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家越来越微弱的呼吸让潘月心急如焚,他不等深海之主的回应就立刻发起进攻。
然而深海中的压强如同无形的枷锁一般限制着他的行动,尽管他竭尽全力艰难地挥动
着铁尺,从中迸发出的能量不论是速度还是强度都比在陆地上差了一大截。
对于深海之主来说,这甚至没有躲闪的必要。
祂微微晃动身子,全身立刻变得完全透明,就连原本清晰地血管也消失在海水中,只
留下一团如同鬼火般漂浮着的光球。
“人类,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次警告——快离开吧,我感知到你并没有恶意。”
谢谢,但我绝不会把我的朋友丢在这里!
潘月扭头看了一眼探险家,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的能量,那股来自邪神的力量让他心中略微安心。
至少,这里没有迷雾之城中的那种封印,黑魔法可以用。
几团黑烟从他身后窜出,朝着深海之主直扑而去。
“哦?吾主的力量?”
直到此时,祂才开始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个人类。
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身上似乎蕴藏着无比强大的能量。
而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祂没能感知到潘月的真实意图。
就在深海之主用海水消解黑烟的时候,潘月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探险家身边,此时传送气泡正顶着海水的压强一点点向外撑开。
“住手!人类,你竟敢违背我的赐福?”
这一次,祂真的愤怒了。
无数水流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潘月,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刺破传送气泡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潘月顿时感觉剧痛无比,身体仿佛被无数双手从各个位置各个方向用力撕扯着,紧接着大脑就几乎一片空白。
鲜血从数不清的伤口处飘出,他下意识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调动体内的能量。
那同样鲜红、来自猩红之触的能量。
一瞬间,巨大的能量从他体内扩散开来,把整片海域都照得通红。
“这......生命本源的能量......不好,快停下!”
深渊之主的声音竟然变得有些颤抖,但似乎不是因为这股能量本身。
因为就在同一时间,更深的海底传来了一声咆哮,震得海水不断颤抖。
那咆哮声更像是来自地狱而非海底——它是那么狂傲、愤怒、嗜血,这种纯粹的邪恶甚至比撒无更令人头皮发麻。
但此时潘月已经来不及细想了,那股能量帮助他迅速愈合了伤口,趁着这个机会终于重新凝聚起传送气泡罩住自己和探险家。
“人类,你.......”
深海之主的话音未落,二人就消失在了依然泛着红光的海水中。
......
那来自神秘海域的咆哮声响彻了整座小镇,当潘月重新回到岸上时,原本围观的人群只剩下了不知所措的胡雷,居民们正吓得四散奔逃,唯独那位老人神色绝望地跌坐在地上。
“邓克尔来了......它重新回来了......”
显然,相比起温和的深海之主,真正让居民们畏惧的是那更深处的东西。
在老人充满恐惧与绝望的讲述中,潘月将信将疑地了解了伊弥镇的古老传说。
它不属于异界魔的体系,远在光圈出现之前就已经生活在深海,存活的时间比伊弥镇甚至整个人类文明都要久远得多。
因为哪怕是如今可以查阅到的最早的人类历史,其中都有关于这个庞然大物的记载。
在光圈到来之前,关于它的记录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它被称作“邓克尔”,是一只外形和鱼类似的庞然大物,却还有着可以登陆陆地的四肢和呼吸系统。
根据古老的记载,如果没有定期用活人进行祭司,它每隔几十年就会来到陆地上屠戮人类,直到深海之主跟随着光圈降临到这个世界后才终于压制住了这个恶魔。
不过,邓克尔这个远古生物的防御和进攻能力都已经几乎到达了三维生物的极限,就连深海之主都无法彻底将它杀死,只是在二十多年前抓住了一个偶然的机会将它封印在了海底最深处。
如果关于它的传闻是真的,潘月刚才很可能在无意间用蕴含着生命本源的能量让它重新复苏了。
“......”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深海之主最后的慌张的语气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很可能是真的。
镇上已经此起彼伏地响起了脚步声和呼喊声,这让潘月的内心愈发不安。
这一次,可能闯大祸了。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一个人影。
“潘将军,出什么事了?”
赵去邪终于和他们重新汇合,奇怪的是他的手臂似乎受了什么伤,尚未干涸的血液正顺着衣袖慢慢滴落到地上。
但此时潘月也来不及仔细询问,朝着他和胡雷挥手道:“你们把探险家抬回屋休息,我再下去看看。”
“慢着!”
身后突然传来时辞川的声音,只见他独自驾驶着轮椅缓缓来到海边。
“邓克尔已经复苏,海底现在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谢谢你的提醒,但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时辞川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变得冰冷。
“潘月,你还是这么自负,真把自己当所谓的救世主了么?那可是连深海之主都对付不了的东西。”
还没等潘月开口,赵去邪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住嘴!你怎么敢这么对潘将军说话?”
“呵呵,我既不属于抵抗军又不属于光之子,凭什么给他面子?”时辞川轻蔑的撇了他一眼,随即又冷眼看向潘月,“你做事就从没考虑过后果么?你是不是觉得,不管出了多的事,总有人替你兜着?”
“......”
潘月被怼得哑口无言。
这些话虽然听着刺耳,但他明白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在一次又一次的绝处逢生后,自己似乎已经对危险失去了最基本的敬畏之心。
直到现在,他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如今方阳身受重伤,而华天明迟迟没有露面,想必计划进行的也不顺利,不会再有像他们那样的顶尖高手为他的冲动善后了。
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身边的朋友。
“潘月,我话就说到这,你要再想送死我也不拦着了,但如果想商量对策的话可以来找我。”
时辞川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而此时潘月也终于彻底冷静下来,对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
“辞川,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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