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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聂忽歌像是良妖证这茬事给忘了。
韩蒙也不好意思太小心眼,没敢在他面前提这档子事。
正好中妖协那边这几天稍微空闲了些,韩蒙就本着好让他“报恩”的由头,有事没事地制造偶遇机会,在聂忽歌面前瞎晃悠。
聂忽歌也不嫌麻烦,干脆跟学校申请把中秋国庆的假期一起休了,这天又陪着他来医院复检。
“肯定没什么事,我这几天吃得好睡得香,一觉能睡到十一点——”
韩蒙说着,就与聂忽歌结伴回到了医生的诊室里,将那一沓新鲜出炉的化验单交给了坐诊的医生。
今天坐诊的是一个男医生,姓卢,据说是市医院最年轻的专家门诊。本来韩蒙挂他号的时候还好奇这人是个什么人才,知道看着他对着手上的化验单一脸刻板凝重的模样,才知道所吹不虚:名医一般都是靠唬出来的。
“伤口倒是没什么问题了,周围的凝血基本也化了,恢复得不错。但是你才十八周岁,血脂偏高,体内的锌含量超标,白细胞指数偏低,体内的湿气应该也比较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影响到脾肾方面的功能,是不是经常睡眠不规律?”
韩蒙不以为意地挠挠头,不正经地笑道:“医生啊,你会不会说的太严重了,我平时就是喜欢睡觉没个正点,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这位卢医生肃了肃神色,本着对专业执着的态度认真地劝说:“熬夜的伤害本来就很大,如果长期睡眠不足,加上饮食不规律的话,多年轻的身体都扛不住。不然你想想,你的生理机能是不是不如以前了?我见过很多年轻人跟你年纪差不多,但就是因为生活不规律导致这方面的功能障碍。”
“我……??”
韩蒙顿时黑线。
一想到聂忽歌还在身边听着这些话,简直就想把他脖子上的听诊器喂到他嘴里。
再说他前几天每天都忙着案子的事,连看小□□的时间都没有,哪还有时间折腾自己的小弟弟。
不管怎么说,他韩蒙可是血!气!方!刚!
铁!骨!铮!铮!
虽然没人可以为他证明……
“劳资什么时候硬,难道还得跟你报备?”
卢医生铁着青脸,听到这话也有些无奈。
聂忽歌忙拦住了韩蒙,对医生和气地说:“谢谢医生,我会提醒他以后多注意这方面的。”
卢医生看了聂忽歌一眼,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又看了看韩蒙,有意无意地说道:“就算恢复了也不能纵欲过度,年轻人的肾脏以后用处还大着,要好好保护。”
“嗨呀,我说你这医生怎么还——”
韩蒙脏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聂忽歌拉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诊室走了出去。
韩蒙的自尊心还没得到安放,出来之后还骂骂咧咧的:“你说他一个内科医生是不是收了什么泌尿男科的提成,非得把病人拐那边过去?”
“他说的其实也没错。”
“没错?哪句没错了?”
韩蒙正想争辩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与聂忽歌握在一起,一下子就失声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拉他走的时候姿势不对,两只手竟然还是十指交缠的。
韩蒙的骨架本来比聂忽歌小一圈,手掌心也比他小一圈,于是他的五指正好能牢牢地卡在他的指缝中。
“咳咳咳。”
韩蒙略有些尴尬地挣开了手,又试图转化了下气氛,得意地笑了笑:“聂老师,你千万别听那个庸医胡说,我真挺好的,上初中那会儿我们班男生排排站着撒尿,我可是公认最大的那个,尿得也最远。所以你不用担心——”
“嗯,我不担心。”
聂忽歌的眼下掠过一抹很浅的笑意,语气淡淡的,像是漫不在意。
韩蒙听到这话,心却不受控制的凉了半截。
这怎么能不担心呢?
都陪自己来医院了,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不担心?
可确实是自己说让他不要担心的……
真纠结得蛋疼。
韩蒙只好缓缓呼出一口气,将这一堆莫名其妙生出来的前所未有的情绪,又默默地自我消化。
这时,韩蒙的手机响了。
“大王,我们跟踪到纪龄刚才一个人去了海城公墓!”
“海城公墓?”
“对,就是下葬齐小敏和卫蔚那个公墓,昨天傍晚,马心怡的尸体才刚刚火化下葬在那。”
韩蒙轻嗤了一声,勾起嘴角:“靠!这人的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
聂忽歌也听到了他电话里的内容,面色一沉,不用等韩蒙跟他解释什么,就先去医院楼下打了车。
-
不知道是不是在墓地的原因,他们一下车,天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将花白的石板砖打湿成了深色。
韩蒙将连衣帽往前一掀,就火速三步并作两步,踩着墓地雪白的阶梯冲了上去。
聂忽歌未雨绸缪,带了把够两人撑的黑伞,也加快脚步,跟在韩蒙的身后。
他们来得及时,纪龄还没有走。
韩蒙在发现他之后,单手连翻了几座墓碑,从背后一击即中,将他扑倒在地。
“靠,装孙子装得可真沉!”
韩蒙将他的两只手捆在背后,踩了脚他的大腿,将他控制住了。
纪龄是个文弱的演员,看到是韩蒙,这次索性放弃了反抗,暗骂嘀咕道:“怎么又是你们……你们又想干什么!”
韩蒙轻嗤,又狠狠地将他的两只手往后一勒,“问我们干什么,那你假惺惺地在这又是干什么?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现在还知道过来看望受害者,你这是闹哪一出于心不安呢!”
这一套理论还是邱局当时教给韩蒙的。
大量的案件显示:涉案罪犯如果确认自己摆脱了警方的嫌疑布控,会有高达百分之七十的几率在犯案后接近监控受害者的遗体或者受害者家属,以来实现自己的当初杀人动机的满足感。这种变态的满足感理论上来说很复杂,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欣慰,有的时候还会让一些凶手对类似的犯罪上瘾,导致下一步的连环杀人。
纪龄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显然可疑。
纪龄咬牙辩道:“我是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了,什么受害者?我是来看我的老师的!”
“你老师?”
韩蒙这才看向纪龄刚才所在的墓碑,面前摆放着一束白色的菊花,确实不是三名女孩子中任何一个,而是一名六十多岁妇女的墓碑。
韩蒙的眉头微蹙,和聂忽歌对了一眼,渐渐松开了力气。
纪龄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就算平时脾气再好,这会儿脸上也很难没有愠色。
“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跟着我干什么——”
纪龄无奈呼出一口气,冷静了一些下来之后,就主动解释道:“她是我表演学院的启蒙老师,三年前生病去世了。今天是她的忌日,所以想来看看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韩蒙肩膀沉了下来,将手别再胸前,冷冷地盯着纪龄,仍没有放松对他的怀疑。
“泰城压根没有什么表演学院,你的老师,为什么会葬在这?”
“上面写了,她是泰城人!这是我的私人生活,你们这干涉隐私也太过分了吧!”
纪龄叹了一口气,也无话可说,转身就打算离开海城墓地。
聂忽歌盯着愤懑走人的纪龄,眉头一皱,突然张开五指,手肘往后一收,凭空一股力道又将纪龄真个人重新拉了回来。
“你们!”
纪龄惶恐地喘着气,不知道这是什么神秘力量,回头看着聂忽歌,眼珠子都要害怕地瞪出来。
“他袖子里的花瓣是紫色的,他说谎。”
淡淡说着,聂忽歌的视线越过眼前的墓碑,望向了后排不远处的墓碑,那正是堆满了紫色洋雏菊的马心怡的墓。
马心怡生前最喜欢这种花,所以听说她的家人给她昨天送她下葬的时候,在她面前置满了这种花。
不等纪龄将袖口的那片花瓣给藏起来,聂忽歌指尖一勾,那片花瓣就从纪龄的袖口,落入了他的手心里,交给了韩蒙。
韩蒙瞧着那片紫色花瓣,扯了扯嘴角,也冷笑了一声:“这个怎么解释?眼前这真是你的老师?还是你随便逮着人家的妈就瞎编?平时在娱乐圈装婊的那一套,别拿出来在老子面前秀!”
纪龄绷着嘴角,眼底终于露出了一丝阴冷:“说到底,这关你们什么事?”
“齐小敏和卫蔚的墓就在马心怡隔壁,你应该一起都看过了吧?”
纪龄闷哼,不语。
韩蒙“切”了一声,走过去将头凑到了他面前,用手扇了扇鼻尖,嫌弃地说:“纪龄,你经常喷味道这么重的香水,是为了掩盖附在你身上梨花的味道吧?一个男人身上如果有花香,是一件有些奇怪的事,何况娱乐圈这地方没有秘密,这种小众的爱好会被媒体公开处刑。所以你宁可喷洒冲鼻的男士香水,让人觉得你只是一个爱好香水的油腻男人。”
“我只是喜欢香水而已,没你说的这么复杂。”
韩蒙立即接茬问道:“那你今天身上怎么没味了呢?”
纪龄支吾,忙说:“我……想喷就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喷,今天也只是刚好凑巧而已。”
“行,那还有你的身体状况,一个人类如果想要承担一只妖怪的负荷,就算是妖怪的残身,也足够拖垮你的身体。我用了点手段去医院抽调了你上半年体检表,你的内脏明显有衰竭的趋势,但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到现在都是一个人在硬撑,不停地接戏,最多只会让助理给你买两瓶安眠药。如果你不是知道云奉的存在,你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这些?”
韩蒙顿了顿,将所有的推测归结到了点子上:“你一直知道云奉的存在,对吗?只是云奉到死都以为,他对你只是单方面的付出。但其实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你在有意引导他。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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