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为卿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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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晴重重地喘了口气，额头上已满是冷汗。确实，这些日子以来，仗着能力大涨，再加上召唤术暴露，她似乎有些有恃无恐了。
    铁锤兄弟送来了柔软的马车，“先休息一下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
    李晴点了点头，视线仍然是望着车外，何清望着李晴的模样，想说些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在何清要走出去的时候，李晴开口了，“何清，你想对我说些什么？”
    李晴并不是傻子，她能够感觉到何清几次欲言又止，只是既然何清不说，李晴也不会主动去问，但是她隐隐感觉到，这件事和京城有关。
    “是东方幽的事情吗？”在何清面前，李晴向来不掩饰与东方幽的平等关系。
    何清迟疑了一下，望着李晴的脸色，终究是点了点头。
    “是吗？”李晴闭上眼睛，“那就不必说了。”
    何清闻言，手握成了拳头，“你就这么相信他吗？”
    “没错，我相信他。”李晴轻笑，只因为，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却特地修书写了那三个字，不问缘由，李晴愿意选择相信。
    只是李晴也没有想到，这样的相信，换来的却是那样的结果。
    或许是因为李晴的鸟群防御，或许是因为多层的防御奏效，总之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沙尘暴在第三道防御面前就消弭了。
    这可以说是北蛮历史上对于沙尘暴的第一次胜利，这样的胜利对于在北蛮徘徊的各族人民而言，意义太过非凡了。
    “皇后娘娘是北蛮的救世主！”
    “救世主！”
    欢呼声在沙尘暴过后的天空，尤其响亮。
    李晴抬头仰望天空，夜，却忽然来临。
    李晴病倒了，一病就是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李晴一有清醒的时间就是不断下达命令。
    沙尘暴之后，北蛮迎来了久违的大雨，在大雨之后，种下的种子长出了新芽，北蛮穿上了一层绿衣，在这里的人们也第一次感觉到了希望。
    李晴让人种下的是棉花种子，因为这种子生长耗费的水量最少，也最容易生存，更适合北蛮的气候，之后，李晴又命人调来京城最好的纺织、刺绣、织染师傅，决心将北蛮打造成最专业的服装织造基地。
    昏睡了一天后，李晴撑着身体躺在床上设计衣服，何清端着药过来，一看到李晴如此，连忙上前劝道，“皇后娘娘，您怎么又……”
    “你看，这衣服很适合八王吧，一人一个颜色，刚好合适！”
    何清只是让李晴喝药，“喝了这个就会好的。”
    “已经喝了那么多药了……老实说，何清，我到底怎么了？”
    何清躲开了李晴的视线，“喝了这药您自己去问皇上吧。”
    一直躺在床上，李晴也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之前忽略的东西一下子涌上心头，她不是病了，只是怀孕了。所以变得嗜睡、嗜吃，所以体力不支。
    明明是应该感到高兴的事情，为什么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
    握着手中的药，李晴一仰头，喝了干净。
    “或许，我该回去看看了。”
    李晴没想到，她话音刚落，何清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为了您好，还是请您暂时在北蛮多住一段时间吧。”
    李晴本来不过是想回去看看，毕竟在北蛮过了三个月，李晴也被这里轻松的氛围所吸引，比起皇宫里的沉闷压抑，李晴自然更喜欢这里。可是再怎么说，李晴也是天启的皇后，如今想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却遭到何清如此强烈的排斥，面色一沉，“天启是本宫的地盘，本宫回去有何不可？”
    听出李晴话音中的怒火，何清的头更低，李晴见状，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
    “何清，抬起头来。”
    何清闻言，顿了一秒，才慢慢抬起头来。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天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上，李晴知道，一定是东方幽发生了什么，何清才会如此态度，可是一开口，却有种莫名的恐惧。
    “皇后娘娘。”何清咬牙，终究是避开了李晴的眼睛。
    李晴怒火大盛，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而起，“也罢，既然你不说，我自己寻找答案！”
    何清连忙跟上李晴，拦在李晴的面前，“皇后娘娘！皇上要立皇妃了！”
    李晴一下子定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所听到的，“你说什么？！”
    何清再次跪在地上，这一次，何清的语气变快了，或许带了几分破釜沉舟的意味，“皇后娘娘，皇上要立皇妃，为免伤心，皇后娘娘还是先不要回天启吧。”
    立皇妃、立皇妃……这三个字不断在李晴的脑海中回荡，“你说东方幽要立皇妃？！”
    李晴紧盯着何清的面容，却见何清沉重地点了点头。
    李晴忽然仰天大笑，“哈哈，我不信！”李晴一把抓起何清，盯着何清俊秀的面容，“我信东方幽！”
    何清慢慢抬起眼睛，那种目光是李晴今生都不愿意看见的。
    同情？她李晴有什么好被同情的？李晴将何清甩开，召唤来神白狼，“是真是假，就由我自己的眼睛去证实！”
    神白狼原本正在接受噶尔扎族族人的礼赞，今日还是北蛮很少的节日之一，更是为了庆祝如今开始改变的北蛮，见神白狼飞往此处，其他八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将军呢？”
    张远、红发和铁锤兄弟等人赶来，却只见到呆呆站在原地的何清。
    “皇后娘娘，回天启了。”
    “什么？她回去了！”铁锤弟原本一心想送走李晴，只觉得被她欺压得咬牙切齿，如今听到她竟然真的离开了，心中却浮起一丝郁闷，“不是身体还不舒服着吗？而且竟然说走就走，还真是……无情的女人啊。”
    只是接下来，何清的话又叫众人费解，“不过，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听到何清的话，几人齐齐道，“这是什么意思？”
    何清闭了闭眼，终究是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那狗皇帝竟然要抛弃那女人！”铁锤弟一听，顿时眼冒怒火，“我也去，收拾那狗皇帝去！”
    铁锤兄拉住铁锤弟，“别冲动，何清只是说狗皇帝要立皇妃，并没有说要抛弃皇后。”
    “有什么区别吗？”虽然看上去是个硬汉，但红发的心思却出人意料的细腻，“以将军那性格，只怕是不甘愿同寻常女子那般共夫吧。”
    听红发这么一说，众人都沉默了。
    张远望着李晴离开的背影，“不管怎么样，这里已经是她的家，无论她什么时候回来……”
    所有人都跟着抬起了头，天空中还有李晴召唤来看顾北蛮的鸟儿飞过。
    而此时，李晴正骑在神白狼身上，飞速往天启的方向飞去。
    李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东方幽竟然会背叛她的，可是何清也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那到底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李晴是愿意相信东方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再次想起那三个字，心中却涌起巨大的不安。
    当李晴停在皇宫前的时候，所有人都骚动了起来。
    “皇后娘娘回来了！”
    “快去禀告皇上！”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晴一把拉起看上去像是总管之类的人，问道，“皇上现在在哪里？”
    此时神白狼也和李晴一样凑到那人的面前来，那人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
    李晴再次乘坐神白狼而去，众人都是捏了一把冷汗。
    “你说，皇后娘娘知道皇上要立皇妃会不会……”
    “谁知道呢！你看，皇上一定也是怕皇后大闹后宫，所以才故意支开皇后。”
    “可是不是皇后自愿去北蛮的吗？”
    “这不，还听说皇后将北蛮治理得很好呢！”
    “可惜，就算再厉害，抓不住皇上的心也……”
    在卧床的三个月里，李晴曾经在脑海里想象了千百种和东方幽再遇的情景，他知道自己怀孕了吗？他听到的话会高兴吗？他会不会也激动得和寻常男子一样？或者还是一副淡淡然的欠揍模样？
    等不及赶到，李晴用兽魂上前查看。
    李晴想了千百种，唯独没有眼前这一种。
    就像是一幅画。
    画中的男子墨发俊颜，白袍而立，眼神温柔地望着坐在弦琴边弹奏的女子，女子素手芊芊，面上属于女子对于心上人的娇羞和怯怯，弹奏的乐曲亦是缠绵的情歌。
    因为是在户外，有落叶翩翩飞来，落在女子的额发上，东方幽伸出手，将落叶拂去。
    女子弹琴的动作一顿，飞快地望了东方幽一眼，随后羞怯地低下头去。
    真是……好一幅郎才女貌图。
    李晴无声冷笑，悄无声息地落在他们面前。
    似乎是察觉到了别样的气息，东方幽猛然抬起头来。
    在看到李晴的那一刹那，东方幽的瞳孔骤缩，也是在这一瞬间，李晴心入深渊。
    为何要如此慌张？东方幽啊东方幽，你从来都不是会慌张的人，你在害怕什么？没想到我会回来吗？如果我没有回来，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只有我像被当做傻瓜一样瞒在骨里？李晴的心像是被什么啃食着，原来心真的会痛，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对东方幽的感情竟然已经如此之深。
    女子说了什么，没有得到东方幽的回应，抬起头来，在看到李晴的时候，有片刻的怔忪，随后又看到李晴身后的神白狼，一下子站了起来，摔倒在地，东方幽下意识地伸手去扶。
    李晴眼中的悲凉更甚。
    原来这就是男人，在不久前还让她相信他的人。如今却握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不久以后还要跟这女人同床共枕，就如当初他们那般的亲密一般。
    一股反胃的感觉渐渐涌上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