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为卿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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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锤弟本来就听得有些茫然，又听了最后四个字，一下子反问出来，“我不是听错吧？水？这里哪里来的水？不要告诉我你要引天上的水，你当真以为你自己是神仙啊！”
    “如果我是神仙的话，第一个要治的是你这猪脑袋！”李晴毫不客气地给铁锤弟一个爆栗，“都叫你不要打岔了。”
    铁锤弟细看其实有些娃娃脸，或许是这样，李晴对他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继续道，“你们以前的改造之所以一直失败，其实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治标不治本，栽种树木确实能够保养土壤，但是土壤本身没有改变的话，就算能够栽种成功的树木，根基也不稳定，一旦沙尘暴，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沙风暴一来，必死无疑。”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你说的，兴修水利，那土壤能从本质上得到改变？”
    李晴望向张远，眼中出现一抹赞赏，“不愧是这里的老大，果然比某只只会吵死人的铁锤聪明多了。”
    铁锤弟顿时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
    李晴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锦囊，倒出其中的东西，手中一凝，便有水滴进土壤之中。
    这一招，李晴只是为了方便，利用斗气，直接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过来，却不知，看李晴如此轻而易举地使出这一招，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讶。
    “你看，这砂质土壤加了水，便增加了土壤的粘度，你们仔细想想，如果北蛮的土壤都能得到改善，还怕什么沙尘暴吗？不过只是这样还是不够的。这样只是增加了土壤的物理性……嗯，也就是只是改变了土壤的黏着度，但是土壤的营养还是没有的，这样的土壤还是不适合农作物生长，所以在兴修水利之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工程，就是提高土壤的营养成分。”
    这个时候，张远不得不出声提醒说得越来越兴奋的李晴，“你说的，我想我能明白，不过，你说要改变土壤粘度要兴修水利，难道是指……”
    “没错，每一寸土壤都要得到水的灌溉。”
    “那怎么可能！”这次是红发开口了，“北蛮本来就缺水十分严重，水源稀缺……”
    “那是你们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一条路怎么走吧，而且不是还有你们吗？”李晴朝着铁锤兄弟看去。
    铁锤兄弟一愣，面面相觑，“看我们做什么？”
    “还不懂？我已经把前面的路探好了，接下来要你们负责开路了。”
    “开路？你的意思是……”张远也看向铁锤兄弟，隐隐已经明白了李晴的意思。
    只有当事人还一头雾水，“你们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红发大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拍了拍铁锤弟的肩膀，“不管怎么样，如果你们倒下了，我不会让你们死在路上的。”
    铁锤兄弟后退一步，“你们……”
    铁锤兄弟最后还是不得不当了先遣部队，虽然也累得够呛。
    “不行了，让我睡一个晚上，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铁锤弟几乎想要抹泪了，连续三天三夜，他们兄弟两个就被驱使着，马不停蹄地开垦荒地，而李晴要他们做的事情原来就是利用他们的铁锤，将这荒地砸开，利用裂开的缝隙来引水。
    能将堂堂九尺男儿逼到这个境地，也只有李晴才能办到的，最郁闷的是，回头一看，李晴竟然还在吃着点心。
    “动作快点啊，如果不赶在沙尘暴之前弄好，又要拖延一段时间了。”
    在铁锤兄弟忙活的时候，张远和红发也马不停蹄，将铁锤兄弟打出的沟渠拓宽。其他五王则是在三人的努力上进行加工，在这样高强度的努力下，总算有了一点规模。
    噶尔扎族族人看到八王如此辛劳，有些过意不去，“娘娘，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李晴瞪了一眼，“你叫我什么？”
    那人连忙改口，“将军！我们也想帮忙。”
    李晴吃了一口葡萄，才慢慢道，“急什么，等他们累倒下了，就该你们上场了。”
    “您的意思是……”
    “要植物和动物遗骸集中起来，这可是八王的人力不够的，多找点人手，将麦秆、杂草之类的全部集中起来，铺在土地之上。”
    “是、是，我们明白了！”
    李晴似乎天生有一种叫人信服的威严，听了她的命令后，噶尔扎族族人连忙下去忙活了。
    “你还真是会使唤人。”累倒在一边的铁锤弟偷偷地将手伸向一颗颗晶亮的葡萄，只是他的手指还没有沾到呢，就飞来一块石头打掉了他的手。
    “没有做完工作的好意思偷吃？”
    铁锤弟咬牙切齿，嘀咕道，“也没有看到你做什么事情。”
    “你说什么？”李晴吞下最后一颗葡萄，召唤来神白狼，“别忘了，有我的主意你们这群笨蛋才知道该怎么走。”
    “不是都还没有看到成果吗？”
    李晴正想着事情，也懒得回答铁锤弟，掐指一算，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北蛮五天了，可是这五天里，东方幽竟然没有来任何信息，李晴承认，她有些不安，难道东方幽真的生气了？可是她不是为了她好吗？
    “娘娘……将军！”
    方才离开的噶尔扎族族人去而复返，急急忙忙来到李晴的身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做什么这么慌张的样子。”
    “皇、皇、皇上……”
    因为噶尔扎族族人普遍发音有些口齿不清，李晴皱眉，“黄沙？沙尘暴？”有吗？如果来了沙尘暴她不可能没有感觉的。
    “不是，是皇上来了！”这次噶尔扎族族人终于将意思传达清楚了，“将军，您快去……将军呢？”
    铁锤弟懊恼地一口喝完冷饮，“她早就走了！”
    李晴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何清。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和何清一起来的还有一队又一队看不到尽头的马车。
    “这是什么？”
    何清没有回答李晴的问题，而是恭谨地呈上一封信，“这是皇上亲笔信函，请皇后过目。”
    李晴接过信一看，这才明白为什么东方幽这么多天都音讯全无，原来从知道她离开的那个时候开始，东方幽便派出了天启里最好的人力物力，知道李晴想要开垦北蛮，便全力支援李晴。
    “因为在路上发生了一些意外所以耽搁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李晴知道了缘由，顿时觉得压抑在心口那块石头也坠下了，看着何清的脸也舒服了不少，连问他这些日子去哪里都省了，想来也是去帮东方幽跑腿了。
    走到马车边，立刻有人送上一叠账簿，“这是物资账目，请皇后娘娘过目。”
    李晴只看了一眼，便觉得窝心，不愧是东方幽，果然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么，走到一辆车边，李晴作势要跳上去，何清连忙赶了过来，“皇后娘娘请小心！”
    李晴挑了挑眉，看着不过半人高的马车，似笑非笑地看着何清，“我说何清，才多少日子不见，你这胆子不见长肥，倒是越来越小了啊。”
    面对李晴的调侃，何清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又重复了一遍，“皇后娘娘请小心凤体。”
    见何清完全没有一点反应，李晴有些无趣，上了马车，命人拿出种子，一一校对过后，心中便有了算计。
    “皇后娘娘，信使已经知道北蛮如今的状况了，皇上吩咐，无论皇后娘娘想做什么，属下定当全力配合，万死不辞。”
    李晴从账目中抬起头来，以手背支着脸，望着何清，“何清，你这算是被发配边疆了知道吗？”
    何清沉默了一下，才终于说出来到北蛮之后的第一句非官方话语，“娘娘，救命之恩，万死不辞，无论娘娘到哪里，何清就在哪里。”
    这个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认真。李晴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好，现在就跟我走吧，去认识一下我的新伙伴。”
    何清见李晴跃上神白狼，又是一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李晴的腹部上。
    “还愣着做什么。”
    何清抬起头，便见李晴对着自己伸出手，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虽然只有一瞬间的温暖，可是这样的温暖……何清握紧拳头，暗暗发誓，哪怕豁出生命，也绝不会叫这样的温暖消失。
    只是何清也没想到，当他来到前线的时候，李晴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却是……
    “快去煮一顿好吃的，那光头只会煮面食，根本是欺骗嘛，给我去做素馅饺子去。”李晴根本不顾铁锤兄弟和红发一脸快吃了她的表情，一个劲儿地催促何清。
    何清苦笑了一下，想起东方幽临行前对他说的话，皇后娘娘还真是……有时候常常做出如此叫人无语的举动。
    “娘娘，皇上知道您喜欢美食，随车送来了不少点心，请先吃点点心，属下立刻下厨。”
    对于李晴如此的刁难，何清早就兵来将挡，谁叫他不仅是李晴手下训练出来的，还是她身边的隐卫，君子远离厨房这类的言论放在李晴身上一点都讲不通。
    李晴对于何清如今的乖巧懂事很满意，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拿过送上来的点心便开吃，吃了一盒栗子糕之后，李晴才想起来现场还有其他人，擦了擦嘴，依依不舍地拿起一小块荷花酥对铁锤弟道，“来吧，赏你的，看你辛苦了一天了，这个就送你吧。”
    看李晴一副依依不舍，活像割肉的表情，铁锤弟抽了抽嘴巴，“不用了，您自己留着吃吧。”
    李晴耸了耸肩，不吃就不吃，正好，她自己都还不够呢。
    张远看着何清熟练的举动，暗暗感叹，“不愧是中原，美食文化确实是我们所不能比拟的。”
    待李晴吃完之后，众人才敢提出下一步计划。这些天来，众人也摸透了李晴的脾气，知道她一旦饿着了，或者肚子空了，脾气就会很差，轻则被罚去垦荒，重则去陪神白狼练着玩。他们都是爱惜生命的人，自然不敢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