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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这是南国的晚日,北方还是严冬,这里已经杨柳春风,空气虽然是清寒的,但是清冷中带着一丝湿润的温暖。
站在这飞临山上,能见大沅行宫一眼尽收。
与外方内圆的大金皇城不同,大沅行宫是椭圆形的,里面曲廊高亭假山荷池应有尽有,疏落有致的在椭圆形内分布着,只可惜只能看到大致的形状和布局。
飞临山的山顶凉亭中,坐着相得益彰的两个英俊男人。
这两个男人正是两个极端。
一个人面容冷峻清朗,目光也冷锐无比,腰间配着一把沉重的黑色长剑,让人敬而生畏;另一人则温和了许多,像是一把不会伤人的刀,噙着笑的脸上虽然没有俊美到让人惊艳,却看着舒服极了,无端端的想亲近。
“格局都记下了?”面容冷峻的男人,连声音都带着一分寒冷。
“嗯。”清雅些的男人微微点头,修长的手指在一张羊皮纸上轻轻的滑动。
“你觉得什么时候动手比较好?”
这两人正是金轩遥的贴身侍卫,墨阳和绿影。
“大哥觉得呢?”绿影收起羊皮纸,从腰中取出水壶放在石桌上,微笑着问道。
“皇上说十日内带回娘娘,现在还剩三日。”墨阳俯瞰着整个大沅行宫,他知道苏格一定会严加防备,而自己和绿影只有三百精兵相助。
“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天,差不多将地形都摸清了,大哥想等到什么时候动手?”绿影又掏出干粮,递给对面冷峻的男人。
墨阳的剑术在兄弟里是第一,而冷静的头脑也绝不逊色任何一个人,所以他绝对相信墨阳做出的判断。
“如果可能,现在就可以动手。”墨阳剑眉微微皱起,“可是,我们不能确定皇后娘娘的具体位置,更不知道她是否就在大沅行宫内。”
“而且还有个薛道明,他的毒药确实无人可敌,如果对面站着的人是他,我的胜算只有三成。”绿影叹了口气,对手是谁都不怕,就怕当年号称神医的江湖老前辈。
如薛道明所说,他玩毒的时候,绿影还没出世呢。
“薛道明无妨。”墨阳看着大沅行宫,若有所思的说道,“他的毒再厉害,也没有我的剑快。只是在拔剑之前,你要确保我不会中毒。”
“有三成的把握确保你不会中毒。”绿影喝了口水慢悠悠的说道。
“啪”,一块大饼往他面上飞来,被绿影迅即的咬住。
“不要什么都是三成,我要万无一失!”墨阳对不温不火的绿影快没辙了,他这种慢性子真是拖后腿呀!
“是,我夜里再去探娘娘是不是万无一失在大沅行宫内。”绿影大口的吃起大饼来,呜,这次皇上派他们出来太急,居然忘记给补贴了,害得他与墨阳急匆匆的走到一半路上发现没了银子,还向展继忠打了欠条。
现在到了朝凤,那三百个精兵吃喝还要他们自己安排,展继忠的银子早就花光了,朝凤新建,物价又贵,还没个熟人,害得他和墨阳只得啃大饼。
所以为了银子,也要尽快找到皇后娘娘,否则他们就被迫在异国沦为盗贼了。
这可是关乎他们八大侍卫的面子,要是被白衣他们知道,一定会被嘲笑一辈子。
深夜,墨黑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新月,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下面是灯火明亮侍卫森严的大沅行宫。
一道墨绿色人影悄无声息的融入夜色里,在屋脊上几个起伏,顺着一株高大的乔木滑了下去,一连串的动作麻利迅速,丝毫没有引起一丝声响。
另一道人影闪到禁卫最严密的一处楼阁院落,在屋脊上紧紧贴附着,像是某种在猎食的灵活动物。
墨绿色的身影正是绿影,而潜伏在最高处的是墨阳,他知道大沅行宫禁卫森严,担心绿影一人应付不来,所以也悄悄尾随作掩护。
绿影如一只行动敏捷的猫,他的袖中有迷香粉和其他毒药,甚至还有蓝枫蓝逸给的暗器机关,反正这一次是带全了东西,若是遇到突变,不用他动手,也能轻松脱身。
已经查了几个院落,其中便有凤栖宫,可是依旧没有见到白凤飞。
绿影闪到一处假山后,躲进假山中的阴影中,寻思着自己是否漏掉了重要的地方。
就在他毫无头绪时,假山后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飞儿,别生气了,我错了,我知错了。”
一听到飞儿两个字,绿影眼眸一亮,立刻贴着假山往发出声音处移了过去。
“求求你说句话,骂我也好打我也好……”男人的声音变得可怜兮兮,中间还有水波的响声。
“三哥他伤势如何?大金与朝凤的兵马各损失多少?”数天来,白凤飞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她现在有些不能确定,苏格究竟是因为爱她而发动战争,还是以爱为借口,来实现他的野心和欲望。
虽然明白应该相信他,应该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可她能原谅苏格欺瞒她暗自出兵,却无法原谅自己一时大意,被韩复套出那么多的计策,将展家的人伤了。
展继忠是她的哥哥,虽不是一母同胎,却胜似亲生哥哥。他十六岁后就年年在边关训练,可那兄妹之情并未因为分离而减少。
还记得那日回朝凤,是他和大哥放过自己与苏格……
“展继忠是被暗器所伤,没有中要害,应该没有大碍。”苏格见她终于肯与自己说话,欣喜极了,立刻如实说道,“大金损失兵马一万三千多人,朝凤两千余人。”
“不对,若是依照每次韩复给我的兵马人数,大金至少损失十万多兵马。”白凤飞皱着眉头,有些不相信苏格所说。
“可是将领是展继忠,他应变能力太强,每每发觉不对,立刻调整阵型,将伤亡减低到最小。”苏格无奈的说道。
“一万三千多人……我都做了些什么……”白凤飞别过脸,死者已矣,她连补救的机会都没了。
“飞儿,他们不死,就是我们死,你没做错什么,是我……”
“别说了,我意已决,明日便动身去南海。”白凤飞幽幽的叹了口气,在温泉中似是惬意的浸泡着,可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忧愁,“我不想恨他,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固执?”
“他害得我们还不够吗?飞儿,你看看自己被折腾成什么样了?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下!”苏格远远的看着白凤飞,他不敢接近,因为此刻提到了金轩遥,“现在也无法回头!如果此时鸣金收兵,非但会被天下人耻笑,日后还会给朝凤带来大难。”
“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和我说。”白凤飞抬头看着星空,淡淡的说道。
男人也许都是欲望支配下的动物,他们好战好争好斗,喜欢辉煌和权力,厌恶平淡,她实在不该勉强苏格与她一起归隐……
“飞儿……可是我需要你。”苏格知道事情坏透了,他伤了白凤飞的心,而且现在还无法用行动来弥补。
白凤飞不再说话,长时间的静默着。
需要她的才华,需要她为他杀千人斩万人,需要她站在身边指点江山?
白凤飞有些茫然,男人的心是由欲望组成,她爱的那个苏格,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水声潺潺中,绿影在假山边,手心冒出了汗。
他初步估算了周围的情况,如果一招没得手,他的情况就不妙了。
带走白凤飞,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可是苏格绝不是省油的灯。凭着他和墨阳的身手,潜伏进来容易,要带走一个人难,如果带走的人还是白凤飞,只怕是难于上青天。
绿影将气息隐藏的很深,左手多出了一个黑色状如小灯笼的东西。
这是无色无味的软骨散,只要他一扬手,周围十丈内的人都会提不起丝毫的力气,可是,他还是担心不能顺利带走白凤飞。
只要这边一有动静,一瞬间就可能冲出来成百上千的侍卫。
绿影轻移脚步,左手已经凝聚了真气,正准备行动,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他没有动,因为知道身后悄无声息贴近自己的是墨阳。
墨阳示意他退后一些,手紧紧的按在腰间,看上起他准备一剑了结这恩怨情仇。
只是,金轩遥并未下令要苏格的命,绿影有些担心,万一苏格死在墨阳的剑下,那白凤飞岂不是与皇上越走越远?
墨阳身形如鬼魅般的迅捷,只是一晃身,已经掠到了温泉池边。
他的剑还没拔出,通常他拔剑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死了。他的剑不是拔不出,而是在闪出的一瞬间,惊骇的闭上了眼。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鼻子流下,他看到了什么?
温泉上浮着白色的水雾,星月稀疏的光芒下,他看到了一具让人目夺神移的绝美胴体。
天,为什么没人告诉他皇后娘娘此刻裸着身子在洗澡。
太失误了,被震到的一瞬,墨阳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被皇上知道此刻的情景,他的眼睛就不保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虽然是耽误了短短的瞬间,但墨阳已经知道自己已经失了先机。
“谁?”苏格警觉的发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站在石头上,立刻唤道,“来人,有刺客。”
接着苏格便闪到白凤飞身前,单手一挥,一道温热的水浪往墨阳身上击来。
只是电光火石的刹那,墨阳已经成了被动的人,他迅即退后拉住还不明所以的绿影,迅速冲破尚未成型的侍卫包围,在夜色中,像两颗暗色的流星,一闪即逝。
待到安全的某条街巷,绿影这才发现一脸冷峻的老大不知何时满脸的鲜血。
他原先等着墨阳拔剑之时,就将白凤飞带走,谁知还没行动,墨阳就退了回来,闪电般的逃了。
“大哥,你……你遭了暗算?”墨阳脸上的鲜血其实让绿影很想笑,憋了许久才问道。
“没有。”墨阳伸手擦了擦脸,语气是一贯的冷峻,刚才跑的太快,鼻子里的血弄的满脸都是。
“那……这个是……”不行了,绿影还是想笑,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墨阳。
“没有。”墨阳只重复那两个字,声音很冷硬。
绿影识趣的不再问下去,看他现在的表情,要是自己再问一句,肯定要受他一掌。
“这次没有得手,苏格定会更加防备。”墨阳瞥了眼绿影快憋不住笑的脸,只扼腕刚才没能成功。
没办法,谁让他老大不小还没见过女人的裸体,见就见了,还见这么个天香国色的,让他不震惊才怪。
“不过至少确认了皇后娘娘在行宫内,下次行动应该不会扑空。”绿影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说。
“我们人手不够,飞鸽传书给继忠,让他派三千兵马三日后在东鲤山脚的武闱镇等候。”墨阳越想越恨自己刚才的失神,那短短的一瞬间,已经够苏格死上两次。
“那下一次什么时候动手?”转过一条暗巷,绿影低低问道。
“现在。”墨阳手一挥,一道微亮的火光在空中闪现。
“现在?”
“越乱越好,而且我怕一耽误,苏格会将娘娘转移,那时候我们扑个空就算了,可不能再搭进去兄弟们的性命。”墨阳见几道人影往这边闪来,心中清点着人数。
不多时,三百个精短打扮的人已经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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