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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轩辕辰又将众位嫔妃聚集到了寝宫,柳静最不喜欢这种场合,她本不想去,可是大王下令必须去,所以柳静极不情愿的坐在了靠后的位置。很多嫔妃都知道柳静不受宠,也不谦让,这直接导致柳静最后坐到了末位,不过她也乐的如此,可以躲在角落里吃些糕点和瓜果。
等众位嫔妃都坐定了,轩辕辰和庄晓丹并肩走了进来,坐在最尊贵的位置,轩辕辰的眼睛在众人脸上环视了一圈,柳静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这里定了一下,不自觉的微微向后缩了一下,她竟然不希望轩辕辰看到自己。
众位嫔妃纷纷献艺,她们都知道这是讨好大王的最佳时机,平日里努力练习才艺,就是为了在此时显露一下。于是悠扬婉转的琴声,翩若惊鸿的舞蹈,在觥筹交错流光溢彩中交错上演。
轩辕辰靠在龙椅上看着,透过那些抚琴的嫔妃,透过翩翩舞姿,看着角落里不声不响的那个女子,那女子正在自顾吃着桌上的水果,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寝宫里最尊贵的人正盯着她。而只有此时轩辕辰才能肆无忌惮的看着她,一举一动都触动他的心。他想上前去好好看看她,他想让她坐在身边,那王后的位置本来是她的。可是轩辕辰也知道,他可以宠爱任何人,唯独不能宠爱柳静,这样会害了她,而他身为大王,权倾天下,却没有能力保护她。谁能想到这一场接一场的晚宴盛会,只是因为他想多看她一眼?
轩辕辰的心有一些疼,他喝下了杯中酒,混着喉咙里的血咽了下去,这热闹非凡的气氛,并没有让他露出笑容,反而更加觉得孤独寂寞。
柳静坐在角落里,她根本不知道轩辕辰的心思,只是觉得这样的晚宴,除了能让她多看轩辕辰两眼外,没有任何意义。而看到的轩辕辰也是那么遥远,这么多嫔妃中,比自己年轻貌美者比比皆是,才艺出众者也数不胜数,各个妩媚动人,温柔体贴,自己若是轩辕辰,也会动心,柳静有些自卑了。
众位嫔妃都将自己的看家本事献了出来,夜色已晚,可是轩辕辰兴致正高,还没有散去的意思,他问道:“谁还有才艺献给孤?”众位嫔妃跃跃欲试,都想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多在大王面前露几次面,好让他记住自己。可是王后庄晓丹道:“静妃从来没有展示过,不如今天也让大家开开眼界。”
柳静在众人目光下将盘子里最后一粒枣放下,略微脸红站了起来,“臣妾才疏学浅,不会抚琴也不懂歌舞,还是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才好。”心里暗暗叫苦,躲在这么隐蔽的角落也被人瞧见了,还真是够点儿背的。
庄晓丹红唇轻启,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她笑道:“我亲眼见过静妃舞弄梅花枪法,那可是一绝,不如今天就舞上一段如何?”
柳静知道再推却就不好了,看向轩辕辰,似是询问他的意见,还是先弄清楚大王的意思再说。轩辕辰道:“既然王后想看,静妃就舞上一段吧。”
于是柳静让秋菊取了自己的银枪来,站到中央位置,“献丑了。”右手拿着银枪舞了起来。
庄晓丹看了会儿道:“我记得那年围场狩猎时,静妃可是舞的很好,险些将我父亲打败呢。”轩辕辰没有说话,他想起了自己那一箭,毁了柳静的左手,让她的梅花枪法大不如从前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承认自己太自信了,没有想到柳静会为轩辕明挡箭。那一刻,他嫉妒轩辕明,因为柳静愿意为了他而死。其实他不明白,对于柳静这样的女子,在战场上经历了太多生死,已经不在乎个人存亡,她甚至可以为了一个士兵而死,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百姓而死,这是将军的信仰,也是柳静的执念。
庄晓丹又忽然道:“听说琪嫔妃是将门虎女,武功了得,不知道比这静妃如何?不如今日比试比试。”
琪嫔妃比柳静低一个级别,她怎敢冒犯,急忙站了起来,想要推却,庄晓丹道:“本后只是好奇而已,难道要让本后失望吗?”
琪嫔妃哪里敢,于是在柳静练完了一套梅花枪法后,她手持长剑走了上前。
庄晓丹看着手持兵器的两个人,千叮咛万叮嘱,“只是比着玩,自家姐妹,可不许伤人。不过,总要定个输赢才好。”眼睛看向轩辕辰。
轩辕辰了解柳静的武功,自己尚且打不过她,这琪嫔妃怎是对手,心里并不担心,“王后想赏赐什么便赏赐什么,无须问孤。”
庄晓丹倾身靠近轩辕辰,她的唇贴近了他的耳朵,可是声音并不低,于是众人都听到了,“那就赏赐赢的人今夜陪大王侍寝如何?”
轩辕辰的脸色更加阴冷,看向庄晓丹,这个女子到底想怎样?
庄晓丹忽然吃吃笑,身子也离开了轩辕辰,“大王希望琪嫔妃赢呢?还是静妃赢呢?”
轩辕辰薄唇间吐出几个字来,“王后越来越放肆了。连孤的事情都敢做主。”
庄晓丹似有深意,说的也正经严肃,“据我所知,自从到了宫里,大王从来没有宠幸过静妃,而自从琪嫔妃嫁进宫里,大王似乎也没有宠幸过她。不如今日就成全她们中的一位。”
轩辕辰没有说话,心里暗想,这庄晓丹对后宫了如指掌,一定用了不少心思。眼睛在柳静的身上扫过,落在眼前的酒碗上,端起慢慢品味。
琪嫔妃很是高兴,这是一个讨大王欢心的好机会,一定不能错过。于是和柳静打斗起来,也用了几分心思。她的武功平平,求胜心强,所以剑上带着风声,步步紧逼。
柳静生性高傲,她用右手舞枪也能打败这琪嫔妃,可是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得到轩辕辰的宠幸。这对于她来说是耻辱,那个人既然不喜欢她了,何必再送上门呢。于是柳静只是抵挡琪嫔妃的剑,从不主动进攻。她在盘算着如何结束这场比武。
柳静抵挡的游刃有余,有些轻敌了,她的想法也让她分了心,所以当琪嫔妃一剑刺来时,柳静转了个身闪开,没想到那剑上有机关,琪嫔妃轻轻一按,剑刃与剑柄分离开来,距离近又速度猛,柳静反应过来时那剑已经飞到了近前,来不及躲闪与抵挡,长剑直直的插入了肩膀,柳静踉跄着站立不稳。
轩辕辰手中的酒碗跌落,酒水洒在了身上,他猛地站了起来,“静静!”飞身跃到了柳静的身边,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柳静,“快叫御医。”伸手将长剑拔了出来,扔在地上,用手捂着柳静的伤口,血很快从指缝间涌了出来。
柳静倒在了轩辕辰的怀里,看见了他那双充满关心的眼睛,仿佛昔日的轩辕辰又回来了,尤其是那一声静静,是他自从做了大王之后不曾叫起的名字。柳静觉得轩辕辰的怀抱也温暖了许多,“蓝辰,我没事。”她轻轻道,伸手摸向轩辕辰的脸颊,这是许久不曾摸过的了,每天夜里出现在梦里的容颜。
一旁的琪嫔妃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大王会如此失态,他竟然抱着静妃,旁边的嫔妃们也都有些诧异,平日里冷酷的大王忽然变得多情,甚至眼睛里有泪光闪动,众人都不敢多说话,连喘气声都低许多。
最吃惊的自然是庄晓丹,她高高在上,虽然看不清楚轩辕辰的神情,但是他对柳静的在意在方才的一连串举止中已经表露无遗,原来他心里还是在意柳静,庄晓丹咬了咬牙,站了起来,走到轩辕辰的身旁,“大王,都是臣妾的错,不该一时兴起,让她们比武。”
轩辕辰的脸上恢复了冷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了,看着怀里的柳静,脸色苍白,她的伤不轻,血已经顺着自己的手指缝流淌了出来染红了衣袖,他到底是没有保护好她,竟然在眼皮底下让她受了伤。
御医来了,为柳静查看伤势,血流了不少,因为伤到了肩部,所以胳膊暂时也不能乱动了,需要多休息。
轩辕辰想松开柳静,可是柳静拉紧了他的袖子,轻轻唤道:“蓝辰,不要离开我。”轩辕辰的心顿时柔软,他想一直这样抱着柳静看着她,想留在身边照顾她,想抛开一切和她在一起,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害了柳静,她还有漫长的人生路……
轩辕辰扶着柳静站起来,“送静妃回去吧。”声音冷清,转而看到一旁的琪嫔妃,“你赢了,孤该赏赐。”
琪嫔妃哪里敢要赏赐了,她跪在地上,“臣妾伤了静妃,罪该万死。”
“刀剑无眼,怨不得谁!”轩辕辰说的平静,“今晚你侍寝。”宽广袖中伸出手来,琪嫔妃将手搭上,站了起来,一切仿若做梦。
柳静的心顿时比身上的伤口还疼痛几倍,她哀怨的看着轩辕辰,自己伤成了这样,他竟然还有心思寻欢作乐。
一旁的庄晓丹看出了柳静的失望,“大王,静妃受了重伤,不如今晚就……”
轩辕辰冷冷道:“王后怎么越来越像太后了,什么事情都要为孤做主吗?”
庄晓丹吓得不敢说话,她心里其实是惧怕轩辕辰的,也知道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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