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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去跟我娘家商量下, 后天给你答复。”常宁氏道。
常宁氏心里其实已经有些认同袁夕的想法了, 只是他还是想找人商量一下的。于是, 等袁夕走后, 他便回了一趟娘家。
自从常子晟和华南侯夫夫去帝都之后,他便经常回娘家。这让常家人很高兴, 宁夫人见他来了,便立刻让下人们端上自己亲手做的茶点,让他尝一尝。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常宁氏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宁夫人听他说完, 也有些愣了。
“你说那家店铺真的这么赚钱?”常夫人问。
常宁氏点点头,道:“袁掌柜说要再开一家二店, 要花三千两银子,您说我要不要准了?”
宁夫人虽然比常宁氏大了几十岁,但他早年过的并不富裕, 其实比常宁氏还要节俭几分,听到要花这么多银子, 心里也很是犹豫。
二人拿不定主意, 只好等宁启明和宁大人回来再继续商量。
宁大人是午时回来的,他们听了常宁氏的话,也都十分惊讶。
宁大人摸着下巴上的胡子, 道:“我看可行, 这袁掌柜还真是个人才。”
“的确是个人才。”常宁氏道, 把袁夕提议建造冰窖的事也说了。
“哦。”宁大人眼睛一亮, 在心里设想了下夏天卖冰的收益, 立刻发现这其中的利润非常可观。
而且,这袁掌柜的真让他感到惊讶了,竟然只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折腾出了这么多赚钱的路子,而且不仅每一件都办得很不错,还有眼光有远见,敢想敢干,可真是个能干的人才。
也不知道他以后还要为华南侯府带来多少收入。
宁大人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
云州的建设很多地方都要用钱,例如红河的水利设施,宁大人早就想要建造了,便是因为钱不够而一直拖着。
朝廷不给拨修水利的钱,说是劳民伤财。而云州的税收除去上交给朝廷的,和每年必要的花销之后,根本剩不下多少。他也就一直抽不出修水利的钱。
宁大人一直想要筹备修水利的钱,此时看到一个这么能赚钱的人,自然有些心动。
只是,这人到底是为华南侯府办事的,他总不能抢侯府的人。想到这里,宁大人不由皱眉沉思起来。
他问常宁氏:“这袁掌柜的可与华南侯府欠了卖身契?”
“没有。”常宁氏有些讶异,问:“父亲,难道是想要挖人?”
宁大人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此人是个难得的人才,只为别人当个掌柜的,未免有些可惜。只是他已经为侯府办事,我自然是不好挖人的。”
他的确是很想挖人,若他手下有这样能赚钱的人,别说是赚钱修水利了,便是把城墙道路全都修了,也是够的。
只是,这袁掌柜的到底是在常子晟手下办事的,若是被他给挖走了,只怕常宁氏在夫家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
常宁氏这些年过的实在不怎么样,好不容易日子开始好了,他怎么忍心让他跟夫家起了嫌隙?
想到这里,宁大人心中不由有些郁闷。
常宁氏见他这幅遗憾可惜的模样,心中却是一动。
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念头一升上来,便怎么也压不下去。因为那个念头,他心头不由怦怦直跳,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流动的快了几分,这让他不由感到有些头晕。
身体的不适让他心中情绪愈发难以收拾,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对宁大人道:“爹,若是您想将袁掌柜的挖走,只管做便是,不用顾及我。”
宁大人闻言一愣,皱眉道:“这怎么行?若是挖走袁掌柜的,你夫家岂会饶你?况且,咱们与侯府联姻,挖亲家墙角岂不让人笑话。”
常宁氏闻言,却是面无表情,道:“爹,红河水每年都会泛滥一回,每隔十几年还会发一次大水。若是能兴修水利,便可将泛滥的河水引入田间灌溉。造福一方百姓,只是因为一直筹不出钱来,才会一直耽搁。咱们来云州府的这三年来,虽然红河没有发过大水,但或许是明年,或许是后年,红河总会发大水的,到时候只怕云州便要乱了。”他说到这里,又自嘲的笑了一下,道:“不过,您也别觉得我这么做是在为了百姓牺牲自己,我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我啊,心里并不想看到袁掌柜的给华南侯府赚那么多钱。”
这话让在场的宁家人都有些讶异,常宁氏素来与人为善,现在却是一副希望夫家难过的模样,可是与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
宁夫人见自己好好的哥儿竟被华南侯府逼成了这幅模样,不由心疼的拉着常宁氏的手,又是一番掉眼泪。
“胡闹!”宁大人听常宁氏这么说,却是皱眉斥道:“那到底也是你的夫家,你怎能盼着夫家不好?!”
宁夫人见宁大人发脾气,立刻护犊子的道:“他们家怎么对我的婳儿的?怎么,难道他们那样对我婳儿,我婳儿还要死心塌地的为他们着想不成?”
宁大人也怒道:“他到底是在侯府过的,跟侯府闹僵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听他这么说,宁夫人也说不出话来了,想到常宁氏以后还要在侯府过一辈子,心中只觉郁闷不已。
“人总是要往前看,计较太多反而是为难自己。”宁大人叹了口气,道。
常宁氏抿着唇,想到自己受的那些苦,只觉心中憋屈不已。
他嘴唇张了又张,终于还是咬牙道:“爹,爹么,你们知道么?我,我这辈子是生不出孩子了……”
说到这里,他眼泪刷的便掉了下来。
原本他的身子虽然不算多健壮,但也是健健康康的。嫁到候府之后,更是只两个月便怀上了孩子。那时候,他的生育能力没有一点问题。
然而,他怀孕几个月的时候,硬生生的被气的小产,小产本来就伤身,而他小产之后,非但没能安心静养,反而整日被气的心情郁郁,终于抑郁成疾。这几年来,他的身子一直不好,也一直怀不上孩子,找了许多大夫,吃了许多药方都不管用,大夫还说,他这辈子八成都是怀不上孩子了。
反而是华南侯府那一家子,他们把他害成了这样,却是一个比一个过的好,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看到他们越来越好,他心里就非常不痛快。
“什么?”宁夫人闻言,不由惊呼了一声,道:“婳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常宁氏含泪点头,道:“大夫说了,我伤了根本,莫说是怀上孩子,只怕连寿数都会减少。”
宁氏夫夫闻言大惊,见他这幅病恹恹的模样,的确像是身子很不好的模样。
宁夫人“呜”的一声便哭了:“我苦命的哥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宁大人“啪”的一拍桌子,怒道:“这华南侯府,简直欺人太甚!”
“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婳儿做主啊!”
宁启明进门时,听到的便是宁夫人痛哭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爹么你怎么哭了?”宁启明问。
宁夫人抹着眼泪将常宁氏的情况说了一遍,宁启明也是气的一拍桌子,怒道:“这华南侯府到底是结亲还是结仇来的?!竟然将婳儿害成这样?!”
“哥哥,爹,爹么,你们别生气。”常宁氏此时却是劝道:“我现在也想开了,我在侯府过不上几天好日子,如今侯府虽然对我态度好了些,但将来我生不出孩子,他们还是要对我不好的。我现在也不稀罕他们对我好了,只要看到侯府倒霉,我心里就舒畅,所以你们不必为了我怕得罪侯府。若是让我看着他们越来越好,我心里反而越来越难受。”
常宁氏这一番话只听的宁家人有些傻眼,这,看着别人倒霉,自己就心情舒畅,这种说出来似乎不太好吧。
“婳儿啊,你可要想开一点啊,你还要在侯府生活,要多为自己的处境想想。”宁夫人劝道。
“爹么,我想的很开,顺心而为而已,我这辈子算是毁了,你就让我心里舒畅一些吧。”常宁氏道。
宁夫人见他眉宇间郁气难消,不由叹了口气。
宁大人和宁启明心中也不好受,宁启明突然道:“爹,爹么,既然婳儿都不能生了,不如就让他和离归家吧。”
此言一出,宁大人便皱眉斥道:“胡闹,和离是什么好事么?他若是和离了,以后该怎么过?”
这年头,和离的哥儿可是很让人看不起的,出了门便会被人鄙夷的指指点点,甚至连带着家里人的名声也会跟着遭殃。而且,娘家也不能养着常宁氏一辈子,宁启明早该成亲,小弟宁启星也到了议亲的年纪,等他们成了亲,他们的妻子又岂会愿意让常宁氏住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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