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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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铁门摔在地上，扬起一层薄薄的灰尘。顾青泪眼朦胧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萧默，浑身的凛冽之气。他身上还落着雪花，随着他的出现，一股强劲的凛冽寒风袭来，吹得工厂里面的篝火，哗啦啦地吹着。
    顾青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萧默那一刻，瞬间就哭了出来，丝毫都无法自控，她咬着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是清晰的哽咽声，在寂静的工厂里显得那么刺耳。
    展乐乐早已经被眼前那一幕吓傻了，看见萧默时，她立即大声喊道：“表哥，赶快过来救我，他们都欺负我！！呜呜……”
    很明显，萧默出现得太过突然，甚至都没有人前来汇报他来了，他便出现，再浅显不过，外面的人都被他摆平了。
    萧默淡淡看了一眼展乐乐，目光投向顾青，然而在看见巨鲨还停放在顾青胸口的手，他眼眸瞬间变得更阴冷，他抿了抿薄唇，冷冷地命令道：“把你的猪蹄……拿开！！”
    萧默的声音很冷，很冰，足够让空气瞬间降低几十摄氏度，而巨鲨在听了萧默的命令被他的气场吓得本能地缩手，不过动作不明显，他回过神来，现在应该是他的场子，到底应该谁听谁的话？！
    于是，他不仅不放手，反而更用力，吓得顾青又一阵尖叫。
    萧默俊脸充血，他几乎不受控制地掏出包里的打火机，快、狠、准砸在巨鲨的手背上，他猛然上前。
    而巨鲨吃痛，缩回手，见萧默已经快速奔了过来，那速度快得让人咋舌。不过，就算再快，也不敌他掏枪的速度。
    一把冰冷的枪，直接抵在顾青的太阳穴上。
    “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毙了她！！”他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胜利冷笑。
    萧默的脚，就那么硬生生钉在原地，他好看的剑眉深深皱着，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跳出一根又一根青筋。
    他咬了咬牙，低吼道：“你——敢！！”
    工厂里此刻有三十多名保镖，他们回过神的时候，立即朝萧默奔去，想要把他团团包围，然而叶少堂却做了个手势，他们立即退了回去。
    叶少堂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一身雪白的西装，比外面的雪还要白几分，他迈着修长的腿，款步走到萧默的面前，笑道：“萧总，好久不见！！”
    只是这淡淡的一句话，萧默俊脸已经冷了下来：“是好久不见！！今天见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萧总的口气，真是不小！”叶少堂挖苦。
    萧默不屑冷哼，将担忧目光投向顾青，见她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憋住哭意，担心巨鲨突然出手，于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
    他问道：“说吧，你今天故意把我诱来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想与他废话。当初，他利用忍术，在帝易捣乱，后来又潜伏入萧家，被他攻破之后，又在金三角对他发出进攻，这些账，他还没与他算呢。
    这男人倒好，今天主动找上他。
    萧默不动声色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就三十多个人，如果没有埋伏了，想要将他们救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主要是顾青身手也了得。
    而叶少堂似乎明白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冷冷一笑，他说：“萧总觉得，我叶少堂办事，会那么轻而易举被对方攻破吗？！呵，你简直太低估我了！！”
    说着，他将双手插在裤兜里，优雅地走了两步。
    “别跟我废话，说吧！！”萧默冷哼道。
    “爽快，我就喜欢和爽快的人做交易了！！”叶少堂说，“不过，其实，找你来，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不过真的很讨厌你，所以……”
    他将目光投向巨鲨，问道：“巨舵主，你可有什么想要报仇的？！嗯，被欺压久了，心底应该有气吧？！”
    而巨鲨双目冒着熊熊怒火。早在得知萧默就是黑色炼狱的时候，他便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当初，黑色帝国划分为四舵的时候，这个男人，曾经下达命令绞杀过一次四舵兄弟，以他的舵损失最为严重，当初险些被他害死，这笔账，还没算，结果顾青又毁了他的容貌。
    目光落在萧默脸上，瞄到旁边的篝火，巨鲨眯了眯眼，一计忽上心头，他冷笑道：“萧总长得真俊美，俊美的让我心里越发不平衡了。这心里不平衡，就很容易做出出格的事情，那就是……”
    巨鲨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他只是动了动抵着顾青脑袋的枪。
    萧默眸光玄寒一片，他咬了咬牙，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你想要做什么？！”
    巨鲨嘴角一勾，拉动了面上那狰狞的刀疤，显得越发恐怖，他说：“旁边有铁烙，在脸上给我印个图案，说不定我一开心，就把她俩给放了！！”
    顾青一听这话，眼睛瞪得老大。她惊恐地望着萧默，而展乐乐着实吓得不浅，这样的场面，她顶多在电影上见过，除了三年前和顾青在酒吧里闹过的那场血腥，她再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心里无比悔恨的同时，她咬着嘴唇嘶吼道：“表哥，不要……”
    见萧默没有动的意思，巨鲨冲着他挑眉。
    而萧默听了，冷冷勾唇一笑：“你以为我是傻子？！我只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要不，放开她，要不……死！！”
    最后一个字，萧默说得咬牙切齿。
    巨鲨见萧默不愿意，更深知不给他一点教训，那个男人是不可能行动的。
    于是，他毫不客气抬起手，将枪把守砸在顾青额角。
    一阵钻心的刺痛袭来，顾青被砸的头晕目眩，可是她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她皱紧眉头，感受到有一股腥腥的暖流从额角滑落，在挨过那头晕目眩的时候，冷冷对着萧默说道：“萧默，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要来？！呵，你以为只要这样，我就会对你心存感激吗？！或者，重新喜欢上你？！既然，当初我能逼着你跳楼，那么下次我会掏了你的心。不要妄想我顾青对你有丝毫心动，所以……你可以滚了！！别他妈的在我面前装英雄。这一切，全都是你害的！！”
    顾青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萧默却死死盯着她额角不停滑落的鲜血，他挑了挑眉头，扫了眼身旁的篝火，最后用力握了握拳头，手背跳出几根青筋，他说：“……好！！”
    随即丝毫不管顾青的冷胜挖苦，不管她如何打击，萧默面无表情把铁烙放进篝火里。
    展乐乐吓得脸色惨白，她大哭大叫道：“表哥，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这样！！表哥，顾青根本不爱你，你没必要为她做这些！！”
    “萧默，烫吧烫吧，最好把自己烫得奇丑无比，然后和那美人的婚事吹了，既然你能对我如此绝情，那么……我今后也会让你看着我活得幸福。我会时时刻刻出现在你身边，然后挖苦得你这辈子痛不欲生！！”顾青很冷静的说出绝情的话。
    展乐乐听了，愤怒地大吼道：“都是因为你，我表哥才会做傻事。顾青，你怎么不去死？！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你，那么……我表哥就不会受困于人！！”
    顾青浑身一僵，她的这席话，深深刺在她胸口，生生地痛。她咬着嘴唇，扣在身后的手，在无人能看得见的地反握成了拳头，她心里有股声音在大声呐喊着：萧默，你个混蛋，不要这样。萧默……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这样？！萧默……如果你变成了，那怎么办？！
    顾青使劲拧着手腕，想要挣脱捆绑着手腕的绳子，然而她越用力，手腕的绳子困得越紧，她感受到有什么液体顺着手腕滑落，湿漉漉的一片。
    在看见萧默将烧得通红的铁烙从火力拿出来，然后挽起衣袖，准备印下去的时候，她吓得大吼出声：“不要！！”
    同时，有个另外的声音也沉沉响起：“我说的是你的容貌，让我心里不平衡！！”
    意思是让他把铁烙烫脸上。
    顾青听了，眼眸瞬间瞪得老大。她见萧默只是皱了皱眉头，将目光投向她，最后慢慢将铁烙靠近自己的脸颊。
    顾青不停摇头，所有的理智全部被他的举动震得魂飞魄散，她大吼道：“萧默，你住手！！萧默，你不准！！你听到没？！我不准你这样！！就算，你真的毁容了，他们这群卑鄙小人，也不会放过我！！”
    “萧默，我想欠你太多，你混蛋，赶快住手。你听到没？！如果你敢，就算活着出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
    见萧默还在靠近，她索性威胁道：“你敢烫，我就敢死！！”
    这句话，绝对有威慑力，她瞧见萧默明显浑身一顿，整个人都僵住了。
    顾青冷冷一笑：“你敢烫，我就敢咬舌自尽，要不，咱们比一比谁的速度更快？！”说着，她就要咬，谁知，她的下巴突然被一股暴力掐住，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巨鲨满脸暴戾，他邪肆地笑着：“萧默，别犹豫，赶快下手吧。不然，我心里快要不平衡了！！”
    萧默见顾青不停挣扎，眸子一片冰冷，见她小脸痛苦得快要拧成一团，他冷冷道：“可以！！不过，你们得答应我，放他们离开！！”
    巨鲨笑着扬了扬眉，又点了点头。
    萧默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毫不客气把滚烫的铁烙贴向自己的绝美无匹的脸颊。
    霎时，整个工厂彻底安静了，顾青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敢相亲萧默真的会烫下去。空气中发出“吱吱吱~”的声音，还弥漫着一股肉被烤焦的味道，而萧默却是脸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等了几秒，他放下将铁烙扔在地上，双眸一边阴冷，虽然俊脸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可是全身散发的帝王气息，丝毫不减分，相反有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强势姿态，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恶魔，真的有撒旦，那么萧默当之无愧。
    顾青看着萧默脸上的肉都烫得溃烂，心疼的要死，她从巨鲨手里挣脱开，冲着萧默就一阵大骂。
    “萧默，你是笨蛋吗？！吖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丑啊？！让人看着都恶心！！”
    “你简直是全世界最笨的猪头！！”
    “我敢保证，你以后都不要出门了，最好一辈子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别出去当恐龙危害社会了！！”
    ……
    萧默听着顾青的谩骂声，眼底越发阴森，脸色也越发难看苍白，额头布上一层密密的汗珠，他动了动嘴唇，低声说道：“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展乐乐已经哭得成了泪人，她怎么也没想到萧默居然真的敢把自己的脸烫烂，鲜血顺着伤口落下，显得格外狰狞。
    叶少堂在旁边看着，佩服萧默勇气的同时，他也发话了：“嗯！！我十分敬佩你的勇气。不过只烫伤了一个疤，那么，就只能带走一个！！想要两个都带走，那么……在脸上另一边再烫一个！！”
    虽说右脸被烫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觉得烫伤了的萧默，有种另类英俊。既然要丑，那么就丑得彻底。
    萧默听了，目光一寒，恶狠狠地瞪向叶少堂：“你居然玩我？！”
    “不是玩，而是规矩。一换一，多么公平的交易！”叶少堂冷笑。
    而萧默却握了握拳头，压下心头的怒火，恨不得上前把他揍成猪头。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瞄了眼顾青，又看了看展乐乐，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唯一的妹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他们有事。
    他沉默片刻，幽幽道：“好！！不过……你得保证，我再烫一次，你就让她们跟我走！！”
    顾青见萧默还要烫，眼眸一沉，她大吼大叫，却发现除了浪费自己的体力之外，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于是，她拼命想办法。
    扭动着手腕，手腕已经被绳索磨破了皮，鲜血一滴滴掉在地上。见萧默捡起铁烙重新伸出篝火，她心急如焚。
    微微扭头见巨鲨似乎看好戏看出了神，而萧默到她的距离不过三米，如果……
    想到这里，顾青眸子一闪。
    在萧默将红彤彤的铁烙拿出来，贴向自己的脸的过称中，她猛然身体往旁边一倒，没有丝毫防备的巨鲨直接被推倒，手中的枪也掉在地上，化了很远。
    萧默的注意力一直在顾青身上，见了顾青的动作，他眸子一寒，见巨鲨伸手去捡枪，他将手里的铁烙狠狠朝他的手扔去。
    不偏不倚，刚好插在他胳臂上，痛得他狼哭鬼号。
    随即，身手敏捷上前。
    萧默几步冲到顾青身边，想要替她解开绳索，见保镖察觉到异常，纷纷掏出枪。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微型手枪掏出，对准那边的保镖一阵开枪。萧默的枪法很精准，每一颗子弹都打中他们要害，全部一枪毙命。
    他腾出一只手给顾青解开绳索。
    叶少堂在旁边云淡风轻地瞅着这一幕，最后，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冷笑。好戏还在后面，现在的挣扎，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在解开顾青的一条腿，他直接移到顾青身后，开始给她解手上的绳索，不过……目光瞄到她手腕已经血肉模糊一片，陡然一沉，冰冷得足够让所有人看见他目光的人为之颤抖。
    替顾青解开手上绳索，萧默就专心解决保镖，他又掏出一支枪，两支枪飞快解决着那群人。
    不多时，三十多名保镖还剩下寥寥可数的几个人，他们躲在杂物后面不敢现身，因为根绝之前的保镖，他们已经得出了：谁敢冒出去一点点，绝对吃枪子。
    眼尾余光瞄到躺在地上想要行动的巨鲨，萧默脸色变得无比恶寒，他上前，一脚踩在他脖子上，咬了咬牙，就那么一脚踩断了他的脖子。
    顾青一得自由，虽说很讨厌展乐乐，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发生这件事。可是不管怎样，她还是上前替她解开绳索。
    却没想到展乐乐一巴掌就甩在了顾青脸上。
    顾青眸子一沉，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憋住想要抽回去的冲动，她起身站在萧默身边，目光有些冷厉地盯着叶少堂。
    见他没有丝毫行动，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用眼尾余光瞄了瞄萧默，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这下，她得了自由，萧默没有约束了，那么……这群人……死定了。
    叶少堂见了，他用力拍了拍手，笑着称赞道：“萧总不愧是黑色帝国的黑色炼狱，身手果然了得。”
    萧默冷冷一笑，却是恶狠狠地说：“叶少堂，今天，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是吗？！”叶少堂脸上是一层不变的轻松愉快的笑意。
    萧默目光冰冷，他抿了抿嘴唇，对顾青和展乐乐说：“你们先离开！！”
    顾青不肯离开，展乐乐也在旁边叫嚣，顾青回头横了她一眼，大声说道：“你留在这里只是累赘而已。不想死的，赶快滚！”
    展乐乐听了顾青的话，很不服气，刚要开口，谁知萧默的呵斥声再次传来：“展乐乐，这次你闯的祸，代价还不大吗？！我回去和你算账，赶快滚！！”
    展乐乐憋屈到不行，不过还是听从命令恶狠狠地瞪了顾青一眼，最后，她跺了跺脚，小跑着出去了。外面的障碍已经被萧默清除干净，所以展乐乐很顺利逃跑。
    她也不笨，出去了立即报警。
    顾青站在萧默身边，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心疼得要死。
    她伸手拉了拉萧默的衣袖，总有不好的预感，她低低地说：“我们赶快离开吧！！”
    萧默睨了她一眼，见她满眼的担忧，还是疲惫，他点了点头，慢慢举起枪，准备叶少堂。
    叶少堂也不闪躲，而是缓缓从包里拿出一个微型炸弹，笑着威胁道：“不知道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我的手快？抑或是，你们想要挑战下，五秒钟就能逃出这里？！”
    他只设置了五秒钟的时间。
    而这废弃工厂在三楼。
    炸弹的威力，足够让整栋工厂炸成平地。
    萧默眸子一闪，他咬了咬牙，放下枪：“你到底想做什么？！”
    “拉着你一起去死！！”叶少堂忽而收敛起面上的冷厉，冷冷说。
    “既然是你我之间的恩怨，让她离开。然后，我绝对奉陪到底！！”萧默伸手推了推顾青。
    顾青眸子一闪，再白痴都知道，如果叶少堂按了炸弹，那么，他们必死无疑。
    “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叶少堂冷笑。他说，“多一个人陪着，让你下地狱后，还有美人作陪，有何不可？！”
    “叶少堂，你大费周章的，就是想要我萧默的命，还赔上你自己的，会不会代价太大了？！你让顾青离开，我自行了断，如何？！”萧默与他谈条件。
    叶少堂却不依，他说：“当年，叶家被顾家吞掉了财产，又被你萧家烧成废墟，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吗？！”
    萧默和顾青听了这番话，两人眉头不由自住一拧。虽说他们都知道叶少堂和萧默有仇，却不知道上一辈，叶家、萧家和顾家都有纠缠不清的恩怨。
    见萧默与顾青两人都很迷惘，叶少堂不想在隐藏什么，于是冷冷地说：“告诉你们也不妨。也让你们知道，我对你们的深仇大恨，究竟有多深。”
    “当年，t市有三大人物，呈现出三足鼎立的局面，我父亲叶闻不仅企业做得风生水起，取了我母亲之后，更是得到我母亲的父亲离市长的支持，你……顾青的父亲，顾华年看中了我家的财产，于是暗暗设下圈套，卑鄙地夺走了叶家的家业。而你……萧默的父亲萧南，手握着黑帮势力，跟我父亲发生冲突，就暗暗痛下杀手，为了消灭证据，一把火烧了叶家。倘若当年我和我哥不是去外地亲戚家玩，恐怕我们也死在了那场灾难之中！！”
    顾青看着他眼眸中喷射出的浓浓怒火，还有悲痛的光晕，心忍不住往下沉。
    她没想到他的深仇大恨会如此深，怪不得……
    萧默一阵沉默，最后，他说：“在这个世界里，本来就是，不是你死我活，就是优胜劣汰。现在，你不也是用卑鄙手段这样对我们吗？！”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今晚你们谁都跑不掉！！”
    说着，叶少堂就要去按炸弹，萧默见了，快速冲着他开了一枪，谁知晚了一步，听着炸弹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萧默神色一变，搂着顾青就朝窗户上冲，他把顾青护在怀里，在废除窗外时，只听“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顾青被萧默护在怀里，所以炸飞的碎片并没有伤到她，只不过在跌在草坪上时，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她觉得全身每个骨节都“咔嚓”一声碎了。
    她痛得小声呻吟着，许久脑子里的眩晕才一点点消失。她难受的抵呼，推了推身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她轻声喊道：“萧默……”
    可是，萧默纹丝不动。
    顾青霎时全身都僵了，一股恶寒从每个细胞袭遍全身，她惊恐地去看他，接着旁边的熊熊大火，她见他浑身是血，双眼紧闭，心脏在刹那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戳了下，她痛得想要大哭大叫。
    “萧默……你怎么了？！”
    “萧默，你醒醒，你不要吓我！！”
    “萧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快点睁开眼睛啊！！”
    “萧默……”
    顾青胡乱地去摸他的背，发现他的后背插着一块木板，而木板正好靠进心脏位置，脑子刹那“轰~”的一下炸开，她惊恐地大哭大叫着，她使出全力才把他推开，坐起身，她看着似乎已经昏迷不醒了，她吓得魂飞魄散。
    胸腔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填塞得满满的。
    她哭着喊道：“你不要吓得，萧默，你不要吓得。不要死，好不好？！萧默……”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哪怕是一秒也好，好不好？！”
    “萧默……只要你睁开眼睛，我不跟你闹脾气了好不好？！”
    “呜呜，如果你真的有事，晴晴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萧默，你可不可以不要吓我了？！……”
    顾青趴在萧默的胸口哭得伤心欲绝，她觉得头痛欲裂，刚下掉在草坪上时，后脑勺砸在石头上，外加之前又被巨鲨砸了，她痛得翻天覆地。
    可是，此刻的心脏，远远比脑袋痛得厉害。
    顾青咬着嘴唇，不停推着萧默，想要拔掉他后背上那块木板，却不敢，只能傻傻看着鲜血淙淙地往外流。
    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出现很多她和他之前她不曾记得的画面，那么唯美，那么甜蜜，那么熟悉，那么那么的分不开。
    那一刻，她才知道，曾经他们真的爱过，爱到至死不渝，爱到她可以为了他去死。
    顾青抬手去摸他脸上的伤口，还没碰到，发现萧默的眼皮忽而跳动了下，她愣了一秒，随即万分激动地地捂住萧默的手，并大声喊道：“萧默？！你醒了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萧默迷迷糊糊睁开，他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朦朦胧胧中，他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隐约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哭泣声，还不停呼喊着他的名字。
    她的声音很熟悉，只需要听一声，立即知道那人是谁。
    他抬起手抓住她摸着他脸蛋的手，吃痛地皱着眉头，他声音虚弱地安慰道：“青……别哭了……”
    顾青在听到萧默的声音后，身体最后一道防线彻底瓦解，她抱着萧默哭得伤心欲绝。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害怕失去他，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萧默真的……那她怎么办，今后的日子该如何继续下去。
    她咬着嘴唇，哭得口齿不清地说道：“好，我不哭！！我不哭！！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永远陪着我？！”眼前依旧有宛如放电影一般闪动，只不过，那画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链接成线，拼凑起一个又一个名叫回忆的东西。
    当拼凑完毕，她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害怕失去萧默。
    而她，也全部将过去的记忆一一拾回。从第一次见面，从第一次他的死缠烂打，从第一次他深情地告白，还有，他当初跟她说的一句暗语——既然1+2=2+1，那么i-love-you=you-love-me。
    那个时候，他霸道地说：“想要见我，或者有事摆脱我，那么，我就说1+2=2+1，你就必须说：i-love-you=you-love-me。”
    顾青咬着嘴唇趴在他身上，低声在她耳边说：“默，既然1+2=2+1，那么你需要我=我需要你。”
    萧默听了这话，神色一闪，他觉得那段记忆距离现在好遥远，却又是那么清晰。关于她的一切，他都小心翼翼锁在心中那个盒子里，他用力握住她的手，却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疲惫过。以往，他受再重的伤，都没有此刻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的鲜血在流逝，力气在流逝，思绪在流逝，就连生命都在流逝。
    “只要你顾青需要我，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因为……我爱你！！”萧默感受到顾青哭得悲痛万分，他使用了许久，眼前才渐渐清晰起来，看着她梨花带雨，心痛得不能复加。
    顾青听了他的诺言，勾唇笑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低低在他耳边说：“你的顾青回来了，老公，我回来了！！”
    萧默勾唇笑了起来，她眼睛哭得又肿，忍不住逗她：“老婆，你说，如果我这一刻死去了，那你怎么办？！”
    “你不要说傻话。你说过，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你不准食言，否则……我杀到地狱，也饶你了你。话说，臭萧默，你这辈子坏事做绝，死了肯定下地狱！！”
    萧默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嘴唇很苍白，却依旧好看。
    天空的雪，纷纷飘落，轻柔落在他的脸上，冰冰凉凉的，萧默却觉得这种感觉好极了。
    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陪在她身边，任由她胡闹，任由她放肆，而他只是在旁边淡淡笑着看着她胡闹和放肆。
    “随便说说，这辈子，暂时死不了。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顾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嘴角扬起的宠溺微笑，她就心疼得想哭。她嘟着小嘴去吻他，还有他脸上的伤口。
    从他认识她开始，她总是把他害得伤痕累累，而他，却用最柔软的温情包裹着她，温暖着她，宠溺着她，就那么深深爱着她，一秒钟都不曾离开过。
    如果，他真的死了，在这一刻，那她愿意变成王八一辈子驮着他的碑。
    “老公，究竟多久才算是永恒呢？！”顾青蜷缩在萧默怀里，她脚踝受伤，又没手机，所以根本没办法叫救护车。这个时候她也看开了，就算萧默真的死了，那她宁愿死在他怀里。
    “永恒就是，我爱你，直到心脏停止那一刻！！”萧默回答。
    顾青眨巴了几下眼睛，纷飞的雪，就像珍珠那么耀眼，她喃喃问道：“那你下辈子，还会爱我吗？！”
    萧默勾唇，却是慢慢闭上眼睛，许久，他虚弱无比的声音，缓缓传来：“……爱！！”
    顾青眯了眯眼眸，他醇厚的男音，低沉好听，宛如深沉的钟声，在黑暗里随风渐渐远去，她跟着闭上眼睛，眼泪却是止不住往下滑。
    那么……萧默，我们约好，下辈子……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