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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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今天来，不是来找他们吵架的。
    “罢什么手？”闽西疑惑了：“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还有谁需要罢手的说法吗？”
    “别装了，关于冯毅的新闻舆论，我知道是你们在背后操纵，说吧，你们要怎么样才肯罢休！”孙哲也不跟他们拐弯抹角了，因为那都是白费，不如挑明了直说。
    虽然冯毅一直昏迷在医院，但是外界一直没有停止对他的报道，他的公司董事在一夜之间全都发表声明退股，而新接手管理的林祥在上任两天后把冯氏的所有资产做了汇总后就消失不见了，每一天每一分钟发生在冯氏的故事都被媒体一五一十地报道出来。
    冯氏垮了，他四处奔波都没能替冯毅保住公司，现在能为他做的，除了还清他名目上的所有债务，这是之前商量好的，他帮助自己对付孙氏的钱都由自己来承担，就是在他醒来前，摆平这所有的舆论和骂声。
    孙卓睿冷冷地观察着这位曾经与他朝夕相处共同生长在一个屋檐下的叔叔，竟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认识他，这还是那个一心一意为了跟他争夺爷爷的遗产不择手段赶走他身边女人的人么？那个暗地里养精蓄锐带走他公司精英丝毫不顾及叔侄情分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
    “那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罢手对付孙氏呢？”闽西突然严肃了起来，在他看来，像孙哲这种对自己家里人那么冷酷无情，但是对外面人关心备至的人，绕弯子不如开门见山说话的好。
    没想到他翻脸这么快，孙哲默默地攥紧拳头，想了一番后，保证地说道：“只要你们收手，我就再也不对付孙氏了。”
    亲耳听到他说出那样的话，孙卓睿反倒为他怜悯起来了，一直以来他都以击垮孙氏集团为目标，现如今却要为了冯毅放弃这一目标，首先不管这是真是假，能总他嘴里说出来，就是奇迹了。
    而闽西则用审视的目光观察着他，虽然他面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但是才不相信他会为了给冯毅脱困就放弃对付孙卓睿，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也不介意再猛一点：“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么？回头你转脸再来个回马枪怎么办！”
    “难道你良心发现了？还是觉得冯毅是受你连累才走到今天这步的？”闽西随即对他会下这么大决心的动机产生了怀疑，毫不留情地质问。
    孙哲冷目相对，语气也沉重了许多：“我这次来主要就是跟你们说这件事，没错，冯氏和孙氏的斗争说到底全是我，虽然你们是赢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们还能笑的出来么？冯毅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医生说不知道他哪天会醒过来，外面到处都是他的负面新闻，你们难道就不能看在他公司垮了人也垮了的份上，适可而止么？”
    闽西默契地跟孙卓睿相视一望，半晌，孙卓睿表态了：“这件事，没有新的看点，过两天就会沉寂的。”
    画外音很明确，他们不会再向媒体提供任何新鲜的资料了。
    “好，不过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孙氏集团的客户都被冯氏挖走了，一直都举步维艰，为什么你来了以后，客户依旧被挖走，但公司却走向正轨，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样，”得到了答复的孙哲不死心的又问闽西一个他想了很久都没想通的问题，这个问题对他也至关重要。
    闽西咧嘴一笑，言语中对孙哲有些小觑：“这么快就开始关心孙氏了嘛！”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输在了哪一步。”孙哲坦言道。
    “输在了哪一步？”闽西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狡黠地眨着眼睛坏笑道：“让我来想一想啊，如果非要给你们的失败拉一条起跑线的话，那大概，你们在决定再次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场战争会以你们失败而告终。”
    孙哲若有所思地望着孙卓睿：“从你住院开始，你们就已经布好了整个局，做了那么多前期工作，就等我们相信你的确重病住院，你们的所有计划就全面展开了吧，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当时他对这件事还十分谨慎，曾经一晚上都在分析这件事的真假，可还是在听到孙氏跟海外公司成功签约了才按耐不住，跟冯毅决定出击了，如果那时候他再耐心观望一天，最后的结果还会是这样的吗？
    如果再重新来一次，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仍然选择出击，因为这是他能击垮孙氏的绝佳机会！绝对不容放过！
    闽西直视他，正色道：“还用费苦心么？几条假新闻而已你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再说了，卓睿住院那是千真万确的，只不过后来将计就计，摆了个迷魂阵而已，你不是好奇我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让一直没有业务的孙氏盈利了么？那好，我现在大大方方告诉你，我在接手孙氏之前就已经联系到了几家公司，暗地里签了合约，而明面上的那些客户，只是做给你们看看的而已，而且我发现，不管我们跟谁接触，冯毅都来者不拒地往自己那揽，这才是真正的煞费苦心吧！”纷争总算是慢慢平歇了下来，可纷争的主角，依旧还没有醒来。
    “外面形势怎么样了？”没几天的功夫，梅妆已经清瘦了一圈。
    孙哲站在窗台边，孤立无援的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沧桑了不少：“公司已经申请破产了，员工也都按照你的意思给了遣散费，新闻方面没了新花样，也慢慢淡化了。”
    梅妆神情地看着病床上的冯毅，这几天他都这样躺着，一点起色都没有，不过那些比起来，他的身体才最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是这么说，不过有件事我一直都很纳闷，那件事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为什么那些证据就突然到了卓睿他们手上去了？”想到这次的事，孙哲还是有很多疑惑的，整件事情他都还懵懵懂懂，就尘埃落定了。
    “你这是在怀疑我么？”梅妆不悦地看向他，目光坚定而又让人为之胆颤。
    答案显而易见，孙哲缄口不言，但是津津的目光，将他对梅妆的怀疑暴露了出来，虽然他知道梅妆跟冯毅多年夫妻感情稳固，但是这件事他和冯毅都不可能泄露出去，而那些被威胁的人更不可能拿自己的致命弱点出去炫耀，唯一有嫌疑的，就是她了，而且那些证据都是她保管的。
    梅妆冷笑一声，纤细白皙的右手拂上冯毅的脸颊，喃喃道：“老公，枉费你空有一颗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心，可以你这个朋友的见地，实在不值得你弄成这样。”
    倏地，抬起头来，阴柔的目光锁在孙哲的脸上，正色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斗不过孙卓睿么？”
    这一问，把孙哲问火了，不过看在冯毅还躺在病床上，他没有发作，隐忍地瞪着她。
    “你的目光不够远，我早就跟你说话，做事情不要只看着眼前，想事情也一样，不要天真的认为很多事情一两条线就能搞明白，或许，绕来绕去，最后你能发现，整件事有七条八绕的麻线串联起来，以你简单的思维模式，根本就看不到全局，更看不到背后隐藏的高手。”对于泄露给媒体证据的事，梅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单细胞思考的孙哲就只会想着怀疑所有接触和知道这件事的人，却浑然不知，在这场混乱的局势和复杂的关系人物里，能成为第四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她亲爱的小师妹廖莲呢！
    听着她的数落，孙哲的心里十分不甘，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只不过帮他们做了点事，有什么能耐在这里指手画脚：“梅妆，你未免太自负了，你不过是个深居简出的家庭主妇，你懂什么？时局有多繁杂你又知道多少！”
    “起码我知道一个你们不知道的秘密，”梅妆不假思索说出口，对接下来的计划，心里已经打好了腹稿，抚摸冯毅脸颊的手指更加温柔了，老公，我不会让你白吃这份苦的，不管是谁，只要有份害你，我就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小师妹，对不起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这辈子，我们注定是敌对而立了。
    次日，阳光明媚的周末，孙卓睿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在公司步入轨道以后，特地抽出了时间陪老婆孩子，应廖莲要求，他们一家三口整装待发，朝市中心的游乐园进发。
    到了游乐园的门口，廖莲和孙卓睿一人牵着廖云的一只手，抬头仰望高大的摩天轮，还有连绵起伏的过山车，看上去很刺激的摩天轮，新鲜感十足。
    一看到这些，有两个人就不淡定了。
    “我要玩那个，一定很刺激！”廖莲右手直直地指向过山车，坐在上面的人发出的尖叫声一阵一阵的，整的她的心，蠢蠢欲动。
    就连一向低调的廖云，如今也是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对着摩天轮的方向，跟廖莲讨论起来先去玩哪一个：“我觉得那个也不错，”
    “哇，是啊，快看，那个，嗖地飞上天的那个，啊！还要停顿一下，唉呀妈呀，又掉下来了，那一定也很带劲，我要玩那个！”廖莲一边看着空中飞舞的项目，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看着他们两个一边忘我的嚷着要去玩却还站在这里看着别人玩，孙卓睿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们两个，以前玩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