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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引?”偏殿上,苏格的声线猛然压低,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薛道明,“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本王?”
“臣不敢确认,怕王上分心乱神,所以先喂了娘娘几味药,先试探她体内的血息是否纯粹。”薛道明面对苏格的怒气,神色依旧镇定如初。
“那要如何解?”苏格一贯冷静的脑中,因为震惊和愤怒,完全乱了分寸。
“臣不知。”
“你如果不知,天下还有谁会解血引?”苏格急怒攻心,几乎要将眼前的老头拉出去砍了。
“臣是不知,只是如果找到宿主,或许还有解救的方法。”薛道明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紫琉璃千年一见,医书上载,此毒非毒,无药可解,情专人在,唯爱永年。”
“什么狗屁医书!给你三天时间,我不管什么紫琉璃绿琉璃,你解不了,就提着头来见我。”苏格琥珀色的眸子已经泛着暗红,他不懂也不管那些,如果薛道明不把这血引给解了,他会杀了他!
看到苏格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杀意和怒气,薛道明也知这次麻烦大了。
“王上,血引是解毒还须下毒人,这还得找到宿主才行。”薛道明皱着一张脸,现在只得安慰暴跳的苏格,“不过,娘娘之前并无不适,说明她受紫琉璃的影响并不深,或者说她对宿主并无情爱……”
“你是什么意思?”苏格脸色阴沉的可怕,薛老头的意思是现在白凤飞想着金轩遥,所以才疼痛难忍?
“王上英明,臣的意思就是说……”
“紫琉璃?”殿门传来低低的悦耳的声音,白凤飞无力的靠在门边,脸色比白色的衣裙还要苍白几分。
“飞儿,你怎么来了?”苏格心中一凉,只怪自己刚才太恼怒,竟没发觉她的到来,让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我都记起来了。”因为笼罩在身世中的巨大痛苦,让白凤飞顺着门边坐了下来,她没多余的力气站立。
薛道明一直冷眼旁观,她的恢复能力真是惊人,居然在他亲自下的药中,还能这么快记起身世。
“飞儿,你别怕,有我在,很快就会不痛了。”苏格方寸大乱,情毒草,他在南国听都没听说过,这简直是比中了金丝蛊还要可怕的毒。
“他竟对我下了紫琉璃……”白凤飞心脏一阵阵绞痛,喃喃的自语,“我爹娘都被金懿炎杀了,还要逼死我才甘心?”
“胡说,谁敢逼你?”苏格不敢靠近她,也万分痛苦的在殿中看着她孤独无助的抱着双膝坐在门边,声音都沙哑了。
“金轩遥……金轩遥……”血液随着这个名字起伏着,像是在体内应和着她的话语,一波波痛苦拍打着她。
“薛道明,你快点想办法!”苏格看到白凤飞这个模样,心如刀绞,暴跳如雷的说道。
“臣……”薛道明无奈,如今白凤飞心中都是对金轩遥的怨恨,除非让她失去意识,才能从这痛苦中解脱。
“不要过来!”白凤飞看见薛道明要往自己身边走来,嘶哑着声音说道,“这痛苦算什么?金轩遥要我尝到一分,我便要他受十分……”
她知道紫琉璃,别的或许不知,可这种奇花异草,她几乎都知道。
只是不知道,紫琉璃千年一遇,居然被自己碰上。
她心中完全被痛苦打乱,什么贤君明帝,什么江山万里,在她心中都被痛苦焚化成灰。
如果帝王就能随便剥夺别人的幸福,她绝不会承认金懿炎。
被天下人叩拜敬仰的,是能给他们幸福的人。
“我要杀了他。”苏格突然掩面,似是不忍见她痛苦的模样,从侧门快步走了出去。
“王上!”薛道明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看来金轩遥内忧外患没有止尽的时候了。
“金轩遥……为何要这样对我?”白凤飞被痛苦折磨的心神散乱,血液中强烈涌动着怨恨,她不想恨任何一个人,可为什么金轩遥偏要在她心中种下仇恨?
她不愿上辈子的恩怨延续,她只想将他的血全部归还给他,此生此世,永不再见!
白凤飞并未看错人,金轩遥确实是个千古难得的帝王,可作为男人,他强悍的让任何一个女人都受不了。
包括他爱别人的方式,那极端的冷静和疯狂,那游离与爱与恨之间的强烈情感,若非真正能担当皇后二字的女人,谁能拥有他炙热甚至不可理喻的爱?
大金之威,让北国心胆俱裂,可奇怪的是,只攻到一半,还没能戈本国臣服,就鸣金收兵,甚至撤出攻陷下来的城池,又回到自己的领土。
对此,天下人有两种说法。
一种便是金帝仁慈,以苍生为重,更无掠夺侵犯之心,仁者自然无敌,大金这次不但立威,更是扬其清名,占尽百姓口碑。
第二种,便是皇后在此战中神秘消失,金帝无心再战。
因为封锁了消息,因此第二种说法都是无据可依,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大家都更倾向于第一种说法,所以在金轩遥回国之时,百姓纷纷夹道相迎,甚至还有戈本国的一些流民。
大家都以为这次天下安定了,纷纷仰望着最接近神的俊美男人,并不知他的回来,是因为更大的一场阴谋和争战。
黄衫人消瘦,流年暗转度。
有一场大雪,皇城暮寒,暖湘宫中却依旧如春。
金轩遥靠在软榻上,狭长漆黑的双目微合,长且浓密的睫毛半掩着摄人的水光。
“皇上,安妃她……”安妃有喜,可皇上脸上丝毫没有喜怒之情,在一下午的沉默中,绿影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
“很争气。”金轩遥唇边突然浮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来,只那么一次,居然让她有了龙种,呵,他竟让这种女人怀上自己的骨肉。
不过,很及时。
他回宫之后,将军府又没了动静,而安妃有喜,对安源来说,又是一味定心丸。
“皇上,安妃有喜,那安源……”墨阳可不认为这是好事,对于帝王来说,血脉延续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江山皇权。
“元承怎么说?”淡淡的打断墨阳的话,金轩遥合上眼,问道。
“至少还需一个月时间才能拿全名册。”青玉说道。
“一个月啊……”金轩遥的眉头轻轻皱起,身体内又浮现熟悉的痛苦。
他不知道飞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一次比一次加剧的痛苦让他备受煎熬。这样痛下去,他可能无法坚持一个月。
“皇上,又痛了?”绿影敏锐的问道。
“皇上,请准属下去朝凤。”墨阳与红缨几乎同时说道。
“无妨。”已经习惯忍受这种痛苦,金轩遥掀开黑眸,里面闪着一道寒意,“如今关键时刻,不能走错一步,待这段时间过后,我们一起去朝凤。”
“可是,这整日的疼痛……”
“朝凤有飞儿,至少暂时不会对金主造成威胁,否则内外夹攻,大金朝不保夕。”金轩遥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如今只能这样劝慰自己,忍痛将自己的女人作为皇权的工具。
若是不这样残忍的想,他或许只能沦为爱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那时的他,非但不能给她幸福,还会成为一个懦夫。
没有选择,若是不能成为天下最强的男人,他绝不会留她在身边。
无法保护她的美,他宁愿毁掉,也不愿让第二人得到。
众人再次沉默不语,金轩遥这句话太违背他的性格,他们却明白其中的无奈和隐忍。
“太后请皇上去懿德宫一次。”屋外,突然传来钟革的声音。
“皇上,展继忠密信,苏格境外集结大军,似有不轨之心。”钟革话刚落音,白衣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脸上满是焦虑。
“苏格?”金轩遥半闭的双眸倏然睁开,有白凤飞在,他竟真的敢进犯大金。
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错,心脏猛的绞痛起来,飞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皇上,要不属下去朝凤一次,探查情况?”青玉见金轩遥脸色青白起来,立刻说道。
“若是娘娘助苏格一臂之力,那展继忠未必能挡苏格大军。”红缨紧张的说道。
“不会,飞儿不会……”金轩遥深吸口气,忍着锥心的痛苦,“她是金主国的人,是展府养大的孩子,绝不会反戈相向。”
“可是,薛道明在娘娘身边,属下查知这老头性情古怪,曾与蓝白是莫逆之交,他是否得知当年蓝白之死的真相,然后……”
“你是说她恨朕?想要报仇?”金轩遥没等青玉说完,就冷哼一声,他不允许白凤飞恨他。
即使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也不许她恨自己。
“皇上最近情毒频频发作,没有一刻消停,只怕和这有关。”绿影也说道。
“够了,苏格若是来犯,那朕就等着他放马过来。”金轩遥一贯不动声色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骇人的愠怒,“这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让她知道,此次不是朕要开战!也让百姓知道,朕顺应天命,休怪日后将小小朝凤吞并!”
内忧大于外患,因为不知将军府背后的力量,否则也不会瞻前顾后,担心兵力不够。
不过他宁愿苏格先出兵,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除去心头之刺。杀了苏格,就再没人可以和自己抢白凤飞了。
“可是,娘娘精通行军布阵,万一被苏格所用……”墨阳和其他侍卫都曾与白凤飞走的亲密,常常在一起谈兵论剑,自然知道白凤飞之才。
“现在还是没有夜风的下落?”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墨阳的话,金轩遥此刻非但浑身疼痛,连冷静的头脑都被痛感占有。
“没有。”青玉十分沮丧的回答。
“薛道明是个麻烦,也许只有夜风才能将这个麻烦除掉。”金轩遥抬手揉着太阳穴,喃喃的说道,又闭上了如寒夜星辰般黑眸。
“皇上,请让属下去朝凤一次,娘娘身边虽有神医,可情毒草无药可解,只怕……”
“有薛道明和苏格在,谁会轻易让你们接近飞儿?”金轩遥唇边竟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如果苏格现在就想起兵,那他也豁出去了,他不敢轻举妄动,不就是怕朝凤插上一脚?
只是不知道苏格是不是真的要起兵来犯。
明明这是让大金头疼不已的事情,可现在金轩遥居然隐隐的期待。置死地而后生,凡事换个思路去想,坏事也未必成为坏事。
如果苏格起兵,对他来说,或许是个绝妙的机会。
“皇上。”看见金轩遥唇边的微笑突然加深,墨阳立刻说道,“属下与绿影一起去朝凤,若是苏格真要起兵,我们就立刻带回娘娘。”
“没错,忍了那么久,不就是怕朝凤起兵?他现在要侵犯大金,我们就带回娘娘。”白衣也说道。
他们几人和金轩遥久了,能揣摩出他的心思来。
“娘娘若是回来,能被大金所用,皇上也不必如此累了。”绿影只担心金轩遥整日这样痛苦,早晚有一天会落下病根。
“呵,可是,如果她真的站在苏格那一方呢?”金轩遥缓缓睁开双眸,里面流转着似笑非笑的光芒。
“皇上不是说不会吗?而且娘娘并非是个将个人恩怨加诸江山社稷的人。”这一次,一直未说话的白衣自信满满的说道。
“墨阳绿影蓝枫听命。”宽大的袍袖一挥,金轩遥声音突然冷峻起来。
“属下在。”众人血液激奋起来。
“尔等速去朝凤边境,待苏格进犯之日,将大金皇后请回。”
“是。”
金轩遥如今身体里满是等待渴望的疼痛,这一次,只要苏格敢出兵,他就能让整个天地颠覆,江山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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