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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玉下令全国哀悼先帝,三年国丧禁止宴乐嫁娶,然后又是册封皇太贵妃,皇太妃,处理宫中妃嫔去处,一些低位的妃嫔中也有自请陪葬的,但是大多数都去了寺庙,接着又是处理登基仪式。
因为有些突然,所以准备也有些仓促,龙袍只能用先帝的改一改,众大臣没有人议论也是让她松了口气,北隅比之贡国要更加注重才能,毕竟开国女帝就凭着一身好力气为贡国开拓国土。
登基仪式虽然仓促,但是能够赶到的官员都悉数赶到,就连在边关的骄慧长公主都赶了过来,文武百官在乾亿殿朝见,声势浩大,却是让她有些悲伤。
她不知道齐慎思为什会说那种话,但是她很悲伤这就够了,她看了看身上的龙袍,这是齐慎思曾经穿过的,她现在坐的龙椅也是齐慎思坐过的,放眼望去,哪里都曾经是齐慎思的,呆在这里也只能徒增伤感。
但是她现在不能走,一旦她走了,光凭齐训和齐阅的本事即使联手都未必打得过贡国,更何况齐训现在在贡国做质子,可以想见北隅是没有未来的。
登基仪式一结束,她便派人去请齐苏玉进宫商讨国事,几大将军也早被她召回隅城,边关空虚,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她先是将自己考虑过的阵型和解法一一写在纸上,然后让他们每个人看过之后,在商讨贡国可能使用的阵型和优先训练的阵型。
很快一日便过去了,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但是都打起精神策马回到驻守的边关。
但是齐苏玉确没有走,因为她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
司玉突然跪下来,“玉儿,我求你件事。”
齐苏玉知道她的皇嫂是不会轻易求人的,于是赶紧去扶,“皇嫂,你快起来,玉儿什么都答应你。”
听到了这句话司玉才终于站了起来,齐苏玉也松了口气。
“皇嫂,你说吧,要玉儿做什么?”
“把齐阅偷偷送去贡国。”
“皇嫂你在想什么,把阅儿送去贡国他会没命的。”齐苏玉叫到。
“不是母亲的主意,是我自己要去。”
一个有些稚嫩的男声出现在宫门的一角。
“齐阅,你应该知道这里你不该来。”司玉有些严肃地说道。
“只此一次,孩儿不会再犯。”说话声有模有样,俨然是个小大人,“我去贡国会为了理应外通,助我北隅胜利。”
齐苏玉有些吓到了一个还只是识字年级的小娃娃竟然知道如此的大道理,她不自觉地看了看司玉,两人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虽然她看不懂,但也明白这对母子绝对是不好惹的。
虽然最后还有些争执,但是最终齐苏玉答应了会带齐阅去北隅的边境,但是出了边境就不是她能够掌管的了,齐阅却十分认真的答应,而且根本看不出来是有半点玩笑,齐苏玉根本不敢开玩笑,很快就告安了。
送走齐苏玉后她开始质问齐阅是如何知道她是他的生母,齐阅却说他是自己猜到的。
齐阅是自己找到司玉的,这让她吓了一跳,这几年里她一直避免与这个孩子的正面接触,她也严令禁止乐玲皇贵太妃说出她的真实身份,她本以为是谁多嘴,但是齐阅却说他三岁时就猜到乐菱皇贵太妃不是他的生母。
他说从他开始懂事开始,乐菱皇贵太妃就只有在先帝在的时候会对他很好,所以从那时起他就觉得奇怪,后来他进书房开蒙,渐渐明白为何,再后来就总是发现他专心练武的时候总是有人偷偷看着他,后来乳嬷嬷告诉他那是皇后。
当齐阅说出这些推断时,她发誓的确是被吓到了,她从没想到这个孩子会如此聪慧,甚至是超乎她的预料,的确当教书的夫子告诉她,齐阅比起齐训更加容易理解书中的精华,她当时认为是乐菱皇贵太妃整日逼着齐阅在无人的地方苦读,才会有现在的成绩。
她又问为什么只学剑器和暗器,齐阅说剑器锋利,暗器伤人于无形,两样武器用在一起可以把威力发挥的更加大,而且这两样武器他用起来最是得心应手。
齐阅说完看见司玉的眉头紧皱,觉得有些奇怪。
“母亲觉得哪里不妥吗?”
“你要记住,有些东西不是有本事便可以得到的,你还得学会耍阴招。”
“儿子记住了。”说完便退下了,齐阅虽然听得似懂非,但是大概的明白了,他的母亲是在告诫他不要总是堂堂正正的做事,有时候也需要耍一下阴招。
司玉看着齐阅走远了才松了口气,这个孩子超乎她想象的聪明,甚至可以用常理无法解释来形容,但是毕竟她欠这个孩子的,总有一天是得还的。
“叩文,我是不是做错了?”
“小姐是不会做错的,小姐只是心里不舒服罢了。”
齐慎思已经死了,但是他死前说的那句话,给她带来巨大的影响,她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三天,才硬是被拖着吃了些东西,那时候她甚至觉得如果就这么不吃不喝,会不会就这样饿死,但是无论是妖怪还是现实,都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她又躺下睡觉,这是她突然间多出来的习惯,每次睡着之后她都觉得似乎还是什么都没变,她在一个小小的地方过着普通快乐的生活,那种幸福的好像云朵一样柔软的感觉让她想笑,但是醒来时她却哭了。
她曾经抓住过幸福,但是对于当时的她来时一文不值,所以她轻易地就把幸福扔掉了,但是现在回过神来,想要再去捡时幸福早就碎成了渣子,轻轻一碰,疼的流血,扔掉的人是她,想要再捡起来的也是她。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还是哭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本以为遇见过那么多事,已经不会再哭了,但是现在却哭得更泪人一样,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眼泪才慢慢止住了。
“皇上,二皇子要走了。”叩文在帐外说道。
她没有回答,这是齐阅自己的选择,不论怎样,最后还是会由自己承担。
齐阅坐在马车里,已经到了要走的时间,但是他等待的人却还是没有出现,他最后再看了一遍眼前的皇宫,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看到了。
他坐回马车里,车夫便挥动鞭子打向马,马儿驼着人开始了又一次的旅行。
齐阅毕竟还是小孩子,还是不小心哭出来了,他真的很想很想帮母亲,但是母亲很厉害,他根本帮不上忙,所以他才会想要去贡国,去那里和皇兄里应外合,窃取一些情报才能对北隅的战事有利,但是他真的很害怕,他想待在母亲身边。
哭了一段时间后,齐阅抹了抹脸,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就好像没有哭过一样。
齐阅并不知道他的身边有司玉安置的两个死士,一有状况立刻就会通报,当司玉听到这个消息时,竟有些哭笑不得,哭是因为那孩子这么小就那么懂事,笑是因为那孩子竟然与她如此相似。
她立刻爬起来,拿了空白奏折,便将要警醒的话都写下,然后又交给回传的人让他偷偷地放进包袱里,直到死士离开,她觉得自己已经舒服很多,本以为要花费数月的心结却突然解开了。
或许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是她觉得短时间里大概不会再伤心了,叩文似乎也察觉到了提点着周围人,不要再说关于先帝的事情,其实她觉得即使周围的人一直说着关于齐慎思的事,她也不会有多失落。
她现在也算是日理万机,根本没时间去想齐慎思,而且还得再繁忙的日程里挤出一些时间听死士的报告,前几日齐阅的马车已经到了边关的石城,然后换马离开,继续向贡国前进。又过了大约十天,她派出一小批人马秘密前往贡国,还派人去贡国送通缉令,表面上是为了寻回齐阅,其实是为了暗地里搜集情报,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且北隅的士兵忠诚之心最不必担心的。
齐阅骑着马在道路上奔驰,他已经好几日没有睡好了,但是按照计划,他的母亲已经发出了通缉令,现在虽离通缉令流传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他必须尽快赶到贡国的国都,真这么想着他的面前突然窜出了一个人,蓬头垢面,吓得他立刻拉住缰绳。
“喂,你长不长眼啊!”
是那个人根本就是自己跑到路中间的,害他差点就没能坐住摔下马。
“小兄弟,你能载我一程吗?”齐阅觉得声音又些耳熟。
“你这个人要干什么?一会突然窜出来,一会说要我载你一程。”
“你是齐阅,北隅的二皇子,对吗?”
齐阅心下一惊,但是硬是不肯承认。
“你看看我是谁?”
那人撩开了遮着脸的头发,齐阅这才发现,这个人是给他教书的景夫子,但是自从母亲重掌大权后,就突然辞官回乡,他本想去挽留,但是去之后才他发现,夫子早就已经走了,而且住处没有家具,显然是刚换的。
他立刻下马向夫子行礼,“徒儿刚才不是有意冒犯夫子,还请夫子恕罪。”
“你起来吧,刚才是夫子不对。”说着便把他扶了起来
“夫子,您这是去哪?而且徒儿记得,夫子有一位妹妹。”
“我现在有事要去贡国一趟,素儿也被我安置好了。”
“那夫子快上来吧,天快黑了,而且这里客栈还有些路。”
两人骑着一匹马自然是没办法跑得太快,但还是赶在日落之前找到了客栈。
跟店家要了房间后两人点了些吃食边说边聊,开始还只有寥寥的几人,但是到了饭点,渐渐地人就多了起来,齐阅并不是很喜欢一群人聚在一块,不过还好,他们找的是一个角落,所以要安静些。
“夫子为何要突然离开?”
“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景夫子的表情有些严肃。
齐阅知道景夫子夫子一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说明不可以在深究下去,而且尤其不喜欢讨论过去的事情,他上次问景夫子时,他从前住在那里的时候,就被狠狠的抽了手心,疼得他都不能握笔了。
“那夫子,为何要打扮成这样?”
“额,昨日遇见了强盗,如果不是扮作疯子就跑不掉了。”
他看得出夫子有些尴尬,便不再提了。
“诶,听说了吗,北隅国的二皇子失踪啦!”
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声音,齐阅看向那个方向。
“真的啊,就是那个喜欢用暗器的,听说才四岁吧!”
一个老妇人也来接话,“可怜的孩子,一定是被欺负的。”
这话一出,人群中又冒出了许多言论,有说是遇刺死了,有说是自己跑出来的,也有说是被现在的北隅女帝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杀的,结果越聊越玄乎,一直聊到了孝晋皇帝的死因。
“要我说,先皇帝肯定是被下药害死的,至于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也不一定,万一真是病死的呢?”
“那我还说,先皇帝是吃撑死的呢?”
齐阅有些生气,他父皇的死居然变成了平民们饭后的笑谈,他们忘记之前的那几年,是谁给了他们安乐的土地,是谁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权力,他使劲握紧拳头,想让自己稍微放轻松一些,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把头重新转回来,看到夫子不知什么时候讨了碗花生,正在边剥边吃,他也有些嘴馋,便抓了一把,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不是该气的时候。”
齐阅有些心虚,“夫子知道,徒弟在想什么?”
“你的表情都在告诉我,你很生气,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
“夫子说过,执政者,切记喜怒哀乐不形于色。”
“你记住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危险千倍万倍,这是必须做到的。”
“夫子,知道!”
“看看你的包袱,就知道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他还是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一份奏折,上面写的字俨然是他母亲的字迹,粗略一看,都是警醒他要注意的话,第一条便是喜怒哀乐不形于色,他怕人多眼杂便不再赶紧收好。
“为师虽然还是年轻,但是从未能做到这一条,既然写这个的人将它放在第一条,便说明此人能够做到。”
他想了想,的确他的母亲有很多表情,但是他总能感觉到那些表情都有些僵硬,但是从没有人看出来,后来他慢慢明白那是在装,他曾经觉得他的母亲是没有感情的,因为所有人都说,他的三弟死去的时候,他的母亲连哭声都未有过。
“把那上面写的都记住,然后烧干净。”
“徒弟知道。”
“时候不早了,为师先睡去了。”
齐阅在一旁又停了一会,就收拾好东西,上楼睡去了。
第二天,两人早早的起来,结了钱,便继续上路了。
这样子大概两天就到了两国的边境,过了边境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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