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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的会客时间到了。
管教干部叫着有亲人来访的犯人的名字。
闵志鹏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
他并不指望有任何人来看他。
自从进监狱之后,除了姜子洛,除了萧默和倪晓晓来过,便再也没有人来了。
现在,他们也没有时间来了。
因他的入狱,姜子洛不得不承担起美国和国内的两边业务,管理着数家公司,天天忙得东飞西飞,恨不得将自己分成两个人来用,哪里还有时间再来看他。
至于倪晓晓和萧默,听说躲到国外去渡假了。
他们打算边旅游边快乐地等待着孩子的出生,让怀孕的每一天每一刻都过得精彩。
肖嫣然一直没来,想来是对他死心了吧。
他早托姜子洛带话给她,告诉她他愿意签字离婚,并且给予他全部的财产。
但她一直没露面,也没有话让姜子洛告诉他。
于是,这段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的婚姻一直延续着。
在法律上,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
偶尔地,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常常会梦见她满是泪痕的脸,一双凄美的眼睛总是定定地注视着他。
那里面的坦然和纯静,让他常常惊得一身冷汗地醒来。
醒来之时,他总是恨极了自己的自私。
那样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硬是让他给生生毁了。
昨天晚上,他又梦到了她,醒来后,就睁着眼睛到天亮,再也没有闭上过眼睛。
果然,他没有访客。
他并没有失落。
因为没有期待,便不会有失望。
当房间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他静静地思考起来。
一个上午过去之后,他终于有了决定。
一切都该结束了!
所有因他而引发的痛苦都该烟消云散。
他要发律师信给肖嫣然,单方面向她提出离婚。
她是个善良的女人,想着给他支持,一定不会先走这一步的。
那么只好由他来走了!
反正他残忍惯了,就索性让自己彻底在她心里死亡吧。
下午的时候,律师来见他了,和他谈了三个小时后,一份离婚协议终于草拟出来。
“你想我什么时候交给她?”
律师征求着他的意见。
“今天吧。我不想再拖下去。如果她不肯签字,那么就请诉诸法律吧!”
他脸色暗沉,无一丝一毫的光芒。
“行。那我马上去办。”
律师点头,告辞后转身匆匆离去。
看着律师的背影,他长长地松下口气,仿佛缷下了千斤重担。
这才发现,原来,与她的这一场婚姻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一个无法承受的负担。
如今,解脱了她,也便解脱了他。
他惬意地回到房间,却突然看到自己的床上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一脸横肉的黑脸大汉。
而原来和他同房的两个人一脸的红肿,分明是挨了一顿海揍。
他们快速地瞟了他一眼,又胆战心惊地看了那黑汉一眼,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身子,低下了头,一动不动。
很显然,那人是新来的,已经用暴力治服了那两个同伴。
也很显然,那人是看他的床的位置无论是通风还是采光都极好,所以想强占为已有。
当下,不禁冷笑着上前,淡淡地说:“请让开。这是我的床位。”
黑汉慢慢抬头,镇定自若地说:“现在,它属于我了!”
“是吗?”
他挑眉冷哼,闪电般出手。
那黑汉甚至还来不及伸手抵挡,闵志鹏的那只手已经死死地扼住了他的脖子。
又顺势用力将他压在床上,膝盖死死地抵在了他的胸口,冷声问道:“这张床到底是谁的?”
黑汉被他掐得脸红脖子粗,气都无法喘息,哪里说得出话来?
可又怕不出声的话,会遭受到更致命的攻击。
所以急忙伸出只又粗又大的两只手死命地冲着他晃,又指指自己的咽喉和嘴巴,示意自己无法说话。
闵志鹏冷哼,手稍稍松了点劲。
只是眼神如阴鹫一般狠厉凶辣地死盯着他。
黑汉可以喘息了,大口大口地喘息好一会,才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原谅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滚!”
闵志鹏这才收回了腿。
手抓着他的衣领用力将他从床上揪了起来。
轻巧巧一推,就将那黑汉七仰八叉地摔倒在了地上。
黑汉被摔个正着,剧痛难忍,却不敢哼哼。
好半天爬起来揉了半天的屁股,这才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床铺上。
不一会,熄灯的铃声响起,所有的人都急忙爬上了自己的床,准备就寝。
熄灯后不久,很快房间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操心了一天的闵志鹏也疲累地睡过去。
半夜三更的时候,却被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啜泣声给吵醒了。
黑暗里睁开眼,通过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赫然发现那黑汉竟然站在同寝室外号叫小白的上海男人的床前。
闵志鹏不欲管这种闲事。
因为他并不想充当正义使者。
禀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原则,他转了一个身,又用耳塞塞住了耳朵,闭上眼睛继续睡。
却完全没有看到,那黑汉几乎在他转身的刹那间,突然凶狠地回头,恶毒地死盯着他,而身下的动作越发地激烈。
第二天,小白没有起床。
闵志鹏见他脸色苍白,满脸的羞怒,不禁叹了口气,主动替他请了假,并为他带回了早餐。
“起来吃点吧。”
闵志鹏将稀饭和馒头递到他面前。
小白慢慢坐起,低头接过,沙哑地说:“谢谢。”
闵志鹏没说话,慢慢转身自去了车间做事。
晚上,回到寝室,黑汉毕恭毕敬地对他说:“老大,您累了吧?您先洗吧!”
他冷看了他一眼,并不推让,自拿了衣服和毛巾进了浴室。
洗完出来,那黑汉才进去洗。
一切显得很平静,昨天那恶心的一幕仿佛没有发生。
那黑汉出来后,甚至还硬拉着小白和另一叫小四的室友打起了斗地主。
可是半夜的时候,那场闹剧又上演了!
这一次更过分!
他竟然一人上两!
令小白和小四并排立着,而他像逛花园似地悠闲得要命,玩玩这个,玩玩那个。
小白因昨天的伤还没好,再被他这样一整,给弄得再也忍受不住,不住地哭着叫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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