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如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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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言正在睚眦殿与大臣议事，现在已经是五月了，所以穿着厚重的朝服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头冠随着身体细微的动作，在眼前不停的摇晃，让他更加烦躁了，虽然现在并没有太多的政事可议，但是他还是尽量提起精神继续听下去，他刚才似乎听到有一位正二品的文臣进言，希望他尽快挑选皇后，想想他登基也有半年多了，若是后宫主位一直空缺，的确不妥，但是他想尽量在后宫中挑选一位，但是这些大臣，出名的皇族甚至是这国都的没落贵族都绝不会让他如愿，挑选国母，一旦选中整个家族的地位便是一跃而起，到时又需要大行封赏，国都中一族独大他是绝对不想的，但是毕竟臣子为陛下操心也挑不出毛病他也只好暂且答应着，接着又是些平日里的琐碎小事，他揉了揉头大概是真的有些乏了，便起身往偏殿走去，剩下的有福泉海帮他处理，昨天看折子看到很晚，他还以为稍稍勉强一下还是可以的，但是现在真的是只要沾枕就能睡了，而且一睡就到了下午。
    “皇上，您这样下去身子可吃不消啊！”给他更衣的福泉海又唠叨起来。
    “朕也知道，可是不管不行啊！”这的确是实话，谨言是真的想去休息，但是太多琐碎的事情需要他去过目，现在是立威的时候，他也不想留下话柄让人议论。
    “皇上还是歇歇吧！不如去后宫见见谦贵嫔，曹贵姬两位娘娘也好啊！”
    谨言想了想，谦贵嫔，原名似乎是叫赵泉钰，赵家原来也是国都数一数二的贵族，家教很好，而且十分很安静，也不会在他面前拐弯抹角的说些酸话，但是他不喜欢，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背后的家族，曾经企图与其他贵族一同企图造反，但是并未牵涉过多，这也是赵家还留存至今的原因，不论他是否动心，都不能过于宠爱，更不能立后之心，反之曹贵姬出身贫寒，安静沉稳，甚至可以说是饱读诗书，他也知道那张漂亮的脸里面不知道到藏了多少事情，但若是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皇后，他也放心。
    “那就去曹贵姬的千禧殿，晚膳也在那用。”
    “奴才这就去吩咐准备轿辇。”
    虽然是下午了，光线却还是明亮的晃眼，华盖虽然遮住了一部分还是让他觉得不舒服，周围总是传来烦人的知了叫声，惹得他想要发火，但是又热的不想动弹，又使劲吸了口气，还是烦躁的无法忍耐，看看附近有一个宫殿。
    “福泉海，这是哪？”
    “皇上，这是长公主的住的地方。”
    “正好，朕也好久没见长姐了，进去看看吧！”
    “是，落轿。”
    谨言下轿后径直走了进去，福泉海扶着谨言走在一边一步的距离，剩下的宫人跟在后面，轿夫们则留在外面，谨言看了看前方，自从刺客事件之后，他就在也没来过了，其实也只有去过一次，想起两个月之前的那番场景，他还是忍不住的打颤，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完全的臣服，光是站着都让用尽了全力。
    走到正殿的门前后，看见正殿看守的宫女说，长公主正在看书，不让其他人打扰，问过是在走廊看书后，他直接自己走了过去，福泉海虽然想跟过去，但是他挥了挥手，也就不敢在跟过去了。
    庭院里的梅花早就凋谢了，剩下的空空的枝干，虽然只是随意修剪，看上去却也是一番景致，司玉就坐在走廊上，看的十分专注。
    “皇帝怎么有空来这，不是每日都忙的睡不了吗？”司玉继续看着书，并没有看向他。
    “多日不见长姐，有些想念罢了。”
    “哼，皇帝今个不是难得的翻牌子了吗？还不快去。”
    “姬妾怎么能与亲人相比，自然是长姐更重要。”
    “我这个长姐，可真是好命，也不知道能当多久了。”
    “长姐何出此言？”
    “皇帝自己清楚还用得着问我吗？”
    两人沉默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司玉就先说话了。
    “天气炎热，皇帝还是快些进来吧！”
    说完便扔下手中的书走进了外寝殿，谨言也跟着过去，似乎是知道他要来，外寝殿里放了好几盆冰，十分凉爽，虽说可能是凑巧，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件好事。
    过了一会，有宫女过来点起了熏香，很快香味飘满室内，虽然比不上龙涎香，却也是清新沉静，用来安睡是最好不过的。
    “长姐，可是有要事商量。”看见司玉让身边的宫人都退下后，他开始觉得很怪。
    “你姐姐我又不参政，自然无事，皇帝是要选秀了？”
    这种露骨的说法真是让谨言佩服了一把，在皇帝的面前这样说，不是摆明的说想要想要他指差事吗？但是国事的确繁忙，他需要的绝不是妃嫔，而是能够分担事务的人。
    “长姐可是闲得慌，不如来帮弟弟一把。”
    “那可是不敢了，女流之辈怎么能随意参政。”司玉并没有直接答应，反而推脱一番。
    “长姐这就说笑了，我朝唯有贤能者当任，长姐如此聪慧，自然没人敢说。”听得出谨言的口气有些强硬。
    “那我还真是非做不可了，那从何时开始？”
    “若是长姐愿意，弟弟希望今日便开始，以后朝廷议事，也会留长姐的位置。”
    “那就这样吧，皇帝也该歇够了，还是快去曹贵姬那吧！”
    “那弟弟先走了。”说着便起身离开。
    司玉并没有去送他，插手朝政的权力是她计划中的一节，虽说她很快得到了，但是她接下来要做的比朝政更是难之又难，刚才的谈话感觉上只是一小会，却也谈到了黄昏，想起之前的事，她就有些心烦，皇帝下令当时在场的除了近身侍奉的奴才，剩下的全被赐死，对外宣称是卷入厮杀，被牵连，还给与家属一定的安抚，所以并没有闹得太大。
    但是皇帝刚刚登基，许多前朝的元老仗着根基深厚，经常与皇帝对着干，甚至是当庭反对皇帝的意见，这次倒是找到机会一次性发作了，一口气洗刷了许多地位较高的朝臣，但是因为还没有多余的人能够填补空位，只是将下边的官员顶替上来，虽说有一定的威慑作用，但是到底皇室伤到，没能过多的动摇那些元老的根基，但是也让这些老家伙安静了一段时间。
    “长公主，天色不早了，要传膳吗？”“去传吧，再叫厨房多备些凉好的瓜果，本宫爱吃那些。”
    “是，奴婢这就去。”
    说话的叫青芙，是皇帝挑给她的贴身侍女，那次发现碧儿是此刻的时候，她还真的慌了，但是很快就缓过来了，新来的青芙，安静沉稳，还读过写书，甚至是一些史书的问题都能回答，实在是和她很合得来，其实她打听过叩文的下落，就说是在太后的宫中伺候，太后似乎也挺喜欢，留在身边做贴身的侍女，似乎还给叩文寻了门亲事，过几年就会风风光光出嫁，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就不好自己去更太后要回来了。
    晚膳用过之后，妖怪也过来聊了一会，也是些无聊的闲话，又过了几个时辰，福泉海领着几个小太监过来，每人还拿着一叠折子，看来皇帝还真的没有食言。
    日子又过去了半个月，后宫无事，前朝也每日琐事不断，司玉也渐渐习惯了处理朝政，虽然只是些琐事，却也是让她受益匪浅，这半个月做的最多就是准备选秀的事情，这种事本来是交户部去做，但是皇帝都亲自说交给她办，自然是要亲自做，说实话，其实基本上也只是准备马车和一些赏赐的玩意，秀女都是由各地官员先行挑选过后再送过来的自然是信得过的，国都的深闺大小姐就更不用说了，都是各家精心挑选的，要是不好也是他们的失策。
    今天就是选秀女的日子，昨日皇帝亲自过来一趟，说太后说自己的的眼睛看不见，去了也说不了什么，问她是否一起去，她也乐意自然是答应了。
    去看选秀自然是要穿朝服了，衣服厚重不说，穿起来更是繁琐，接着几个宫女一起替她画了个妆，甚至还抹了口红，接着又给她梳了一个华丽的发鬓，不过还是留下一缕头发，毕竟她还未出阁，接着还装饰了许多发钗和步摇，虽然重的让她喘不过气，但是看了看铜镜里的样子，还是很开心的。
    接着不紧不慢的用了早膳，还等了好一会，才有人传话。
    “长公主，差不多快开始了，轿辇也备下了，可是要现在就去。”青芙在一旁说道。
    “走吧。”
    说着，司玉伸出手放在青芙的手上走了出去，坐上轿辇便向外宫走去，九龙殿和后宫属于内宫，像侍卫，太监，玉匠，木匠一类都是住在外宫的边角，除此之外最多的用处便是挑选秀女，所以只有选秀女的两个月里，除了厨娘和宫女，还有侍卫以外，是没有男子的，这外宫便是秀女们的住所，当然权贵家的小姐也可以回家暂住，只要次日天亮点名时还在，自然还有资格，这次是新帝登基后的初次选秀，所以这次大概能选很多，她也提前收拾了许多宫殿，只是不知道，能有几个笑的下去的，皇家最不必的便是真情，若是动了，怕是活不过几年，不过这不是她该操心的，有本事的，自然活得好。
    今天虽然走的很慢，但是她却是一点都不无聊，难得能出一次内宫，她可是饱足了眼福，若不是要守着规矩，可能真的要上蹿下跳了，时间过得很快，没过一会就能看见远远地皇帝的仪仗了，似乎已经开始了。
    “弟弟，还真是有兴致啊！这么快就开始了，也不等等我。”司玉故意说的有些生气。
    “若不是长姐来的慢，弟弟自然还是等着，可总不能为了等长姐一人，苦了众多秀女吧！”这话说得三分真，七分假的，却也逗趣。
    “那长姐可得好好替弟弟挑几位，才能弥补了。”
    “那就请长姐代劳了，弟弟就偷偷闲了。”
    “太后可是身子不适，怎么现在还没来。”
    “自然不是，太后年老，迟些起，是自然的。”
    又说笑一番后，福泉海拿来了秀女的名单，现在站在这的分别是漆若尘，公孙佩尔，还有齐凌雪，漆家，公孙家还有齐家，都城中声望最大的三个家族，选送的秀女自然是上上等的，三人站在一起可以说千娇百态，各有各的美处，每个人的才艺也是好的没得挑，皇帝自己也是赞不绝口，但是说到漆若尘，司玉还是有些犹豫，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都算的上三人中最好的，但是心中有刺，自然是看不顺眼的，但是如此美人皇帝若是还不动心就不是人间之物了，三人都被赐了香囊，然后谢恩退下。
    接下来又看了几批秀女，却不比之前的入得了眼，刷下来了一些，却也还留了一些，才艺勉强被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