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为卿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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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兽魂，李晴看到了和秦越帝在一起的北轩祺。
    此时此刻的北轩祺又恢复了李晴当初所见的模样，无声无息，如同冰块，如同幽灵。
    “天启尚书？这人信得过？”
    天启尚书？依照兽魂所传动的画面，李晴以唇语读出了秦越帝说的话，只是天启尚书……李晴的脑海里隐隐有一个印象，却不明确，只能记起一个轮廓，只是，天启的尚书和秦越帝有什么关联？
    “放心，儿臣早已部署好了，这尚书侥幸收留了那孤女做了养女，如今那养女成了皇妃，正是得意之时，儿臣不过旁敲侧击了一番，再加上一番催眠，已经成功控制了他的心理，现在只要儿臣的命令一下，随时都可以颠覆天启朝堂。”
    这一长段话，李晴辨识得艰难，但是拼凑起来，却已经足够明了了。
    这个事实叫李晴心惊不已，原来北轩祺竟然是做的这打算！难道那孤女之所以会成为皇妃，也是北轩祺有心所为？
    不！有一个声音在李晴的心底反驳，不可能的，东方幽不是一个那么容易陷入的人。
    是啊，东方幽不是这么容易变心的人。李晴忽然意识到这个事实，可是为什么当时会不清醒呢？
    是了，因为当时她实在气疯了，甚至忘记了东方幽当时欲言又止的模样。
    难道说东方幽很早就发现了那孤女的真实身份？也发现了北轩祺的计划？那为什么又要顺着北轩祺的计划下去？
    就在李晴糊涂之时，却发现那一边已经讨论完了，李晴暗暗叫苦，都怪自己一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不知道错过了什么。
    “父皇，此次事成之后，我请求将李晴娶为太子妃。”
    北轩祺说得平平淡淡，但是听到的两个人却都是反应强烈。
    “你简直疯魔了！”秦越帝扬起手，似乎又要甩北轩祺巴掌。
    然而北轩祺不躲不避，“求父皇成全！”
    “你！你被妖女蛊惑了！这天底下比她好的女子多的是！”
    北轩祺的嘴角现出一抹苦笑，“也许吧，从一开始就已经疯魔了，于我而言，她是我最爱的女人，也是此生唯一会爱的女人呢。”
    虽然之前已经听到过北轩祺当面的告白，但是如今听到他在秦越帝面前也是这样的真实，李晴一时哑然。
    北轩祺，你这是何苦。
    秦越帝似乎是气极，举起手，一掌击向北轩祺的胸膛，“真是不中用！”
    北轩祺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掌，直到秦越帝离开，才扶住手臂，嘴角溢出一点一点鲜血。
    李晴不敢再看下去，就怕再看下去，心中会有所动摇。
    北轩祺很快回来了，嘴角的鲜血早已拭去。
    李晴却无法再视而不见，低声劝道，“北轩祺，停下来吧，就算为了我，停止吧。”
    北轩祺的动作一顿，慢慢抬起头看向李晴。
    “你说这番话，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东方幽？”
    手腕被北轩祺握住，尽管已经被迷香模糊了知觉，李晴还是感到一阵疼痛。
    “北冥……”
    “嘘。”北轩祺点住了李晴的唇，以额头抵着李晴的额头，强硬地，强迫李晴看着他的眼睛。
    “告诉我，李晴，你现在看的是谁？心里想的又是谁？”
    在这一刻，北轩祺的眼睛里仿佛有燃起了点点希望，让他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或许，这个时候说谎，北轩祺也会相信吧。李晴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北轩祺，我只是不希望生灵涂炭。”
    秦越和天启，大陆上最强的两个大国，一旦大战，那绝对不是一年半载能够善了的，连年战乱，农事不济，食不果腹，马革裹尸，瘟疫横行，最后惨的，还是平民百姓。
    李晴知道这并不是北轩祺想听到的答案，但是她不想欺骗他，也不想他再自欺欺人下去。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北轩祺紧紧地掐住了李晴的脖子，“为什么，对不相干的人都能考虑到，为什么不想着我就好？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是肉做的。”李晴垂下眼睛，仿佛没有感觉到来自脖子上的威胁，“和你一样，只是北轩祺，你来得太晚了，或许当初先遇到的那个人是你……不过这已经是没有意义的假设了。北轩祺，你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够勉强的。”
    说完这番话，连李晴都觉得自己残忍，什么当初遇到的如果是他，只是面对北轩祺的深情，若果是当初的李晴，或许真的会被北轩祺打动吧。
    “当初……”北轩祺嗤笑了一声，放开了李晴，“李晴，告诉你一个事实好了，我比东方幽更早遇到你！”
    那个时候，李晴还伪装得很好，北轩祺是这么认为的。
    更早……
    李晴叹了口气，那是不可能的啊，北轩祺，我穿越而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东方幽，而你所遇到的，不过是和如今的我拥有同一具皮囊的另一个人罢了。
    所谓姻缘天注定，约莫如此吧。只是李晴不明白，若果这就是她注定的姻缘，为什么在她输掉了心之后，偏偏又失去了。
    ……
    就在东方幽、刑天和张远三人在策划着如何引出北轩祺，救出李晴之时。
    何清也悄然行动了。
    原本，何清就打算等没人的时候行动，因为他不想连累任何人。而且李晴的下落，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何清在李晴的体内下了蛊，这种蛊无害，只是让下蛊的人知道被下蛊的人的所在，当然，这个秘密只有何清知道。
    准备好之后，何清想趁夜离开，眼前却忽然有人影闪身而过。
    “大半夜的不休息，去哪里呢。”
    人影是红发，在黑夜中，他的眼睛褶褶生辉，像是看透了何清一般。
    “我……去把陛下找回来。”
    “我以为这些是我们大家的事情。”
    “这件事不宜有太多的人，否则反而容易被发现。”
    “嗯，两个人也不算多，走吧。”
    红发说完，径自走在了前面。
    何清张了张口，最终只是无奈苦笑。
    红发跟着何清一路飞掠，两个人虽然是顶尖高手，但是比起李晴和东方幽，毕竟相差巨大，在飞掠的马儿身上，何清专注地感知着李晴的所在，红发沉默了半晌，终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位置的？”
    何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在李晴的饭里下蛊的事情说了出来。
    “蛊？”红发一听，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北方人向来直爽，也听说过南疆有人擅长使蛊，不过一想到那些蠕动的虫子……红发连忙转移自己的奇怪的想法，“对了，你好像祖籍是南疆那里的。”所以才会懂得这些吧。
    何清没有回答，因为在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什么。
    “怎么了？”
    “在这里。”
    何清抬起头来，环顾着眼前的森林，“陛下就在这里面。”
    红发连忙跟在何清的身后，闯进了森林，“我们这样单枪匹马没问题吗？”
    “我只是猜测而已，北轩祺只身带走陛下，一定会选择隐蔽的地方，如果人带得太多，那反而不安全……就是这里。”
    何清一路马不停蹄，只觉得血液中的蛊躁动不安，他的心脏也跟着失了序，她还好吗？
    “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红发一头雾水，在他们所在的方位只有一小片空地，空空如也。
    “你让开。”
    何清冷笑一声，忽然从怀中抓出什么，凌空掷去。
    只听一声嗤的声音响起，那凌空撒出去的粉末在空中碰撞出火花，却是显露出一个圆形的光罩。
    “这是……结界？”
    不出何清所料，北轩祺果然又使用了阵法，所以李晴才会销声匿迹。
    “你有办法破解？”
    红发见何清如此动作，以为何清找到了破解的办法。
    何清只是道，“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在这里等着，我会带陛下出来的。”
    红发听完何清的话，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何清已经一个劲儿朝着结界破去。
    在碰到结界的时候，何清的衣服全部爆烈开来，何清这模样却是要硬闯。
    “你疯了！”
    何清只是淡淡一笑，“我一定会把她带出来的。”
    ……
    何清不知道是该庆幸，亦或是侥幸，就在他擅长结界的这段时间里，北轩祺正好不在。
    本来，何清都已经做好九死一生的准备了，闯进结界之中，却只觉一片静悄悄。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筑，很小但很精致，何清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李晴一定就在里面。
    但何清闯进小筑的时候，李晴正因为迷香而昏昏欲睡。
    “陛下，陛下。”
    忽然听到呼唤，李晴狐疑地睁开眼睛，“谁……”
    “是我，何清。”
    看到李晴的模样，何清暗暗咬牙，北轩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本来一个多么明媚而活力的女子，如今却变得如此憔悴而苍白。
    “何清……何清你怎么来了！”
    李晴一下子惊醒了，想要起身，却全身软得无法动弹。
    何清连忙上前一步，“失礼了。”扶起李晴。
    李晴喘了口气，才道，“你快点离开这里，北轩祺在这里设下了结界的，一旦被发现了，你……”
    “我既然敢来，就已经做好打算了。”
    打算？李晴心中有谱了，但心中又觉得怪异，“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在发现失去召唤术，身体力量使不出来，外面还加了结界之后，李晴就颇有些认命了，知道这里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何清沉默了一下，才将事实告知，“请陛下恕罪，待陛下安然回去后，何清会主动请辞的。”
    李晴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虽然觉得有虫子在身体里有些恶心，但是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
    “何清，你身上的伤……是硬闯结界导致的吗？”
    那伤，李晴一眼就看出来了，曾经她也曾经这样做过，可是……“何清，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就算你是我的隐卫，但也只要尽力就好了，你回去吧。”
    隐隐的，李晴似乎从何清躲闪的目光中明白了什么，可是又好像不愿意明白，只是催促何清离开。
    “好，我们这就回去。”
    何清说着，就要抱起李晴。
    李晴却阻止了何清的动作，“我要留在这里。”
    何清一怔，几乎不敢相信，“陛下，您在说什么？”
    “我不离开，你帮我传话给东方幽，叫他小心天启尚书还有他身边的皇妃……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