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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坐着,头是一动也不敢动。
身后,是水声。
确切的说是男人光着身子游在小溪里的声音。
才那么浅的水,怎么着游泳也不过瘾吧。
他是疯了吗?
多冷呀。
这可不是大夏天。
可是,水声就是不停的响在身后。
莫晓竹如风化了一般的坐在那里,恨死水君御了,他来这里倒不象是来戒毒的,怎么越想越象是来渡假的呢。
可他毒瘾发作又不象是假的。
身后,水声越来越响,不知道他在水里扑腾个什么劲。
“晓晓,快去拿水桶。”
“啊?”听到他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只一眼,又急忙的转了回来,幸好,他的身体除了头和上半身都在水里,要捉鱼也不早点说一声,早知道来的时候就拿水桶了,现在却非要她回去取。
想着真没什么菜,她只好站起了身巴巴的去取水桶了。
可,才走了两步,身后,男人又喊道:“不用取了,你在岸边挖个深坑,先把这鱼放里面,等我再捉一条咱们再回去。”
他还捉上瘾了。
想着能加菜,还是荤的,还绝对是野生的,想想也不错,莫晓竹埋头挖起坑来了,说什么也不看他,他捉他的鱼,她挖她的坑。
“嘭”,一条鱼扔进了她面前浅浅的小水坑里,“我拿不住了,我得抓鱼。”
死死的按住那条活蹦乱跳的鱼,不然,很有可能鱼一下子就滚回水里去了,那他不是白折腾了。
终于弄好了坑,他手里又抓了一条,这条比较大些,可以清蒸,刚刚那条小的只能洗干净了炸着吃,可是一条太少了吧,真的不好炸。
也许是捉上了瘾,明明已经捉了两条,可他还是不上来,就象是猜到她心里想得是什么似的,小鱼一条一条的被他扔进水坑里,看着都喜庆,加餐呀,两餐都吃鱼。
可若是天天这样,会不会吃腻?
她觉得这山里要是想买点肉应该都难,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全都靠自力更生。
“行了,你瞧着够不?”
“够了,我去拿水桶。”这次,不是他让的,而是她主动的,不敢看他上岸时光`溜`溜的样子,虽然看过那样的他,可是现在这大白天的,又是在这陌生的地方,怎么想怎么都不自在。
可,又是才跑了两步就被叫回来了,“晓晓,你回来,不用拿水桶,我想到办法了。”
“想到什么办法拿回去?”她有点懵,说着就转过了头,嘴一下子就张大了,再也合不上。
莫晓竹看到了美男出浴图。
水君御身材真好,绝对的黄金比例,吸那东西吸了那么多也没半点走样,老天真是太眷顾他了。
“啊……”尖叫了一声,急忙的低头,恨不得要杀了他。
“呵呵。”他笑了,走到他那堆衣服前,一边穿着一边道:“孩子都替我生了,到现在才知道害羞是不是有点太晚了点?”
一句话,把她说得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了,低头看着坑里的鱼,“你到底要怎么拿回去?”
“坐这吧,啥也别管,等我就好。”他动作还真是快,三两下就穿好了裤子,光着膀子,头发上还滴着水就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然后指着她对面的一块大石头说道。
冲过去就坐下,她才懒着管他的鱼呢。
他就那样的光着膀子,露出结实的胸肌,水珠一滴一滴的滴在水里,他开始收拾那些鱼了,一条大的,其余的十几条的小鱼,也不知道是什么鱼,总之她是叫不上来名字的。
他的手一按,那鱼就不动了,可是开膛呢?
莫晓竹真的想不出他要怎么收拾鱼了。
可是随即的,她吓傻了。
水君御他不是野人吧。
什么工具也没有,他就用他一根手指上留着的不长不短的指甲,就那么的在鱼肚子上一划,“哗”,开膛破肚,鱼就这样就折腾着断了最后一口气。
他的动作真快,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鱼都被收拾好了,面前一小堆红色的鱼腮,那东西是绝对不能吃的,小鱼的也不能吃。
收拾好了,水君御折了一根树枝把大鱼小鱼一古脑的全串了上去,然后,不客气的递给她,“你拿着,我去穿上衣。”
她很想问他一句冷不冷,可这个时候没穿上衣的他让她怎么也问不出。
水君御利落的在小溪里洗了洗手,随手用裤子擦了擦就穿好了上衣,又拿过她手里串好的鱼,“走吧。”
莫晓竹紧跟在他身后,下山的路有些陡,明明是他拿着鱼不好走,可是几次险些摔倒的都是她,倒是他总是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一回手就拉住了她,莫晓竹有些不好意思,“你以前在山里呆过很久?”
他忽的笑了,“我小时候有一阵子不想被人管着,就逃了出去,然后在大山里面自己呆了一个多月。”
“就吃鱼?”
“还有野果子什么的,有一次还吃了有毒的野果子,幸好吃得少,不然,差一点就死了,那就没有咱们薇薇和强强了。”
他说得那么自然,说得她满脸飞红。
原来他以前的日子也并不如现在这么风光,也是吃过苦的。
说说笑笑着走回去,就开始准备中饭了,戒毒所里也送来了青菜,真真是自己种的,看着颜色也好,比菜市场里买的那种打农药上化肥的看起来踏实多了,就炒一个青菜,再青蒸了那条大鱼,中午端到桌子上的时候,那鱼肉吃着只叫一个鲜,真的好吃。
一条鱼,两个人吃得一干二净,只剩一根刺,就连鱼头也被肢解了丢在桌子上,“晓晓,你做的鱼真好吃。”
“是鱼好,明天再去抓吧。”敢情在这山野间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事了,在这里看电视那是浪费,再说信号也不好,她打开过,一会有信号一会没有,看也看不消停,干脆不看了,出去看看风景多美呀。
“明天换点样,不然,也不知道在这住多久呢,你会吃腻了的。”
“水君御,你是不是不安心戒了?”他一说不知道要住多久,她的心就发慌,看看时间,T市那边快到上班的时间了,她一会儿得打个电话给李凌然,真的不能再拖了。
“我哪有不安心戒呢,我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吸那个了。”
这倒是真的,瞧他现在,好象又要发作了,都说最开始戒的时候最难,因为发作的频率真的比较多,催他去歇着,“你去呆着吧,我来洗碗。”
“晚上把那小鱼拿面裹了,放上调料什么的,然后炸着吃,你知道吧?”
他也是吃的行家,“知道了。”反正都收拾好了,干干净净的再洗一下就可以煮了,她会弄。
水君御笔直的走向小黑屋,那个只有海绵的地方。
莫晓竹这次没有立刻跟进去,可是她很好奇,他发作的时候什么也不用做,就是干坐着就行?
好象昨晚就是,他抱着她坐着,坐着坐着她就睡着了。
洗好了碗,收拾好了厨房,悄悄的就蜇到了小黑屋前,慢慢的缓缓的推开门,只一条窄窄的缝隙,她听见了他的吼声,刺耳着,再看到他的人,不住的挥着拳,然后一拳拳的打在海绵墙面上,倒是,怎么也伤不了他自己。
那么昨晚,就是他忍着了,忍着没有发泄出这些,只要她陪着他就好。
那种忍一定很难受吧。
以后,她是真的不要进去了,陪了他就是害他必须要忍着身体里的难受。
轻轻的合上门,悄悄的退得远远的,能帮他的就帮,不能帮的就走远一些比较好。
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李凌然,这次,倒不是李凌然的手机打不通了,而是,这山里没信号,走出房间也没有,到处的转悠着,可,没有就是没有。
这一下,不止是李凌然的电话打不了,小蒋的也打不了了,罢了,莫松的事就让小蒋先处理吧,钱是怎么也赚不完的,能赚多少是多少,她又何必累着自己呢,就真的是当来这里渡假好了,那山里槭树的红叶红得真漂亮,坐在那树下感受着那美,那是在T市怎么也不会有的享受。
水君御还在小黑屋里,阳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莫晓竹躺在树叶间看着红叶,四周静悄悄的,只偶尔有虫鸣鸟叫响过,却显得这里更加的静,闭上眼睛,那静谧就是一种出奇的美,感受着,不知不觉间,莫晓竹睡着了。
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身子轻飘飘的,她好象是被人抱着,一个激棂,急忙的睁开眼睛,也这才看到天已经黑了,是水君御正抱着也走出槭树林,天,她居然在这山野间睡了一个下午了。
这要是遇到个什么坏人,那岂不是……
想想就后悔。
“醒了?”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动,男人低头看着她。
“嗯,我自己走吧。”这山路空手走都不好走,更何况还要多抱她一个人呢。
“不用,有点冷。”
敢情他是把她当成是热水袋了呀?
“我不冷,我自己能走。”他冷才怪,明明一伸手就感觉到他手臂上的粘腻腻,都出汗了。
“好吧,不过你要快点走,要吃饭了,我饿了。”
哎呀,她把晚上煮饭的事给忘记了,还有那些小鱼还没炸呢,扯着他的手快走几步,“快走吧,我回去就煮。”
“好,晓晓,最近,要多辛苦你了。”水君御越来越是喜欢这样住在这里的感觉了,甚至于有些乐不思蜀的意味,她的电话打不通真好,那就可以不必同木少离还有李凌然联系了,他不喜欢。
他倒是不怕,他有卫星电话,来的时候就偷偷藏在车里了,想打的时候就拿出来悄悄的打,不让她看到。
“你能戒了比什么都好。”其它的说多了都是虚的。
这里没路灯,只有房间里透出来的灯光可以照着走路,推门而入,却是一股炸鱼的香味飘来,听听声音,厨房里没人呀。
再看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和菜,莫晓竹有些微冏,“你煮的?”
“嗯,尝尝我的手艺,第一次煮。”
夹起一条鱼放入口中,轻轻一嚼,香香脆脆的,尤其的好吃,到底是野生的鱼,真的味道不一般,“好吃。”
“下次再捉到鱼就做鱼汤,晓晓,吃这山里的东西,真的是委屈你了。”
她哪里有委屈,这些,是城里想买也买不到的,她是占了便宜了,“反正你把你手下的那些工厂呀公司呀什么都转给我做补偿就好了。”一口口不客气的吃着,他炒的菜不是最好吃的,可也不算赖,还过得去,有犯懒的时候,只要有人给煮那就最幸福了,还挑什么呢。
吃过了饭,还是她洗碗,他却又不出去厨房了,就站在那看着她等着她。
“没发作?”
“快了。”
“那你去吧。”
“我要你陪我。”他不客气的道。
“别,你一个人就好,我忙着呢,一会儿我还要打电话,这的信号不好,今晚打不通我就不睡了。”
“晓晓,陪我吧,不然……”他只要抱着她就什么都能够忍受了,真的,多痒多难受都能忍了。
“不然你要怎么样?”听他的话好象是要威胁她呢。
“不然我不戒了,我去吸。”他说着,真的转身就走了。
手里的筷子朝着水君御的后背一掷,“姓水的,你敢?”
他也不嫌疼,也不生气,一下子转身,“那你陪我。”
无语了,真的无语了,莫晓竹觉得现在的水君御就象个孩子,他在向她讨糖吃。
“晓晓,我不碰你,只抱着你就好,不然,真心的不想戒。”
他那眼神,好象又不是装出来的,她这人就是心软,想着陪着他来本来就是要帮他戒毒的,他又那样说,她只好点了点头,“等我洗完。”
终于洗好了,她擦了擦手,还没擦干净,人已经被水君御扯出了厨房,又是走向那间小黑屋。
拥着她在怀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只是他身体的颤抖在告诉她,他又发作了。
那一晚,莫晓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她还是在他的怀里,他一动未动,又是拥着了她一整夜。
似乎是感觉到她醒了,他拉她起来,又恢复为平常的那个水君御,只是,没带超墨的他,脸上的那块疤真丑,“晓晓你去洗澡吧,我去趟山里,很快就回来。”
“好。”她立刻从他怀里飞身而起,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嗜好,居然只要抱着她就不用吼不用拳打脚踢的对着海绵硬来,居然就能忍着戒了,这真是怪了。
手摸一下那些海绵,算了,就当是心疼这东西吧,莫晓竹去洗澡了,真的有热水了,开心的洗了半天,还哼着歌,她发现在这样的地方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心是静的,很静很静,除了要水君御戒毒,其它的事什么也不想。
洗好了出去,正擦着头发,门被敲响了,应该不是水君御,他才不会敲门呢,“进来。”
她放下手巾,看看自己一身整齐。
门开,一个戒毒所的员工拎了一些菜过来,“张所长让我送过来的,以后,天天我们摘的时候就给你也摘些,或者,你看那些菜园子,想吃什么就去尽管去摘,没事的。”
“谢谢。”这的人真淳朴,眼看着那人放下菜蓝子就要走,她急忙道:“这有多少人在戒毒呀?”
“八个。”
“那么少?”那怎么养活这里的人呀,还有花销呢,水呀电呀什么的可都不是白来的。
“呵呵,我们这收费高,所以,没事。”
“多少?”她好奇的问。
那人腼腆的笑了一笑,“这具体的数我也不知道,反正,一天就要几百块了。”
这是酒店的标间不成?
丝语的标间也就几百块,可这里的设施什么的比起丝语可是差了好多,不对,这房间宽敞,“来的人一人住一套平房?”她和水君御就是这样的待遇。
“嗯,是的。”
果然是有钱人才能戒起的毒。
果然是来戒了毒又把这里当渡假区了。
那人走了,莫晓竹进了房间,床单整整齐齐的,来的那天铺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她压根没睡过,都陪着水君御去小黑屋里睡了。
他回来了,这次手里没有鱼,倒是多了一只山鸡,还有野果子,肩上还扛着一把猎枪,看起来真带劲,“你打的山鸡?”
“嗯,一会儿我收拾山鸡,你煮就好了。”
真的来这里是来打牙祭来了,什么都是野味的。
莫晓竹真的在这山里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五天,电话还是打不出去,自然,也接不通。
到了第六天,莫晓竹急了,一大早起来也不洗澡了,“水水,我去找张所长。”再打不通李凌然的电话,只怕明天一早他就要去她家里接他去机场了。
想想,便是歉然。
“怎么了?”他叫住她,有些担心的道。
“我想打个电话。”
“哦,那就打呀。”
“没信号。”
“那你找他也没用,你的要是没有,他那里也没有。”
“可我有急事,一定要打回去,要不,我开车回去吧,然后明天我再赶回来。”这是唯一的最快的办法了,她不能放李凌然鸽子。
“晓晓,到底什么事这么急?就不能告诉我吗?”
抿了抿唇,想了一想,她还是说了,“我与凌然约好了明天一早的飞机,可你的毒还没戒了,我得打个电话通知他延期一下,不然……”
“哦,原来是这事,那我想办法吧,你放心,绝对帮你通知到。”他有卫星电话,他什么也不怕,想到告诉李凌然莫晓竹是跟他在一起他就笑了,估计李凌然一定会气疯了的。
“好,那这事就交给你,你要是没有通知到,我立码走人。”
“OK,成交。”
她觉得他变了,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似的,T市的事情什么也不管了,安心的在这里戒毒在这里渡假,可,似乎她也变了,变得喜欢上了这里。
“水水,昨天发作了几次?”
“四次。”
比来的时候少了一次,什么都在进步,也许不用很久,他就可以彻底戒了。
再煎熬一下吧,把他丢在这里,她也是当真的不放心,毕竟,一路都是她陪着他走过来的,现在就要有希望了,她走了是真的不好。
莫晓竹变成了小主妇,收拾着屋里屋外,却是快乐着,很特别的感觉。
水君御出去了,好象也有半天了,交待张所长帮她办点事有这么麻烦吗?
想想,就有些不放心了,若是没打通李凌然的电话,只怕,明天就惨了。
推门出去,她想去找找他,问问办成了没有。
四处看着,不远处的菜地里有人在摘菜,却没有水君御的身影,她去了张所长的办公室,推门进去,只说水君御来了又走了。
到底去哪儿了?
难不成又去捉鱼去了?
然后,在那里毒瘾犯了?
她突然间就心慌了起来,拔腿就朝那山里的小溪跑去,那小溪是沿着另一面山坡流淌下去的,所以,必须走过半个山坡才能听见水声。
这几天也去过几次了,对这里的路真的很熟悉了。
到了。
她好象是听到了说话声。
是水君御。
很正常的说话声,看来,他的毒瘾并没有发作,倒是她多虑了,他可能是在与戒毒所的某人在聊天吧。
如是的猜想着,她也终于放轻松了。
呼呼的靠着一棵树的树干喘着粗气,那边,传来了水君御的声音,“李凌然,听说你在找晓竹,是吗?”
才放下的心突的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水君御在打电话。
莫晓竹急忙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没信号,就是没信号,她怎么折腾都没信号。
为什么他的就有?
挑开树枝看过去,那一瞬,她傻了。
水君御他居然有卫星电话,别当她是二百五没见过那东西,他有,却不借她用。
到底他瞒着她打了多少的电话呀,是不是每次来这山上打猎物都是专门来打卫星电话来着。
真的气了。
静静的看着他,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还在说。
他是在亲自打给李凌然,根本不必要什么人来帮忙。
张所长,八成也是被他买通了。
他什么买不通呢,都能买个厅长来做,而且一做就是那么几年。
“晓竹跟我在一起呢,她让我告诉你,她不会跟你出国了,明天的机票你取消吧。”
“……”
“什么时候回去?这可不知道,只要晓竹喜欢,我们就一直在外面渡假,对了,你要不要来?你要是来的话,我顺便也帮你订个单人房间……”
莫晓竹无语了,他这是什么话。
恨死他了。
大骗子,死骗子。
去死。
气咻咻的看着他,可是,很快的,她冷静了下来,现在,就算是她冲过去抢下水君御的卫星电话也没用了,说完的就是说完了。
而且,他抓住她就不会放手了。
不行,她想逃。
真的想逃,讨厌他这样骗她。
说什么戒毒,根本就是要把她困在这里只跟他一起,然后再跟木少离或者李凌然炫耀她是跟他一起的。
为了爱,就可以这么样的不择手段吗?
一瞬间,她是真的这样想了。
转身就跑,刷刷的踩过草丛,从没有过的飞快。
到了山脚下,再看那座住了六天的房子一点都不亲切了。
她讨厌住在这里,讨厌被他骗了。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用心,他骗她就是骗她了。
冲进房间里就找到了他的车钥匙,再随手拣了自己路上要用到的东西,跳上车,开着就跑。
车子,永远比人的两条腿跑得快。
才开了不远,她就看到车后的水君御了。
他在向她挥手,摇下车窗,他在高喊让她停车让她回去。
可是,她回不去了。
她讨厌他骗她,很讨厌。
拼命的踩油门,她也是会开车的好不好。
可是这山间,那路真的不好走,好几次眼看着他就要追上来,莫晓竹急坏了,他还真是能跑,追了她这车少说也有五分钟了。
前面的路终于好了,再也不是窄窄的泥土路了,提速,“刷”的把车开出去老远,车后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弯着腰,可是脸还是看着她这车的方向。
就开着他的车走,让他没车开,他追不上她。
眼前闪过的都是他打卫星电话时欠扁的样子,那玩意,她要是想有也可以有,只是来的时候急,再说也不知道是来这样的鸟不生蛋的地方呀。
车,开得尤其的快,这样的路虽然还是泥土路,可是宽了些也平坦了些,最主要的是这里没有红灯,可以一往直前的往前开,莫晓竹把车速开到了最快,就算是水君御叫来了车想要追上她也不可能了。
别当她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他自己去戒吧,她是说什么也不管他了,恨死他了。
如今,又给他多列了一条罪状。
会开车的人都记得路的,再加上来的时候她开了一大半。
突然间又是想起他的毒瘾,若是他真找到车开回来追她,要是路上毒瘾犯了怎么办?
“啊……啊……啊……”她可真是讨厌,居然这个时候还又担心他。
他去死才好呢。
不管了,直把车开回T市就好。
看看时间,应该可以赶上明天早上的飞机的,若是李凌然退了机票,那就罢了,若是没退,她一定要跟他离开,再也不想看见水君御了。
终于,路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她的车后,水君御并没有追过来。
她松了一口气,可是,时不时的还是看看车外,总是想象着他开着车突然间出现了的画面。
会吗?
可,谁知道呢?
眼看着T市就要到了,拿出手机就打给李凌然,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天黑,李凌然是不是再睡了。
却不想,电话才一拨过去就被接了起来,“晓竹,是你,是不是?”
“是,我去你那儿,一会儿就到。”
“你没跟他一起,是不是?”
“是。”一个字,她却说得有些心虚,除去开车回来的这一路,她是一直跟水君御在一起的。
“明天,还要走吗?”
“走。”听他的意思,好象机票没退,真好。
“好,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原是要去接你的,看来不用了,你过来吧,我等你。”李凌然又续道。
莫晓竹先把车子开到了水君御的别墅,她才不要开他的车去李凌然那里,已经误会一次了,就不要再有一次。
停了车,把车钥匙扔给门卫,“水先生的车,我帮他送回来了,对了,谢谢他这几天的款待,以后,就不要再见了。”说完,也不待那门卫回应,她转身就走,打了一辆计程车去了李凌然那里,天已经快要亮了,收拾收拾就可以离开了。
可,才坐上去十分钟不到,李凌然的电话就来了,“晓竹,你在哪儿?”
她报了方位,听他道:“下车,在路边等我,我去接你,然后,去机场。”
“这么早?”天才要亮吧。
“嗯,提早了。”李凌然说着就挂断了电话,透过车窗看着车外水君御才停下来的那部车,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搞来的车,一车身的土。
水君御去向他家里了。
呵呵,他还猜的真准,莫晓竹还真是要赶来的,可,却比水君御还慢了,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坐在车里等着莫晓竹,不然,真的要被水君御把莫晓竹带走了。
不知道莫晓竹和水君御之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可是莫晓竹不在T市他却是知道的。
那天她和水君御一起出现在电梯里他也知道。
想到那个,心底里便泛起一片疙瘩,他是必须要带走她了。
真的不能再拖了。
开着车直奔莫晓竹报过的位置,很快就看到路边站着的她了,那样的她有些孤单。
她也看到了他的车,所以,车才一停下,她就冲了过来,“凌然,现在就要去机场吗?”她觉得她还有好多事没交待,莫松的事真的都没交待呢,可现在时间太早,她又不好打电话给小蒋。
“嗯,走吧。”
听他说得坚决,那她也只好到了国外再打电话或者发邮件了。
反正,走一天是走,再多走一星期也没所谓的,她是答应李凌然只出去一星期的。
车子,很快就到了机场。
天亮了。
居然真的有这么早的班机,应该是临时改的时间吧。
取了票,再换了登机牌,再过安检,一整套的手续下来,真的挺麻烦的,这就是出国,若是国内的班机就不会这样。
一切都很顺利,要带的东西也没有问题,李凌然果然是把什么都安排的好好的,不用她操半点的心。
她只要背着一个自己要用的小背包就好了。
有些困,一夜未睡呀。
打了一个哈欠,下意识的就回了下头,她却怔住了,安检外的大厅里,那个正奔跑着的人赫然就是水君御,他追来了。
怔怔的看着他,莫晓竹一下子移不动脚步了。
“晓竹,走吧,要登机了。”耳边,传来李凌然的催促声,莫晓竹只好转过了头去了候机室。
水君御,真的再见了。
果然,到了候机室就开始登机。
她是真的要出国了。
安全带系好,手机关机。
飞机起飞了。
她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的,歪头看向飞机外,什么都变得那么的小了,他还在机场吗?
可无论她怎么看,都看不到水君御了。
“晓竹,看什么呢?”
她转过头,“好奇,随便看着。”
“喏,给你吃这个。”他递过她一块巧克力,“是不是饿了?”
“你怎么知道?”一直开车,她还真的一直都没有时间吃东西。
李凌然低头看着她的小腹,然后手指着那里,笑道:“你这里,一直响。”
她的脸涨红了,接过来就吃,一大块一会儿就吃完了,真不知道他都带了什么,又拿了一块蛋糕给她。
吃着,却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水君御拿给她的那种薇薇和强强都喜欢吃的小蛋糕。
她真的是要无语了,居然,一直一直的坐在李凌然的身边然后想起水君御。
吃了两块蛋糕一块巧克力,这才没有那么饿了,空姐也推着车走了过来,李凌然体贴的替她点了热咖啡,端起来喝着,热热的感觉真好,再看飞机外,一切都恍若隔世一般,昨天她还陪着水君御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可是当太阳重又升起的时候,她却坐上了飞机与李凌然一起离开了要去国外了。
热的咖啡,再加上吃饱了,莫晓竹很快就歪在座位上睡着了,反正,有李凌然在,她真的什么也不必操心的。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完全的与世隔绝一样,她看电影,或者与李凌然聊天,想象着曾经与强强和他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她突的开始期待了。
终于要到了,莫晓竹带着微微的兴奋看着飞机外,蓝天,白云,一切都是那么的美。
瑞士,她真的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吗?
“晓竹,渴不渴?再喝杯热咖啡,不然,下了飞机很冷的。”
“好。”她看也不看的就接了过来,还是热热的咖啡,嗅着那咖啡香,莫晓竹什么也没想的就喝了一口,再是一口。
飞机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再准备着陆,准备带她走进一个绝对现代化和高水准的城市。
她看到了一幢建筑物上的巨大时钟,这里,果然是钟表的故乡。
她甚至还看到了如一条碧罗带般穿城而过的隆河,仿似仙女身上的碧绿绸,俏丽飘逸。
瑞士真美。
可,就在这时,她的头突然间有些晕晕的,手扶着座位上的把手,“凌然,我好象……”
“怎么了?不舒服吗?”李凌然关切的问道。
“有点头晕。”
“是不是晕机了?你以前也有过晕机的情况的,飞机降落很容易让人晕机的。”
也许是这样吧,她真的不知道。
手,紧握着把手,可是,头晕的感觉却一点也没有减下来。
“晓竹,你出了好多汗,很不舒服是吗?要不,你靠着我?很快就要下飞机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最近真的都挺好的,就是晕机吧,虚弱的一笑,“我没事,下了飞机就好了。”可是头,还是不由自主的就靠向了李凌然。
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那种晕眩的感觉。
“凌然,我有些困。”
“那就睡吧,放心,我在。”
她真的睡了,就睡在飞机上。
“先生,你太太她这是怎么了?需要叫救护车赶去医院吗?”
李凌然微微一笑,摇摇头,“不用,她是睡着了,我抱她下去就好。”通关的事早就安排好了,只要莫晓竹人到了瑞士就好。
日内瓦,一直都是他最向往的地方。
能和她一起,真的就只剩下了幸福。
还有谢谢花伯的药。
那一次去了真的没有白去。
老人家的医德再高,可是,他也有一个弱处,那就是他到处惹事生非的孙子。
倾身抱起莫晓竹,女人还在安静的睡着。
等她醒来,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一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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