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嫡女后的美食日常

27.美食(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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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下过一场大雨,窗沿上滴滴答答是水落下的声音,似乎也只剩下这个声音。
    傍晚的天被大片红色掩盖,懂天象的人都知道:这是要变天了,若晴变阴,若阴变晴。
    候阴坐在客栈里的椅子上,若不是手上一直摸索着腰间那块血红的玉,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真要被人以为他是睡着了。
    池有螃蟹,易府沐牙
    这件事情在江南传得很广,他也有幸听之易府小姐的传奇,耐人寻味。
    普天之下,谁能一眼看出螃蟹可食之,谁能一次性做出螃蟹的做法?靠着这些迂腐的古人,候阴一点也不信。
    不过不管是不是有现友在此,都无甚可畏,只要那人不挡他的路,他们一辈子不会知道彼此的存在。
    想着想着,候阴阴冷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明明身穿着世上最洁白的颜色,挽着翩翩佳公子的发髻,以着那般温和的眉目,一笑起来,却仿佛整个人置身黑暗,看不透。
    他道:不过若是你影响事情的变局,那也是万万不可的呢
    ***
    三娘最近总是魂不守舍,易沐牙也发现了,在绿枝的旁敲侧击下,才知道,原是因为三娘儿子的生日快到了。
    不偏不倚,就是易沐牙美食大赛的那天。
    美食大赛各出席者可携带一仆人,帮忙做些琐碎的事情,易沐牙这边,做惯了帮厨的三娘比起不懂厨事的绿枝,自是适合许多。
    绿枝得知原因后也不说要帮忙出主意了,她知道三娘对于易沐牙的重要性,也替自家小姐着急。
    好不容易培养出这么个默契十足的下手,对方却有事不能参加重要的比赛,那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对比之下,易沐牙就无甚所谓。横竖在现代的时候她也都是一个人做厨的,也同样做过各种大菜,场外相助那些对她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
    她道:“既然如此,到时就放三娘一天假,让你回家给你儿子过生日。”
    易沐牙是在现代长大的,骨子里没有古人的那些弯弯绕绕,只想着遂了对方的意便好。
    三娘却因此吓了个魂飞魄散,因为心里存着小心思的缘故,觉得易沐牙的目光都好像是在对她不满,连忙道:“其实也不是重要的事情,小儿的生日延后过也无甚不可。”
    绿枝一听这话自然高兴,原先她就有这想法,只是顾及其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易沐牙突然想到了自己,她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每逢生辰对于父母的期待与从前截然不同,想来那孩子也同自己一般呢,于是她道:“无碍,你也别这般小心思,就回去吧!”
    三娘一边道谢一边点头,眉目间好像满是欣喜,却又隐隐带了一丝愁虑。
    自家小姐十分坚定,绿枝也不好说什么,这事揭过页,绿枝开始打听起了三娘儿子的岁数。
    绿枝特别喜欢萝卜头一样的小孩子,听到三娘的儿子才六岁的时候更是一直拾掇着三娘带着过来玩玩。
    只三娘的笑颜慢慢消失了,她道:“小孩身子不太壮实”
    原来,三娘的孩子是个早产儿,比起原定的预产期足足早到世上一个月,刚出生的时候通体发白,叫声都只是小小的嘤嘤声,所有人都以为活不下来了,三娘更是以泪洗脸。
    还好那小孩儿有着超乎常人的毅力,叫他生生挺了过来。从此三娘对于这个孩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最心疼不过。
    绿枝听到这样的过往,也替三娘心疼不已。
    易沐牙也可怜那小孩,突然道:“既然是生辰,该隆重些才是,不如我们一起做个生日蛋糕吧!”
    绿枝不知生日蛋糕是个什么物什,只跟着道:“好啊好啊!带着小姐的福气,三娘的孩子定能茁壮长大,以后也入我们易府来,给老爷做个书房侍童的话,能学得不少东西呢!”
    三娘连忙推迟:“不用不用,哪里有让主子做吃食的意思。”
    易沐牙道:“横竖我们平时也是吃惯了的,有什么不可的。”
    三娘便一直摇头:“寻常那都是做给贵人吃的,我儿怎能相同,这样的话小姐莫要再说,折煞老奴了。”
    见三娘抵死不从,绿枝有些看不过去了,站出来打圆场:“不如,让小姐说做法,三娘你亲自动手吧!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嘛?”
    总算,这方法得到了两个人的赞同,她们一起进了厨房,为这场生日大宴做准备。
    做蛋糕的话首先奶油是必不可少,可在古代这样的地方,易沐牙只能采取最简单粗暴的方法,那就是用蛋清搅拌出奶油,没有打蛋器的时代,这便是一道大工程。
    在易沐牙的指示下,三娘简单地就把蛋黄蛋白分开了来,蛋黄加入白糖牛奶搅拌均匀放至一边备用,蛋清则用筷子打发,过程中还要一边加入白糖面粉等食材,为了保证奶油的甜味,她们需要不停地试味,直到味道满足于人口,才停止加糖。
    三娘是个手脚麻利的性子,对于美食有一份固执。就在那看着的功夫,易沐牙几乎昏昏欲睡,绿枝更是坐在椅子上愣神,唯独三娘,不言不发将奶油打发了出来。
    看着已成形状的奶油,绿枝满是稀奇,偷偷挖了一口放到嘴中轻舔,奶油入口即化,若不是舌尖的甜味,她几乎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吃过,好生神奇,那般状态的物什,吃起来竟是这般味道。
    绿枝面上满是欣喜,她吃过许多次鸡蛋,却从不知还有这般神奇的做法,也不再去问易沐牙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了,绿枝将这所有都归根于自家小姐的聪明。
    解决完了外表装饰,内里的蛋糕才是本次的精髓,须知蛋糕的松软度能直接影响到一整个奶油蛋糕的味道,易沐牙格外用心地指点着三娘,如何将奶油搅拌,哪个时辰需做哪个步骤,事无巨细,一应在此。
    是以试用品小蛋糕出炉的时候,易沐牙拿起一小团抹上奶油递入口中,对那味道很是满意。
    现代的日子对她而言已是久远,可触及到这熟悉味道的时候,易沐牙还是忍不住愣了神,仿佛回到了那个可以肆无忌惮天真无邪的年代,那时候她才几岁来着?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的欢愉。
    易沐牙忍不住自己动手了,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一边手脚麻利地将已经烤好的蛋糕翻个儿,均匀地抹上奶油,点缀花边,摆置水果。
    “哇——”
    看到成品的绿枝惊呼出声,眼睛里是一片亮晶晶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美丽的食物。
    它有着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奶油蛋糕。
    三娘当时都快感动哭了,看着展示台上做给自己儿子的蛋糕,忍不住对着易沐牙跪了下来,感谢对方。
    易沐牙第一接受到如此大礼,愣了一会儿之后忙不迭伸出手去扶住三娘:“不必。”
    她的脸上恢复了淡然无波的模样,仿佛先前缅怀过去的人不是她一般。
    绿枝也凑到易沐牙身边撒娇,易沐牙看着一口一个想吃的绿枝,不禁摇摇头:这小丫头,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原先跟在祖父身边时一直觉得是个稳重的性子啊!
    两人的相处模式,将沉重的气氛打掉,厨房里一派笑意荣荣。这时,易沐牙却突然看向门外。
    太多次了,每次做出美食之后外边总能迎接一个人的到来,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这次,易沐牙以为也是如此,可那人却迟迟未来。
    绿枝看出了易沐牙的心思,她道:“小姐你是担心宋老师又来抢吃的啊?”
    易沐牙闻言眼神默然,心里道:难道有这样担心的人不是你自己吗?她从来都是无所谓的。
    可惜绿枝没看出来易沐牙的内心话,她接着道:“宋老师走了,听老爷说上京赶考去了。”
    易沐牙舒展眉头,原是离开了,难怪乎
    易沐牙收起思绪,将目光再次投向了做好的蛋糕中。
    远在驿站的宋翊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暗卫连忙出现:“主子,可需”
    宋翊裴:“不需。”
    离开了易府的宋翊裴仿佛又回归了初至江南的模样,面色冰冷,不多言语,也不甚好接触,看起来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宋翊裴看向暗卫:“现在,如何?”
    他们的对话在旁人看来或许奇异至极,可暗卫却能清楚知道宋翊裴的问意,他道:“属下已经准备妥当。”
    赶走了暗卫,宋翊裴在这看起来华丽至极的驿站之中,脑子里却想起了那个纯朴算得上简约的小阁楼,还有那个总能听见嘻哈吵闹声的院子,那一点也不像主仆的主仆。
    可惜那样的生活,离他太远了。
    宋翊裴又想到了几日之后的美食大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他一定叫那个女人死在这开局。
    虽然这辈子发生的许多事情与上辈子相左,但只要毁掉那个女人,游戏结束,太子,你这辈子也只能是太子了
    易沐牙所做的奶油蛋糕,得到了三娘儿子的欢呼鼓舞,从三娘那里拿着小孩子为了感谢特意编织出来的小物什,易沐牙嘴边扬起淡淡的笑意。
    连着几日都心情很好的模样。
    许是乐极生悲的缘故,在某日一场凉风过后,号称身子最壮实的易沐牙竟然染上了风寒。
    三娘为了自家小姐的身子更是变着法地熬制各种补汤,吃得易沐牙那是一个昏昏欲睡整日混沌。
    不过好处就是把病给熬过去了,没有惊动到祖父,引来一顿人仰马翻。
    这一日,易沐牙看到依旧来送补汤的三娘道:“三娘不必继续送了,这病也好了,不必再多费功夫了。”
    三娘摇头:“那怎么行,距离美食大赛只剩下几日时间了,小姐该将养好身子,这补汤万万少不得。”
    于是易沐牙无力反驳,这嗜睡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大抵真的是补汤喝多了,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一闲下来便想睡觉。
    绿枝看着半点不为美食大赛烦忧的易沐牙,一边替自家小姐自信,一边又觉得自家小姐太悠哉了,忍不住道:“小姐,你怎么半点不为比赛担忧呢?”
    三娘也道:“对呢,听说二小姐那边准备了很多食谱,她舅舅还送来了一个大厨,专门教二小姐厨艺。”
    听说了易沐雅找了个大厨教学,易沐牙突然觉得有丝稀奇,小说里可是从未出现过这个场景的,作者一直力推主角靠自我,靠天赋,是在绝境中慢慢成长起来的。
    而今多了个师父,故事好像就变了味儿一样。
    “对了小姐,你这次准备做什么吃食呢?”
    易沐牙道:“北京烤鸭。”
    三娘惭愧:“又是个老奴未曾听过的食材,小姐果真是厉害。”
    易沐牙摇头:“这道北京烤鸭其实是宫廷圣品,讲究烤鸭色泽红艳,皮薄肉嫩,肥而不腻,是一道闻名京城的食品,并非我想出来的。”
    三娘恍然:“原来如此,却不知是何等美味,竟能称得上宫廷圣品,实在叫人好奇。”
    易沐牙琢磨了一会儿:“不若我们先试着做做看,这食谱我也只在书中看过,还未细细品尝呢。”
    绿枝一听说有吃的了眼睛登时一亮,忙忙点头:“好哇好哇,那我们快些准备。”
    所谓北京烤鸭,对鸭子的选材非常重要,有特定的鸭群,若是马虎应对那可是大大影响北京烤鸭的口感。鸭子洗净去翅膀鸭身垂直挂起,以开水从上往下淋,所谓的落汤鸭,就像碰到热蒸汽的皮肤一点点收缩,毛孔增大,这时,便将已经放在一旁的酱油料酒均匀地抹在鸭子的身上。
    很好地被吸收到了毛孔之中。
    因为这步骤看起来实在费劲,便是由三娘独自完成的,易沐牙在一边看着,见三娘将准备好的蜂蜜一点点抹在鸭身,那蜂蜜粘稠地一点点往下滚,滴在刚好被热水蒸过的锅中,形成像水珠一样的形状,整个鸭子看起来就像打了一层蜡。
    这个时候呢,需要将鸭子风干,为了做出最完美的烤鸭,易沐牙特地吩咐绿枝将鸭子送到了冰窖去。
    说起冰窖,这里面似乎有一个重要的东西,易沐牙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想到了前阵子所酿的果酒,这段时间太忙了,快把这事儿给忘了。
    易沐牙道:“对了绿枝,你顺便看一下我之前酿的果酒,把它一起带回来吧!”
    绿枝疑惑:“小姐,那果酒不是你拿走了吗?”
    易沐牙:“什么时候的事?”
    绿枝道:“奴婢隔天去看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还以为是你拿走了呢?莫非是被人偷了?可那个大的冰窖什么东西都不偷,谁会去拿瓶果酒啊?”
    易沐牙整个人却一下子警醒起来,她想到了易沐雅,那个冰窖并不是她一人独用,所有易府的主子都有权使用,而易沐雅,同她一般最是常用冰窖之人。
    那她偷一瓶果酒作甚?
    易沐牙百思不得其解,却也在心里暗暗打量:看来是时候在自己的院子建一个冰窖了,不必太大,小型即可。
    这么一番动作,又是人仰马翻好长一段时间了。
    不过半日的功夫,将风得干透的鸭子从冰窖内取出,放置入早就准备好的烤炉中,猛火加攻,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可以看到鸭子的颜色渐变,成了深红色,烤鸭的味道从炉子里溢了出来,到处都能闻得到那香味。
    易沐牙还记得印象中的北京烤鸭,唯有搭配薄饼才算绝配,在绿枝等人专心致志守着烤鸭的时候。她拿起了一边的面粉,戳扁揉圆,以着熟练的手法,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摊出来几十张面饼,与此同时,烤鸭也出炉了。
    看着那被烤的几乎快成了金黄色的鸭子,在场几人均咽了咽口水。
    趁着热气还没过去,易沐牙已经准备好了最锋利无比的刀,也不见她怎样动作,烤鸭的皮和肉相加被片成了同薄饼一般薄的厚度,随着鸭肉的切割,整个香气更浓,有油水从鸭身流了出来
    所谓大口吃才是尽兴,易沐牙首先示范了一番。
    入口先触及的是饼皮的味道,微微带了一点点咸的饼皮,轻轻咬开后烤鸭的肉味瞬间充斥口鼻,需要大力地咀嚼,能感受到被片下来的皮和牙齿紧合,有些微的油顺着鸭皮流了出来,率先入了喉咙。
    好像一下子就流到了腹中,带起一阵轻颤。
    绿枝此时哪里还会等,拿起饼皮包裹着几片肉片抓紧就塞入了口中,许是她太着急了,便感受到了烤鸭的温度高得吓人,那被包裹着的肉片入了口中仿佛成了火球,在喉咙间跳跃,迫不及待想离开舌头,快些向着腹中而去。
    绿枝捂着嘴巴,似是难以形容这美味,又似乎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最后,易沐牙的北京烤鸭得到了两个丫鬟以及祖父的十分认可,决定就在美食大赛上大展风采。
    品尝完了烤鸭,三娘道:“听说美食大赛的擂台搭好了,就在府外不远处,小姐可要去看看?”
    绿枝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横竖离得不远,老爷定会同意的。”
    两人这么一说,易沐牙的心里也痒痒了,自从上一次出府后就再没离开过易府的大门,这个江南城的大貌,她都还没看遍呢。
    去了易北的主屋,易北果然一下子就答应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考察,孙女的所作所为的确成熟了许多,懂得应变之道,出府倒是无碍,身边跟多几个人就是了。
    于是易沐牙再次看到了粽子节上见过的那个少年—易木杉,他是易府旁支的嫡子,地位虽是比不上易沐牙,在府里也算有些名气。
    易木杉是一个看起来很爽朗阳光的人,见着易沐牙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笑道:“妹妹。”
    易沐牙看着魁梧的汉子,还记得上次游船比赛时对方拼尽全力的模样,对对方心存了善意,也跟着微笑。
    易木杉对于这个妹妹很有好感,当日游船比赛看到那杜家的船只奔向易沐牙,他差点吓得弃船救人,还好后来没有事故发生,他才有尽力一搏的功夫,虽然后来还是输了
    这个妹妹厨艺超群,他也尝过几次她做的美食,包括前阵子盛行的大螃蟹,外边的兄弟们都快羡慕死他了。
    这次听说妹妹要出门,易北找人随行,易木杉第一个就报了名,跃跃欲试,决不能让妹妹有半点危险。
    美食大赛的擂台搭得很大很大,足以看出朝廷对这次比赛的重视程度。
    易沐牙出得府来,便不想那么快回去了,几个人沿着江南城晃悠起来。
    在闲逛的时候,听着有人唤自己的声音,易沐牙回头,是个身穿白衣的翩翩佳公子。
    微扬折扇唇角勾笑的模样,若是一般女子定要被迷了心神。易沐牙看到那男子,首先想到的却是上次的尴尬事件。
    这个男子正是上次在易北屋中看到的候阴。
    候阴微笑着说着自我介绍。
    易沐牙微微点头:“你好。”
    看到陌生男子的勾搭,易木杉连忙警醒起来,像防贼一样看着候阴,姑娘家的容易被这人的温和外表所骗,他却只觉得面前的人虚伪至极。
    几个人说着话的功夫,身后又传来了叫声,易沐牙再度回头,恐怕都要惊讶于自己的运气了。不过兴起出个门的功夫,竟然又碰上了熟人,来人正是陈星儿和她哥哥陈白云。
    陈星儿走到易沐牙身边,扬起笑脸:“易姐姐,好巧,你怎么也出来逛街?”
    易沐牙看了依旧活泼的陈星儿,微咧了下嘴角客套道:“嗯。”
    陈星儿才不管易沐牙什么态度呢,十分自来熟地就牵上了易沐牙的手:“那既然都碰上了,我们就一起走吧!”
    说话的功夫,陈星儿又看到了自己面前的陌生男子,她只看了一眼便红着脸道:“你好,我叫陈星儿,你是易姐姐的朋友吗?”
    候阴对着陈星儿温和一笑:“嗯呢。”
    这些泡妞的小伎俩,作为现代人的易沐牙不知看过多少,无甚感觉。只眼睛一瞟看到了自己身边的易木杉,他竟然也红着脸看向陈星儿。
    这真是神奇的三角关系啊!
    虽然心中不愿,但易沐牙最终还是跟着他们一起走了,没逛一会儿的功夫,易沐牙又觉得困了,几个找了间茶楼歇座,听着江南小曲,耳边是陈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
    “易姐姐,美食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紧不紧张啊?”
    易沐牙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紧张。
    的确,在现代已经经历那么多场厨艺比赛,易沐牙已经成功做到了泰然处变,也就无甚可担心了,但尽全力,其他的,就看天意了。
    陈星儿却道:“星儿可紧张了,阿雅这次可是和易姐姐一起比赛呢,也不知道谁能赢?我觉得易姐姐做饭超厉害的”
    陈星儿还想接着说什么,却被一边的陈白云拉了下袖子,话被成功吞了回去。
    易沐牙还没庆幸可以歇会儿的功夫,她身边的候阴又出声了。
    对于候阴这个人物易沐牙不甚了解,但想着既然能被易北单处接待的,必定身份也是不凡。她本应该客套几句,奈何对方的做派总让她看得不舒服。
    候阴微笑着:“上次易姑娘所做的山楂糕可真是让候某惊喜,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吃上一回儿。”
    易沐牙的目光正视着前方,声音微凉道:“不过是些小物什,候公子想吃,自然还是有机会的。”
    陈星儿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候阴:“哎,什么山楂糕?易姐姐你又做了好吃的东西,怎么不叫星儿尝尝!”
    易沐牙歉意一笑,对着陈星儿道:“下次有机会定会补上。”
    对于陈星儿这个女子,她说不上讨厌,只是觉得对方过分单纯,和自己总归不是一类人罢。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茶楼里已经唱起了戏,咿咿呀呀好不热闹,易沐牙本是不喜看这些戏的,可又不想和陈星儿或者候阴再打交道,便装作对底下的戏很感兴趣的模样。
    看着看着,她不禁有些冷汗淋漓。
    台下的那出戏说不出来的眼熟感,那夺嫡之争,那算计陷害,那主角之道,那配角结局
    竟然越演越像她穿进来的这本小说
    她慢慢真的被戏吸引了进去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边,候阴的唇角微勾,似是笑了一下。
    可她没有看到,有的人却看到了,比如陈白云,他此时就斜眼撇着候阴,眼中是一派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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