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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珍趁着没人低声嘱咐柳静,“万万不可说出一切,否则会人头落地,也会连累王爷。”
柳静看向薛珍,“你倒是有情有义,王爷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护着他。”
薛珍嘿嘿一笑,“死在王爷手上,小人心甘情愿。静妃可是要小心,不可说出去半句,切记。”他是看着轩辕辰长大的,对于他的心思很是清楚,这轩辕辰表面是要责罚于他,其实早就算清楚柳静一定会开口求情,趁机将自己送到了柳静的身旁,负责她的安全,只是这话不能明说而已。他在宫里呆过,对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一事也见多了,所以看似老实温吞,心眼却是多,否则早就掉脑袋了。
以柳静的心思哪里能想到这一点,她心里暗暗为薛珍鸣不平,怪轩辕辰无情无义,最重要的是为了一句话,罚了自己一年的俸禄,还真够狠心的,幸好柳静平日里有些积蓄,所以这一年嘛,还能挨的过去,只是让所有人知道了自己被罚一事,脸上有些挂不住。
柳静去了静静苑,与庄晓丹谈论茹嫔的事情,容妃和柳雨早就到了,四个人坐在桌边,边吃饭边探讨,庄晓丹问道:“那薛珍到底和王爷说了什么?惹得王爷大怒?”
柳静虽然不会骗人,也没什么心机,可是她有一个优点,就是嘴巴紧,既然薛珍特意嘱咐过了,她自然不会说出去半句,于是和薛珍的说辞一样,茹嫔中邪了。庄晓丹又多问了几句,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作罢了。
四个人研究来研究去,最终下了定论,茹嫔中邪,至于要不要请道士驱鬼,四个人表决,一对三,只有柳静同意请道士,那三个人都不同意。
庄晓丹定下了主意,她道:“既然王爷不同意,咱们还是往后拖一拖吧,等过个三五日,茹嫔若是还不好,咱们再向王爷提议。”今日轩辕辰发的脾气他们都瞧见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轩辕辰反对请道士,他们可不想撞到枪口上。于是请道士一事也作罢了。
可是等不到三五日,第二天便传来了噩耗,茹嫔死了。这正和了薛珍的话,王府里都传言茹嫔中了邪,柳静知道她是中了毒,那翡翠耳坠不是什么吉祥东西。
轩辕辰命人厚葬茹嫔。
葬礼上轩辕辰现身,罕见的穿了一身白色衣袍,很是雅致,没有任何装饰,他打开盖布看了看茹嫔,眼睛落在茹嫔的耳朵上,空空的,那副翡翠耳坠已经不翼而飞了,轩辕辰的神情落寞眼眶含泪,掩盖了内心的不安,这在众人眼里倒是显得有情有意。
柳静眼看着茹嫔前几日还好端端的,今日便躺在了棺材里,真是生死难测,心中有些凄然……在这宫里,一步不留神,就是死,还不知道是被谁害死的,想要变成厉鬼为自己报仇都不知道找谁报仇。
茹嫔去世后,轩辕辰很快恢复了常态,继续忙碌着他的事情,倒是没有多少悲伤,仿佛忘记了这档子事情。柳静认为他是把悲伤压在了心底,因为轩辕辰本来就是一个深沉的人,很少喜怒于色。
不过自从茹嫔去世后,轩辕辰很少找柳静,他多是去柳雨和庄晓丹那里。众人都说柳静失宠了,新来的王妃庄晓丹才是王爷的至爱。
庄晓丹虽然得宠,却是没有恃宠而骄,她待人一如既往的和善,尤其是待柳静与柳雨姐妹二人,真像是亲生三姐妹。反而是轩辕辰有时看不下眼,提醒庄晓丹注意正妃的身份。
柳静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她找过轩辕辰,每次都是被轩辕辰训斥一顿,说她无法无天。柳静觉得她与轩辕辰之间仿佛被什么隔开了,无形的距离。
薛珍劝柳静安心等待,他说王爷迟早会回心转意的,这种事情急不得。单从那天王爷召见自己,只让柳静在旁边,就能看出王爷的心里还有柳静。而且王爷得知翡翠耳坠有问题,就立即让自己检查柳静的选的那个白色玉佩,可见王爷多在意柳静。他看着轩辕辰长大,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用心过。
柳静只是笑了笑,她要的其实不是轩辕辰的宠爱,她要的是轩辕辰那颗心,不管他的身旁是谁,只要那颗心里有自己就好,可是现在看来,轩辕辰仿佛是厌倦了她。柳静彷徨了。
这一日,轩辕辰主动来找柳静了,这让柳静有些意外,轩辕辰还带来了一个人,竟然是丰勋,这更让柳静意外。
“你的表妹武功高强,脾气倔强,谁敢欺负。”轩辕辰开口道。
丰勋大步走到柳静面前,仔细盯着她看,“瘦了,憔悴了,昨夜没睡好?”
柳静哪里肯承认,“表哥不觉得我瘦一些好看?”
丰勋摇摇头,他才不相信柳静是为了好看才瘦的,“轩辕辰,你若是能好好待我这位表妹,我倒是可以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轩辕辰随口道:“我保证她一生衣食无忧。”
丰勋转眼看向柳静,“你觉得如何?”
柳静笑了,“表哥若是能帮轩辕辰,我自然高兴。”
丰勋叹了口气,“轩辕辰,看在表妹的面子上,那个协议我同意了。”
轩辕辰道了一个好字,与丰勋击掌为盟,命人摆下宴席招待丰勋,丰勋特意点名让柳静就坐,轩辕辰犹豫了一下,同意了,不过他也叫上了庄晓丹。这算是自茹嫔死后柳静与轩辕辰见面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她终于可以好好看看轩辕辰了。
宴席上,丰勋有些醉了,他道:“听说王爷对我这个表妹有些冷落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庄晓丹笑着打圆场,“王爷最近事物繁忙,别说是姐姐那里了,来我这里都少了。”
丰勋对这个庄晓丹表妹却是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她是庄碌的女儿,也因为她不合自己的脾气。所以说话也直,“轩辕辰去谁那多谁那少,忙不忙我不管,可是他不能亏待柳静。”
轩辕辰笑的爽朗,“既然太子殿下挑理了,今天我就去静妃那里。总可以了吧?”
柳静心中莫名的有些恼恨,以前都是轩辕辰主动亲近自己,现在怎么成了需要丰勋威胁提醒才不情愿的来找自己呢?她恼恨道:“不必了,王爷忙的很,臣妾不便打扰。”断然拒绝了。
丰勋瞪着轩辕辰,轩辕辰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若是每个嫔妃都像她这样子,本王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啊。”随即搂过庄晓丹,“还是晓丹让本王省心不少,事事顺着本王的心意。”庄晓丹笑的乖巧。
丰勋看看庄晓丹又看看柳静,“若是柳静让你费心了,本殿下带她走就是了。”
轩辕辰哈哈大笑,“就算本王舍得,本王的王妃也舍不得,她现在与柳静好的很,不信你问问她是否舍得?”看向庄晓丹。
庄晓丹立即答道:“自然舍不得了。我与姐姐十分投缘,若是她走了,我可少了伴儿了。”
柳静心中有些难受,现在的轩辕辰谈论起自己时,和以前大不同,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也不像以前那么在意,他真的变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终成往事,只存在于自己的梦里了。
吃过酒宴,丰勋又到柳静的庭院里坐了会儿,才离开。临走时他道:“轩辕辰是做大事的人,我已经与他结盟,我想他会好好待你,就算不能一心一意,也会一生一世,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没想到真正为自己着想的竟然是这个曾经的敌人,自己的表哥丰勋,柳静只觉得世事难测。送走丰勋时,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柳静返回庭院不久,轩辕辰就来了,“丰勋说的话,我自然要听,今天就在你这里过夜了。”他说的仿佛是应付。
柳静的心莫名的受伤了,她冷冷道:“王爷不必为难。”这是她第一次私下里称轩辕辰为王爷,生疏了许多。
轩辕辰怔了一下,“静静,你在怨我?”
柳静低声:“不敢!”
轩辕辰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柳静揽在了怀里。他的怀抱本来温暖,柳静却感觉不到曾经的温度,这久违的怀抱不再熟悉,柳静想要挣脱,却被轩辕辰抱得更紧,他低声道:“静静,是我负了你。”
只是这一句话,顿时让柳静的心碎了,她一直在为轩辕辰的冷落找借口,以为他忙,以为他必须要宠爱庄晓丹,以为他还在意自己,可是今日从他的口中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负了她。轩辕辰承认他负了她,这让柳静心里的坚固塌陷了,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忍不住哭泣,一直到后来的失声痛哭,她捶打着轩辕辰,发泄着所有的不满和哀怨,忍了多日的郁闷全部发泄出来。
轩辕辰将柳静抱进了房间,他知道她委屈,任凭她的拳头打在自己后背,任凭她的泪水洒在他的衣衫上,只有将柳静抱得更紧,心里只有一句对不起,却不敢说出口。如果可以许你一生一世,如果可以陪你看沧海变桑田,我不会如此放弃于你。柳静,对不起。轩辕辰默默想着,耳边是柳静的哭泣声。这个女子在沙场上流血流汗从未流过泪,可是嫁给自己后哭了许多次。轩辕辰心疼,却是无能为力。
次日清晨,轩辕辰很早离开了,他果然是敷衍丰勋,走的时候没有一点儿留恋与不舍,他说:“本王要去陪晓丹吃早饭了。”这让柳静恨不得直接将他打出庭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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