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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靳凉在洞外看着西边渐渐落下的太阳,和天空另一边缓缓升起的月亮。
这时候天空的月亮已经接近满月了,明晚就是月圆之夜,想到明天的这个时候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靳凉就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在想什么?”
翡翠从洞里出来,手上捧着那条雪白的兽皮,自从那天下过雨,天气就渐渐转凉了,这时候傍晚,靳凉又坐在风口处的洞口,翡翠担心她冷,就给她准备了兽皮让她披上。
“明天就是月圆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部落。”
靳凉仰着头看向翡翠。
“嗯,明天我们一起去。”
翡翠也在靳凉身边坐了下来,他把靳凉的手牵过来,握在自己手里。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也没说话,靳凉是在想着明晚,在想着以后,翡翠却非常享受和靳凉这么安静挨在一起时候的亲密无间。
他紧紧握着靳凉的手,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实地感受到靳凉就在自己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月圆之夜,翡翠心底的不安越在扩大,就像刚开始遇见靳凉时,那种心底里传来的警告。
只是现在翡翠知道靳凉并不是坏人,他认定靳凉不会伤害自己,也就故意忽略那丝不安。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靳凉有些冷地缩了缩身子,站了起来说道:“很晚了,回去吧。”
翡翠也站起来,还是紧紧握着靳凉的手,走到那高出地面一截的石台,上面铺了好几层兽皮,睡上铺软软的,一点也不硬。
等靳凉睡上去躺好,翡翠把洞口用巨石拦好,早就熄灭了柴火的洞内,没有了月光的照耀也暗了下来。
翡翠的眼睛在黑夜里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一路走到窝边,变作黑豹卧在靳凉身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靳凉。
靳凉静静地躺着,腰上还轻轻地搭着一只黑豹的前爪。
翡翠的体温很高,皮毛又很厚实柔软,窝在他怀里实在是一点也不冷,很快靳凉就睡着了,翡翠却一夜没睡,睁着一双圆溜溜的豹眼一直到天亮。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下午的时候,翡翠就准备带着靳凉去部落了。
“这里离圆月部落远吗,上次我看你跑了很长时间才到。”
这次靳凉没让翡翠变成黑豹驮着跑,天气凉爽有微风,风里都是花香和果实的甜蜜味道,靳凉就想好好欣赏欣赏。
听靳凉这么问,翡翠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不远,上次是我故意绕了远路。”
上次把靳凉送走,翡翠内心很纠结,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所以故意绕了远路。
不知不觉就到了圆月部落的附近,渐渐看到有人出现,似乎也有人发现了靳凉,看过来的眼神却是一种靳凉说不出来的怪异。
“翡翠,今天部落很热闹的样子。”
一边往部落走,靳凉一边和翡翠说着话,她知道那些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让翡翠有些不自在,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翡翠的手掌,抬头笑了笑。
翡翠也感受到了手心里那只软软的小手,也回应似的握了握。
早就等在部落外面的月牙远远地就看见靳凉来了,立刻跑了过来,声音是克制不住地兴奋,“大人,您来了!”
说完他的视线就落在了站在靳凉身边,还握着靳凉手掌的翡翠身上,眼神不着痕迹地变了变,低声道:“黑豹大人也来了。”
翡翠这次没什么反应,他已经完全相信了靳凉心里只有自己,只认自己这一个伴侣,所以对于对面,已经长成成年男人模样的月牙的挑衅视而不见。
如果再做出什么,他担心靳凉会生气。
“好了,快进去吧,成年礼应该快开始了吧。”
看了看天,已经暗了下来,月亮也渐渐冒了个头。
翡翠跟在靳凉后面,依然握着她的手,听着月牙时不时地和靳凉说着话,他也没表现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只要靳凉说过喜欢他,只认他一个伴侣,翡翠并不想表现得太暴戾,他担心靳凉会害怕。
走到部落用来举行重大祭祀的场所,还和上次的成年礼一样,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围着篝火,欢声笑语。
“大人,我先过去了,等会大人不要忘了给我描圆月图案啊!”
月牙一边离开还不忘提醒靳凉。
“快去吧,给你描了图案我再离开。”
靳凉催促着月牙离开,又拉着翡翠的手走到人较少的地方。
“翡翠,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翡翠皱眉不想离开靳凉身边,沉声说道:“我觉得部落有些不对劲,你不要离我太远。”
听翡翠这么说,靳凉也不敢大意,“怎么回事,翡翠你发现了什么?”
其实从一进部落,靳凉也有觉得有些不对,部落里多了很多没见过的面孔,看向她时的眼神也有些不同。
翡翠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摇了摇头,“等你参加完成年礼我们就离开,这里让我觉得不舒服。”
听翡翠说不舒服,靳凉眉头一皱,“那我现在就带你走,你是哪里不舒服?”
靳凉担心翡翠的身体出什么意外,立刻决定还是先离开,月牙的成年礼当然比不上翡翠的身体重要。
翡翠却没动,他为自己上次做的事让靳凉不高兴而愧疚,这次来参加月牙的成年礼,就是希望靳凉以后不要再记挂着那个少年。
正说着话,那边就传来月牙的声音,靳凉看了眼翡翠,见他摇头表示没事也就没继续说要离开,只想着那就快些过去,祭礼结束了再带着他离开。
“那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有什么不舒服要快说,知道吗?”
翡翠点点头安静地跟在靳凉身后,和她一起去了围着篝火又唱又跳的人群里。
靳凉走过去,接过部落人手里捧着的材料去给月牙描绘图案。
月牙一直安静地站着,他垂着头,目光含笑地望着眼前认真画着图案的靳凉,眼睛里的笑意越发明亮。
“大人,我很喜欢您,您也喜欢月牙吗?”
月牙仿佛是喃喃自语般地问着靳凉,周围声音太嘈杂,靳凉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快速把图案画好,一抬头却撞进了月牙黝黑沉冷的目光中。
靳凉一惊,再去看时,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又恢复了温暖的笑意,月牙提高声音笑着问道:“大人,月牙想把自己作为礼物献给大人,大人接受吗?”
靳凉想说开什么玩笑呢,余光却突然看到了站在篝火外的族长,几日不见,族长本来花白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人也变得沧桑很多,他的目光看向靳凉,不知怎么的,靳凉看出了深深的悲凉。
隔着人群,族长轻轻摇了摇头,他似乎还想再做什么,却被身后走来的强壮青年扶着胳膊搀了回去。
靳凉疑惑,眼神在周围一群人身上转了一群,的确有些生面孔,可他们却和部落里的人相处得其乐融融。
做完了自己答应月牙的事情,靳凉准备离开,只是脚步刚动,月牙就拉住了她的手腕。
“大人,现在就要离开吗?可月牙不想大人离开。”
“月牙,听话,快松手。”
靳凉想掰开手腕上的手,却动不了丝毫,一直在靳凉身旁的翡翠也看出了靳凉的抗拒,他走过来,想把月牙扯开,只是脚步刚动了一步,他就明显感觉身体有了什么变化。
“啊,快看!使者大人身边的男人!”
随着人群里的一声惊呼,翡翠突然变回了豹形,他烦躁地晃了晃脑袋,想把脑子里的混沌甩出去,却发现头越来越晕,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翡翠,翡翠,你怎么了!”
靳凉连着叫了好几声翡翠,眼看着体型庞大的黑豹脚步虚浮地快要站立不住,她用上略一使劲,挣开了月牙的手跑到了翡翠身边。
“你怎么了!”
“大人不要担心,黑豹大人没有生命危险。”
月牙也跟着来到了翡翠身边,他站着俯视着瘫软在地的翡翠,还有他身边的靳凉,目光含着笑。
这时从人群外突然又冲进了一群体格强壮的男人,团团围住了翡翠和靳凉。
“圆月族长,这就是你说的黑豹大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靳凉见过,第一天来部落时挑事的弯月部落的人。
族长?
靳凉转头看向月牙。
“忘了告诉大人,老族长他老了,现在月牙是圆月部落的族长。”
月牙没理会弯月部落男人的问话,走过去把靳凉扶起来,“大人,月牙长大了,以后也可以好好侍奉保护大人的!”
靳凉顺着月牙扶她的手站起来,眼神看过去有些冷意,没想到她竟然栽在了月牙这小子的手里。
“你这是想做什么?”
靳凉挥开月牙想接近的手,看了一眼在地上的翡翠。
“哈哈,使者大人放心,我们不会伤害您,只不过是委屈黑豹大人带我们进一趟森林,摘取一些月神树的果实。”
弯月部落的男人得意地大声笑了起来,他一直好奇圆月部落的月神树果实,没想到这个新上任的族长倒主动和他们联络,只要困住了黑豹大人,到时候想得到多少果实都没问题。
弯月部落的人体格强壮,头脑简单却适合作战,月牙打得正是这个主意,让他们困住翡翠,最好来个两败俱伤,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翡翠,留住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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