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暮倾藏

12.章稷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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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章稷斋
    辰延烁等人离开后,无忧的日子又回到了之前那般无聊。要说与之前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自那夜与辰延烁饮酒之后,无忧酒瘾更甚了,可她一沾酒就醉,宫里的人根本不敢给她酒。不给酒喝她就去偷酒喝,酒量不好就往酒中兑水以解瘾。
    这本无什么,但某日偷酒被叶锦诚的人瞧见了,第二日就上达了天听。沅皇震怒,连累了尚膳司掌酒的酒监和一众管事被贬出宫,换上的人都是沅皇钦点的,专防“偷酒贼”。
    无忧正在为此愤愤忧愁之际,宫中又来了一道圣旨,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祸不单行”。沅皇寻思她是闲的,于是将上学的时间提前了,明日就要去章稷斋报道。
    章稷斋是先皇所立供皇亲贵族的子女学习的地方,牧元不甚重男轻女,故公主乃至正二品及以上官员的儿女皆可去那与皇子们一道学习。牧元提倡文武全才,故由众太傅少傅将军授业,男子设诗词、讲义、习武骑射、操军兵法等诸多基本课。女子设诗词、讲义、习武骑射、书画刺绣等课。皇嗣还需另增课程学习安治国家之法和适量的医学。
    无忧很不幸的被列入需增课的人选中,被人连哄带骗的拐到章稷斋,一眼看见课程的时候都险些背过气去,满满当当的一整天课程都不带重复的。回想起穿越前高考时被学习支配的恐惧,只想尽早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唐易钦也能伴她一道读书,当然这是她在沅皇那软磨硬泡来的。章稷斋的学生们听闻无忧要来都是既好奇又兴奋的,不知是何方神圣能得沅皇陛下如此宠爱,沅皇对她的喜爱甚至都超过了对叶锦诚的。
    无忧是极不情愿的被唐易钦抗进学堂的。挣扎着被放下来,站在讲台上看向众人。下面的人年纪各不相同,有与她同龄的也有十七八岁的成年人,不过大多是十一二岁。
    无忧瞟了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前排的叶锦诚,脸刷的黑了下来,没想到他与她相差那么大岁数居然也会在一起上课。叶锦诚也见着了她,微笑着冲她一招手,无忧却并不作理会。
    “两位殿下就坐一起吧。”说话的是高太傅。她打听过的,此人还是昔日沅皇的授业恩师,在学术方面颇有成就。
    无忧是极不情愿的,她讨厌坐在前排更讨厌与叶锦诚在一处。磨磨蹭蹭行至叶锦诚身边,恶狠狠的看向他,他却是和善的一笑,似真的是个温文尔雅的好哥哥一般,还将她的座椅拉开。
    开课第一日她也不好直接反抗太傅,只得幽怨的坐下。真真是雪上加霜啊,这个不正经的大哥以后指不定还会如何整她呢。待讲台上面重新开始讲课,她才悄悄的用脚狠狠踩了叶锦诚一下,这一下几乎使尽了所以力气,他却仍是正襟危坐,面不改色。
    她虽小,力气还是有几分的,没想到叶锦诚倒是很能忍,等记完手中的笔记才侧目看她,脸上仍在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他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纸条递到她的桌上,便又将头转了回去。
    无忧暗道原来上课传纸条这个法子自古就有,悄悄的将纸条打开,白宣纸上赫然笔挺的写着两字:作甚?
    无忧沾了笔墨,闭眼想了想,提笔歪歪扭扭的写上几字,又将纸条塞到了他怀中。叶锦诚不慌不忙的展开纸条,看见字迹歪扭不由得轻轻皱眉,眯着眼细细辨认了许久方看清楚了纸上的字:你长我那么多,为什么还和我一起学习。
    无忧很快收到了回信,上只四字,却是答非所问,曰:字丑不堪。无忧自然晓得他是在说她,虽然确实他与她的字大相径庭,但毕竟自己又用不惯毛笔,要耍起钢笔来,他定不及她万一。
    无忧思索着,将纸条揉成团,寻着时机趁所有人不备,一下将小纸团咂向叶锦诚的脑袋,也是巧,纸团弹了一下不偏不倚正巧卡在了他的发冠上。无忧奸计得逞,连忙心虚的伏低了头。偷瞄着他,见他仍未发现,便趴在桌上捂着脸憋笑,不知他得载着这纸团多久,快哉快哉!
    正当她洋洋得意的时候,忽觉身后有人戳她背,回头去看却是唐易钦,他是被安排在她后座的。唐易钦虽然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眼神中却透露着一丝怪异,目光并不是看向她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讲台。凭着上辈子读书多年的直觉,她隐约觉得情况不妙,深吸口气回头去看讲台,却见本应在讲课的高太傅正盯着她,表情凝重,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
    他肯定看到她小动作了。无忧心中暗道不妙,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将头埋到书里,故作认真模样,可是为时已晚。高太傅站在她面前敲了敲桌子,她抬起头正对着他那张严肃的脸。
    “出去罚站。”高太傅冷声道,白花花的胡子动了动,眼中尽是不屑。
    无忧知他是受了沅皇的命凡事要对她一视同仁,初犯严罚既可以维护自己不畏强权的形象又可以杀鸡儆猴。只可怜自己开学第一日就给人当了“鸡”杀,轻叹口气出了门。
    门外太阳很烈,无忧挪了很久才寻到一小片阴凉作为罚站的地方。虽没有在太阳底下,但仍是热的可以,不一会就已经汗流浃背,看看自己白嫩的胳膊都晒红了,顿时心疼万分。
    也不知要站到何时,她无趣的看着地上的蚂蚁来来去去。只见几只大蚁正钳着一只小青虫跨过草丛来到她脚下,似乎被她挡住了去路,一个个尝试着绕过她。无忧一时兴起蹲下身将它们头顶的小青虫用棒子挑了开去,看着它们忙乱的寻找食物,倒是很有趣。
    “你还是那样。”有人声从无忧头顶传来,伴随着一声冷笑。她抬头去看,却是唐易钦。
    他怎么来了,难道也被罚了?将目光望向书斋,看见有不少人在外面闲逛,这才明白原来是课间休息。她仰头看着他,总觉得他表情古怪,分明透着一股杀气,与他之前打架的时候一模一样,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怎样?”她想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突然就这样了。
    唐易钦却不再说话,只冷冷看着她,呆滞的站在原地。天热他却铠甲不离身,包括他那根战棍也是随身携带,一直用白布包着背在背上。
    无忧见他这模样莫名的害怕,想问个清楚,站起身一瞬间却是一阵晕眩,一时没站稳险些向后倒去,却被人托住了腰背。站稳去看,却是唐易钦。他步法轻盈迅速,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
    “你究竟怎么了?为何一副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我……”无忧眨巴着眼睛问,他明明是她的护卫,明明刚刚是在扶她,她却觉得他想行刺。他之前话虽不多,但绝对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唐易钦松开手后退一步,就站在烈日里,负手问她:“你记不记得唐易凯。”
    无忧想了想,听名字倒与他十分相像,应是同辈兄弟吧。只是实在没有印象了,遂摇了摇头,目光不离他,心下却生了戒备。
    唐易钦嘴角忽然斜斜一扯,也是,她肯定不记得了。他还以为她会不一样,原来和其他皇族一样,都是视人命为蝼蚁草芥,随时玩弄罢。
    “你是不是讨厌我。”无忧见他不说便想先从侧面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果你朋友有什么麻烦我可以帮忙的,但说无妨。”
    唐易钦看着她许久不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拳紧握。他当然讨厌她,只是不能讨厌她。生于将门从小到大,“忠”字早已深入骨髓,她是君他是臣,武将不同于文臣,作为一个将军必须明白君即便是错了也是对的。
    他不言语就此离去。无忧看着他的背影愣愣出神,她不过是一段时间不同他在一起,怎么就忽然似换了一个人一般,难道是有谁和他说了什么。无忧细细想了想,章稷斋里可能挑拨他们的人好像只有一人吧!一时怒发冲冠,她必须弄清楚情况,唐易钦这样好的护卫她可不想就此误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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