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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施玉重生后,他的一系列举措都让白昌和感到了威胁,忍不住动了手,白茴作为暗子,是最好的人选,她无计可施,最后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不料出了意外,导致施玉深受重伤,留下了一生隐疾,这也直接加速了她的死亡。
岑茴当机立断,见她过来时便脱手而出的暗器已然朝着施玉直袭过去,瞬间从暗处闪出身形,手中另握了一枚暗器沿了与之前近乎相对的方向打了过去,两枚暗器同时落地,剑光一闪,“黄雀”也已经顷刻毙命。
解决了白昌和派来补上的意外,岑茴直面的便是重生的男主。
看见他的第一眼,她也不得不承认,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能真的是为这种人说的。
不过此时的公子已经不是如玉公子,而是黑心公子了。
因为第一枚暗器的出手速度太快,方向不明,又是在黑暗之中,岑茴猜的是应该没有人看到是她,结果果然如她所料。
在场所有暗卫请罪时,施玉语音微微一顿,只低声道:“各自去刑房领五十鞭。”
在退下去的那一瞬间,她不动声色的瞥了施玉一眼。
对方眼睫微垂,目光暗沉,眼里快速划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一瞬之间,她的心再次沉进海底。
的确,按施玉的心计谋略来讲,恐怕在知道她是仇人派来的奸细的情况下猜不到是她都有些困难了。
幸好,他没有如原主第二世一样被袭重伤,否则她恐怕再怎样挽救都会自身难保。
后来的剧情发展十分迅速,在岑茴一连串的表忠心,痛改前非的真实行动下,施玉对待她一直是将信将疑的态度,虽没有做出具体行动,但对她也几乎不存在什么好感。
对此岑茴是一肚子的酸爽只有自己知道了,忠心也表了,跟白昌和那边的联系早就断了,实际行动她做的数不胜数,现在就差把心挖出来给他看一看了。
有一点可以让她有了个安慰,任务剧情好歹没有崩,进行的虽然缓慢但照样是直线上升的趋势。
这次她深夜闯进京狱,便是为了把陷入其中的施玉给带回来。
眼下时人虽大多瞧不起阉宦爪牙,可又惧其势大,手段血腥,被其盯上之人,从来就无什么好下场。
白昌和为官几十载,利益趋使之下自然跟东厂的人有那么一点交情,近来见施玉羽翼越发雄盛,渐感后怕,便用了这点人情使东厂的一个大太监为他私下里把施玉给抓进了这除非圣旨亲下否则有进无出的京狱。
因为暗地里趁他们一时疏忽将人抓了去,明面无法证明是谁抓的,要等拿到皇帝的圣旨下来,按那群太监阉人的变态手段,恐怕到时连半点尸体都找不到,岑茴便只能亲身上阵了。
经过刚才差点中招的那一遭,岑茴接下来动作更加谨慎。
京狱内部被划分成了“甲,乙,丙,丁”四字狱,分别对应不同的刑罚。甲字狱里为火刑,即一切跟火有关的刑罚,乙字狱与甲字狱相对应,是为水刑。丙字狱乃一切血腥刑具集中所在,至于最后的丁字狱,无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据系统zw3425所说,施玉被关在了乙字狱。岑茴一路寻找,忍着牢狱里腐烂血腥的臭味和暗牢里犯人若有似无的□□,往里而去。
经过一个岔口,她不经意扫过一眼,继而停了下来,灰黑色的石壁上,斑驳的血迹隐约可见,一个方方正正的血红“乙”字赫然跃于其上。
岑茴抬了抬头,跨步往里走去。根据zw3425在她脑子里的不住提示,总算一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她看见这里的施玉的第一眼,是有些发毛的。
整整一个十几米长宽的石室,几近大半全然被水淹没,成了个巨大的水池,只于边缘一点高地,就是岑茴此刻站立的地方。
水是浑浊污水,发出阵阵奇异混杂了血腥气的怪味,露出水面的石壁,沾了血的铁链镣铐,钩子,利器无处不在。
施玉两只臂膀分别被两条粗如儿臂的铁链锁着,琵琶骨也被贯穿锁上,半边身子高悬在水面,另一半浸泡在污水里。身上衣物碎成了一块一块,和着一些凝固的黑血一起黏在身上,披下的脏污乱发纠结成一团,凌乱地覆盖在脸上,形销骨立,几乎不成人形。
不过一日的时间,人就被折磨成这样,东厂太监的手段果真令人毛骨悚然。
借着系统的便利,岑茴把人从水里拉了上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两条底端带着利钩的银链自他肩部取下,尖锐的钩子脱出的时候带出了一些残留的血肉,岑茴听见他自昏迷中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哼,人倒并没有醒过来。
离近了看,她才发现浸在水里的腿部伤势更重,几乎溃烂。时间紧迫,只能稍微处理了下伤口,岑茴掀开他面上几缕乱发,压低了嗓音叫道:“世子,醒醒。”
施玉从昏沉的梦境里醒来,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一直在他耳边说话,他身体精神俱都疲惫不堪,强撑着精力睁开眼睛,看见面前人眼睛的那一刹,他清醒了过来,沙哑着声音开口:“怎么是你?”
岑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避过他的视线,只在他虚弱且带着犹疑的目光里道:“您撑着点,属下带您离开。”
她将施玉抱在怀里,沿着来路飞奔而去。
至于为什么作为一个以灵敏轻巧为强项的暗卫,她却能抱起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即使这个男人此时虚弱至极,自然还是因为系统的功劳。
抱着一个人回去是肯定没有一个人来得轻松,所以她提前做了准备。
此刻估摸着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
出了石室,之前还几步站一人的狱卒们几乎个个神思昏沉,显然是中了药。这京狱最厉害的部分就是处处暗藏的陷阱,其次才是严格把守的人员。而这两点在她眼中都不算什么。
等到真正离开了京狱,岑茴一路向着东面狂奔而去。
行至半路,她忽然停了下来,抬头向天上望去。早前空中的半弯弦月已然不见踪影,天幕乌云密布,在周围呼呼作响的狂风的推动下,似乎下一刻就要风雨欲来。
岑茴沉了沉眸子,未说一句话,只是脚下步子明显加快不少。
约摸半刻钟后,她再次停了下来,目光四下里转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在瞧见路边的一丛茂盛林木之后,她眼前一亮,迅速朝那里跑过去。
施玉受伤颇重,出于对白茴的防备,虽然一路是在半昏半醒之中,却强自抑制自己的昏昏欲睡,也是能够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清楚白茴是怎么进入东厂阉宦掌控下防守如铜墙铁壁一般严密的京狱,又见她一路而去的速度飞快,显然是急奔目标而去。
他心中杀意乍现,眸光暗沉,牢牢盯着那林木背后的同时,半好的左手之中悄然现出来一丝细小的银光。
岑茴到达了那一丛林木的旁边,忽然将施玉放了下来,四下看了一下,又在周围转了几圈,然后在一株一人粗细的大树下停住了,施玉正觉奇怪,就见她在树身上扒拉了几下,竟然把一大片树壳从上面扯了下来,而树里面,是空心的。
岑茴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对施玉道:“这是属下之前无意之中发现的地方。现在东厂应该发现了狱中有人逃脱,属下先去引开他们,委屈世子爷在这里躲一下,卫六等人很快就会过来。”
她的语气真挚,目光十分认真,竟然令人生不出什么怀疑的心思。
施玉目光微微一闪,短暂沉默过后,轻轻点了点头。
岑茴见状小心地抱起了他,放进树洞之中。这个树洞大小正好可以容纳进一个半缩着的成年人,他进去后也未觉得十分拥挤。
岑茴把他安置好,正要起身,忽然顿了一顿,兀自伸手,指尖将他额前散乱的黑发拨了一拨。
施玉几乎浑身无力,于是只用目光剜了她一眼。
她淡淡一笑,隐藏在面具后的半张脸看不到表情,声音却是涩然:“属下去了,还望世子小心。”
施玉眸光不明地看着她,他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恐怕是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岑茴最后看了他一眼,便将放在一旁的树壳轻轻合在洞口,又在周围做好了掩饰。
她走开几步,忽然背后传来一句话,隔了一层阻碍,声音沉闷嘶哑:“自己小心。”
岑茴微笑着,也不回头,道:“是。”
岑茴急奔在暗夜的野地里,这里跟施玉藏身之处已经离了好远,四周寂静,她只能听见自己因为急速的奔跑而“咚,咚,咚”不停响着的心跳声。
“3425,东厂的人现在跟我的距离是多少?”
系统冷硬的音质响起来:“非常近。”
什么?
“准确来说,已经在你旁边了。”
zw3425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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