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如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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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雀嬷嬷是在她用过早膳后才来的，今天教的是北隅国的宫规，北隅国的宫规条例众多，已经教了一个月，但好在她已经记下来了，只是要活用还是很难，嬷嬷有些生气，但是敢怒不敢言，于是整个上午她都在学习如何活用宫规和练习微笑中度过，所以并没有处理太多的事物，中午虽然在午膳前后看了会，但是很快困意便上来了，到了她想午睡的时间，到了下午，虽然有时间处理，但是看着已经堆成小山的折子，她有些烦了，虽然并没有大事，但是这些折子也必须在今天之前看完，每一件事请都必须尽快批阅才行，终于批好最后一批折子时，已经是三更天了，简单地收拾一下，她便睡下了。
    这样的生活过得很快，一个月便转眼就过去了，皇帝选完了秀女，也开始继续把持朝政，她总算能从繁重的政务中稍稍脱开身，但是选秀还未完全结束，现在结束的是初试，接下来，选中的秀女会在外宫生活一个月，若是有谁犯了什么错，或是规矩不好，便立刻失去资格，会在这时候惹事的人是没有的，但是宫中的规矩严苛，所以总是会刷下一批，现在皇帝时不时会翻牌子，大都是曹贵姬和谦贵嫔，余下的是些低位的妃嫔，看上去是雨露均沾。
    “长姐，在想什么？”
    谨言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司玉想起她正在和他下棋。
    “没什么，皇帝的棋步步紧逼，本宫只是在想解围之法罢了。”她打了个马虎眼，想要就这么糊弄过去。
    “长姐可是在想立后的事？”谨言说着便下了一子。
    “皇帝可是想到对策了？不妨说出来。”
    “曹贵姬已有一月的身孕了。”
    司玉拿着棋子的略微停顿了一下，马上又动起来，放在了想要放的位置。
    “皇帝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有求于长姐。”谨言紧接着下了又下了一子。
    她看了看谨言，越来越像个皇帝，变得比以前强势，也比以前更懂得隐藏自己。
    “弟弟有求于我，姐姐自然会应允，”将手中的棋子放回盒子，“过几日，便接曹贵姬和谦贵嫔到这小住几日。”
    “多谢长姐，若是这几日闲着，可否去早朝？朝堂已布置妥当。”
    “皇帝让我去，最然该去，不知该以什么身份去？”
    “长姐是何身份，便是何身份。”这句话说不上对，也说上错。
    “那弟弟先走了，最近得了些稀奇玩意，长姐可要？”
    “若是见到有趣的，捡一两个送来便是。”
    “那是自然的。”
    说着，谨言便离开了，走出宫门，福泉海便在外头等着。
    “皇上，您是去哪个宫里？”
    “千禧殿。”
    “是，摆驾千禧殿。”
    今天他难得空闲，所以特意过来与司玉下棋，没想到两人棋艺相当，下了半天也拼出个胜负，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了，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过东西，但是现在他必须去曹贵姬那里，他吩咐过曹贵姬有孕这件事必须保密，但是前几日他并没有去千禧殿，怕是现在已经十分焦躁，若不尽快去安抚，怕是要出乱子。
    司玉则在正殿继续摆着谱子，她也是好久不下棋了，前几日皇帝赐下来的冷暖玉棋子，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也就多玩了一会，没想到皇帝来了，还下了几盘，一来二去竟分不出胜负，也忘了时间，她看了面前的棋局，若是方才手中的棋子放在她想着的的位置，整盘棋局便会是皇帝输了。
    “青芙，去叫几个人，把棋子收起来吧！”
    “是，长公主，你从中午便未曾吃过东西，需要奴婢那些点心吗？”
    “去拿些吧！再去泡些茶，那些瓜果来。”
    “是。”
    司玉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她也是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的下过棋了，虽说只是一局棋，但是她是极不想输的，一不小心就认真过头了，她从地上站起来，伸展了有些僵硬的四肢，难得的有些满足，毕竟在这里没有几个能是她的对手。
    看了看在一旁有些坐不住的如意，她笑了笑，叫她走到身边。
    “如意，今儿个是初几了？”
    “回长公主，六月初初十了。”如意几乎是等她一说完便回答的，看来很想被夸奖。
    “是吗？你明天去找几个人，给谦贵嫔和曹贵姬传个话，说过几日十五，本宫邀她们来赏月。”
    “是，奴婢记住了。”如意听完后马上就要离开。
    “记住，是明天，记得那些首饰送过去，就当是一点心意。”
    “是。”
    皇帝今天特意拐弯抹角的来求她保住曹贵姬的胎，她自然是该想个法子让曹贵姬待在这，只有这样立曹贵姬为后的计划才能立，在胎像稳固之前她必须护住曹贵姬，虽然她觉得以这个女人的手段是不可能被发现的，但是宫中不乏有人想要收拾掉这个孩子，而且再过一个月，便是新人入宫了，到时候必定会有人会趁着人员混乱混进去，危险便有多了一重，司玉吃食都是有独立的厨房制作的，也有太医和试毒的人会查看，所以由她来照看才是最为隐秘，也是最为安全的。
    又是一夜无事，第二日又是平常的一天。
    六月十五，今天月圆，她本来是想自己一个人好好赏月的。
    司玉现在坐在殿外，她的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人，左边的是曹贵姬，右边的则是谦贵嫔，为了照顾曹贵姬，她把酒水换成了酸梅汤，吃食也是尽量清淡，以免造成曹贵姬反胃，被提前发现，面前的舞妓甩着水袖，在月色下轻灵的跳动，配着丝竹乐声，当真是如月上仙女一般。
    “谦贵嫔，曹贵姬，本宫不宜饮酒，便只能请你们喝着酸梅汤，可别嫌弃啊！”
    她看了看两边的人说道。
    “哪能啊，长公主难得宴请妃嫔，荣幸还来不及，怎更嫌弃？”说话的是谦贵嫔，她似乎是很在意她这个长公主的心情，怕也是为了讨好她，穿的雍容华贵，还特意戴上了她送的首饰。
    “长公主，如此宴席款待，已经是荣幸之至。”现在说话的是曹贵姬，她穿的比较朴素，也没有穿戴很多的首饰，妆容却有些浓，看得出十分疲倦但是她看见有个首饰是她送过去的。
    “皇帝前几日送了本宫一些玩物，里面有两块玉雕的长命锁，送给两位，就当是送给日后皇侄的礼物。”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只好站以来谢恩，“谢长公主。”
    没一会，青芙便让两个侍女将放着玉佩的托盘拿来了，又是一同谢恩。
    剩下的时间，三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月亮已经升高了，曹贵姬早早便叫侍女拿来披风，以免着凉，司玉为了不让曹贵姬看上去很奇怪，便也叫青芙拿来披风穿上，这下到时谦贵嫔显得奇怪了，不过三人聊得正欢也没注意那些。
    话说到正欢，曹贵姬突然说道，“长公主，嫔妾听说这宫里的池子种了王莲，这回应该开得正好，不如去看一看。”
    “对啦，不说我都忘了，谦贵嫔意下如何？”
    “嫔妾自然要去，这刚进宫门，嫔妾就闻到香味，还想着问问长公主呢！谁想聊着聊着就给忘了。”
    “那边是一同去了。”司玉笑着说道。
    司玉在前，曹贵姬和谦贵嫔一左一右站在她旁边，一块走去池塘边，但是路上曹贵姬似乎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惨叫一声便昏过去了。
    曹贵姬发现自己最近几日作呕不止，找来信得过的太医后，便知道她是有了身孕时，她高兴坏了，皇帝有意立她为后这件事，是早已六宫只晓得，所以兴奋之余，她也知道如果消息泄露出去，她也开始细细谋划，作为一个女人，这个孩子的到来是让她无比激动的，但是她和谦贵嫔常年不睦，若是让人通了消息，不但保不住这个孩子，可能连自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她尽量平复着心情，尽量不让人看出自己的欢喜，这件事也只有她的贴身侍女知道，为了不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奇怪，她对外称腿脚不便，免去了一切不必的活动。
    皇帝每月都会翻她的牌子，所以她不急，慢慢地等着皇帝翻牌子，才找了个机会说出这件事，皇帝面露喜色当即告诉她，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当然听话，但是她也清楚再过几个月，肚子显现出来，即使瞒的在好总会被人知道的，皇帝少见的沉默让她不禁有些害怕，但是很快皇帝便说一定会让这个孩子平安，才让她放下悬着的那颗心，但是该担心的还要担心的，只是过了几日她便放不下心了，皇帝虽说过，一切都听长公主的吩咐，但是要她去信任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实在是难，几日后的夜宴上，拿来长命锁的宫女把计划说出，才让她彻底地放心，她只要找个由头去池塘其余的事情便不必操心，虽说这计划谁都想得到，但却用的妙极。
    寝殿里，太医正在为曹贵姬把脉，司玉和谦贵嫔则正殿焦急的等待，她也派了人去请太后和皇帝，虽说早有准备，但是司玉还是捏了把汗，放出蟒蛇吓人，一不小心可是真的会把人吓坏的，现在就只要等太医通报喜讯的消息了。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太医还未等来，皇帝和太后倒是先来了。
    “给皇上，太后请安。”一行人都蹲下行礼。
    “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