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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火逆鳞没有通知任何人便决定忽然上朝,甚至连五德也不知道此事。等五德接到回报时,火逆鳞已经上朝了。
“娘娘,娘娘……”
姬天凝正在睡梦中,被人吵醒,满腹的火气:“何事?”
“启禀娘娘,皇上上朝去了,奴才担心出什么事,因此惊扰了娘娘的休息。”
“什么?皇上上朝去了?”
“是,奴才刚刚接到回报,娘娘看该如何是好?”
自从得知火逆鳞的病情后,五德和典藏的立场,果然发生了微妙了变化。他们也明白,日后南诏做主的,定然是皇后娘娘,因此便殷勤了许多。
“知道了,派人给我盯紧,看皇上上朝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我这便起来,你先去吧。”
“是,奴才已经派人去侍候着了。”
姬天凝起身,侍婢急忙进了,侍候姬天凝更衣洗漱,姬天凝匆匆地洗漱更衣后,便让人用小轿抬着她去了金銮殿。
来到金銮殿,姬天凝没有进了,而是让五德召来在金銮殿后侍候的人,问了火逆鳞上朝的事情。
悄然走入后堂,五德悄声地安排了椅子,姬天凝坐了下来,静静地倾听金銮殿中的动静。
火逆鳞冷峻地坐在龙椅之上,默然倾听群臣启奏,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做声,群臣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回禀。
深邃的眸子望不见底,火逆鳞的目光定格在尚秋原的脸上。
尚秋原仍然是一袭简单的白衣,莲花纹路隐隐流动,并未因身份和官职的改变,衣着和态度便有所改变,恭谨地站立在下面,垂首静默。
“这些时日以来,护国王多有辛劳了。”
尚秋原躬身:“皇上言重,此乃微臣当尽之职责。”
“过去了如此久,护国王风采如昔,丝毫没有改变。倒是朕,老了许多。”
群臣静默,谁也不知道火逆鳞到底想说什么,窥视火逆鳞的表情。此时大多数的臣子,还不知道火逆鳞病重,时日无多,但是看到火逆鳞最近几次发病,见到火逆鳞日渐憔悴,心中都有不祥的预兆。
“护国王功高,无人可比,只是爱卿如今仍然孑然一身,令朕甚为忧虑。本来朕准备以公主赐婚于爱卿,只是因为最近国事繁忙,朕的身子不好,耽搁了此事。今日,朕便以朕的御妹,赐婚于爱卿,以慰朕心,以安功臣。”
群臣震惊,目光转向尚秋原,姬天凝的手不由得握紧,几乎便站了起来。
“微臣谢皇上隆恩,只是臣全族被灭,父母双亡,臣如今为父母全族戴孝尚不足三年。臣已经立誓,为尚氏全族,带重孝三年,三年内不兴礼乐,不娶妻纳妾。皇上以公主赐婚,此乃是微臣莫大荣幸,请皇上恩准,待臣重孝三年后,再议此事。”
火逆鳞淡淡地道:“爱卿为父母戴孝乃是尽人子之道,只是若爱卿这般孑然一身,不早日开枝散叶,恐怕爱卿的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事急从权,爱卿不必拘泥于此。如今,爱卿的父母过世已经一年有余,朕当为爱卿主持大婚,朕已经选好了吉日……”
“皇上。”
尚秋原打断了火逆鳞的话,上前几步跪倒在地,抬起头脸上满是哀伤之意:“请皇上恕罪,微臣不敢奉旨,想父王才过世,尸骨未寒。微臣受父王大恩,已经在父王的陵墓前立誓,要为父王守孝一年,此誓言断断不可违背。想皇上以孝道治天下,定不会让微臣有失孝道,违背誓言。”
火逆鳞轻轻地用指节敲打桌案,俯视跪在地上的尚秋原。
“然则爱卿是定要推开,违背朕的旨意了?”
“微臣不敢抗旨,但是也不敢违背誓言,请皇上先恩准微臣和公主殿下订婚,一年后再奉旨完婚。”
左思出班:“臣启皇上,如此甚好,皇上赐婚乃是护国王的荣宠。只是护国王因为开国王守孝,当先和公主订婚,一年后再完婚不迟。”
群臣纷纷响应,随声附和,无论如何尚秋原的理由很充分,从名义上说,尚秋原虽然推辞继承开国王宫九天的职位,但是仍然是宫九天的义子,为父守孝也说得过去。
众人看着尚秋原一身白袍,恍然大悟,原来护国王一直身着素服,不肯着王袍,是为开国王戴孝,心中敬佩不已。
若说昔日尚秋原对宫九天恭敬有加,有其他的原因,如今宫九天已经归天,尚秋原却仍然一如既往,更派人打理开国王府,一切与宫九天在时无二,不得不令朝臣们钦佩。
“既是如此,朕便把朕的御妹许配给爱卿,先行订婚,日后爱卿便是我南诏的驸马爷了。爱卿明日当送来聘礼,来人,把此事昭告天下,明日大宴群臣,庆贺公主和护国王订婚。”
“遵旨。”
金銮殿后面的姬天凝压抑心中的不满,几乎便想霍然起身,但是看着恭谨侍候在身边的五德一眼,却是在脸上展现出一抹笑意。
“订婚吗?既然可以订婚,也可以取消,白马皇帝,便先让你得意吧。”
五德窥视姬天凝的神色,却是看不透这位皇后娘娘心中所想,低下头不敢做声。
又坐了片刻,火逆鳞今日上朝,似乎只是为了把公主许配给尚秋原,并无其他事情,直到早朝结束,最大的事情,也只是护国王尚秋原和公主订婚。
火逆鳞退朝,走了出来,却看到姬天凝仍然坐在金銮殿的后面,脸上带着讥诮正看着他。
“皇后也来了,因何不进去?”
“如此精彩的戏码,我进去岂不是会打断,皇上真是好心机。”
“皇后过奖了,护国王为国c劳,至今身边没有人照顾,朕心甚是不忍。朕的御妹年纪已大,也该出嫁了。皇后以为,有何不妥?”
“皇上的安排,如何会有不妥,自然是没有不妥,如此甚好。”
火逆鳞深深看了姬天凝片刻,姬天凝起身凑近火逆鳞,目光中异彩一闪:“皇上不宜太过c劳,明日护国王和公主订婚之事,我会替皇上安排妥当。皇上如今龙体不安,暂时便不要上朝了,早朝便暂时取消,令大臣们有事情便去护国王府和左右丞相府禀报解决便是。须知,没有什么比皇上的身子更重要。”
火逆鳞目光闪动,微微挣扎了片刻,目光黯淡下来:“皇后所言甚是,便如此吧。”
“如此,便请皇上颁布诏旨,明日的订婚,臣妾当为皇上分忧。还有早朝取消之事,皇上一并颁布旨意吧。”
“来人拟旨……”
火逆鳞按照姬天凝所言拟旨,传达群臣,顿时又引起一番议论。
群臣疑惑的是,皇上到底是何心意,先以公主赐婚,后颁布旨意暂时取消早朝,令他们有事到护国王府和左右丞相府禀报,如此岂不是给护国王的权利太大了。
但是,因为旨意是火逆鳞亲自说的,群臣也只能心中郁闷,当然还是有很多人拥护这道旨意的。
次日,皇宫传出旨意,说是公主偶染风寒,因此订婚推迟。
姬天凝愠怒地再次用催眠术控制了典藏和暗卫另外一个统领,务必要把后宫的一切,尤其是火逆鳞的一举一动掌握在手中。
火逆鳞以公主赐婚尚秋原,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令得她明白,白马皇帝始终是那个霸道的白马皇帝,不能太给他好脸和自由。
“来人,传护国王觐见。”
晚间,见尚秋原仍然没有丝毫动静,姬天凝恨恨地命人传尚秋原入宫。
“娘娘,这皇上赐婚一事,压下一时,终不能长期压下去。娘娘就是太过仁慈,才会出现此事,若是再如此纵容皇上,臣恐怕皇上早晚会对娘娘不利,对王爷不利。”
“阎真,不要烦我好不好?”
“娘娘,臣是为娘娘着想,想娘娘和王爷乃是一对璧人,情意深重。若不是当初皇上掳娘娘入宫,何至于有今日。娘娘便不想和王爷鹣鲽情深,再不分开吗?”
“阎真,你想说什么?”
阎真手用力向下一挥,做了个斩杀的手势,眸子中满是杀意。至今他对火逆鳞没有死,仍然是耿耿于怀,因此也从不在火逆鳞临朝时上朝参拜。
“阎真,他已经时日无多,还用你如此费力吗?”
“但是娘娘,皇上屡次做出匪夷所思之举,娘娘便要继续受下去吗?臣听闻,皇上在外还有其他女人,不仅如此,那个女人,已经为皇上生了皇子。”
姬天凝大惊:“阎真,开什么玩笑。”
“娘娘,臣可不敢和娘娘开玩笑,娘娘还记得秋海棠吗?”
“秋海棠?难道她……”
“不错,皇上寻了个错处,把秋海棠遣送出宫。但是遣送出宫后,便被人暗中接走失踪,幸好当日有王爷安排的人注意此事。后来派人调查,秋海棠不久后便身怀有孕,若不是因为王爷出事,此事早已经处置了。如今,秋海棠已经生了一个男孩,是皇上的儿子。”
“他有儿子了!”
姬天凝哭笑不得,既然如此,真神真是在玩她了。
“阎真,此事还有谁知道?”
“臣不知,估计暗卫统领或者是知道此事的,前几日皇上借口去鸿蒙宫,却暗中带暗卫探望秋海棠。”
“有这种事?”
出乎阎真意料之外,姬天凝并无愤怒或者嫉妒之意,反而是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有淡淡的异样,原来他已经有了孩子,而且是和秋海棠所生。
“那一次我报复秋海棠,想不到竟然在无意间,让秋海棠怀了他的孩子,如此也好,也算是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他不曾对我提起此事,可是担心我会对秋海棠或者孩子不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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