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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快起来吧,你刚吃了些冷的东西,现在又跪在地上,小心身子啊。”
“嬷嬷,我高家现在能指望的,只有我了,而我能指望的,只有皇上。嬷嬷,我只能指望皇上了啊。”她抱着孙嬷嬷大哭了起来。
在这后宫的女人,哪怕是皇后,也有许多说不出来的苦。苦到,只能自己吞进肚子里,酿成香甜的蜜,化为嘴角的一丝软笑,等待着那个人前来品尝。
皇后娘娘到底是母仪万方,哪怕是偶尔有失态的时候,那也只是偶尔罢了。伤心过后,仍然可以笑的如沐春风,跟自己恨不得一把掐死的人一起谈笑风生。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孙月茹柔柔的行了一礼,脸上尽是羞涩与欢喜。
“妹妹快起来,皇上已经下旨了,让妹妹不用行礼的,如果你有了什么闪失,只怕皇上会怪罪我呢。”高淑云连忙扶起她来,二人坐了下来,一副姐妹情深的好景致。
“臣妾惭愧,竟然先于娘娘一步,还请娘娘原谅。”
“妹妹哪里的话,这种事情也由不得我们说了算,一切都是看天意罢了。”
“娘娘仁慈,臣妾不胜感激。”
“这是天大的喜事,没见皇上整日乐的合不拢嘴,一下了朝就往你这里跑吗?大家都说,皇上这是高兴的找不到北了呢。”高淑云左右看了看,笑道:“怎么今日没见皇上来?”
“娘娘笑话了,别听底下的人乱嚼舌头根子,皇上不过三五日才来一次。况且皇上最近朝政繁忙,来的次数并不多。”
“我听说,是为了边疆打仗的事情。”高淑云押了口茶,顺水推舟的接下了话头。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边疆的马贼叛乱,皇上要亲自带兵铲除呢。”
“唉?怎么我听到的跟妹妹听到的不太一样呢?”高淑云奇怪的反驳。
“我听说,是那位到了边疆,将所有的马贼都收编了。皇上这次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皇上又是为了那位?”别人孙月茹可能会不在意,但若是那位的话,就由不得她不担心了。
“可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那位,皇上有怎么会千里迺迢的御驾亲征,难道真的只为了收服一群小小的马贼?”高淑云轻笑,可脸上却是一副怀疑的样子。
孙月茹不说话,但心里显然不好过。可她也清清楚楚的记着,上次她劝皇上围剿了前朝余孽,皇上第一次跟她翻了脸,半夜扔下她一个人走了。
高淑云火上浇油,“妹妹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皇上这么做,也太不心疼妹妹了。”
孙月茹脸上出现了挣扎之色,显然,这句话抓到了她的要害,就算她不为了自己的荣宠,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高淑云见目的已经达成,便说道:“叨扰了半天,妹妹似乎有些累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妹妹好好休息吧。”
孙月茹略施一礼,“臣妾恭送皇后娘娘。”只是脸上的表情,再也没了之前的娇羞与欣喜。
月牙儿已经悬在了半空中,可茹妃殿却仍然灯火如昼,一片忙碌。
“太医,茹妃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孙贵妃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夜半做了梦魇,有些受到惊吓,微臣开几副静心安胎的药,给孙贵妃吃了,好生休息便是了。”
“知道了,退下吧。”龙云浩起身走了进去。
孙月茹看见他走进来,立刻抱住他。
龙云浩抚着她的后背,“别怕,朕在这呢。”
“皇上,臣妾梦见有人要害臣妾。”孙月茹紧紧抓着龙云浩的衣襟,将那件丝绸的龙袍抓的满是皱瘕“有朕在,谁也伤不到你。”
“皇上,”孙月茹小脸儿上挂着几道泪痕,“你会一直守着臣妾的,对不对?”
“别多想了,好好睡吧。”龙云浩刮去她脸上的泪珠,“”
孙月茹被龙云浩扶着躺下,又细细的掖了被角,抚着她的额头说道:“睡吧,好好休息。”
孙月茹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皇上不留下来陪臣妾吗?”
龙云浩无奈地看着她,“我是从皇后那里过来的,总要回去陪着她。”
“皇上。”孙月茹赖皮的拉着他的袖子,就是不撒手。
“茹妃”龙云浩拉下了脸,装出生气的样子。
“不嘛孙月茹撒娇一样的摇着他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龙云浩叹息一声,说道:“小邓子,派人告诉皇后,朕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孙月茹立刻转悲为喜,“就知道皇上对我最好了。”喜滋滋的帮龙云浩更衣解带。
“真拿你没办法。”龙云浩抱着她钻进了被窝。
“皇上,我这样把你留下了,皇后娘娘不会生气吧。”孙月茹小心翼翼的问着,目光里却闪烁着小慧黠。
“没事,小邓子知道该怎么回话。皇后要是为难你,你就说是朕自己要留下来的。”
“皇上,那你每天都陪着臣妾好不好?”孙月茹手指不安分的挠着他的胸口。
“贪心鬼,朕要是每天都陪着你,那不是宠你,而是害了你。”
“可是,臣妾每天晚上都做恶梦,如果没有皇上,臣妾会睡不着的。”
“你呀,朕真是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
“就算皇上不能每天都来,那每隔三天来一次总可以了吧。”孙月茹好像做了很大让步一样,委屈的说道。
“好,朕答应你了。自从你怀孕之后,是越来越罗嗦了。”
“臣妾现在是一个人说着两个人的话,话当然多了。”她拉起龙云浩的手打勾勾,“皇上是天子,一言九鼎,不能食言,你刚才答应臣妾三天来一次了,臣妾怀疑这段时间,皇上哪里都不准去。”
龙云浩一愣,甩开她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皇上不准去太远的地方,要一直在臣妾身边儿。”孙月茹抱住龙云浩的胳膊,亲昵的凑了上去
“你在算计朕?”龙云浩坐起身来,俯视着孙月茹。
“臣妾没有。”孙月茹一脸委屈。
“没有?”龙云浩明知故问,“没有你会说这样的话,挖好了坑等着朕跳进去?”
“可皇上已经答应臣妾了,不能反悔的。”孙月茹仗着龙云浩的宠爱,不知死活的说着。
龙云浩掀开被子下地,“看来是朕最近太宠着你了,竟让你无法无天起来。”
“皇上!”孙月茹的语气终于变了,神情中有了一丝惊恐。这样的一幕在不久之前刚刚发生过,就是皇上第一次跟她生气,半夜离开了她的寝宫。
“茹妃,平日里朕宠着你,是因为你单纯,从来不弄这些鬼心眼儿,朕在你身边待着,舒坦。”
“上次你干涉朝政,朕没有罚你,是念着你初犯,而且是被人唆使,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这段日子你有了身孕,朕更是将你宠的上了天了,你要星星绝对不给你月亮,要什么给什么,绝不含糊。”
“可没想到,竟然把你宠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后宫不得干涉朝政,这是老袓宗定下的规矩,难道你都忘了吗?”
龙云浩摇摇头,“我看你并没有忘记,而是明知故犯!”
“你现在怀着龙嗣,整天别总想着这些有的没得,好好安胎要紧。”
“你怀孕期间就不要到处走了,只在你这茹妃殿里面转悠吧。”
龙云浩穿好衣服,看了眼在旁边待命的秋儿说道:“你也是,好好照顾着你家娘娘,每天让她见什么客,劳心伤神的。以后像皇后的召见和其他嫔妃的请安,全都退了。别累着你家娘娘。”
秋儿打了个冷颤,羞涩的回了个“是”。
龙云浩看了眼还坐在床上的孙月茹,说道:“别坐着了,早点儿睡吧,朕得了空再来看你。”
又对秋儿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扶你家娘娘休息,折腾了大半夜,早就累了。”
龙云浩虽然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个罚字,却等于将孙月茹软禁了起来,不得出去,别人也不得进来。见龙云浩走远,秋儿小声的劝道:“娘娘,早些休息吧,皇上已经走了。”
“秋儿,这是第二次了吗?”孙月茹双目无神的问着。
“什么第二次?”
“皇上第二次跟我发脾气,第二次,就那么走了,扔下我一个人不管了。”孙月茹委屈的说。
“娘娘,你可千万别哭。您怀着龙嗣,仔细伤了身子。”
“皇上都走了,你管我哭不哭呢。”孙月茹赌气的说,抓起被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娘娘,皇上还是心疼您的。”
“他疼我会把我软禁起来吗?”孙月茹瘪着嘴,忿忿的揪着被子。
“娘娘,您换个角度想想,皇上这也是在保护您啊。你看啊,这后宫之中这么多妃子,却偏偏只有您怀孕了,那其他的妃嫔不全都嫉妒的发狂吗?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不见她们,她们自然也害不到您了啊。”
孙月茹转转眼珠想了想,“好像有些道理。”
秋儿松了口气,总算是劝住了,立刻趁热打铁,“娘娘,快别想这些了,皇上总归是不会还您的,还是快休息吧。”
孙月茹任由秋儿扶着她躺下,刚给她掖好了被角,她忽的又坐了起来,“可是,皇上到底还是走了啊,过几天皇上就要去找那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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