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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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开布包。”太后挥挥手，让僵尸脸的嬷嬷把宁芷若口中的布包给拿开。
    宁芷若气息奄奄的垂着头，两条纤弱的手臂还被大力士嬷嬷给架着，她显然已经没有了半条命。
    “玉贵嫔，现在可以说了吧。”太后不愿意多看这些酷刑后形同枯槁的女人，便抬起手欣赏自己的景泰蓝指甲套。
    宁芷若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还能说任何话，她气若游丝地张了张口，可是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发出的声音。
    “陈贵妃，你去叫醒玉贵嫔。”太后看陈贵妃跃跃欲试的样子，便给她这个机会。
    陈贵妃大摇大摆地走到宁芷若面前，将一碗醋泼到宁芷若脸上，可是宁芷若只是稍微清醒，仍然没有抬起头的力气。
    “你胆敢在太后面前无礼！”陈贵妃背着太后阴险一笑，然后猛地抓起宁芷若后脑勺的头发，连带着扯起宁芷若的头，“别装死！你这样的小把戏是骗不过太后的！”
    宁芷若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被陈贵妃扯掉了，她沉重的头颅倚靠着自己被悬吊的手臂，挤出一丝力气对太后说，“芷若……没有……故意……伤害……皇……上……”
    “打烂她的嘴！”太后看着还在嘴硬的宁芷若，原本灭掉了的火光一下又燃起来。
    太后一声令下，僵尸脸嬷嬷便幽幽地站到了宁芷若面前，左右手像没有生命的机器一样开始轮番扇宁芷若的脸。可是宁芷若的脖子根本就像失去了骨头似的，以至于她的脸一下就垂向地面。
    看到宁芷若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其中一个大力士嬷嬷便学着陈贵妃的样子，抓起宁芷若的头发，将她整个头都提起来，好让僵尸脸嬷嬷可以使劲扇。
    很快，宁芷若的脸便又红又肿，痛得麻痹的指尖，跪破的膝盖，酸软的手臂和小腿，还有几乎感觉不是她自己的脸颊。
    而另外一边，六皇子在皇上祭天之前一直都没有机会跟皇上说话，只得眼巴巴地等着皇上祭天仪式快完成的时候，才凑到皇上面前去。
    “父皇，儿臣有事相告。”六皇子想起小青的表情，自己的脸色也自然而然地变得沉重。
    “说吧。”六皇子素来不求皇上什么事情，今天却如此神色凝重，立马就引起了轩辕枫的注意。
    “早前来皇陵之前，儿臣经过昭月殿，只见一名名叫小青的宫女被侍卫拦住，说是逢太后懿旨，今日不能踏出宫门半步。小青跪于宫门之外，求儿臣告诉父皇，玉贵嫔被太后和陈贵妃叫去，不知所谓何事。”六皇子一五一十地禀告完之后便恭恭敬敬地告退。
    轩辕枫一听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速速完成了祭天仪式之后便匆匆由皇陵往皇宫赶去。
    “皇上去哪？”轩辕枫的贴身太监看皇上心急如焚，料到宫中出了什么大事。
    “去太后那儿！”轩辕枫都不敢想象此时在太后手中的宁芷若还是死是活，他恨不得忽然生出一对翅膀，好让他可以马上飞到宁芷若身边。宁芷若对轩辕枫才刚刚有了一些感情，如果她孱弱的生命忽然被太后所扼断，轩辕枫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皇上赶来的过程当中，太后早已对盘问宁芷若的事失去了信心和耐心。陈贵妃看出了太后的疲倦，便命怜儿去给太后冲一杯提神露，然后自己在递上提神露的时候进献谗言。
    “太后，您看如此酷刑之下她都能不为所动，可见其忍辱负重能力之强，换了常人，必然早就死了，可是她居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是一般人会做到的呢！这就证明她的来头不简单！倘若太后今天不斩除后患，日后她必定怀恨在心，这对太后不利，更多后宫的清静安静有着极大的威胁！”陈贵妃的话太有煽动性，太后一听觉得非常有理，轻轻点了点头。
    “这样的危险女子，怎能留在当今天子身边。小燕，给玉贵嫔赐酒。”听完陈贵妃那番话，太后彻底激起了怒意，命人端来毒酒，准备了结宁芷若的性命。
    “不……太后……你会后悔……”听到毒酒两个字时，宁芷若格外清醒。在大肆酷刑开始之前，她还巴不得早点一死，不用忍受这些痛苦，可是现在她已经饱尝了这些痛苦，而在这些折磨之后，她还能坚强地活下来，没有痛死，她知道这是上天的眷顾，是上天给予她宁芷若的机会！
    宁芷若深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只要今天没有死，日后必然有机会将这份耻辱和痛苦加倍奉还到陈贵妃身上！所以，她现在在这个危急关头要做的，就是活下来，保全自己的性命。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坐得远远的太后并没有听到宁芷若口中的话，可是僵尸脸的嬷嬷却听到了，她将宁芷若的话复述了一遍，“太后，玉贵嫔说，您若是赐了她毒酒，您会后悔的。”
    “居然敢威胁太后！现在就给我把毒酒灌下去！”陈贵妃又一次忍不住插嘴，还推搡自己身边的怜儿去把毒酒给宁芷若灌下，怜儿却比陈贵妃要懂事，碍于太后在不敢轻举妄动。
    “慢着。”太后当然很反感陈贵妃这种越权的表现，要知道太后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讨厌宫里不守规矩的女人。在太后看来，她眼前的这个宁芷若是不守规矩，而陈贵妃的规矩也需要找时间好好教一教了。
    太后再一次清了清嗓子，提醒陈贵妃注意自己的身份。陈贵妃看着只剩一口气的宁芷若，又急又恼，巴不得她现在忽然自己就断了气，省得陈贵妃看着她还活着就觉得夜长梦多。太后当前，陈贵妃就是气急败坏也只能装作气定神闲，在太后宫里不同于在自己宫里，想撒野的心只能被自己死死摁回胸膛里去。
    太后的身子稍微坐起来一些，因为她倒是很想看看死到临头的宁芷若还有什么条件能拿出来谈，“把她给我扶起来。”
    众嬷嬷粗暴地把瘫倒的宁芷若又弄起来，并且在太后的指示下，僵尸脸嬷嬷端来一碗不知名的汤药，这东西能够短时间内恢复宁芷若的精神，让她有力气跟太后说话。
    宁芷若知道自己不能死，她乖乖地喝下汤药，那些苦苦的汤药在宁芷若现在看来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喝完之后宁芷若深深呼吸几次，然后渐渐有了些力气。
    “太后……”宁芷若虚弱地抬起头，“芷若怀了……皇上的龙种……”
    就在垂死的那一刻，宁芷若忽然意识到，后宫的女人熬到太后这个年纪最看重的是什么？当然是子嗣啊，如果宁芷若怀了轩辕枫的孩子，太后必然会手下留情，要知道那毕竟是皇族后裔，如果伤害了皇族后裔，按古时候的人的说法，下了地狱也会被家族的人所咒骂毒打。太后自然对这件事要格外上心。
    宁芷若已经顾不及考虑自己在这个时候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她只能为求自保，拖延时间，控制陈贵妃这个女人不疯狂地冲上来把自己撕成碎片。
    “龙种？太后她在撒谎！”陈贵妃立马大喊一声，可是太后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正好被宁芷若料中，毕竟皇族后裔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轻举妄动。
    “欺骗哀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知道吗？”太后眯起眼观察着宁芷若的每一个表情细节，可是宁芷若现在连自己都骗过了，她自己都相信自己肚子里正怀着皇上的孩子，怎么可能露出蛛丝马迹，她也没有什么力气去露马脚让人抓把柄了。
    “芷若知道……太后不信……可以……去问……皇上……”
    太后还是一脸将信将疑的表情，她身旁的老嬷嬷凑上前向太后汇报，“皇上是在玉贵嫔的昭月殿歇息过几晚。”
    “嗯。”太后不说多话，暗自思忖。
    “皇上驾到！”皇上终于赶过来了，宁芷若的眼泪混着委屈和感动的情绪一起涌出眼眶，只有皇上来了，这场噩梦才算是真正结束。
    而听到皇上驾到四个字时，陈贵妃急得跳脚。
    “参见母后。”皇上大步流星地走进太后的宫殿之中，而一进来就看到被折磨得没有了血色，手指上还扎着银针的宁芷若。
    “芷若！”轩辕枫心痛如绞，立马命人上前把宁芷若指尖的银针小心拔出。
    “母后，不知道玉贵嫔犯了什么错！”轩辕枫上前抱着气息奄奄的宁芷若，两个老嬷嬷见到皇上冲过来，早已经没有气势，匆匆松开了夹着宁芷若手臂的手。
    “哀家正在向玉贵嫔了解皇儿头上的伤势是怎么来的。”太后这样在后宫中混了一辈子的女人，当然老谋深算，见到皇上来慌里慌张的只可能是陈贵妃而绝对不可能是太后这样的角色。
    “关于此事，皇儿先前就向母后解释过，是皇儿自己不小心所致，如今母后却如此不依不挠，是不相信皇儿吗？您如此审问，那敢问母后问出什么了吗？”
    轩辕枫不敢跟太后大动干戈，毕竟眼下还有如此多外人在场，要是传出去让别人知道皇上和太后为了小小妃嫔而撕破脸，那将会被天下人所耻笑。所以轩辕枫虽然心里一万个心痛和不忿，可是还得苦苦压抑，身为皇上也有皇上的限制和无奈。
    “还没怎么问呢，皇儿就匆匆赶来。”太后对于皇上突然驾到的事情颇为之不满，“皇儿可是完成了祭天仪式？”
    “祭天的事还请母后放心，儿臣不敢拿此事当儿戏。”皇上已经顾不得宁芷若身上浓重的醋味，连忙半跪下抱起软绵绵的宁芷若，放在了太后平时的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