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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疾驰,路边景色飞速划过,他总算尽快赶到了家。
霍闻京哼着小曲儿打开房门,拖鞋也没换,直接进房间去找韩尧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他还以为韩尧没醒,急切地动作也就轻了不少,他扬起嘴角,小声道:“我回来啦。”
可进了卧室才发现,里面根本没人,窗户还是自己担心韩尧睡觉受风吹感冒,临走前关上的。
霍闻京眼中带有疑惑,又去了其他房间找找看。
可应该在这栋宅子里安睡的人消失不见了,一如三年前。
霍闻京表情一点点褪去,手指越发冰冷,一个让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在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韩尧,好像又抛下他走了。
霍苑成的话一句句响起:“三年前出过事,三年后也出事,你就没有其他怀疑吗?”
霍闻京心里头翻江倒海,拿着车钥匙的手不自觉垂了下去,钥匙“咚”地一声落到了地板上。
可直到现在,他都依旧对韩尧抱有一丝期待。
楼下的院子里有闭路电视,可以直接连接电脑,每家每户院子里都会有一个,用来随时查看有没有人入侵。
霍闻京稳住心神,没关系,或许是他出门了,还会回来。
闭路电视上显示下午韩尧开车带他回来,过一段时间后自己就出门了,自己前脚刚走的时候,后脚季风竹就带人来了。
霍闻京一秒也不想多看见季风竹,直接拉了进度条看下一幕。
他看见韩尧搂着季风竹的肩膀出去了,后面跟着季风竹的手下,众星捧月般将二人带了出去。
霍闻京再也不想多看一秒钟,拿起键盘砸了电脑,播放的画面瞬间黑屏,人直接从书房离开了。
原来这些日子的甜蜜全都是假的!都是他为了逃走而伪装出来的样子,并不是出于对自己的爱,他是想回到季风竹身边,那是对季风竹的爱!
一想到这,霍闻京心难受得都快裂开了。
为什么?
不管韩尧做的那些事情有多严重,自己也从来没有怪过他,他如果要扔下自己,为什么又要来救呢。
季风竹因为他而绑架了自己,韩尧心里觉得受不过去,所以才敢来救自己的吧,不然也解释不了他是为什么能那么迅速地到达东吴路的废弃房屋。
三年前有个盛岷,三年后又来个季风竹,从头至尾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过自己,更别说爱了。
——原来他就这么瞧不上自己吗……
霍闻京心里满满都是苦涩,他手指握拳,逐渐收紧,指甲陷在手掌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子。
霍闻京的声音飘在了风里,没有一丝温度:“我可能……对你太纵容了……”
让他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他觉得自己双手奉上的真心可以让他随意践踏。
霍闻京闭上眼睛,再睁眼里,那深黑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一点情绪,周身满满都是戾气,他掏出手机,给手下打了个电话:“给我查清楚季家老头子私下受贿给罪犯翻案那件事,两天内我要见到结果。”
“是,老大。”
——至于韩尧……
他会亲自去接。
果然,就不该对一个背叛者有半分宽容。
系统:[叮!黑化值上升百分之十,现为百分之九十五,距离满格还差一丢丢,看来您最近的方法略有成效呀_]
醒来的韩尧面对快要上涨至顶的黑化值倒吸一口凉气:[发生了什么!]
系统启动倒放模式。
倒放结束。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霍苑成的锅给他背了,季风竹的锅还给他背了!三年前的误会还没解开,难怪黑化值涨那么快。
[……]韩尧无言,[当年我就不该偷这个懒t_t]
怎一个惨字了得,因为一直没找证据,谁都当他是软柿子泼泼脏水,要是霍闻京信他还好,可自己留下的坑还没解决,人又不见了,霍闻京怎么可能还信他!
韩尧赶快掀起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得赶快去找霍闻京才行。
季风竹从门口端着粥进来了,看见韩尧醒了一脸惊喜,笑得很柔和:“你醒啦?过来吃点东西吧。”
韩尧摆手:“你还是自己吃吧,我现在有急事,得先离开了。”
季风竹垂下眸子:“……好吧,如果你真的很急,就先去吧,反正我熬这锅粥也没花多长时间。”
他抬起头,笑的很勉强,将粥碗放在了桌上,不经意露出了手上好几个水泡,眼看着韩尧看见了,就立刻将手藏到了身后。
“你手怎么了?”
季风竹一脸惊慌:“没、没事的,就是不小心,你还是先走吧,我一会擦擦药就好,不疼的。”他眼睛里有雾气袭了上来,嘴上说着不痛,但是个人都知道不可能不痛。
韩尧顿了顿,还是决定先走,他对季风竹说:“那你记得涂药,别忘了,以后做饭小心一点。”
季风竹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从脸颊落到下巴上,所以里隐约有哭腔。
他用受伤的手擦擦眼泪,痛得闷哼一声,半晌才抿嘴说话:“……恩,我……会记得擦药的,就是不太方便而已,如果你能帮我一下,那、那就最好了。”
“……那……”
说完留人的话,他就立刻惊慌失措,好像对自己的失言觉得很自责:“对不起,我不应该想让你帮我的,你还有事情……”
韩尧终于还是走不了了,他认命地去拿药,将他的手握着,仔细地给他那些小小的伤口和水泡上药。
“怎么这么不小心?”
季风竹坐在椅子上,乖乖将手放在他掌心:“只是看见你好像不舒服,就想为你做点什么,我又不是医生,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小小地笑了一下:“今天你能帮我擦药,我感觉好幸福。”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二人相处时光,心里只有感动。
韩尧低头做事:“一点小事而已,你照顾了我三年,我总不该撂下你为我伤的手,直接走掉吧。”
季风竹摘下眼镜穿着家居服的样子,实在是出人意料的乖巧,跟带上眼镜完全像是两个人。
法庭上言辞犀利的大律师,头脑思维缜密,说话永远不会有漏洞,回到家却是个连粥都不会煮的生活废柴,还努力地学做饭想做给韩尧吃。
——唉,就该直接做任务,别干什么多余的事情了,当初要不是自己多事去跟那时候的季风竹说话,怎么会惹上他?
韩尧一边给他擦药,一边出神。
以前霍闻京不高兴就赖在自己家的沙发上,赶也赶不走,喝一堆酒回来吐得昏天黑地,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也不知道霍闻京现在怎么样了,自己不在的时候他有没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季风竹眼神暗了暗,跟自己在一块还能走神去想别人,他一眼就能知道韩尧在想谁。
他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很是不爽,明明是自己先遇见的韩尧,怎么就被霍闻京抢了先。
季风竹痛呼了一声,看见韩尧看过来便露出小鹿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神:“好疼……”下一秒他就收了音,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不、不是很疼……”
韩尧连忙放轻了动作:“是我走神了,不好意思。”
季风竹很羞涩:“没关系,你能帮我把药膏揉进去吗?我自己不敢,一疼就下不了手了……”
说完他又添了一句,咬着唇,“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不想勉强你。”
反正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也就是顺手的事。
“下次如果不会做饭还是不要去厨房了,弄的满手的伤,得不偿失。”
“你是在心疼我吗?”季风竹问的很小心翼翼,好像要是韩尧说出“不是”,他就能立刻哭出来。
“我只不过觉得,家里有厨师,还是不要浪费大厨的才华比较好。”韩尧回答得很委婉。
季风竹面上满是忧愁之色:“如果你不喜欢,我再也不去厨房了。不就是花了一上午去煮粥吗?没关系,反正也没人在乎,粥放在桌子上都冷了,人家也不愿意赏脸吃一口。”
他浑身都透着一股落寞失望:“我真是没用,什么都做不好……恐怕你也这么觉得吧?每天为了讨好你,总做出这些可笑的事情……估计你在心里很嫌弃吧……”
韩尧连忙解释:“我没有嫌弃的意思,只不过是刚才急着出去而已。”
季风竹摇摇头:“我不信,你要不是嫌弃,怎么可能连一口都不肯吃。”
韩尧看着桌上季风竹精心熬制的粥,就知道他肯定是下了功夫的,叹了口气,还是端起了碗。
“我喝完了就出去了。”
季风竹这才展颜:“恩!”
他外表看着开朗,可心里的阴暗面却在一点点增加。
——韩尧哥哥,你永远都是这么好心……可好心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当然,对于自己,可就是大好事了。
季风竹看着身边人喝了粥,这才放心。
他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一字一顿,眼里的浓雾拨散不开,看着眼前逐渐意识不清的人,抱了上去:“我啊……最喜欢……韩尧哥哥了。”
无论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只要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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