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如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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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天气晴好，司玉正想着是不是该去花园里逛逛，就听见一个侍卫急急忙忙的闯进来，还带来了一个足以让她震惊的消息。
    谨言邀十月她去贡国参加宴会，而且还特意强调他拿着佩剑，司玉惊呆了，她是真的没想过谨言会用这种方法让她回贡国，谨言没有让她即刻自裁就说明他有求于她，北隅国的掌权人必须对贡国执掌佩剑的皇室无条件忠诚，无论是怎样的条件都必须接受。
    这条消息流传的很快，一下午大臣们上奏的折子就多的看不完，而且听守宫门的侍卫说，隅城的百姓都跪在宫门前为的就是不愿她去贡国，两位皇子在贡国没有突发事件根本无法回来，如果她在去贡国那么北隅就会失去继位者。
    一个国家没有了皇帝，那边是失去了马的马车，即使有了车轮，没有指引方向的人也是没有用的，但是她必须去，如果她违抗谨言的意愿，北隅就会被视为背叛，不出一个月贡国就能够出兵。
    现在北隅边关的士兵正在抓紧练习阵法，她能做的只有为那些士兵拖延时间，现在还远远不是应该交战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两国开战不就是她最希望的吗？现在却拼命地拖延交战的时间，是因为后悔吗？
    的确在齐慎思死后，她连续哭了几日但那不是伤心，这不是嘴硬是事实，司玉觉得与其说那是伤心，不如说是无法接受，她无法接受齐慎思是爱着自己，而她却下毒害死他的这件事。
    也因为这样她才会迟迟不去见齐阅，因为他和齐慎思的样子很像，她没有勇气在一次面对那张脸，明明就是个快死了还笑着说那种酸话的家伙。
    司玉突然觉得头有些疼，她觉得似乎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一个小孩，但是根本看不清楚，而且很快头疼便消失了，虽然觉得奇怪，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已经是九月了，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雪花再次飘落时，已然是十月，司玉坐在马车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虽然马车里靠着炭火，还特意选了暖和的毯子铺上好几层，但她还是冷，来了北隅已经接近九年，但是她唯独怕冷这件事改不了，所以一到冬天她几乎是尽量闭门不出的。
    车队出发已经有四五天，但是因为大雪所以走得慢些，这几日刚好走到石城附近，她便让车队在石城休息，再补充一些物资，毕竟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都不会有较大的城镇。
    齐苏玉得了消息，立刻带着石城的百姓出城迎接，石城其实是军官将士的家人们居住的地方，这样免了家人们来回探望花费大量的时间，也能够更好地避免有人已以家人的性命被威胁。
    每个人都跪着并且待在规定的地方，以便空出地方供马车行驶，齐苏玉就站在城门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到她下车后，齐苏玉带头喊道，接着其他的人也跟着喊。
    声音很大，有些吓着她了，虽然有叩文扶着她，但是她还是有些站不稳。
    “好了，快起来吧！”
    “谢皇上。”
    接着又说了些客气话，齐苏玉才遣散了前来迎接百姓，然后司玉重新回到马车里，齐苏玉则骑着马回到了她在石城的府邸。
    回到府邸后，司玉现行回到房间里休息了，但是她并没有睡下，因为齐苏玉很快就追上来，强行闯进屋中。
    “将军可有要事禀报？”
    “无事”
    “那便退下吧。”
    “求皇上返回隅城。”
    “朕既然已经出来了，便没有打算回去。”
    她看了看齐苏玉，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她必然是不愿离开，不愿让司玉去送死，不愿让她的哥哥拼命保护的人死去，不愿让北隅的皇帝死去，齐苏玉有很多个不愿，但是都不是因为她。
    她只在石城逗留了几日便离开了，因为她知道齐苏玉并不希望她去赴宴，为此她很有可能将自己困在石城，等到战乱再将她转移走，但是即使走得突然还是被齐苏玉在城门口拦住，只有她一人。
    “皇上，求您留下来。”
    司玉想了想，说“镇边大将军齐苏玉听令。”
    “末将听令。”
    “你等再次镇守，十一月出兵攻打贡国。”
    “是。”
    齐苏玉是十分敬重她的，这一点从齐苏玉让全城的百姓迎接她就能够看得出来，若是不愿意自然是不会如此迎接，即使只是她一人来也不会怎样，所以她知道齐苏玉一定会接下这道命令，因为齐苏玉忠于北隅的皇帝。
    齐苏玉让开道路让车队继续前行，车轮上系着的铃铛响起，叮铃叮铃的响着，她突然想起，久年前她也是这样子听着铃铛的声音嫁到了这里，现在她听着铃铛的声音慢慢走回去，就像从前一样，只是之前她穿着大红的嫁衣，现在穿着明黄的龙袍，从前是再也不会去，现在是再也不回来。
    到达贡国的国都时，已经是十月的中旬，天空中的云朵一团一团挤在一起，灰蒙蒙的让人有些压抑，又似乎是下过雪了，石砖拼起来得地面上残存着一丝积雪，似乎是之前积过雪。
    虽然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但是却十分湿滑，她轻轻地踩在地面上，往前看了看，前方是睚眦殿，彤庭玉砌，璧槛华廊。飞檐下啄，丛楹高骧，这似乎是之前谁这么形容的，现在看来岁月的痕迹依然遍布。
    站在殿前的谨言穿着尊贵的冕服，历代贡国皇帝均穿赐服，以显示国力强盛而北隅立誓甘愿俯首称臣，所以在贡国只能穿着蟒袍，也是在警告北隅国的皇帝，不论在北隅的过境里他有多么的尊贵，到了贡国他只是臣子。
    “参见贡国皇帝。”司玉跪下说道。
    “平身。”
    “谢贡国皇帝。”
    “多年不见，不如正殿一叙。”
    “自然应该。”
    接着两人便一起进了正殿说了会话，但是因为有外人在，所以说的只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聊着聊着便说道了齐阅和齐训，司玉没有见到那两人便多问了几句，说是两位皇子这几日勤于学习，这会才刚刚睡下。
    接着又聊了一会，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怎么来的这么晚？”谨言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
    “臣妾听说有贵客要来，才花了些时间打扮。”
    “这位莫不是德皇贵妃？”司玉问道。
    那人听到司玉认识她，有些高兴“臣妾便是，尊驾知道臣妾？”
    “贡国皇帝不立皇后，却立了皇贵妃，这事情谁都知道。”
    “尊驾过奖了。”话是这么说，但是司玉觉得这话里是有些高兴的。
    “好了，朕还有事情，你们聊着吧！”
    “恭送皇帝/皇上。”
    谨言走后，德皇贵妃和她聊了一会，但是明显心不在焉，所以她便找了个由头先行离开了，不过她也确实是累了，现在还真的需要睡一会。
    她的寝殿还是原来的那间宫殿，似乎常年都没有人住，如今被打扫一新，倒还真的如之前一样，只是青芙和如意都被她留在北隅，那两个丫头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有了如意郎君，这下她除了亲自指婚之外还真的没别的选法了。
    叩文说过要伺候她一辈子还真的是做到了，跟着她来贡国，从没怨过也从没哭过，叩文没变但是她却变了，她刚来这里时十八岁，离开九年，她已经快要到了妇人的年纪，心早就变得不一样了。
    但是看见镜子里那张脸她就害怕，永远都是十八岁的样子，即使现在没有人怀疑，也终有一天会注意到的，与其等到已经对周遭的一切产生感情之后被驱逐，那她还不如现在就消失。
    过了一两天，齐阅和齐训过来找她她没有见，但是那两个小子居然从屋顶上爬下来，刚开始看着这两个孩子的脸，她还在想是不是哪位亲王的孩子，但是等他们请安后她才想起自己已经两年未见他们了。
    他们并没有说太久，毕竟这么偷偷摸摸的流出来，总会让人生疑，目送着那两个孩子从原路离开后她才松了口气，一看见他们她就会想起‘无影’，刺杀她可以夺取北隅国但是刺杀没有实权的皇子有什么用。
    杀死齐阅和齐训很可能让她失去理智，然后不顾一切出兵攻打贡国，她突然觉得那群人刺杀的理由应该就是这个，但是他们算错了，不断没有杀死皇子还反被杀死，而且还暴露了自己的组织。
    “呦，在烦恼什么？”
    “你来做什么？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哪有，以你的基准来算，只不过两年没见。”
    “这次你又想干什么？”
    “我，爱，你。”
    这是齐慎思的声音，司玉连忙转过头去，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哈哈哈，你不是这么惊讶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司玉有些生气。
    “我先说一句，就算你打算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你！！”司玉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