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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逃了,面对这个无论如何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她逃不开,那就不逃了。
许久后,苏小小终于松开牙齿,眼泪也止住了,水眸盯着他肩上那排牙印,就算她用了很大力气也只留下了一排浅浅的印迹,倒是让她腮帮子疼,埋怨的瞪了他一眼,“你肉太硬了。”
“恩,我的错。”白漓自觉的伸手为她揉着下巴。
“我不喜欢肉太硬的人,我们分手吧。”
白漓面不改色,一字一句回道:“莫要胡思乱想,我看了你的身体,一定要对你负责,你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狗皮膏药都便宜你了,“你就是个强力胶!”
虽然不太懂强力胶是什么,但不影响他对她的言听计从。
“恩,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不喜欢没主见的人,我们分手吧。”
唯独这个,“别想了。”
……
午饭。
折腾了一早上,早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苏小小没一点心理负担的驱使着他给她夹菜喂饭,谁让他一定要抱着她不松手呢!
习武之人胃口都非常大,白漓也不例外,碗都是加大号的,小翠十分看不懂她脸色的,面带殷勤的给他装满了米饭,再一脸‘我懂得’的表情自动退出房去,关上门之前还给了她一个不会让人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眼神。
苏小小不禁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个更聪明更懂她脸色的丫头呢?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先不说她很快就要走了,就说换了聪明伶俐的,要是看上白漓再在背后给她使绊子就不好了,左想右想,觉得还是小翠好。
“在想什么?”
见她吃得差不多都开始蹭来蹭去发散思维了,白漓这才夹了菜往自己嘴里送。
回过神来的苏小小忙伸长脖子衔住筷子,舌头一卷把鱼肉裹到自己口中,嚼了两下咽下后不满道:“我还没吃饱。”
言下之意是,我没吃饱前你不能吃。
白漓沉默了片刻,对那刚卷走鱼肉的灵巧粉嫩小舌头滋味怀念至极,要知道之前每次接吻她都会主动舔过他的唇瓣,小心翼翼的带着一丝丝好奇和亲近,温软甜美得让人欲罢不能,白漓的喉结不自觉上下滑动了下,掩饰般的拳抵唇咳了咳后问道:“恩,你还想吃什么?”
“鱼。”
看吧看吧,咽口水馋了吧。
她就知道,每次他来这里蹭饭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吃到余大厨做的鱼。
大肥鱼还剩很多,她连五分之一都没吃到,又不想剩下来便宜了他,毕竟烂桃花的人没资格尝到余大厨的手艺!
在她断断续续又吃了五分之一条鱼后,肚子实在撑得不行了,只得放弃。
算了算了,便宜他了。
“我吃饱了,不吃了。”
苏小小习惯了吃饱打盹,眯着眼睛任他拿素帕拭去她嘴角的油渍,眯了几分钟迷迷糊糊间总感觉他还在用素帕拭她的嘴唇,他应该是用沾了热水的帕子在拭,不然怎么会觉得又烫又湿,她想侧头躲开然后告诉他不要拭了,已经干净了,但困意的粘性和白漓有得一拼,拉拽着她陷入无边的梦境中。
白漓放在她后颈处的两指有规律的轻轻摩擦着,本来睫毛微颤快要清醒的苏小小又睡熟了过去,双手搭着他的肩膀,承受着他或轻或重的舔吻。
如此乖顺可爱的模样,让他心底的满足感都快要化为实质溢了出来,他比她更了解她的身体,只要用指腹摩擦她的后颈会让本来睡得不安稳的她睡得更熟更香。
薄唇翘起一个微末的弧度,那是一种做了坏事的小得逞。
……
悄无声息出现在房梁上目睹了这一幕的灰衣私侍闭了闭眼,后又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颇显不忍直视。
趁人不备,偷香窃玉…
忽而想起自己怀中私藏的粉色肚兜,在他下意识的抬高右手想要再重温一下肚兜布料的柔滑感时,猛然一怔,
他私藏了女儿家贴身的衣物,
不仅如此,还随身携带以供随时碰触,
在这之前,他竟丝毫未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对之处…
胸前那块粉色的布似乎在发烫,如烧红的铁水浇在皮肤上,一瞬间滋滋作响令他受到了极大震撼。连手都忘了放下去,袖口缓缓滑至肘处,露出一直遮掩在灰袍中没见过阳光因而透着病态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手腕处一条若隐若现如细刃划破皮肤而留下的黑色疤痕一般的长线在苍白皮肤的对比下格外显眼。
此刻,那疤痕印记又深了一分。
见此,黑眸冷了下来。
情,爱,欲,这些俗世凡杂绝不可能成为他成神道路上的阻碍,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的意识海里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说明她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所谓未过的情劫更像是一个笑话,而手上这羁绊的唯一解释是,这个女人,曾经怀过他的孩子。
上古魔神九翼天龙的后代,就算是夭折了也会留下极深的怨念,龙魂不散,它会想尽一切办法重新降临人世,即便它的出生意味着她的死亡。
他只要牢牢的守着她,助孩子顺利降生的那一刻,即是他与人世羁绊解除之时,到时自可许她永世荣华作为补偿…
就算是这么想了,那被认真折叠成小四方的肚兜还是安然无恙的藏在他怀中。
……
苏小小难得睡了个舒服的午觉,炎热的夏季是不论如何躺都会出热汗,而她一天又最多只能洗浴一次,所以经常睡着睡着就被热醒,十分的不舒爽。
但这次,总感觉有微凉的风吹拂过来带走了身上的热气,那么,她现在应该是在湖边。
湖边?不对,她怎么会在湖边?
苏小小睁开双眼,入目是一把不急不缓上下扇动着的折扇,她正被白漓抱着躺在窗户边的软榻上,窗户是大打开的,阳光不知何时已经躲进了云层里,有些闷热,但有人力风扇的存在,这点热就变得可以忍受了。
“醒了?”
“恩。”苏小小揉了揉眼睛,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蒙,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你怎么还在这里?”
白漓抚了抚她的头发,淡淡道:“休息。”
“你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话,不能拖延时间。”
“恩。”白漓见她又重新闭上了双眼,“你放心睡,今晚我拿了东西就会来找你。”
“你尽量少翻身,以免压到背后伤口。”
听她低声呢喃了两句无意义的话,白漓安静的等她呼吸趋渐平稳后才抱着她起身,动作放轻放柔的把她放在床上躺平趴着后,却还迟迟不动身,伏下身吻过她侧脸后颈和香肩后,才心满意足的起身起来。
他需要在她翻身之前赶回来。
……
没有人力风扇加上太阳又从云层里露出来,她又穿得严严实实,根本就安稳睡不了多久,醒来时不见白漓。
苏小小坐起身醒了一会儿神。
白漓应该是去见玉屏取线索了。
小说里并没有对他取线索的情节有太多描述,只旁白简单写了几句,‘玉屏颈后的红色印记,只有情绪有较大波动时才会在她背上蔓延开来形成一幅线索图,也唯有白漓的碰触,能触动她的心绪,令她动情。
没人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白漓从房间里跨出之时,手上纸卷里已经记下了所有线索。’
没写出来不代表她猜不出来,这一本以升级为主,收后宫为辅的玄幻文男性向小说,即便前期他的确十分痴情,但与其他美人的香艳情节片段是少不了的,不论他的想法和目的如何。
苏小小惦记着腰上的伤,伸了个不是特别舒畅的懒腰。
她决定不再逃避白漓的感情,不是心底就愿意接受他了,而是打算直面他的感情以及他的后宫们。
不就是想利用她度情劫吗?
不就是一个二个的都想翘她墙角,想让她过得痛苦吗?
她还就偏不随了他们的心愿。
她虽资质愚笨身娇体弱别无特长还有识人不清的毛病,但有上一世的经历,加上她好歹也活了四十年,了解了那些女人们背后的真面目,若说将这些痛苦一一还给她们还有些不现实,给她们添添堵倒是轻而易举。
白漓不是想利用她吗?那先被她利用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玉屏是第一个。
……
玉屏是一个面若冰霜,心思不纯,却又爱得热烈的人,牢牢紧随着她生命中唯一的温度,没有道德操守,不论白漓是否婚娶,为了得到他,可谓是不择手段,将她在烟柳巷里学到的各种手段都使了出来。
脱衣服色/诱是其一,半夜偷溜进白漓的房间是其二。
发现白漓实在如铜墙铁壁啃都啃不动时,玉屏就将心思放在了苏小小身上。
认为白漓是被苏小小的感情裹挟了,禁锢了,才会不回应她的感情。
而能毁掉一个妻子在丈夫心里形象和地位的唯一方法,即是让她出轨,身体和心理同时背叛他,这种耻辱是男人永远忍受不了的。
但苏小小对白漓的感情,真真是旁人完全分不到一丁点,再说,这世间哪来比白漓更优秀的人能让她禁不住诱惑进而背叛他。
玉屏苦恼了许久,直到某天注意到苏小小和苏云安之间的兄妹相处模式。
若说是情人也不为过。
在烟柳巷最不缺的就是动情和无情的人,看得多了,自然能分辨这些人的眼神,而苏云安看向苏小小的视线,其中宠溺更像是在看一个亲手精心养大择日就吃的童养媳,而不是在看自己的妹妹…
主动以教她学习古筝的由头靠近她。
冷若冰霜的绝美容颜偶尔释放一点温柔和善意,便会让人放松警惕,更何况是将玉屏视作了自己大嫂的苏小小,迟钝的丝毫没有防人之心的她根本就没发现过玉屏勾搭她亲亲丈夫的心思和打算,就这么呆头呆脑的认为这个大嫂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至少比方宛月好……
玉屏慢慢开始留她在这里吃午饭,睡午觉,偶尔白漓外出夜晚未回之时,不想独守空房的苏小小还会接受玉屏的邀请,去她的院落,两人一起琢磨晚饭,像好闺蜜一样同床共枕。
当时,苏小小还是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什么玉屏不想让白漓知道她俩闺蜜好的关系,直到她说,“不知为何,我第一眼见白漓时,就十分厌烦,你不是说我和他都是冰块脸很像吗?可能有同属性相排斥的原因吧,他似乎也是同样十分的厌烦我。”
苏小小闭口不言了,的确,白漓从来就不掩饰对玉屏的烦恶,如此,她就这么被糊弄了过去。
当玉屏发觉时机成熟之时,便主动找到了苏云安。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爹把仙书线索藏在哪儿了吗?”玉屏用手拨开后领,露出她后颈的红色印记,“就在这里,我已经厌烦了那种东躲西藏装聋作哑的日子了,在苏家的这几个月来,我虽不至于十分了解你的为人,但也知道,你是一个值得我放心交付仙书线索的人,这个像是胎记的印记,其实是由血朱砂用秘术刻制在我后背的皮肤之下的,当我动情时,朱砂才会散开,遍布在我整个背上,仙书线索就在其上。”
“当然,你若想得到仙书线索,就要先得到我,今晚我在房间里等你,来或不来,由你自行选择。”
“……”苏云安放下手中的笔,面色温和,淡笑回道:“如此,我会先给你一个名分。”
“不用了。”玉屏想也不想的拒绝,转身离开了这处。
苏云安嘴角的笑容收敛下来,自玉屏入府以来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监视之下,不难发现她对白漓的心思,不去找白漓反而来找他…
加之最近发现她在故意接近小小…
这些行为都值得细细琢磨…
……
夜里。
苏云安如约而至,推门而入。
客厅正中摆放着一展素雕屏风,透过轻薄的白色布网隐约能看到些许轮廓,应当是摆放着一个浴桶,香炉里散发出来的是能催人入眠的香味。
她,应当是沐浴时不小心睡了过去。
苏云安缓步走过屏风。
在看到浴桶中的人时,他愣住了。
入目是双手趴在浴桶边,侧脸靠在胳膊上睡得香甜满足的苏小小。
从来会翘起一丝温和弧度的嘴角第一次抿成了一条线,却只犹豫了一瞬,他上前试了试水温,还有温度但也快冷却下去了。
再不犹豫的伸手把她从浴桶里抱出,用被单裹着拭干水汽。
苏云安的眸色已经暗不到能再暗,还是一如曾经为幼时的她沐浴洗漱一样,但凡脖颈发际沾湿了水的地方就要先用内力烘干,指缝里会残留的水珠也不能放过。
她睡得不熟,这样折腾一下很快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但脑袋还是迷迷糊糊困意十足的,因为先前喝了点甜甜的果酒,忘记了自己刚才在浴桶中睡熟了过去,只知道现在躺在舒适温暖的被窝里,有暖和的手放在她额头上,下意识的蹭了蹭后嘟囔道:“白漓,我困了…今天不要了好不好……”
“…可以亲亲…轻一点亲亲…”说着,还嘟了嘟嘴。
粉嫩的唇,红润的肌肤,清丽可爱的面容,曼妙的身形,不知不觉,他的宝贝就变得这么迷人了,明明曾经就是个没爹悉心关照没娘关心疼爱的皱巴包子,是他花费了不少心血和精力好不容易将她养得这么大了的。
让包子变成光洁靓丽人见人爱的大白菜,结果最后,被白漓给拱了。
确实有点不甘呐。
他这点心思,居然被一个烟柳巷出生的女人给看透了。
……
回到山庄时,没看到苏小小身影的白漓从小翠口中得知她此刻在玉屏那里,眉头紧锁,还是迈步向着玉屏的院落去,却在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
门口吵吵嚷嚷的声响终于让苏小小清醒过来,能感受到额头上被印下了一个转瞬即逝的轻吻,不带任何欲望,只是单纯的表示喜爱而已。
睁开眼,见到的不是白漓,而是她哥哥,苏云安。
她身上裹着被子,被子下的身体不着片缕,她懵住了,猛地推开他,一瞬间竟吐不出任何质问的话。
此刻白漓也推开门走了进来,走过屏风,见此浴桶,地上的水,床上抱着被子还未收回手的苏小小,半露香肩,并不难看出她此刻并没有穿衣服,以及坐在床边凝视着她眸色复杂的苏云安,这一幕场景,让他本就冰冷的面容更是布满寒霜,即便知道这与玉屏脱不了干系,但还是无法压抑内心肆起乱窜的怒意。
苏云安知道,自己现在任何解释都会被当作狡辩,索性闭口不言。
空气似乎凝固了…
“白漓,我要回去,你抱我回去。”
她脆生生的话语轻易就打破了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怕两人打起来。
白漓走过去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捂的严严实实以后才连被子一起将她抱起,转身往外走去。
“小小。”
苏云安不知为何,像是想印证什么,提高了些音量,再次唤道:“小小。”
然而,只有白漓的脚步顿了顿,她一直低着头窝在被子里,好似什么都没听到。
路上。
白漓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白漓,你生我的气了吗?”苏小小小心翼翼道:“如果我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生。”白漓低头在她头发上吻了吻以示安抚,“我虽一直看不惯他谦谦君子的作派,但也不至于怀疑他的人品,而你,若是真的受了委屈,现在就不会这么紧张小心了,怕是泪水都要淹了整个山庄。”
“哪有这么夸张!”苏小小气不过的挠了挠他的下巴,“还有,你刚才很可怕,吓到我了!”
“我在气你晚上夜不归宿,让我独守空房。”
说到这,苏小小有些郁闷了,“…我是知道你今晚要回来的,所以我都没打算在玉屏这里留宿,只是她说她亲手调制了百花精油和收集了很多花瓣,可以用来泡花瓣澡,我一时禁不起诱惑就半推半就了…”说着,苏小小高举起手腕凑到他鼻下,弯起嘴角讨好道:“快闻闻,很香的,今晚你可以抱着香喷喷的小小娇妻入睡啦!”
“今晚就不用睡了。”
“恩……恩??”
……
三两句两人便和好如初。
玉屏料不到,她没有离间了他俩的心,倒是让苏小小和苏云安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
自那件事后,苏小小一直有意无意的避免和苏云安接触。
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她当时在浴桶里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了,身上的水也被擦干了,是谁擦的,怎么擦的,记忆中隐约记得是白漓认真仔细的就连她指缝里的水拭得干干净净,但白漓是后来才出现的…
即便是节庆日,家人团聚同桌吃饭时,她都会躲开他的视线。
走在草坪上,听见他轻声叫她“小小”时,她再不会欣喜的回头,只会加快脚步和他远远的拉开距离。
从未注意过他停在原地落寞又孤寂的身影。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了苏家遭受灭顶之灾的那日。
为了给他们争取更多逃亡时间而停在原地等待敌人到来。
一如曾经无数次望着她小碎步离开的背影,只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她仍记得,那最后刻在她脑海里的笑容,以及压低的好似能随风飘散在空中的温柔话语。
“小小,先说好,下一世,就别再躲着哥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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