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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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该行当情圣了。
    带上门的瞬间，这是杨毅脑子里面闪过的想法。
    带上门以后里面发生了什么，就不是杨毅能够知道的了。
    慕容红琴昏昏沉沉的，完全不知道在她失去意识的时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立恒一开始的时候，也还是和杨毅一样，给她放上冰袋。然后慕容红琴开始摇头晃脑地挣扎，死活要将冰袋给摇下去。两个人来来回回地较劲儿了几次。李立恒屈服了。
    如果慕容红琴是醒着的，估计能笑得再昏睡过去。这是她和他的斗争中，他的第一次无条件的屈服。
    李立恒将冰袋放到了一旁，然后开始用酒精给一遍遍地给慕容红琴擦拭额头，身体，腋下等等温度特别高的地方。他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去照顾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对于李立恒来说，照顾这个词，向来都是别人使用在他的身上的，而不是他去照顾别人。
    这样的照顾，对于李立恒来说，是全然陌生的。他是第一次，用这样不带任何欲念的目光去审视一个女人的身体，去抚摸她。
    李立恒想起他刚刚打开地下室门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本来以为，慕容红琴会哭着扑出来向他求饶，服软。这个行为让他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养过的一条狗，刚开始的时候也是非常的倔强怎么都不肯听话。小时候的李立恒比现在的脾气更加不知收敛，当下就将小狗给丢到了储藏室里面给关了起来。
    小狗被关起来的日子比慕容红琴还要长。当然具体是几天，李立恒已经不记得。他只记得，他想起来以后，端着水和食物打开了门，那条狗就如同看见救星一样地扑了过来。明明以前各种不他的话，却从此以后对他变得服服帖帖的，基本上连说东，这只小狗就不敢往西，说南，小狗也不敢往北。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日，他很喜欢这条狗的。虽然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喜欢渐渐地淡了。
    李立恒单纯地以为，这一次他推开门，看见的也应该是差不多的景象。然而，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推开门的瞬间，几乎看不见里面有人的存在。黑色的一片，他皱着眉头扫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个喜欢和他顶嘴，就算偶尔听话也是阳奉阴违的小女人。直到李立恒走进去了，才发现慕容红琴就蜷缩在整个地下室的一个小小杂物架的边上。
    非常非常非常小的角落里。
    李大少爷还绷着脾气，并没有主动伸手将人给另起来，而是咳嗽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进来了。
    地上那团小小身影，半点反应都没有。
    李立恒这个时候心中才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他抬脚，用鞋尖轻轻地踢了踢地上那小小的一团。
    小小的团子被李立恒给踢得失去了平衡，就那么直接贴着墙壁，歪了身体倒了下来。
    “琴琴！”李立恒这个才终于露出了万分惊讶的表情，一把伸手将慕容红琴给捞到了自己的怀里。
    三天不见，她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令他难以想象的轻，几乎没有任何的质感的。她的皮肤也是冰冷的，似乎没有温度。李立恒将慕容红琴打横了抱在怀里，冲到阳光下的时候，她的皮肤看起来几乎是透明的。蓝色的血光在轻薄的皮肤下若隐若现，而且完全不会流动。如果不是李立恒还能感觉感觉到她微弱地呼吸，他差点就以为这个女人，被他给玩死了。
    玩死女人这种事情，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并不是多么的少见，当然，也肯定不是非常的常见。几个向来风流的少爷们，多多少少，肯定都直接间接地手里有一两个女人的命。不过这些人里面，之前并不包括李立恒，而且也大部分都是间接的。
    李立恒差点以为他也要被列入玩死女人的名单里面了。他本人可是将自己自诩为惜花之人，怎么可以弄出玩死女人这样的事情来呢？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李立恒觉得自己很紧张慕容红琴，不过是因为她快死了。
    甚至后面的好几天，他亲自照顾她，他也觉得，不过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从生死线上面挣扎回来的。所以需要他好好地照顾一下她。
    不过，再怎么有耐心，这样的对于不小心要把人给玩死了的内疚感，是显然不足以支撑了李立恒对慕容红琴那种明显不合作的态度都半点不生气。
    这也就是杨毅后来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最早的时候，李立恒并没有多么地关心着慕容红琴。他觉得自己只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在哪里作者看着对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渐渐地，没有办法挪开目光了。
    慕容红琴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眉心也蹙起，嘴唇时不时地开阖仿佛是要说什么话，但是却怎么也听不到她的声音。李立恒在一边看着杨毅给慕容红琴急救，将各种各样的管子，呼吸机等等，都装到那个小小的身体上。
    很快的，李立恒就连她的脸都看不清楚了。他只能回忆着，在他的记忆中的小女孩。他想起来他第一次遇见这个小姑娘的时候，他愤怒地对着别人破口大骂的样子。光是看起来就好像充满了小姑娘才有的那种活力，不管在生活中遇到怎样的困难或者中亚，她都不曾屈服过，也从来没有被击败过。
    但是，这样一个充满活力的小姑娘，在他的手上，如同一朵美丽的鲜花，离开了生长的枝桠，从一开始的怒放，变为了急速的凋零。他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对自己妥协，看着她消沉，看着她，就这样呼吸微弱地倒在自己的怀里，差点死去。
    李立恒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他本来就是这个性格，想要每个女人都服从自己。他也没有对慕容红琴特别的坏不是吗？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要和他反着来，从来不想想依靠他呢？
    如果那天晚上，她知道第一时间跑回他身边的话，他一定会很乐意护着她的，一定的！
    可是她并没有。
    她选择了让李立恒觉得愤怒的方式，一定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落他的面子。所以他会觉得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都是这个女人咎由自取的，都是她的错。
    李立恒烦闷地坐在床边，心中的想法全部都纠缠到了一起，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李立恒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杨毅还在忙碌地帮他就着他的情人。他站在边上，多少显得有些碍手碍脚，无所事事。因此，他很无聊地摸了摸口袋，拿了支烟出来。
    “禁烟，你要抽就去阳台上。”杨毅反应很快，立刻回头瞪了他一眼。
    如果是换了平时的李立恒，这会儿被杨毅这样一瞪，要么是不管不顾直接就这床边抽了，要么就是给杨毅个面子去阳台抽。但是这一次，李立恒的手指夹着烟把玩了一下，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慕容红琴，将手里的烟给放回了烟盒里面。不再说话了。
    他如此反常的举动，惹得杨毅都回头看了她好几眼，颇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毕竟，李立恒居然会妥协不抽烟，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啊。
    现在杨毅终于受不了慕容红琴的闹腾了，出去了，就留了李立恒一个人坐在床边陪伴着。他的心里还是一阵阵的说不出来的烦闷，但是因为手头的事情很多，很忙，所以反而是没有时间来抽烟了。
    慕容红琴如果不能用冰袋降温的话，就要用酒精一遍遍地给她擦拭身体。可是她的体温却一直降不下来，又因为人是在发烧，冷得浑身打颤。又一次，李立恒将被子给拉开，站着酒精的棉签从她的身体上走过。
    慕容红琴忽然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深夜了。李立恒被慕容红琴的样子给吓了一跳。她就那么睁开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他，仿佛是看着他的样子啊，可是目光里面却没有他的影子。
    “琴琴？”李立恒轻轻地叫她。
    慕容红琴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只是睁开了眼睛，可是却仿佛没有看见任何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李立恒没有见过这样的慕容红琴，他看着她的样子，忽然一下就觉得自己心脏有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挖走了，然后瞬间空了。
    李立恒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慕容红琴。她还是睁开眼睛，空蒙蒙地看着他。
    “琴琴，你还好吗？”李立恒伸出一只手，想要抚摸她。但是他居然有些下不了手。他的手掌靠在距离慕容红琴的脸庞很近很近的地方，中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空气，李立恒居然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手落下。
    然后，大概是慕容红琴着实太过于难受了，就算是隔着一层空气，慕容红琴也感觉到李立恒的手心温热适度，侧头直接靠着他的手心就凑了过来。
    李立恒一惊，立刻就将手给抽了回来。
    慕容红琴意识模糊，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感觉让自己舒服的东西不见了。于是她的眉心再次蹙起，一派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样的慕容红琴，让李立恒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人下药的慕容红琴，也是这样，无意识地就往他的身上磨蹭着。不过那个时候应该是她觉得他的身上凉凉的很舒服，而现在，则是觉得他的身体很温暖，也很舒服吧？
    李立恒重新昂手给身了出去，抚摸贴上慕容红琴的脸颊。
    果然，这个女人就如同撒娇的猫咪一样，贴到了他的手心里，然后不住地扭动身体磨蹭着他的掌心。
    李立恒深深地吸口气，手掌沿着她的侧脸，顺着脖子，缓慢地抚摸了下去。
    慕容红琴无意识地发出类似小动物一样的哼鸣和呜咽。她还是生病了，虽然很想要贴着他的手掌，但是总是因为体力不够，没有办法紧紧地追上他的手指。
    李立恒想了想，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拉开慕容红琴的被子，就这么合身抱了过去。
    慕容红琴感觉到身侧巨大的温暖源，终于安静了下来。她还是睁着她那几乎看不清楚任何事物的眼睛，怔怔地盯着李立恒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