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来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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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话说面对六月的不礼貌，芃芃觉得没必要再客气下去了。
    “你不用太得意。如果你知道了今天我想和你说的话，恐怕就再也得意不起来了。”六月把她的大长腿翘了起来，微微昂头。
    芃芃拿了一个红糖球放进嘴里，嚼得咔咔响，又拿了一个继续嚼：“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一会儿李倾散了会会给我打电话，晚上咱们还要一起吃饭呢，你得给我点时间调整我的‘得意不起来’，或者……给你自己点时间调整你的‘失望’啊！”
    对于米芃芃不像看起来那么“文静”，六月有点意外，她一直以为米芃芃这种长相的人都是生来自带娇滴滴本领，一句噎人的话都不会说的。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看着六月有些变化的眼光，芃芃一笑：“学我们这个专业的人没有太柔弱的，总不能下刀子之前先自己哭一顿吧？”
    六月呼了口气，端起“冰”咖啡喝了一口，觉得透心的凉意顿生：“我今天约你是想和你说……”
    “你想说那个叫顾长安的人，是吧？”芃芃靠在椅子上，随手拨弄着衣角的一个小恐龙logo。
    “你……知道顾长安？”六月的眼里迸出两个火花儿。
    芃芃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听你背后骂我的时候提起过，还有那天祁震喝醉了以后也提过，祁震和你们很熟吗？”
    芃芃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平静而坦然地撒了个谎，她第一次听说不是从祁震嘴里，自然也不是从六月嘴里，而是从李倾嘴里。
    梦话，呓语，发烧的时候，最虚弱的时候……芃芃喝了口姜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调过口味之后放置了一会儿，密度比较高的姜水沉淀了，吸管吸上来，热辣辣地触痛了芃芃的味蕾。
    “祁震和我算不上熟，同行而已，不过……他是李倾的同学，现在在安市刑警大队。”六月又喝了一口咖啡。
    芃芃点头：“现在明白了。”
    六月表情不太自然：“明白？你能明白什么？”
    “为什么祁震挨了揍，而且是挨了两次揍还不反抗，竟然自顾自地走了。”芃芃道，“要么是忍一时之气，将来伺机报复，合适的机会咬上一口，要么就是……关系特别好，好到连挨打都不值得一提。祁震看起来不是这么有心机的人，不然那天也不会这么直白地表达对李倾的不满了，所以，估计是第二种……原来是同学。”
    六月扬了扬眉，审视了一下芃芃，最后目光落在了芃芃捏着一颗红糖球的手上：“那你知道李倾和祁震是哪里的同学吗？”
    芃芃一笑：“海大嘛。”
    六月愣了：“李倾会和你说这些？”
    心中一动，原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芃芃咋了咋嘴：“奇怪吗？我连他的腰围都知道。”
    六月的脸色变了，据她所知，李倾和眼前这个叫米芃芃的女学生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其实非常非常短。
    大约三个月前他们第一次在倾城水吧认识，之后李倾就有任务去了外地，虽然回来是直接来了海城，但总算起来也超不过一个月时间。
    米芃芃，竟然……竟然敢这样说，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她也敢这么做了？
    最让六月不能接受的不是米芃芃，而是李倾。
    自己喜欢了这个男人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从自己五年前入职开始就一直跟着他，为了他，自己几乎放弃了所有的私人生活，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一心扑在工作上，只要听到他夸自己一句就能开心上好几天。
    但是李倾一直不为所动，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一样，让自己一切的爱的示意都变成了失意。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李倾不只对自己这样，他对所有喜欢他的女人都这样。
    微笑却从不注目，玩笑却从不撩拨。
    这让六月对李倾充满了好奇。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六月从姐姐孟颜那里知道了关于李倾的一件事。
    但是这件事，孟颜也说不清楚，不只孟颜，好像没谁能说清楚，大家能说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名字——顾长安。
    顾长安是谁？她又是李倾的谁？
    六月始终不知道，直到两个月前，李倾这个组参加了乐维大厦文物走私案的侦破，半夜盯梢闲来无事，六月才死缠烂打地向老猫追问起了顾长安。
    顾长安，是李倾在海大上学时候的女朋友，后来……失踪了，从此杳无音信。
    “失踪了是什么意思？”六月问老猫。
    “当年海大泄密案轰动一时，据说就牵扯到这个叫顾长安的女孩儿，只是当年的卷宗作为机密都封存了起来，即便是各省厅局一级的公安部门也是无权调取的。”
    “那这件事既然涉及到顾长安，李倾没有被牵连吗？”六月更好奇了。
    “那是李倾毕业一年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老猫摇了摇头，“再多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没人在李倾面前提起这件事，他自己也从来不说。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六月问。
    “当年追求顾长安的人有一个叫祁震。”老猫笑道，“有一次和安市联合行动，晚上和祁震一组盯监控，聊起了李倾，才知道了这个叫顾长安的女孩儿，据说她当年可是海大的校花儿，美得比着神仙姐姐不差什么，追求她的人可以站满平湖，可惜她就是偏偏看上了李倾，而且据说当年是她主动追的李倾，两个人的感情好得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倾毕业的时候两个人分了手。一年以后……顾长安就失踪了。”
    至此，六月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能走进李倾的心，甚至……都没有人能站在他的身边。
    原来是因为这个人，一个叫顾长安的女孩儿。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女孩貌似不止走进了李倾的心。
    “你不知羞耻！”六月拍了桌子，猛地站起来，脸色瞬间煞白！吓了周围吃饭的人们一跳。
    陈哥见这桌的两个女孩似乎是发生了争执，忙走过来：“怎么了？”
    芃芃慢慢起身，从包里拿出钱放到陈哥手里：“红糖球很好吃，姜水一点都不辣，好喝着呢，谢谢你。”
    陈哥犹豫了一下：“好说，有事喊我。”
    芃芃点头再次道谢。
    陈哥走后，芃芃看着眼中喷火，火底压着委屈的，委屈下面泪光闪闪的六月，声音已变得温柔：“六月姐姐……我来赴约，是因为你约了我，但是我不是来听你说有关长安的事情的。”
    六月轻蔑地笑了笑：“我不信你不好奇。”
    “好奇。”芃芃抓了抓手里的帆布包，修长的手指映在深蓝色的包身上，雪白无色，“只是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关于长安的事，关于李倾和她的事，也一定是从李倾那里知道的，不是别人。”
    六月有些动容，最后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侧过头去，不看芃芃：“你以为他会告诉你吗？”
    “没有关系，他如果不愿意说，我也不会追问。”芃芃道。
    “说得好听，你能做到吗？！哪个女人能做到？”六月不屑于芃芃的说法。
    芃芃笑了，笑得吧台里的陈哥都笑了：“谁跟你说我是个女的？！”
    散了和六月的约会，芃芃一个人溜达着回宿舍，蓝色的包甩来甩去，越甩越高，直甩到了天上，芃芃抬头看着天。
    秋高气爽的周五下午，阳光好刺眼。
    “我散会了，你在哪儿？”李倾微信发来的时候，芃芃正好经过他们学校的游泳馆。
    透明的落地玻璃能看到室内游泳池的全景，他们学校水球队的男生们正在练习。
    迅猛的动作，傲人的身材是这些男生们的标配，在水中起落间，每一个动作都露出一组健壮的二头肌。
    芃芃吹了个口哨。
    引起了一片口哨。
    芃芃咯咯而笑。
    “游泳馆门口。”芃芃回。
    “等我。”
    李倾来的时候，芃芃正扒着护栏，向里面看。
    “你这个家伙！”李倾把芃芃从护栏上强行抱了下来。
    “我又没看你！”芃芃正看得开心，不满地扫了李倾一眼。
    “想看吗？”李倾看了看表，“离吃晚饭还有一个多小时，抓紧时间吧。”
    芃芃推开李倾，自顾自向前走：“不稀罕。”
    李倾伸手揪住了她的后衣领：“别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