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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解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在一众囚徒中,唯一一个看上去仍旧英武挺拔的男子,竟然是她前世的侍卫统领连问!
连问居然是个犯了事的戴罪将官?而且还是沈湛的手下?
这怎么可能啊!
能进公主府做侍卫的人,不说祖宗三代背景都要清清白白的,最起码这人本身得是个人品和能力都说得过去的。如果连问曾经是个囚徒,那他就不可能进得了公主府的大门!
想到这里,萧解忧淡定的情绪再也难以维持,她整颗心都像猫爪似的凌乱起来,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
囚车与她的马车擦肩而过,萧解忧的目光不自觉地又投向了连问。
连问的头发披散着,脸上也不甚干净,唯独一双精湛锐利的眸子,丝毫没有因为身处囚车而变得晦暗。
没错,这人百分之一百就是连问,她不可能认错。
不管前世连问是怎么来到自己身边的,直到她身死,连问都拼命地护着她,就凭这一点,她也得把连问弄过来!
萧解忧将这件事默默记在心底,准备回到公主府后,就让王禄去打听清楚。
马车很快便到了得意楼,十灵和百蕴轻轻跳下马车,伸手打开马车帘子,小心地将萧解忧扶下马车。
人群中有人无意中瞥见萧解忧的样貌,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老子今天看见天仙了吗?”
“这是哪家的小姐?长得恐怕比皇帝老子的公主们都好看吧?”
“没见过,估计是外地进京来的大户人家吧……”
大周民风比前朝开放,很多贫民女子还会出来做活养家,一些大家小姐也会偶尔在家人的陪同下出来游玩,只要谨守男女大防,守礼不逾矩即可。也有某些自诩尊贵,严守礼教的人家,会令家中女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并对女子抛头露面的行为表示批判和反对。
规矩这种东西,只有两种人不必遵守,一种是规则的制定者,他们可以无视任何规矩。另一种则是处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当生存都成问题的实话,规矩根本无法束缚他们。
萧解忧是本朝身份最尊贵的女子之一,自然没有任何礼教能够束缚的了她。御史台的言官们,向来瞧不上这些公主们离经叛道的行为,但是费力气去弹劾一个公主?呵呵,未免太自降身份了吧?
按理,如萧解忧这般美貌,又能随意出门的女子,民间对她应该多有了解,传唱传唱她的美貌什么的。然而事实却是,百姓们几乎很少听说过当今皇帝还有一个四公主,或者说即使听说过,也对这个公主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因为,萧解忧实在是太宅,太低调了。
这么说吧,她前世除了几次出嫁时坐花轿绕着上京城转过几圈之外,每年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些个令世家小姐们扬名的花会、诗会什么的,她更是从未参加过。
萧解忧却没有留意那些惊艳的目光和言论。
她还在琢磨林侧妃留下的那张纸条,和怎么才能把连问弄进府。
得意楼是个三层高的临街建筑,上京城内除了皇宫以外,所有民间建筑都不得超过三层,否则便有“窥视皇城”的嫌疑。
得意楼的孙掌柜亲自守在门口迎接。
他的脸上带着恭敬谦卑的笑容:“贵客请随我来,请这边走。”
和围观的人群一样,他也不认得这位小姐。不过,让他守在门口的,可是当朝二公主。能和二公主同桌而食的客人,不是皇亲国戚的话,也一定是位官家小姐,都是他要讨好招呼好的贵客。
孙掌柜在前方领路,回想起刚刚二公主吩咐他来等客人时说的那句话:“你只要见到一个美得跟天仙似的姑娘,那便是我要等的人了。”
当时他还在对此腹诽了一番。天仙似的?他看他家的小妾也觉得跟天仙似的呢!
然而,当孙掌柜看到萧解忧从马车上走下来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二公主的话,一点都没有夸张。
芙蓉面,杨柳腰,柳眉弯弯,红唇似樱桃,双眸若秋水,行动间袅袅婷婷,气质芳华,绝对九天仙女入凡间。
孙掌柜领着萧解忧一行人从中堂穿过,并没有去楼上的雅间,反而走过了一扇月牙门,将他们带到了得意楼的后院。
这院子宽敞通透,中央坐落着一座大池子,有长了青苔绿意的假山矗立其中。也不知道那假山上有什么机关,竟然有流水从假山上源源不断地洒落池中,几乎像是一架小小的瀑布。
水流撞击声中,夹杂着廊下笼中鸟儿的鸣叫,沿着院墙种着的几株西府海棠,正在花期。浅红深红的花瓣,簇簇挤在枝头,开得极为热闹。
院子布置的雅致有趣,像萧解忧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公主,心中很快就对得意楼生出了几分好感来。
对于即将吃鱼的抵触,也消了几分。
是的,萧解忧不喜欢吃鱼,顶顶厌恶鱼腥味。可是,在宫中,自己的喜好无足轻重,说出来被人知道,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与她亲密如二公主和三公主,也不知道她的这个小秘密。
所以说,还是出府好,不用强忍着去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
想到这个,萧解忧的脚下突然一顿。
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喜好,顶多在自己府里,在饭桌上有鱼的时候,她不必勉强自己必须夹上两筷子罢了。
然而,从什么时候起,她的餐桌上,就再也见不到任何带鱼的菜肴了?
“四妹妹!”
一个带着笑意的活泼女声从前方传来:“怎么愣在这里?总也不可能在这样小的院子里,你还会迷路吧?”
萧解忧抬起头,看见萧忘忧笑意盈盈的向她迎了过来。
萧忘忧只比萧解忧大了一岁多一点,比她早出嫁一年,驸马是成毅伯家的世子郑荥。
郑荥人品风流,最喜欢养戏子伶人,听说他私下里还会写折子戏,自己偶尔兴致来了,也会上台唱几句。成毅伯府的名声,都被这个儿子败坏没了。成毅伯几次三番想改立世子,都被齐皇后暗中阻扰下来。
郑荥已故的母亲,正是齐皇后的姨家表妹。
后来,为了一劳永逸,齐皇后索性做主,把三公主许配给了郑荥。
郑荥这个浪荡子,比大公主的驸马还要让人一言难尽,京城里有头脸的人家谁都不肯把女儿嫁给他。偏偏,皇家最尊贵的女儿,却成了他的妻子。
不同于萧解忧的心大如狗,萧忘忧在出嫁前,曾经偷偷出宫,见了郑荥一面。然后,她就欢欢喜喜地出嫁了。
萧解忧后来才知道,这是因为萧忘忧早就跟她的一个侍卫搞到了一起。对于她来讲,驸马是谁都无所谓,关键是要跟她“互不干涉”。
成亲之后,郑荥更加名正言顺的养戏班子,得了新奇的曲目,还会邀萧忘忧一起欣赏。而萧忘忧呢,则整天和她的一众侍卫们厮混。她的侍卫大多都是她费心搜罗来的美少年,当那些美貌少年们排成一列站在一处,确实赏心悦目。
这一对夫妻,实在是难得的天生一对。
“我就迷路了那么一次,要被你记一辈子啊?”
萧解忧甩开那些想不明白的心事,同样笑着快走了几步。
嘉善公主萧忘忧是个美人,她的美更加奔放火辣,就像一朵怒放着的火红玫瑰,热情又充满诱人的艳丽。
她上身穿着海棠红真丝大敞袖,衣领开得极低,雪白的脖颈上系着一根细细的金链子,末端坠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猫眼石,直垂在若隐若现的沟峰之处。下身着月牙凤尾罗裙,宽大的织锦柳条纹束腰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展现出来。
“像你这种,巴不得在自己屋子里永远不出来的人,一辈子啊,恐怕就有那么一次迷路的机会,难道还不许我多念叨几次吗?”
有一次,萧解忧和其他几个公主跟着元嘉帝去木兰围场狩猎。结果不知怎地,萧解忧在林子里迷了路。当时,禁卫军全部出动去寻人,萧解忧却好好地出现在了营地里,这件事便一直被萧忘忧拿来耻笑。
萧忘忧的笑容明媚,几步就来到萧解忧的面前。她执起萧解忧的双手,仔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点点头道:“看见你这个样子,我这心里啊,才算真正安稳了。”
萧解忧却故作埋怨状:“三姐又来装好人。我这昏迷清醒过来都几天了,你都没来看过我。今天二姐做东,你倒有空来蹭吃蹭喝,又说惦记我,骗傻子那!”
萧忘忧听完,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涂着红艳蔻丹的指头,轻轻地顶了顶萧解忧的额头,娇嗔道:“你个小没良心的!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吗?我见你昏迷不醒,一时着急,便去护国寺为你斋戒祈福,直到听到你醒过来的消息才回来的!不过,你倒确实是个傻的,哈哈!”
萧解忧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她忽略了萧忘忧最后那句戏谑之语,反正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萧忘忧说成傻子。
“三姐说的是真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起成了信徒了?”
萧忘忧满脸的不以为然:“从我有事要求佛祖开始。”
“你们两个,准备站在廊下一直聊下去吗?”
温温柔柔的女声,如涓涓细流般响起,萧解忧和萧忘忧同时朝说话的女子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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