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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今天这么早就收摊了啊。”宁挽清刚走到自家楼下,隔壁的王大爷牵着一只边牧从楼上下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她缓了缓神色,笑道:“今天生意不错。”
“那就好,你爷爷还在的时候,总跟我说放心不下你,如果他还在的话……”王大爷叹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小宁啊,你大妈在家包饺子,等会儿上我家吃饺子啊。”
宁挽清面色从容,“好啊,你跟大妈说一声,我等会就过去。”
王大爷一张老脸笑的像朵绽放正盛的菊花,他连说了几个好,又拉着宁挽清絮叨了十来分钟,这才在自家乖宝的催促下跟她告了别。
花盛站在宁挽清的身侧,顺着她的视线望着王大爷牵着边牧一一跟过往的熟人打招呼,道:“没想到你人看起来冷冷淡淡,老人缘还挺不错的。”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宁挽清神情怔了一下。
她扭头,看着这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鬼,疑惑道:“你刚才怎么突然不见了?”
“没……我、我一直跟着你呢。”
宁挽清‘哦’了一声,没说信与不信,态度十分冷淡。
宁挽清的家是套两居室,房子是爷爷留给她的,一起留给她的还有几件物品和那块镜子。
她从背包里拿出镜子,放在客厅正对门摆放的牌位前,又点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香火味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
花盛捂着鼻子,站在玄关不愿意靠近。他看了眼神情虔诚的宁挽清,目光灼灼的望着牌位前的镜子,暗自叹息了一声。好好的轮回镜,拿来给一凡人上贡,也不知道镜灵醒过来会怎么想。
花盛趁着宁挽清回房的空隙,走到牌位前,抬指戳了戳镜子,小心翼翼道:“小镜子?”
镜子没有反应,他撇了撇嘴,正打算收回目光,忽地一道微弱的红光从镜面闪过,他心下一喜,低声道:“小镜子,你醒了?”
像是在回应他一般,红光越发强盛,吓得花盛连忙把镜子揣怀里,左顾右盼的小声道:“快把你的光收一收。”
镜子不满的跑出他的怀抱,漂浮在半空,一点一点收敛大盛的光芒。光芒过后,光滑的镜面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影。
宁挽清刚换好衣服,敏锐的察觉到一丝红光从门缝渗进来,她神色一凜,快步走到门口,刚准备打开门,红光倏地不见了,紧接着,门外传来了清晰的交谈声。
“小镜子,你到底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啊?”
“这里不好吗?这里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仙人,也没有法力高强的修士,只待合适的契机,我便让你复活……”
“可……可总让我跟着挽清姑娘,多不好。”
“也是,你虽然是朵花,但到底是朵雄花,天天跟在挽清姑娘身边,这对挽清姑娘的名誉不好……”
“那如何是好?”
“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宁挽清听到这儿,若有所思。
她爷爷是个算命的神棍,耳熟目染之下,也不说全信,但到底对玄学持有敬畏之心,但那是曾经。
自从家里多了一只男鬼后……
“对了,你伤怎么样了?”
“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此界灵气稀薄,还不足以修复我的伤,对了,我这次能醒来,得亏那颗沾染了佛气的珠子。”
“珠子?”花盛凝眉翻开放在沙发上的背包,在里面找寻良久,才找到一颗暗红色的珠子,“你说的是这个吗?”
珠子圆润光滑,手指摩擦着珠身,有股粗糙的感觉。他放在眼前细细观察,发现上面竟然刻满了梵文,“佛修的东西,没什么灵气。”
“灵气被我吸收了,这种佛珠一般都是一串,一串有108颗,你再找找看还有没有。”
花盛拧紧眉峰,“这是挽清姑娘的东西。”
“……”镜灵无语,没好气道:“那你就在这好好待着,等我什么时候恢复了,我再送你回去。”
宁挽清又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的谈话已经结束了,这才装作毫不知情的打开房门,镇定自若道:“我出去一趟,你就别跟着了。”
花盛把镜子牢牢地藏在宽袖里,心虚的瞄了宁挽清一眼,见她没注意到牌位前少了东西,连忙点了点头,“好,我在家等你。”末了又想起了什么,藏在长袖里的手指暗自凝出一朵花,走到她面前,摊开手心,弯眉道:“这个送给你。”
宁挽清诧异的看着静静躺在他白皙的手掌心中娇艳的桃花,蹙眉问道:“你知道送人桃花是什么意思吗?”
“啊?”花盛茫然了一瞬,有些不知所措道:“我没别的意思,我暂时没地可去,幸得你收留,特将此物赠予姑娘,聊表谢意。”
宁挽清深深地看了花盛好久,这才抬手捻起花朵,不想,指尖刚触到花瓣,花瓣化成一道粉红色的流光,顺着她的指尖窜入体内。
她脸色一变,还未开口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掌心忽地传来一阵灼热感,她摊开手掌,只见掌心灼烧的地方缓缓浮现出一朵娇艳动人的桃花。
花盛扬起唇角,解释道:“这样不会掉,而且一旦你有什么危险,我也能感知到。”
宁挽清缓下面容,平静道:“这个可以去掉吗?”
“可以的。”
“那就好。”说着,她走到冰箱,取出早上买的水果转身出了门。
门被关上的瞬间,花盛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镜灵从镜子里溜出来,坐在他的身侧,意味深长道:“桃花的花语是爱情的俘虏,你送挽清姑娘桃花,是想与她私定终身吗?”
“什么?”
*
时值初春,午后的阳光和煦却不灼人,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宁挽清下了出租车,走进三环深巷,停在一处四合院门口。
开门的是毛叔的手下阿虎,阿虎不负他这姓名,长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宁挽清跟他接触过不少次,倒是知道这人也就是长的凶悍,人还是很不错的。
“宁小姐,毛哥现在有客人,你要不要先去看货?”
宁挽清点了点头,跟着阿虎朝四合院的偏院走去。
毛叔是古玩圈子里的人,说他是古玩圈这还是客气话,不客气的说他就是个文物贩子。
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中间还有很多灰色地带。毛叔就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
他人脉及其广泛,其中就有倒斗(注1)的,这些倒斗的人从古墓里带出来的货没地儿销,便卖给他。他在转销给一些商人、收藏家赚取中间差价。
当然,靠卖明器也挣不来这么大的家业,毕竟明器有限。他主要的收入来源于一个小作坊。小作坊请的都是老师傅,专做仿品,以高仿做旧卖给洋人,其中的利益可想而知。
阿虎带她去的地方是小作坊后面的库房。
小作坊不大,里面原先有五位老师傅,个个手艺精湛,不过今天好像没人。
宁挽清不是第一次来了,她熟门熟路的跟着阿虎穿过作坊,来到后院的库房。
库房里很干净,原先摆满货物的架子上却空荡荡的,她难得露出诧异的神色,问道:“我上个月联系毛叔,毛叔只说最近货紧,怎么……”
阿虎无奈的摊摊手,道:“你刚才也看见了,几位师傅都不在。”他不方便透露太多,但提醒一下还是可以的,他看下库房门口,小声道:“最近上头换人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也注意点。”
宁挽清能认识毛叔,还是因为她爷爷。爷爷曾经给他算过命,帮他避过一劫,因此爷爷去世后,毛叔对她多有照顾。
她感激的谢过阿虎,选了一批货品后,又问道:“还是老样子,你这可有生坑(注2)?”
阿虎摇头,“我跟你交个底,你看到这里的货没?这是最后一批了,几位老师傅前些时日被毛哥发了遣散费,生坑毛哥也不敢收,这地方再过几天就要关门了,宁小姐,你跟毛哥也是老熟人了,我不妨跟你直说,上头那位好收藏,尤其是古玩文玩,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在我们这买了件仿品送了上去……”
阿虎话都讲的这般清楚,宁挽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这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可问题是毛哥也没搞清楚那位送礼的人到底是存心的还是无意的,不然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卖仿品。
果真是应了那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就是靠这个混口饭吃,毛叔这边是断了,可她下家还没找到呢。
宁挽清有些憋屈,没忍住又问了句:“毛叔这是要金盆洗手了吗?”
阿虎再次摇头,却没多说什么。他带着她去前院,正好碰到毛哥带着一青年从正堂走了出来。
毛叔见到宁挽清,脸上的笑容显然真诚了许多。“小宁,你先坐会儿,我去送送小叶。”
不成想那青年杵在原地,清冷的目光落在宁挽清的脸上,道:“小姐,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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