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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翼的脸有些难看,不禁看向轩辕辰,别人怎么想都无事,就怕这轩辕辰想多了。没想到轩辕辰竟然笑了,浅浅弧度,双唇开合,“谁敢说闲话?孤第一个剁了他的舌头。”似乎很是偏袒轩辕翼,那笑意也随着这句话的终结而消失了。
庄晓丹瞄了一眼柳静,又淡淡瞟向轩辕翼,温柔如水的眼睛挤出笑意,“臣妾只是说笑了,以八王爷的为人,怎会拈花惹草呢。”
轩辕翼汗颜,这庄晓丹说的话似乎让人听了不愉快,轩辕辰表面平静,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呢?
柳静上前给庄晓丹施礼,庄晓丹笑的妩媚,“静妃请起吧,有时间了多去我那里歇会儿,几日不见,还挺想你的。”她说的亲热,语气却是冷漠至极,显然是客套话了。
穿过柳静的身边,庄晓丹站到了轩辕辰的面前,微微弯身施礼,“臣妾路过,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大王。”
轩辕辰站起了身子,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孤歇息够了,轩辕翼,咱们走吧。”
轩辕翼知道又有自己累的了,他悄悄向柳静吐了下舌头,跟在轩辕辰身后走了。庄晓丹没有多待,她跟在轩辕辰和轩辕翼的身后袅袅走了。
寂寞眼睛里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眼睛的主人却不肯眨一下,一直到发酸了,盈盈双眼才转向一边的银枪,仿佛所有人都在变化, 只有这银枪从未变过。柳静横握在手,从柄处摸到了枪头,闪闪银光,枪头晃动挽出一朵六瓣梅花,没有以前那般漂亮了。
柳静无聊的在庭院里练习梅花枪法,左手被毁掉,她还有右手,只是这右手不及左手灵活,柳静慢慢练习着。当一件事情成为了习惯时,便也成为了爱好,柳静的梅花枪法便是如此。而当爱好成为了习惯时,便不再是爱好,比如思念……
三天后,月光如水,晚风拂面,带着微微凉意,吹来阵阵花香。柳静收起了银枪,擦拭额头沁出的微微汗水。正要回房间洗漱,有侍女端来一盘糕点,“大王知道静妃喜欢吃糕点,特意让奴婢做好送给静妃当夜宵。”
没想到这轩辕辰心里还惦记自己,柳静心情不错,让侍女将糕点放到庭院的桌子上,月色下的糕点仿佛镀上了一层朦胧,格外好看诱人。
小草走了上前,“这糕点和以前主子喜欢吃的一模一样,王爷定然是让宫里的人专门学来做的,心里还是想着主子的。”欢喜的看着糕点,心里默默数着。
“现在是大王,不要总是王爷王爷的,小心叫人听到抓了把柄去。”柳静看到小草舔了舔嘴唇,知道她馋了,“每款糕点赏你一块,先吃吧。我去洗手。”柳静走到房间里洗手,洗脸。方才练武出了不少汗,她又换了件衣衫,这才出来。
一共六样糕点,每样四块,数量很多,但是个个袖珍精致,棋子大小,薄薄一层外皮,馅料十足。柳静出来时,小草已经每样吃过一块了,正在吮吸手指上的渣渣,“主子,这糕点真好吃,和以前在王府里吃过的一样,你快来尝尝。”小草这个侍女做的是太自在了,她更像是柳静的妹妹,被姐姐娇惯着,没有丝毫拘束与规矩,其他侍女都羡慕的不得了,当然小草也是尽心尽力服侍主子,只是有时不那么尽人意,幸好柳静从来未计较过。
柳静走上前坐在椅子上,“帮我倒碗茶去,有些口渴了。”小草答应着跑走了,都到了出嫁的年龄了,还是没个稳当劲儿,柳静笑着摇了摇头。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柳静拿起一块儿糕点吃了起来,香甜可口,味道不错。
柳静每样糕点留出两块给薛珍,装在盒子里,放到了薛珍房间的桌子上,今天他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小草远远的端着茶壶茶碗过来了,“主子,我这次泡的茶是大王赏赐的雪莲茶,果然清香怡人。”边走边说,俏丽的笑容堆在脸上。
“慢点儿,慢点儿,不要洒了茶水。”柳静拿了块酥藕糕,想要放到嘴里,看到小草走的快,急忙叮嘱她。上次这个丫头就是一个踉跄,摔了一套青花瓷茶壶。自己绊倒自己,这么高难度的动作真不知道小草是怎么做到的,柳静现在还纳闷,她这么高的武功,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忽然小草“啊呀”一声,摔倒在地上,手中的托盘也跌落地上,茶壶茶碗清脆的裂开了,那雪莲茶流淌了一地,溅的到处都是。
这又是传说中的自己害自己了吗?柳静将手中酥藕糕放下,“摔疼没?可惜了我这套茶碗。”这次摔的是一套翠竹茶壶茶碗,轩辕翼送的,自然名贵不可言,摔到地上竟然连个整片都没有,都是指甲盖儿大小的碎片,当初轩辕翼就说过这茶碗的过人之处,没想到果然见识了,那碎裂的声音也比普通茶碗好听许多,只是让柳静多了几分心疼。
小草却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柳静喊了她两声,还是没有动静,柳静心中一慌急忙走了过去,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小草,小草,你怎么了?”翻过小草的身子,柳静呆住了。小草的口中鼻中流出了黑色的血,脸色苍白,有隐隐的黑气,伸手摸小草的鼻子,没了气息。柳静饶是见过无数生死,此时也是慌了神儿,她急忙喊庭院外的侍卫,“快去叫御医。”
侍卫的办事效率果然快,不一会儿御医跑来了,其他院子里听到消息的侍女也都过来看,再次应验了那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会儿工夫,柳静的庭院里挤了不少人,有嫔妃,有侍女,有婆子,有下人,除了第一排的嫔妃顾及到身份,其余人都伸长了脖子看,这架势不亚于看一场好戏。
御医看到小草的模样,直接道:“已经死了,无药可救。”连脉搏都没有摸一下,恐怕是担心惹毒上身吧。
“什么原因?为什么会中毒?”柳静厉声问道,眼里的泪水忍不住流淌下来,小草死了,而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倒下,竟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柳静内疚自责。
御医左右打量了一下小草的尸体,没看出个究竟,“这个需要开膛验尸。”
柳静怒了,“敢!”伸手将小草抱在怀里,她怎忍心让她的尸体再受到破坏。
有人从围观的众人中挤了出来,跑了上前,“主子,我回来晚了。”是薛珍。柳静仿佛看到了救星,手指拉住了他的胳膊,“你快瞧瞧,小草还有救吗?”声音带着乞求,她希望薛珍能救活小草,他曾经是太医,或许有办法。
薛珍看到小草的模样,知道没得救了,可是不忍心直接告诉柳静,还是伸手摸了摸小草的脉搏,又检查了她的五官,从自己的房间里取出医药箱,采集小草的血液涂在一层薄纸上,用火折子点燃,看到薄纸发出蓝绿色的光,燃为了灰烬,“是断肠草的毒。”话毕,又用银针在小草的喉咙处刺了一下,看到银针变黑,“食物中毒。她是不是吃了什么?”薛珍问道。
柳静立即想到了糕点,可是自己也吃了啊,怎么没事呢?柳静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什么让小草中毒的?
“大王驾到,王后驾到。”有人喊道。众人急忙转向庭院门口,跪地施礼,让出了一条路。柳静抱着小草的尸体,抬头看到轩辕辰和庄晓丹走了过来,龙袍凤衣,华贵尊荣,一个面若冠玉,一个倾城之姿,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在月光笼罩下,仿若画中走出的人物,没有任何表情,清冷如霜。
柳静的泪眼朦胧对上了轩辕辰的寒冷如冰,他停在了距离柳静一丈远的地方,高高在上,气势逼人。庄晓丹温婉好听的声音伴着微风传来,“静妃,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么多人围在你的庭院里,成何体统?”
柳静的心因为见到了轩辕辰更是疼痛,“小草中毒死了。臣妾正在查找原因。”
“一个丫鬟而已,再派两个给你便是了。赶紧让人抬走,免得留在宫里晦气。”庄晓丹的声音还是那般好听,却像刺一样,字字扎在了柳静的心里。
“王后,小草跟随我多年,我一定要找到凶手为她报仇。”柳静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小草,生怕走上前的侍卫将她抢走。
一旁有嫔妃道:“王后的话你也敢不听,真是胆大妄为。”
轩辕辰终于开口了,声音凉入骨中,寒若腊月的风,“中毒?谁这么胆大在内宫投毒?这次害的是个丫鬟,下次就是妃子,再下次说不定就是孤。严查!”众人都不敢开口了,走上前的侍卫也垂首站立不敢动了。
众人恋恋不舍散去,不知道他们是不舍得离开轩辕辰,还是不舍得放过这个疑案的细节和结果。柳静觉得两者皆有,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别看那些嫔妃为了见轩辕辰一面用尽心机,哭死要活的,在好奇心面前,轩辕辰似乎不是那么重要了。柳静这么想是有道理,比如轩辕辰来到自己的庭院里,不会有这么多嫔妃侍女婆子围观,所以这些人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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