能照一个人的罪恶,谁被绑在中央石柱上,谁的罪恶就会被照见?”
    杨意点头,易旬再看向他,放慢了语问:“那么……是谁趁那光线隐没的短暂时间,神不知鬼不觉把林叶舟绑起来的?”
    杨意道:“看来,这个人很了解仙居镜的操纵方式,也很懂得配合孟梁。他与孟梁里应外合,默契十足,当与昨晚潜伏在客栈里、并且把一切嫁祸给你的,是一个人。”
    易旬笑了,“你也早有怀疑?”
    杨意问他:“你想现在把他揪出来?”
    “难。此人隐术必定极高,他能在你我眼皮子底下干出这事,没留下任何痕迹,主动找出他,太难。”易旬不动声色用视线扫过众人,再对杨意道,“我想,你有了诈他出来的办法?”
    杨意淡淡一笑,看向易旬,只道:“一会儿,我与林叶舟、李玄去破阵。”
    易旬挑眉。“那我干嘛?”
    杨意道:“那个人现在虽藏在人群中,但到时候为了阻止我们,必有所行动,你盯着他。”
    易旬不觉咬了一下嘴唇,看向杨意:“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行动?”
    杨意只道:“抓住那个人,也很重要。”
    “你该不会是怕我受伤吧?”易旬又痞痞地笑了,“看来你真的很在意我,真是我以前哪个情人?”
    杨意:“……”
    易旬见他沉默下来,耳根子还有些发红,也不知是害了羞、还是气的。
    易旬继续调笑:“别不好意思啊,你总不至于说,你不好这口吧?”
    杨意神情严肃,淡淡看他一眼。“做正事了。”
    易旬拿食指点了点下巴。“嗯,暗里,我会留意那个人的。只不过,你要留意林叶舟。”
    林叶舟这个人,早知白敬山才是强了他妻子的人,却让曾柔以为这一切都是李玄干的,刚才更是出手杀了白敬山。先前在客栈,他也有装疯卖傻趁着混乱杀死李玄的嫌疑。
    此人阴险狡诈,心思深沉,易旬着实怕他作妖。
    杨意明白他的意思,朝他点点头,才离开。
    易旬和杨意两个人站那儿通过传音入密交流的这个时间,一众修仙人士们也在商量该怎么办。商量来商量去,他们还是站在了青穹那边,都走到了孟子瑜身后。
    毕竟,林叶舟和曾柔都似乎被仙居镜照过,很有可能需要杀了他们,才能破局而出。
    李玄和面具男的属性倒是不明,但他们居然跟无极阁的海棠宫主为伍,并且维护着林叶舟夫妇,思来想去,这帮人还是选择相信孟子瑜。
    -
    杨意先去到李玄身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什么,李玄到底先放下私人恩怨,走到中央石柱的位置,把林叶舟救了下来,还扶他坐上了轮椅。
    杨意再走至他二人身边,讲述着该如何破阵。
    这个过程中,易旬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杨意,直到有人来到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
    不用想,易旬都知道这人是曾柔。
    易旬回眸,见得曾柔肩膀都有些发抖,她眼睛通红,显然是哭过。
    她被所有人看到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够惨了,紧接着还知道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林叶舟没有救她导致。
    “我爱过他,真心实意地爱过他。我父亲问过我,南盟四大派,我想嫁给谁,我说的林叶舟。他是我自己选的丈夫。”
    曾柔说到这里,再握住易旬的胳膊,“你要去哪儿?别留我在他附近,好么?我……”
    “不用担心。当下我们先破局,剩下的事,出去后再说。”易旬简单安抚了一下曾柔,转眼看见杨意走了过来。
    “怎么了岳兄?”易旬问他。
    “没事。我已跟林叶舟和李玄交代清楚,准备行动了。你看好那人。”杨意道。
    易旬点头,杨意旋即凌空而起,也不见他脚下踩了任何法器,就那么凭空往半空飞去。
    曾柔也朝杨意望了一眼。
    他一袭青衫,仿佛追逐月光而去,本身却又比月光还引人注意。
    说他是人吧,他眼里或平静、或睥睨的情绪,都带着清清冷冷的味道,分明来自白云之外,好似没有七情六欲。
    说他是仙,但他眉宇间好似还对人间有眷恋,偶尔的一个蹙眉、一个笑意,都太过生动,这样一个人,自然该生在红尘之中。
    只是……这样一个不寻常的人物,看谁的目光本都如水般寡淡,为何刚才他看了自己的那一眼,隐约似乎有些……不甚愉悦呢?
    曾柔揉了揉眼睛,只得把那当做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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