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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看的啊,我还不知道你,你不用想太多,我们家老太太最喜欢热闹了,尤其爱和年轻人凑一起,人越多她越乐合。就这么说定了啊,到时候我开车去接你,你老实在宿舍等着吧。”
又要过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以前在冯家的时候,她最怕过年也最盼着过分,过年家里事情就多,柳月溪那些妖魔鬼怪的亲戚们就会来打秋风,念恩被他们支使着,腿都能跑细半圈。
可一到过年,冯成麟和冯言陌就会回家住很长时间。
她被那些人欺负了,冯成麟就会给她出头,他那时候年纪也小,还在上大学,却自有一种威慑力,让人不敢小瞧他,他低低地喝一句,那些人就会灰溜溜夹着尾巴跑了,没人再找她的麻烦。
而冯言陌……
她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对冯言陌的感情,只是想着他来,又怕他来。
他来了就会折腾她,他身体好,精力足,一晚上一晚上的缠着她,不让她睡。看见她,他就像是饿了好多年似的,咬着就不散口。各种姿式各种体位,一定要做到她哭着求饶。
等他好不容易吃个半饱,念恩的腰都要断了。
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和她说自己外出遇到的新鲜事。
冯言陌喜欢户外运动,去过很多国家,他的见识颇广,和念恩讲起那些异域的风土人情,让念恩羡慕极了。
她那时候就想,如果有一天能像二少这样,到不同的地方去,看不同的风景就好了。
可她知道自己在冯家的地位,柳月溪绝不会拿这么多钱给她去旅行,而且就她给了,念恩也未必敢要。
所以那些想法,也只是她不可告人的幻想而已。
念恩第一次在冯家过春节的时候,曾发生了一个小事故。
一家人吃过年夜饭之后,就到院子里去看烟火,冯家的烟火都是特供的,跟国庆礼宾花是一个厂家生产的,一个一个跟炮弹大小似的,一点火,就是几十响,五颜六色的烟花让十里八村的邻居都看呆了眼。
念恩不知深浅,站在园子里等放礼花,冯言陌当时有点不怀好意,没有提醒她,就等着她受了惊往他怀里钻,可他没想到,烟火放到一半突然卡了壳,有个不知深浅的佣人跑过去踢了一脚,烟火被他踢翻,往念恩的方向滚了滚,然后烧着的烟花像子弹一样朝着念恩就喷了过去。
冯言陌当时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念恩扑倒,他的门牙撞到念恩的额头上,至今还留了个疤。
他和她的关系,就跟这个疤似的,原是出自好心,但到最后仍是让她觉得疼了。
甩甩头,将往日的这些回忆全部甩出去,念恩开始新一轮的心烦。
她去沈家吃年夜饭,总不能空手去,但她又不知该拿什么礼物才好,她上一部戏赚得钱,都给冯言陌买了手表,帐户上剩下的那些钱,实在买不到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
沈家老太太是什么人物,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未必稀罕她拿的东西,但人家要不要是一回事,她送不送是另一回事,念恩不想头一回见面就失了礼,于是她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埋头赶了几天工,总算是在沈柯来接她前,做出了一件像样的礼物。
除夕那天,天气特别冷,从早晨起来就有些薄雾,更给这种冷意增加了几分愁绪。
冯言陌穿戴一新,还特意去洗了趟车,早早地赶到盛天宿舍门口。不管念恩心里有多气他,这一天,她是要和他一起过的。
这是一个全家团聚的日子,可是他们两个,都是孤单单的,没有别的亲人。
冯言陌想不出念恩还能有什么别的去处,他算准了可以带她一起回家,或者干脆留下。
他太需要这样一个机会了,他知道自己那天说了些混帐的话,让念恩伤心了。他不是有意想这么做的,只是头脑一时发热,那些话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说出去了。
也许在他潜意识里,对冯成麟一直是提防着的。他总觉得冯成麟的出现太过巧合,然而这世界上所有的巧合,都是必然的存在。
如果说在冯家冯言陌最不喜欢的人是谁,只怕冯成麟还要胜过柳月溪几分,冯言陌最烦冯成麟温柔体贴知心大哥的样子,总觉得他做作得让人恶心,可念恩偏偏吃他这一套。
真是让人烦得一b。
现在的冯言陌太需要一个和念恩独处的时间,他想好了,不管这回念恩怎么说他,他都保证不回嘴,等她说够了,说累了,他再好好地和她解释,耐着性子,绝对不炸毛。
念恩的心最软,他们这么多坎都翻过去了,他绝不会让自己输在这一次。
冯言陌站在车外抽烟,他穿得极精神,西服笔挺,皮鞋光亮,袖子上的钻石袖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脸上虽有倦容,但仍不失英俊优雅,所有经过的女孩儿都要偷看他一眼,冯言陌朝着她们一乐,女孩儿像受惊的小鸟一般,红着脸飞快走开,走远了还不忘回头张望。
冯言陌对这个效果挺满意的,他把香烟从烟盒里抽出来,刚要点火,就发现念恩从宿舍里走出来。
她穿了件桃红色的外套,她平时不怎么穿这么出挑的颜色,偶尔一穿,让人眼前一亮。
念恩看着心情不错,一边歪着头打电话,脸上还带着笑。
冯言陌向前迈了两步,突然停下来。
他看见沈柯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扬着手机对念恩挥了挥手,念恩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她小跑着过去,沈柯想要拥抱她,被她杵了一拳,沈柯做了个西子捧心的受伤姿势,趁念恩眉开眼笑的时候,他上前拉住她的手,把她拖上了车子。
沈柯的车子从盛天开出来,然后一溜烟地消失在空旷的大道上,冯言陌一直站在车旁,直到烟灰烫到了手指头,他才下意识地将烟头丢到一旁。
自己真是蠢。
他苦笑,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念恩了啊,再也不是那个,只能倦缩在他的羽翼之下,等他给点阳光,她才能灿烂的念恩了啊。
一个冯成麟不够,还有一个沈柯,在她年少时,冯言陌就已经看出她日后的风华,所有他才想要将她牢牢的锁在自己身边,无耻地将她的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可是他再怎么费尽心思,也敌不过命运的安排。
再恶劣的环境,也没有将她折损,反而让她更出色,更加耀眼。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她为什么一定要选他呢?
她一定是眼睛瞎了,脑子坏了,才会选他。
可笑的是,他还像个傻子一样等着她,以为她除了投奔自己,再没有别的去处,这不是蠢,是什么?
冯言陌突然觉得无比恼火,不知是为了念恩,还是为了他自己,他冲到车里,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回到家中,他从酒柜里翻出一瓶伏特加,打开瓶一仰脖,半瓶酒就下了肚。
人都说酒越喝越暖,可冯言陌却只觉得冷,从心一直冷到身。
他坐在沙发上,凝视着天花板发呆,突然门外传来门铃响。
冯言陌心中一动,飞快地跳走来,跑到门口,打开门。
“请问念恩小姐是住在这里么?”穿着快递制服的小伙子鼻头通红地问道。
心上像是压了块铅块,一直向下沉,冯言陌烦燥地摇了摇头,说了句,“她不在。”就把门关上。
过了几秒钟,又打开门,“她现在不住这儿,东西我可以转交给她。今天就是除夕了,你别再跑了。赶快回家过年吧。”
快递巴不得早点下班,把盒子交给冯言陌,让他签了字,就离开了。
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盒子摆在茶几上,冯言陌和盒子对视几分钟之后,取了剪刀将它打开。
是一只jaeger-lecoultre男表。
表的款式十分精美,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冯言陌看了标签,这只表的卖价,正好差不多是念恩上部戏的所有片酬。
念恩从来都是个节俭的人,对钱看得很紧,不会乱买无用的东西,她似乎总有种危机感,担心钱花光了以后,自己会流落街头,所以平时她连衣服都极少买。
可是这么小气的她对冯言陌,却是异常大方。
冯言陌心里有点发酸,他吸吸鼻子,将手表翻到背后,发现上面只刻了一个希腊字母,α。
大犬座α星,也叫天狼星,是冬季夜空里最亮的一颗恒星。
它也是冯言陌告诉念恩的第一颗星。
自己的大手抓着她的小手,给她指向天空的样子,就像是在昨天发生的,而那个他下定决心要保护她一辈子,对她好,不让她流泪的女孩儿,现在在哪呢?
冯言陌握着手表,久久,久久,他才像个迟暮的老人一般动作缓慢地将它抚在胸口,冰冷的表盘接触到他胸前的皮肤,像是一把刀,缓慢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与此同时。
念恩正坐在沈家的客厅的沙发里,陪沈柯的二姐沈以柔聊天。
沈家家族兴旺,沈柯是老来子,上面几个兄弟姐妹都已经成家生子,连比他小的侄子年初都得了儿子。
全家上下的成年人只有他一个人耍单,沈家人对于沈柯的婚姻大事,都十分着急,但无奈沈柯本人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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