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如春至

第51章 宴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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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玉刚刚回宫,便看见福泉海站在宫外,似乎是在等她。
    “福公公,可有何事?”
    “诶呦,您回来了啦,皇上让奴才来传口谕,说是今晚请您盛装出席晚宴。”
    “我知道了,叩文去亲自拿些赏钱。”
    叩文带着福泉海去拿赏钱,她便一个人回了正殿,正好看到有人在布膳,看了一眼都是清淡一些的膳食但是有些多,她便让那些人停下了,一直等到所有人走光了,才开动筷子。
    但是她只是夹了一块香芋丸子,闻了闻,便放下了筷子,她若不是现在熟知药性,又怎么会不知道这饭菜里被下了剧毒,不过谨言应该知道这是没有用的,但是又为什么费这番功夫在膳食里下药。
    想想还是不再吃了,便回了寝殿躺下了。
    与此同时谨言也发现自己的膳食里被下了毒,最奇怪的是之前试吃的小太监并没有事情,这是确认过的,但是饿着肚子不好受,便重新叫了碗粥,这时一个宫女来报说,一个宫女因为偷吃了给北隅皇帝的膳食,中毒死了。
    这让他心下一惊,两个皇帝的膳食同时被下毒,不对之前也出现过同样的事情,北隅的皇子还有皇帝之前遇刺过,难道又是同一个组织,但是谨言有些不明白,他们袭击的对象有些奇怪的。
    但是又都是特定的,因为都是皇室的血脉,而且如果北隅和贡国的皇帝同时遇刺,很可能会引起朝廷动荡,两国都是后嗣绵薄,没有了继承人,必然是会有人篡位,如以来便是早就计划好的。
    这下谨言在也不能坐着了,齐慎思是精通武艺的高手,被刺杀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策划这件事的人必然是断定他的长姐能够登基,能够对他,对他的长姐,甚至是齐慎思如此了解的人,他只能想到一位,祁瀛,他的父亲。
    谨言觉得冷汗直冒,很快否定了心中的想法,他的父亲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他还亲眼进过他的尸体,他亲眼看着棺木被深埋进土里,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尽量想让心绪平静下来,但是就是坐立不安。
    他突然想起以前他的父亲说过一句话,父亲能够做很多事情,闭上眼你觉得我离开了,但是我还在看着你,小心你的背后,那是他只当是一句玩笑话,现在想想真的是毛骨悚然。
    但是怕过头便不会怕了,这句话倒是真的有用,很快谨言便冷静了下来,然后就觉得浑身乏力,大概是他刚才想事情太费神了,所以才会如此,他舒了口气,叫福泉海进来替他宽衣后便睡下了。
    一觉醒来,他顿时觉得舒畅无比,看看时间已经是黄昏了,穿好衣服后,他便出去逛了逛,夕阳西下,落日残红,简直美极。
    “皇上,是不是该?”福泉海在一旁问道。
    “差不多了,开始吧!”
    “是。”
    司玉今日穿的衣服看似厚重,其实很轻,因为她知道今日必然会有坏事发生,还特意拿出了多年没有用过的唐刀,刀锋还是如之前一样,十分锋利,她相信一旦出事,这把刀还是能够防身的。
    她到时已经开始吹奏了,但是却没有舞女在跳舞,宴席将也没有几人,她只看见德皇贵妃还有祁瀚,康平公主,还有齐训,齐阅几人被几个影卫压着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司玉觉得不妙,看来谨言并不打算让这里的人回去。
    “长姐来了,快做。”
    说着便指了指,右手边第一个作为,司玉没有迟疑,立刻坐了上去。
    “皇帝,可是喝醉了?”司玉笑道。
    “呵呵,真没醉,朕只是喝的急了些。”
    “硬是说自己没醉的人,便是醉了。”
    说罢两人同时笑了起来,面上是笑着,心里又在想什么。
    “长姐,弟弟觉得咱们都做错了,错的不能再错。”谨言突然沮丧的说道。
    司玉并没有说话,但是她觉得谨言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我们费尽心机,结果却替他人做了嫁衣。”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司玉觉得不妙,赶紧问道。
    “弟弟知道,是长姐杀了父亲,但是长姐真觉得那老家伙死了吗?”
    “你这是什意思,没死?”
    她觉得出大事了,超乎她想象的大事,祁瀛怎么可能没有死,那是她亲手杀的。
    殿里的人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好看,毕竟这不是开玩笑的,太上皇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杀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不知什么时候,殿外燃起了大火。
    大火将他们的退路完全堵死,但是司玉不愿放弃,立刻叫出死士将德皇贵妃和几个皇子都带离这里,但是皇帝也有自己的影卫,双方立刻厮杀起来,剩下的死士不多,所以影卫一方要有利得多。
    谨言看了看宫殿里,到处都是火,今天的黄昏也是这样子很漂亮,黄色,橙色,红色,许多的颜色以一种协调的方式混杂在一起,有些奇怪,却也是很漂亮的。
    他正看着,突然感觉脖子上多了一样冰冷的东西。
    “阁下应该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声音被刻意压低了,但是听得出是个男的。
    谨言故作轻松的问道,“你们杀了我能有什么好处?”
    “自然有好处。”
    这声音太过熟悉,但是谨言却吓得脸都白了。
    “父亲,你不是已经?”但是脖子上的刀又紧了紧,似乎是不想让他说话。
    “在祈院死的只是和我体型相似的替身,我早就已经离开了。”
    “父亲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吞并北隅。”
    “只是为了吞并北隅,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吗?”他有些激动,不顾放在脖子上的匕首说道。
    “自然有,你已经当皇帝几年了,这点事情,还需要我来教?”
    “北隅宣誓效忠贡国,贸然出兵必定会落下口舌,遭后人耻笑,但是如果让长姐嫁入北隅成为皇后,再由她下毒将皇帝杀死,以齐慎思的头脑怎么会看不出计划,但是那只是我的计划,而父亲的计划是让长姐登基。”
    “说的不错,但是孤最开始的计划是让孤的孙子登基。”祁瀛在一旁补充道。
    谨言看了看,继续说道“然后以佩剑为由将长姐召回,若是臣服,便软禁,若是反抗,便立刻出兵攻占北隅,还会以对贡国皇帝大不敬为由,如此贡国便不会有任何污点,还能有个夺回隅城的美名。”
    听到如此精密又复杂的的计划后,司玉不得不佩服,他们的父亲真的是可怕之至,准确的看到所有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并且将看色不可能的计划完美的实施,看来这个人早已将他们看了个剔透。
    “长姐,弟弟是不是不该做这些?”
    “阴差阳错有谁知道。”
    自己的侍卫扭打在一旁,但是他们却背靠背坐在一起,看上去确实怪得很,两人今天都穿着龙袍,虽然华丽,但是却各有各的样子,谨言穿的像一代枭雄,司玉的配饰多些,但是却也不影响她的气质。
    “长姐,弟弟好累,好想睡觉啊!”谨言说话开始有些无力。
    “那就睡吧!”司玉轻轻说道。
    “长姐,可要叫醒我”
    “嗯,我一定会叫你的。”司玉继续说道。
    是言十二年,镇赟皇帝殁。
    慢慢地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殿里面,但是司玉不想动了,谨言刚刚告诉了她全部的事情,那么多年的心血,却只是别人的计划,那么多的感情却全都是被人计划好的,一件件事实让她感到无力,她真的不想再动了。
    她睁开眼睛,又看了看天,却只看到燃烧屋顶,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进来之前没有看一眼天,然后便看到烧断的的梁柱向下压来。
    司玉闭着眼睛,她觉得像是睡着了,但是她有意识,这就说明她还活着。
    她睁开眼睛,发现是叩文在替她挡着柱子,她明明记得叩文是个手不能提,将肩能抗的小丫头,什么都没学过,怎么可能挡住这么大的柱子。
    “小姐,奴婢就是,”
    “不要说。”
    司玉已经知道,但是她不想知道,她不想听见本人说出这句话。
    “奴婢就是‘无影’的人。”
    “不要说出来。”
    司玉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真的真的不愿意相信,但是身边发生的事情让无法不怀疑她,即使多少次将视线从叩文身边转移到他人身上,最后还是会转而回到这个侍女身上。
    “小姐,当年奴婢被‘无影’的人抛弃,是您救了奴婢,从那时起奴婢就发誓对你效忠,奴婢知道您不喜欢众人所以奴婢才会帮那些人进来。”
    “奴婢真正的主子只有您一个,奴婢知道,奴婢贱命一条,但是小姐要活着。”
    “叩文你快离开,你活着比我活着要更好。”司玉嚎叫着,希望叩文能够离开。
    “那小姐,把手给奴婢。”
    司玉摇了摇头,她知道叩文是想借机把她扔出去,但是她又不能不那么做,与其两个人一起死在这里,谁都不能如愿,那还不如去完成她的心愿,她颤抖的讲手伸了过去,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甩了出去。
    司玉克服了剧痛立刻从地面上爬起来,她往里面看了看,什么都看不见,她知道柱子已经倒下了,叩文也死了,她什么都不剩下了,旁边传来了哭喊声,但是司玉现在不想去管。
    轰隆一声,饕餮殿倒了,她跪在地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以后的事,她算是谁,北隅国的女帝,祁司玉,还是贡国的长公主,都不是,也全都是,那她现在该做什么。
    吞并贡国,壮大北隅还是率领贡国的士兵,灭了北隅,还是离开这里,逃避一切,扔掉所有的责任,扔掉身份,扔掉一切,忘记过去,然后以一个新的人活着,但是真的能行吗?
    她曾经拥有过这样一次机会,但是她亲自毁掉了一切,她当时也是很后悔,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到吴妈妈的院子里,继续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民女阿秋。
    她突然觉得头有些疼,很疼,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她记得是出生在皇宫的,然后她记得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和她照镜子时看见的人一模一样,晶莹剔透的皮肤,樱红的嘴唇,乌黑的秀发,常常喜欢穿着白衣,那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人了。
    她也想起来她的父亲,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母亲说当初如果不是被父亲勾了魂去,现在也就没有她和她的弟弟了。
    她也想起了谨言,谨言小时候很不喜欢她,因为父亲,母亲总是先为她想着,然后才去问谨言,所以总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欺负她,但是她不怪谨言,因为她知道,这是她的错。
    她还想起了瑾旭,那时候瑾旭身子最弱,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连她都比瑾旭好很多,她也时常会欺负他,为了能够让她不顺心,谨言经常会帮助瑾旭,以表他和自己的对立关系。
    还有齐慎思,总是天天挂着一副笑脸,捉弄完人是笑着,背书时也是笑着,甚至摔伤了还是笑着,到是她自己哭了,然后他就会摸摸她的头,然后说没事,没事,然后接着陪她一起玩。
    她并不渴望平凡,因为她天生就是为了挑战而生的,但是她也渴望着平凡,因为在猜忌,怀疑,信任与不信人之间沉浮让她前所未有的疲乏,她问过身边的人,但是那不是她的答案。
    她的答案在哪里,她不知道的,她本身就是矛盾的整合体,渴望着,却又不渴望着,爱着,却又不爱着,想要信任却不知道怎样信任。
    想到这里她苦苦地笑了一下,当时她被谨言推下去,大病了一场,忘记了之前发生的种种,那个傻瓜为什么不告诉她过去的事情,为什么明明知道却还要喝下那碗毒药,为什么不狠狠的把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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