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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柳眉画打着遮阳伞都能感觉到太阳穿过伞布朝她射来。周围的空气一浪热过一浪朝她扑面袭来。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作死,在大四最后一学期报了驾考班。为了在毕业之前拿到驾照,只能顶着烈日去驾校练习。
柳眉画是安市一所普通大学的大四毕业生,安市是个十八线小城市,经济压力小,生活节奏也不快。本来高考后柳眉画想去大城市见见世面,奈何成绩不给力,只能去了本省的安市,毕竟上本省的学校分数线比外省低。
柳眉画父母是双职工,家里有两个孩子,柳眉画上头还有一个哥哥,目前已经结婚生子了。家里就剩柳眉画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百宠的。父母也不愿意柳眉画离开身边,就这样,柳眉画上了安清大学。
高中三年高强度的学习让柳眉画失掉了所有学习的动力,一上大学,原本压在身上的枷锁都自动消失了。除了上课就是在宿舍看小说、追剧,偶尔出去玩几天,看看美景,吃吃美食。就这样,四年的大学生活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柳眉画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想的,愣是三年都没打算考驾照,在第四年,突然报了名。结果赶上驾校改革,科二科三通过率都不足百分之二十。昨天下午一点去了考试场地,七点才考上试,结果还挂了。郁闷的柳眉画晚上回来连饭都没吃,随便洗洗就睡了。
结果睡也睡不好,梦中自己还在考试,可脑中一片空白。各种不好的念头充斥在脑中,感觉脑袋要炸了。总以为一觉醒来,身体和脑袋都会舒服点,结果……
黑压压的一片,屋顶上也不知道是些什么,外面的吵闹声令人心烦意乱。身子底下硬邦邦的,硌人的紧。
柳眉画懵了,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外面的院子里大人小孩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天还有点黑,院子四周的土墙围成了一圈,方方正正。
柳眉画的心有点慌,总感觉这不像在梦中,她按照本能,使劲地掐了自己一把。
疼,真的疼。这都是真的。她急急忙忙回到了那个屋子里,躺回那破旧的床铺上,试图平静自己慌乱的心。
***
过了好几天,柳眉画才接受了自己穿到了七十年代平行空间的事实。这个身子的原主,也叫柳眉画,她家在这个年代条件还算是好的,能供得起她和她哥哥上学。
柳眉画她哥叫柳志勇,她们这个村是柳家村,村里有三分之一的人家都是姓柳的。家里供柳眉画上到初中毕业后,柳眉画还想上学。
柳眉画她爹娘原就想让闺女上到初中毕业就好了,没料到原主不愿意,一气之下口不择言就说:“就知道你们重男轻女,现在都新社会了,你们还这样,既然如此我就不活了,省的给你们添麻烦。”
就这样原主气冲冲地往院外跑去,结果因为体力不支,眼前一黑直接撞向大门,等再次清醒过来就成了现在的柳眉画。
这两天柳眉画因为身体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等她体力恢复了一点,理了理思路,就走到柳父柳母住的屋子,郑重地说:“爹娘,是我不好,我不上高中了,知道咱家条件不好,之前是我想岔了,现在我想通了,还是哥婚事比较重要。”
柳父柳母满是皱纹的脸上,沧桑尽显:“好,好孩子,你想通就好。”本来柳父柳母就疼爱这个学习好长得又秀气可人的女儿,对女儿甚至比儿子还疼一些,可没想到女儿这样不懂事,现在女儿想通了,柳父柳母心中的石头总能放下了。
柳志勇也是个疼妹妹的,还想着先供妹妹读书,自己延迟结婚也不是啥大事,现在妹妹能这样想,心中更加疼妹子了。下定决心以后好好对妹子,本来他也没想这么早结婚,这件事更让他暂时不想结婚。
柳眉画过两天也要下地了,农家的孩子尤其是这个年代,天天在家呆着不干活的少。就算是上学也得抽空干农活,柳眉画之前因为读书,干的活比她的同龄人已经少很多了。
又休息了两天后,柳眉画跟着父母去了地里,现在农作物刚种上不久,地里已经杂草丛生了。这个地方更偏向南方,一年收成两次,夏收和秋收。
今天柳母让她先去地里锄一会儿草然后回家做饭。虽然挣的工分不多,可柳眉画目前的身体也干不了重活。
柳眉画去了地里,看见村尾何家的何毅已经在挥汗如雨了。男人身高估摸着有一米八几快一米九了,光着膀子,弯着腰,劲瘦的腰身,刚毅的面容,剑眉朗目,随着胳膊不断的挥舞,肌肉一动一动的,阳刚之气尽显。
何毅家原本是富农,结果生到了这个年代,生生被打压的就剩下了何毅和何小妹何雨。
柳眉画知道这几年还有什么坏分子之称,村民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连累,被□□。可再过几年这些人就要平反了。本来乡里乡亲的应该与人为善,而且小时候两人还一起上过学,对方又是这样一个让人看着心生欢喜的帅哥。柳眉画笑着打招呼:“何大哥,你这么早就来了啊!”
何毅顿了顿,就面无表情地回到:“嗯。”柳眉画见人家爱搭不理,也就不说了,开始干自己的。
可何毅心里想的和他的表情并不一样致,本来柳眉画就白,杏眼朱唇,个子高挑,长得一张鹅蛋脸。人如其名,眉眼如画,这一笑,更是面若桃李。那樱桃小口一张一合,汗珠顺着雪白的脖颈留下,没入衣领,让人情不自禁地驻足。
原本这姑娘对他们这些成分不好的人不屑一顾,平日里见了也爱搭不理。更别提这么笑眯眯地打招呼了。
之前何毅也没啥感觉,就觉得这姑娘虽然看着好看,却也就那样,性子不太好,不是当人好媳妇儿的料。今天这一见,总感觉不太一样了。究竟在哪不一样,也说不清楚,似乎……更好看了。
何毅小时候也念过几年书,学的不错,可后来亲人相继去世,家里条件更差了,小学毕业后就没再念。柳眉画那样的姑娘,明显更喜欢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和知识分子站一起看着就搭。不像他,长年不断的劳作人黑的跟炭一样,哪里能比得上知识分子招人喜欢呢?
柳眉画在地里缓慢地挪动着,太阳越来越烈了,地里的草才锄过去一点儿。腰开始酸疼无比,柳眉画心生感慨,幸亏原主下地干活时间少,要不然就她这速度可不好解释。
柳眉画小时候也曾在农村奶奶家住过几年,那几年她野的跟个皮小子似的,地里地外的活也帮爷爷奶奶干了不少。所以看上去也算熟悉。
在这个地方刚醒来不久,柳眉画就在洗脸时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和她在现代非常相似,要不是两人因为环境不同有些许差异,连她自己也会认为是同一个人。这些日子,她也曾想过,万一再睡一觉就能回去了呢,结果好几天过去了还是在这儿。
中午柳眉画早早回去做饭了,走时隔壁坡上的何毅还在苦干,锄头挥舞着,感觉全身力气使不完一样。其实,柳眉画和何毅所在的田虽离得进,可地完全不一样,柳眉画锄的是平地。可何毅的不一样,是旁边一条小沟斜上方的坡地,坡地就在山脚下,坡度陡,杂草更多,还有小石子,锄起来十分费力。
大队长给他分配的这块地,何毅一个壮男子一天只有七个工分,别的男人一天比他干的少点而且在活轻松的地上一般有十个工分。可何毅也不能说啥,谁让他家祖上是富农呢?别人更不会说了,何毅把那些难处理的地干完了,他们不就省力了吗?他们巴不得少干点,反正工分都一样。
柳眉画因着早上的事,也没跟何毅打招呼就回去了。何毅在柳眉画走了之后,看了看她的背影,不屑地想:“果然还是那样,早上还想着柳眉画变了,果然是幻觉。”可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浑身的力气都好像少了一半。
柳眉画回到家里,学着前几日柳母的样子,煮了一点苞米红薯粥,蒸了点杂粮饼子。虽然大灶台用的还不熟练,好歹也是做好了饭。毕竟就是现代柳眉画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
这几天,柳眉画也就吃个半饱,这还是她家条件还可以的前提下,更别说那些家里困难的了。她捋了捋自己的情况,发现现在只能等着政策变了才好改变境遇,目前只能适应环境了。
等柳家其他人回来时,柳眉画已经把饭摆在了那张看起来比较新的木桌上。柳母一进门就笑着夸道:“我家画画果然懂事了,都做好饭了。”
柳父虽然没说啥,可那粗糙的面容上,微微弯起的唇角透露了他的心情。
柳大哥更是,迈着大步子进门,风风火火地走到桌前,拉着大嗓门喊道:“妹子真好,都做好饭了,哥都饿了好长时间了!”说着和柳父柳母坐下,开始风卷残云般吃饭。
柳眉画心生愧疚,她醒来后只顾着自己不高兴,竟忽略了这些对自己好的人,真是不应该啊。这一刻她下定决心好好对家人,不管是为原主还是自己,这些淳朴善良的人都值得自己真心相待。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吃着饭,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男子磁性的声音:“柳大叔,在吗?”这声音低缓嘶哑,却让人心生愉悦,只是光听声音就能轻易让人产生好感。
本来柳眉画就是个声控,听见好听的声音就容易犯傻,这一转头,柳父正好掀起门帘,一个男人挺拔的身影映入柳眉画眼中,柳父边走边说:“郑军,咋了?”柳眉画听见柳父的声音,便有点恍恍惚惚。
郑军,这不是那个人吗?他怎么会在这?怎么会这样呢?柳眉画呆呆地坐着,脑中胡乱想着,随着门帘落下,她的双眼无神地望向门口,手用力地抓着筷子才克制住自己反常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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