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儿婿

87.出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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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俊当镖师数年, 对镖局的运作早已熟悉, 双方很快立了合同, 等两天后布行老板采购完一批货物之后, 便出发去南方。走水路,来回估计有七八天的路程。
    布行老板交了一半的定金, 然后便放心的走了。
    他有信心,若是这次用万通镖局护送,那么再遇到上次的那帮土匪,吃亏的一定会是土匪。
    其实, 他虽然早知道路上有许多土匪,但在遇到上次的打劫之前, 他一直并不怎么担心土匪会真的打劫他们。
    至于为什么不担心土匪会打劫他们,就要从土匪和镖局的特殊关系说起了。
    土匪和镖局说起来都是道上的,镖局的镖头有时候并不需要武力多强大, 但一定要在江湖上有名气,有人脉, 懂得江湖上的规矩。如此一来, 遇到道上的土匪,跟对方打个交道,再塞些银子, 对方一般就会放他们过去了。
    这布行老板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 以为镖局遇到土匪, 都是要打起来的。所以, 当他看到镖局的人用江湖话跟土匪们沟通, 还给对方塞银子时,三观都受到了震颤。
    他万万没想到,镖局的人竟会跟土匪称兄道弟,然而,时间久了,见多了镖局和土匪们打的交道,他也就习惯了。开始觉得既然给土匪塞些银子就能安全过关,他又为什么非要冒着生命危险要求镖局跟土匪们打起来呢?只要镖局能把他和他的货物安全送到地方,又何必计较镖局是怎么跟土匪打交道的?
    后来,他跟成兴镖局合作得久了,还发现这成兴镖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比如,成兴镖局是府城数一数二的大镖局,生意十分兴隆。镖局里有镖师数千人,但因为接的生意太多,这几千人仍是时常不够用。
    镖局每月总会接到几单大镖,客人一下子便要求要几百镖师护送的那种,这种镖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好几个月。其他小镖每日也会接收许多,生意如此忙碌,镖师自然不够用。镖局为了节省镖师人力,去送更多的镖,便会在众人看到庞大的镖队出城之后,召回一半的镖师,让他们去走其他的镖。镖局对客人说队伍有多少镖师护送,其实实际人数往往连他们说的一半都不到。
    这布行老板一开始知道这一点的时候,还很不忿,但时间久了,见成兴镖局很少出事故,也就渐渐觉得不派那么多镖师护送也没关系了,反正只要镖局的人把他和他的货物安全送到地方,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凡事总有意外。
    两个月前,有一伙土匪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知道了成兴镖局为一家票号押送银子的消息,那批银子无有十几万两,只要截了这趟镖,这些土匪们后半辈子便不用愁了。于是,这帮土匪便决定铤而走险,在成兴镖局给了他们买路钱之后,并未像平时一样放行,而是直接将那一趟的镖给劫了,还杀了成兴镖局的许多人。
    若是成兴镖局当时负责押送的镖师多一些,也不至于被土匪打的那么惨。但成兴镖局生意太忙,又因为在江湖上很有人缘,很少出现事故的原因,那次并没有派出足够的镖师护送。结果一下子就被劫走了全部银子和货物。
    布行老板那次本来是会被杀人灭口的,但他比较机灵,见土匪要杀他,便忙说自己家产很多,愿意拿出上万两的赎金来买自己一命。土匪听说他家中竟然能拿出上万两银子,这才没有杀他。他与土匪一番周旋之后,才好不容易捡回了一命。
    从那次之后,他便不愿意再出去倒卖货物了。但不倒卖货物,他的生意却是大不如前,眼看着生意缩水了大半,不得已,他只得又出山找镖局为他护送了。
    这次他找镖局最重要的条件,便是这镖局出的镖师一定要多,还一定要能打。
    这是万通镖局开张之后的第一趟镖,李俊自然十分重视。亲自挑了一百个身手好的人随行。
    这些人平时虽有些工资,却并不高,只有身手过关,当了护卫的人每个月才能领到二两银子。
    他们这半年来每天操练,练出了一副好身手,难免想要有个用武之地,一展身手。加上袁夕的文化课给他们原本只能看到一亩三分地的脑袋里,灌输了很多格局更大的想法,因此这些人也都想要努力上进,争取到更好的生活。
    被选上的人俱都十分兴奋,摩拳擦掌得想要大显身手。没被选上的人大都捶胸顿足,暗暗下定决心要继续努力,争取以后也能得到主子的器重。
    当然,他们想要偷懒也不行,李俊虽然走了,却选了一个亲信留下,继续训练这些剩下的人。
    镖局里一时热闹起来,众人口中说的都是走镖的事。
    因为要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两天倒是没有什么需要准备了。李林氏又去了城外的寺庙,求了一个开了光的护身符,让李俊带上。两天后,李俊便在家里人不舍的目光中,带着队伍出城了。
    看着李俊的背影消失在城外的道路上,袁夕突然有些后悔让李俊去当镖师了。
    这才刚走,他就觉得心里充满了分离的不舍与痛苦,想让李俊快点回来,以后还要有好几天见不到面,还要担心他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想想便觉难熬。
    但是,若让李俊放弃想做的事,每天只能陪在他身边,他也是舍不得的。想到这里,袁夕不由叹了口气。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李俊分开这么久。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感觉像是心里空了一块般。
    当天晚上,袁夕便做了个梦,梦到李俊回来了,他看到李俊十分开心,李俊还说他不想走镖了,想要留在府城做生意,陪在他身边。袁夕顿时开心的不行,然而,醒来之后,才发现身边的床铺空空,这只是一场梦。距离李俊回来还有好几天呢!
    袁夕一时对现实和梦境的巨大差别弄的心里十分难过,又想到李俊以后还会经常出门在外,竟然难过的哭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袁夕便顶着一双有些红肿的眼睛出门了。
    李林氏见他这幅没精打采,眼角泛红的模样,吓了一跳,问:“小夕,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袁夕摇头道:“没事,爹么,饭好了么?我饿了。”
    他这幅我没事的模样看在李林氏眼里就是故作坚强,想着他跟李俊夫夫情深,李俊这一走,他心里难免难受,顿时心里一软。
    儿婿这么在乎儿子,他这个当丈母爹的自然也是把儿婿当成亲儿子一般看待的。
    至于李林氏自己,因为李俊以前经常出去走镖,他已经习惯了。虽然心里也是舍不得李俊出去,但到底比袁夕淡定多了。
    “爹么做了你爱吃的鸡蛋煎饼,猪肉炖白菜,青椒炒鸡蛋,还有香喷喷的香菇瘦肉粥。快来吃吧。”李林氏慈爱的道。
    袁夕坐到餐桌旁,吃着美味的早餐,想着平时这个时候李俊就坐在他旁边,不时说几句话,顿时觉得嘴里的食物都变得没什么味道了。
    李林氏见他这幅食不下咽的模样,有些担心,道:“小夕,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休息一天,找个大夫看看吧。”
    李大山却道:“孩子他爹,小夕这是想小俊了,小夫夫突然分离,心里难受,我看还是做些事情分散注意的好。”
    袁夕见二老为他担心,知道自己是表现的太明显了,忙振作了下精神,笑道:“爹么,爹,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今天的鸡蛋饼很好吃呢,爹么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我整天在家里没事,也就是琢磨着怎么给你们弄好吃的了,你喜欢吃就多吃点,来来,再尝尝这个青椒炒鸡蛋,这是小环刚从菜市上买的,据说是今早上新下的鸡蛋,可新鲜了。”李林氏说着,给袁夕夹了一筷子鸡蛋。
    袁夕笑着吃了,郁郁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李俊不在家,袁夕顿时觉得有些无所事事。李俊在家时,他总会抽出时间跟李俊在一起,现在李俊不在家了,抽出来的时间也变得空洞无聊了许多,觉得反正有空闲也没什么好做的,只会让他更想李俊,便把空闲时间都用在了事业上。
    福万家二店已经开始筹备,不过,因为有了一店的货源与员工基础,开二店比开一店要少费很多事。估计到明年开春,就能开张了。于是,他便又分了心思,开起了自己的饭店。
    他本来是想开一家小饭店,卖昌平县卖的那些饭食的。然而,转念一想,他手下的厨子们其实都没有好好的学习过厨艺,只是靠自己对食物的爱好在琢磨好吃的而已,在厨艺方面,终究是有所欠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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