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前任的前世

42.四大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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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安是被一阵惊呼给闹醒的。
    “你怎么在这里?”
    是青荇的声音。
    “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王子安模模糊糊地想。
    等他的眼睛完全聚焦后,才发现那孩子竟然又在自己被窝里,还紧紧地抱着自己,像一只抱着妈妈不放的小树袋熊。
    王子安吓了一跳,这会儿才完全清醒了。他怪责道:“你怎么又上来了?”
    红叶和青荇来抱那孩子,谁知道她左躲右闪,敏捷的很。在床上扑来躲去,就是不肯束手就擒。
    王子安一脸无辜地被几个侍女当成障碍物般地推来搡去,好一番闹腾。
    最后还是王子安喝止了侍女,向那孩子伸出了“友谊之手”,这才把她给哄了过来。
    说来也怪,那孩子刚才还躲躲闪闪,一到王子安怀里便乖乖的,睁着一双泪眼看着他,双手扯着王子安的衣领直往他怀里钻。
    那样子逗得几个侍女大笑起来:“这是喜欢上我们少爷啦。”
    “别是恋兄情节吧。”
    几个侍女一番话那孩子一点儿没听懂,倒逗得王子安不好意思了起来。清咳一声,道:“这孩子一开始见到我也是这样的,等过些时日,和大家熟悉起来便好了罢。”
    过些时日……便好了罢……
    事实证明,王子安还是想多了。这孩子时时刻刻黏着他,吃饭黏着,睡觉黏着,看书练字的时候这孩子还黏着。即便被带回她自己的房间也会趁着下人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继续黏着。
    几天下来王子安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这哪是捡了个孩子,这分明是捡了个腿部挂件啊!
    这日王子安终于决定和这孩子好好谈谈。做人要有自己的生活乐趣,不能一门心思黏着哥哥……
    可是语言不通怎么谈啊?
    坐困愁城半日,王子安觉得,果然还是得从教她汉语入手。
    王子安从腿上将黏得死紧的孩子解下来,从一二三开始教起。
    那孩子倒是聪明肯学,一开始还弄不清情况,知道王子安在教她以后,便跟着王子安咿咿呀呀重复起来。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侍女们都能听见王子安在暖阁里教小孩子学语的呀呀声。
    这日,王子安正在教她玩游戏,忽而听见一阵熟悉的丁零当啷的乱响之声。
    “王勃!你这小子回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去看看我!”果然薛皓的身影随之出现窗弦上。
    王子安头也不回道:“你就不能走正门吗?”
    薛皓风风火火进来,带入一股冷风,见到桌后坐的不认识的小姑娘,讶异道:“这是你妹妹?”
    王子安不理他,指着薛皓对小姑娘道:“妙毓,来,叫丑哥哥。”
    王子安给小姑娘起名妙毓,同“遇”,意为奇妙的偶遇。
    妙毓随王子安刚学了一个月的汉语,却已经学会很多简单的词汇了。其中最熟的就是“哥哥”和“妙毓”,这个“丑”字,王子安却没教过。
    小心翼翼地在“丑”和“臭”两个发音里面选了半天,妙毓怯生生地唤了一句:“臭哥哥。”
    薛皓一愣,闻了闻自己身上,又闻了闻王子安,道:“我很臭吗?”
    王子安不理。
    他又去问妙毓:“小丫头,我很臭吗?”
    妙毓见他一脸凶神恶煞,忙忙的跑了,留下薛皓一个人纳闷那个“臭”字。
    薛皓在“臭”这个字上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放弃了,纠缠着王子安让他给代笔一副书画。
    王子安知道这个小伙伴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准又是他家先生逼着他交作业,以前这样的事儿也没少干过。
    他研了墨,打了腹稿,一挥而就。
    薛皓拿着画啧啧称赞,王子安见妙毓在一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便招呼她道:“妙毓喜欢画画吗?”
    妙毓哪里懂得喜欢不喜欢,只是看着王子安画画如行云流水,高山仰止,不可方物,点点头道:“喜欢。”
    王子安便教她捉了笔,握着她的小手,带着她笔走龙蛇,轻松画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药。
    妙毓见着那朵从自己手底下出来活灵活现的花简直爱不释手,捧了画转着圈子到处跑。
    薛皓看着她欢呼雀跃的样子,笑道:“这孩子很有当迷妹的潜质啊。”
    王子安并不知道什么是迷妹,但也知道薛皓狗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将烘干的画递给他道:“听说你父亲要升迁了?”
    薛皓一愣,道:“是啊。”
    王子安从薛皓的脸色中捕捉到一丝落寞的颜色,忙拍了拍他的肩,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薛皓讶异地看着他,觉得此句甚好,却没想到这是王子安后来《送杜少府之任蜀州》里面的经典名句,此时竟奢侈地用在了他身上。若是他知道,应该就能提前学会“三生有幸”这个词了。
    他反手勾住王子安的肩,也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王子安到博古架上将薛皓一直念叨的长安城整体模型拿下来,递给他:“这个送你。”
    薛皓奇道:“这玩意我跟你要了好久你都不给,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送我了?”
    王子安收了手,笑道:“你就说要不要吧。”
    薛皓当然不能让到手的模型飞了,一把夺过道:“当然要!你都送出来了,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再拿回去。”
    二人互相看着嘻嘻笑了。
    此时的王子安,还温润如玉;此时的薛皓,也还没投奔滕王,做出那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这时候的他们,谁也想不到,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会是那样的光景。
    不久之后,薛皓一家便举家搬迁去了长安。
    而王子安由于妙毓生病的缘故,没能够前去送行。
    妙毓此次病得突然,没来由地发起了高烧,上吐下泻,小脸苍白,偶尔病中醒来,便会到处寻找王子安的身影。
    一次王子安在外间看书,听得妙毓哇哇大哭,赶紧绕过屏风去看:只见那丫头从床上滚下来,头磕在脚凳上起了一个大包,口里还在大喊子安哥哥。他忙把那丫头抱起来放回被窝里裹好,又给她哼了一首自创的无名歌曲,这才将那丫头哄好了。
    只是自此再也不敢留那丫头一个人单独呆着。
    府中上下三个全是男孩,老祖宗早就盼着个丫头,再加上妙毓这小丫头又聪明讨喜,阖府上下都特别喜欢。此次病得蹊跷,老祖宗也是心疼不已,请来各路名医皆是束手无策,妙毓的病就这样一天天拖了下去。
    一日,府里来了一个云游的道人,一番望闻问切之下,捏着山羊胡子道出了真相:原来妙毓被人下了蛊。
    一听被下蛊,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怎么会有人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使出这样恶毒的手段?
    那道人却气定神闲,凝神闭目道:“这世上的蛊,有害人的,也有救人的。这孩子身上的,就是那后者。”
    王子安犹自在思索这话的意思,老祖宗便抢先问道:“这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这救人的蛊可从何谈起啊?”
    道人闲闲道:“老夫人稍安勿躁,且听老道慢慢道来。这孩子是一万人中也难找出一例的极热体质,而她体内的蛊名为冰吟,性子极寒,服下此蛊,方能克制体内极热之毒。”
    王子安已经明白了,接着道:“而这孩子从温暖的南疆被带到冰天雪地的龙门,体内的冰吟受了寒气影响,产生了更多的变化?”
    那道人闻声看了王子安一眼,赞许道:“不错。”
    王子安道:“求问高人,此蛊可有解法?”
    那道人哈哈笑道:“解法自然是有的,只不过……”
    老祖宗抢白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想要一个人。”
    老祖宗奇道:“谁?”
    “他。”
    王子安见那手不偏不倚指向自己,愣了一瞬,道:“我?”
    那道人捏着山羊胡子,道:“不错。”
    王子安不解道:“请问道长要我做什么?”
    那道人眯着双眼,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我要你做我的徒儿。”
    王子安更不解了,蹙眉道:“道长要我做你的徒儿?可我对修道成仙一事并没有什么兴趣。”
    那道人哈哈大笑起来:“这孩子的性命只有我能救。愿或不愿,只在你一念之间。”话音未落,人已不见。
    好不容易抓住线索,岂能就这样放过?王子安不知那道长所踪,急忙推窗向外望去:“敢问道长高姓大名?”
    远远传来一阵哈哈的笑声,内中夹杂着三个字:“钟须妄。”
    这三字虽然轻飘飘的,但却掷地有声。屋内众人大惊之下皆变了颜色:“钟须妄?”
    王子安对修道虽没有什么兴趣,可这三个字却是知道的。不,不仅仅是知道,而应该说这三个字,当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就是当世四大异人之首——钟须妄。
    前面已经说了,当世有四大奇人。有奇人,当然有异人。
    如果说四大奇人是德艺双馨,品行高尚的前辈,那么这四大异人就是臭名昭著,行为怪异之人,也有人称其为四大怪人。
    第四位前面已经提过:风玄社,人送外号见死不救。医术高超,视金钱如粪土,尝有求医者跪求三日三夜而熟视无睹,却也有救济孤儿,待之如亲子之美名。上榜原因:见死不救。
    第三位便是那风玄社的弟子莫藏机,人送外号无形无色,此人虽是风玄社的徒弟,却排在师父前面,只因他虽精医道,却从不治病救人,而是专研毒药。说到那令孟府一家全灭的“血仇”之毒,简直令人谈“机”色变。但由于莫藏机的活动范围并不广泛,仅囿于与之有仇恨因果之人,普通百姓很少有受其骚扰的,因此屈居第三。上榜原因:存在即是威胁。
    第二位行事怪异,功法诡谲,与莫藏机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一个用毒一个使蛊,人称南岭蛊老韩一清。
    说起这南岭蛊老,危害便大了。
    在他之前,蛊只为南疆部分部族所用,且只用于治病活人。而他推广和扩大了蛊的培育和用法,开创了一种暗黑系列的寄生蛊,称之为“蛊毒”,并将其引入中原,这便造成了中原百姓对“蛊毒害人”的第一认知。
    但此人一战成名之后变得相当低调,已经很少出现在江湖。有传说他去了南疆研发新的蛊毒,也有传说他因滥用蛊毒而遭到了朝廷和各大江湖门派的围剿,更有甚者传说他用自身育蛊,已被蛊虫反噬而亡。总之各路谣言纷飞不断,也奠定了这位南岭蛊老排名榜眼的坚实地位。
    而稳摘四大异人之榜首的,便是这位金殿涎香钟须妄。
    倒不是说此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只是此人做的事情对大国形象和朝-廷威严的影响实在太恶劣,已被锦衣卫密令全国上下通缉。但问题就在既无人见过其样貌,也无人知晓其武功路数和章法,现已成为四大异人之中的唯一一个未解之谜。
    传说的魅力就在于此,只捉到一个名字的天-朝百姓也能给钟须妄编出一千零一个故事来。甚至有好事的写了关于他的小说编撰成册,收录各样诸如狸猫转世、酒坊化仙、青楼折桂、元神夺魂的各种传说,内容妖冶怪异,堪比《山海经》,在百姓之中广为流传。
    而最为流行的便是此人一生中唯一一个肆意妄为的石锤:金殿涎香。
    钟须妄此人好酒,尝与人打赌,谁能将后妃们新酿的秋露白率先喝进嘴里,谁就算赢。于是这厮便真跑去了戒备森严的大明宫,并且躲在含元殿的房梁上喝了三天三夜,让上朝的皇帝和文武百官神不守舍地闻足整整三天的酒香味,直到将所有的酒全数喝光才哈哈大笑着飞掠而去,只在早已石化的众侍卫耳中留下一个名号:贫道钟须妄,谁不服便来追我。
    众侍卫回过神来纷纷去追,哪里还有人影?
    皇帝老儿吓出一身冷汗,撤换了几拨宫中侍卫,夜夜御林军巡城,再不见此人踪影,这事才渐渐消停了下去。
    可民间得此消息却像是终于得了个机会集体狂欢一般,任由你朝廷如何封口镇压,仍有金殿涎香的传说在百姓中流传。
    这个只存在于奇闻怪谈中的人物,竟然活生生跑出来了,还莫名其妙要收自己为徒?
    王子安实在不知道他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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