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珩直接闭上眼装死:“没有了,我交什么。”
沈墨目光落在她的枕头上,已经窥见一些东西。
“烦请郡主起身。”
李青珩闭着眼:“本郡主困了,要睡觉,不起。”
沈墨犹豫了一下,紧接着下一瞬,便直接半个身子环着她,强行掀起她身底下的床垫,将枕头所处位置压着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
一共是三本,除过男女之外,还有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各一本。
沈墨只是随意瞟了一眼,脸上便泛起烧意,只当是烫手山芋一样迅速扔远了些。
李青珩倏地睁开眼,瞪着眼前的沈墨。
他此时还是趴着的姿势,半个身子都笼在他身上。
李青珩:“还给我!”
“以后郡主不许看这些。”沈墨声音冷淡,但还是夹杂着一些喜悦。
李青珩:“我求你了,你不能夺走他们,沈墨你不能这样残忍。”
那可都是她的珍藏宝贝,很难搞到的!
孤本!孤本啊!
沈墨瞥了一眼身下梨花带雨假哭的人,心头一触动,紧接着便装作无事地躺回原位。
“郡主不该看这些东西,伤风败俗,污浊不堪,实在不是郡主该看的。”
没想到,郡主被人当场发现看这种书,居然丝毫不带脸红心跳,心里也毫不愧疚,反而是求着他还回去。
郡主的脸皮实在是超乎他的预估。
“男欢女爱,这本来就是你知我明的事情,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再说了,我只是偷偷一个人看,我又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看。”
沈墨:“……”
看来,郡主的脸皮比他刚刚重新预估的还要厚一些。
他听着这些话,忽然间觉得有点想给郡主一些教训。
不过,他还不至于在此时彻底失控,压下了心头的想法。
李青珩:“这几本都不算什么,我就是留个纪念,比这更那啥的我都看过呢,沈墨,你不该管在我头上的,我命你速速把书还给我。”
沈墨却倏地转身,面对着他:“郡主还看过什么?”
语气只带着浓浓的指责。
李青珩张了张嘴,一阵心虚:“……”
这可不兴说。
沈墨猜测般问:“难不成,郡主对其他男子,也像是今日对我一般?”
李青珩:对你怎么……呃,还记着这档子事呢。
她与沈墨的目光对上,总觉得那目光之中,好像除了指责之外,还带着一股子醋意。
不确定,再看看。
醋意好像没有了,应该是眼花了。
“本郡主的手,是什么人都配被随便摸得吗?”李青珩高傲道。
沈墨依旧不休,问道:“所以郡主还摸过其他人?”
若是郡主真是这样,那实在是叫他大开眼界。
“……你想什么呢,你是头一个!男人那么脏,本郡主可是有洁癖的。”
“那郡主为何不觉得沈某脏?”
“你哪里脏了,你分明就干干净净还带着香味,我可没见过比你还干净的人。再说了,我不是想给你试试伤好了没嘛。”
可惜啊,沈墨这后半辈子,算是废了。现在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唉。
李青珩越说声音越小,逐渐地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沈墨垂眸,犹豫一下,道:“郡主稍等。”
话音落下后,沈墨便翻身坐起,在屏风另一侧的洗手盆子那边将帕子浸湿,拧干之后,又走了回来。
“郡主,可否将手给我。”
李青珩还未伸手,就被沈墨将手带过。
他像是对待珍宝一样,轻轻托着她的手,将她的手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
“这种事情不雅,郡主以后不能再做。今日是我脏了郡主的手,给郡主赔不是。”
他翻来覆去将她的手擦了好几遍,擦的她都有些生疼了,这才作罢。
李青珩觉得心里面怪怪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不知缘由,但就是奇怪。
沈墨将帕子送回去之后,自己又净了手,擦干之后这才又回到床榻上。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却听到身侧之人翻来覆去,似乎睡不着。
沈墨转过身,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便轻轻凑上前去,一只大掌压在她的肩头处,轻轻拍打着。
他小时候睡不着时,他娘便会像这样,轻轻拍打着他,莫名其妙的,自己便睡着了。
李青珩心颤了一下,但随着沈墨轻轻拍打的节拍,无端的,一股困意来袭。
她往沈墨那边凑了凑,靠在沈墨身上,逐渐呼吸均匀。
沈墨侧脸看着她,她依旧如以前一般,浑身雪白洁净,带着一股独有的芳香,好似是天上仙人一般。
众人都传贵妃美貌,不过在他看来,贵妃千娇百媚,到底是多了一丝勾栏气息,可郡主不同,她的每一块血肉好似都散发着尊贵与神圣,不容忍觊觎。
瞧着她白净的脸,沈墨勾了一下嘴角,微微换了个姿势,贴在她身后,做她的支撑,同时将她半搂着,心中升起一丝满足。
“沈墨,”怀中之人忽然间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依旧是闭着眼,不过那只手搭在他肩头,缓缓开口,“除你之外,我可再没碰过其他男子。”
沈墨愣了一下,不明白郡主所言何意,但还是能感受到,她的确是在为他着想。
于是便轻轻“嗯”了一声,不再作声。
翌日,长生殿。
恰逢雕花木窗半敞,五月里天上的的阳光斜照入室,洒在云鬓微松的美人身上,身姿婀娜,千娇百媚。
一条玉臂缓缓抬起,由边上婢女抬着。
“失火之事,都查出些什么来了?”声音千回百转,柔情万分。
身后的婢女忙禀报:“回禀娘子,当日除了青珩郡主来之外,还有他身边的沈墨郎君也在,当日应该是他拿走了娘子的东西。”
“嗯。”贵妃发出慵懒一声。
沈墨,倒是与她作对许久,想不到他已经将手伸到兴庆宫里来了,一个小小的蚂蚁,也敢在这里动土。
她本以为,自上次一事之后,沈墨怕是已经没有命了,就算是有命活着,也只是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废人,没想到李青珩居然救了沈墨。
不过救了也是白救,她是不会让偷她东西之人,好好活着的。
片刻之后,贵妃身后的婢女开口问道:“娘子,圣人今日叫您去梨园编舞,此刻去怕是差不多。”
听到编舞,贵妃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声音柔和不少:“那便现在去。”
编一场盛世繁华梦幻般的舞乐,好长长久久地醉倒在盛世繁华之下。
明日便是启程去洛阳的日子,按照安排,申时便会出发。
今日算起来,是庆王府的人留在长安的最后一日,明日,他们便要去洛阳了,此一去,怕是不会轻易回来。
今日李俨邀了旧友,以及一些认识的亲朋好友,设了饯行宴,算是与长安的友人做一个好好的告别。
日暮时分,钟鼓声声,长安城的平康坊内,却依旧是丝竹不绝于耳,高大层叠的楼台之上,灯红酒绿,帷幔飘荡。
在顶层的一宴厅内,聚着二十来人,均是李俨曾经的好友,还有一些则是李青珩的好友。
践行宴开始时,大家一边赏着丝竹,一边寒暄着。
先是夸了一顿李俨,叮嘱他到了那边要好好做官之后,众人的吹捧对象换成了李青珩。
“郡主此行舟车劳动,路途遥远,可一定要多加小心。”
“郡主在长安这么多年,箭术一等一的厉害,今年才拿出来露了一手,只是我再想看郡主的箭术,怕是要等到什么时候亲自去洛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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