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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雲坐在车上看着前方出现的一片枯林也是惊叹不已,世间竟有这种地方存在,山静鸟鸣当真是世间仙境,如此脱离尘俗之地,自己如果能放下凡尘,何不如在这地方活上一世。如今龙雲不知是自己身体不适,还是因为看尽世间百态,最近心中常常想起师父,后悔当年自己铸下大错而今无法挽回。想到这里龙雲不禁心中激动,只觉气血翻涌,一阵咳嗽涌上喉头。元妙闻声来到龙雲身旁,心中忧伤溢于言表,龙雲看着元妙笑着表示元妨。元妙心中思量眼前的中年男子才是神医,看他虽是一身麻衣,神态却不似凡人,也不知他能否救得龙大哥性命。烛儿一门心思放在火离身上,听得龙雲这阵咳嗽才知他有病在身,看看龙雲又看看火离,方知火离带此人来这儿的目的。
阿炳看到马车回来,以为是任虚和烛儿转回,见到火离从车上下来时也是不敢相信,心中惊喜万分。当看见只有火离一人,并没有木杞等人回来,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点失落却没有表现出来。火离看着阿炳眼神就知他在寻找木杞,看到只有自己估计心中难免失望。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烛儿和我天天盼着你回来,这下可好了。”木杞将火离扶下马车,看到龙雲不觉惊呼道:“这不是那日救过我们的公子吗?”
“阿炳,这位是龙公子,这位是元妙师太。”火离向阿炳介绍道,隐去了龙雲殿下的身份,阿炳热情的打过招呼便去为大家布置住处。
“小姐,你和大家在这里先坐着,我这就去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去。”烛儿说完离开,元妙也想去帮忙,烛儿说什么也不肯,烛儿告诉阿炳给大家准备一些茶点之后直奔灶台。
火离坐在桌旁,看着身边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只是少了一些熟悉的身影。他果真不在这里,天下之大,他会在哪儿呢?真不知自己还能见到他吗?
龙雲和元妙看着这些奇怪的树洞,房间竟然造在这些千年古树的树干这中,这些树干中空并不是人为所造,而是天然形成,也不知是何人找到这神奇的地方?
任虚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龙雲二人开口问道:“阿离,你们离开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木杞没有和你一起回来,他现在哪里?如果我猜的不错,龙公子的身份不简单吧!”
火离见任虚所问句句切中要害,心中乱作一团不知从何说起才好。火离知道任虚乃是枯木大师和木杞身边之人,自己不能对其隐瞒。只是自己如若说了全部,龙雲的病可要如何是好?
“怎么,不好说吗?”任虚喝掉杯中之茶,心想现今只有火离一人回来,必定是有事情发生。火离半年未回,如今带一病人回来,这事必然和他有关。自己虽然急于知道枯木和木杞下落,可心中明白这事急问不得。
“不好说就先不说了,这一路你也累了,一会吃完饭就先休息好了。”任虚说完不再言语。
烛儿心情高兴,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招待大家。任虚看着一桌子香气四溢的饭菜,简直是狼吞虎咽的吃掉了一半,吃完之后也不多说直接回屋休息去了。
阿炳见任虚离开,开口说道:“大小姐,你不知道,烛儿这几日想你想的厉害,非得埋怨任虚当初将我俩留下,这才导致你和烛儿分离。烛儿一不高兴,连饭菜也不愿做了,所以这几日的饭菜都是我做的,可能任大夫都没有吃饱,今天吃的也就多了一些。”阿炳难为情的说道,想想自己做的饭菜和烛儿也的确没法相提并论。
“的确是因为他,我才和小姐分开,不怨他怨谁。”烛儿一边说一边将碗筷收拾下去。
火离看着这一对欢喜冤家,真是哭笑不得,自己也不知拿烛儿如何是好,只怕烛儿再怎么对任虚,任虚心中也惹不得她吧。
大家一路奔波至此,洗漱过后各自回屋休息。烛儿好不容易见到火离舍不得分开,陪了火离一会儿怕她劳累,这才侍候火离躺下后离开。
龙雲此刻躺在简朴的枯木床上,思绪翻涌怎么也无法入眠,干脆来到屋外。此时圆月当空,繁星点点,龙雲感觉好像此处的天都要比世外之地干浄清透。看着眼前这片枯木,自己从进来就感觉哪里不对,为何师父的气息如此浓郁,想到师父龙雲气息不稳,赶紧走到林中深处,恐扰大家休息。可这林中幽静无声,这咳声又怎能掩盖得住?只是这咳声敲进每个人的心里,荡起的涟漪却各异。
吃过早饭,每个人都各怀心事的坐于桌前,神情却没有昨日那般轻松了。烛儿和阿炳倒好茶水,坐在一边偷偷的看着桌子前四人,不明为何每个人都如此严肃,心中也不由的紧张。
任虚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火离点了点头却不吱声。
任虚见火离不语,开口说道:“既然你不知道如何说起,那就我问你答好了。”
“你们离开这里之后可找到避世山庄?”
此言一出龙雲顿觉心中雷霆一击。龙雲如此聪慧之人,早已感觉此地与师父有关,如今听任虚问起避世山庄,定是识得师父,脸色此时更是暗淡忧伤。看来火离此番是白折腾了,自己这病怕是看不成了,因果报应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当真应了师父那句天意弄人、作茧自缚,想到这里不禁苦笑。
任虚口中虽然问向火离,眼睛却一直看向龙雲,见他如此神情就知自己所猜不假,他当真和这件事有关。
火离点头表示找到,任虚接着问道:“枯木大师他们是否已逝?”
火离不敢相信的看向任虚,一双眼睛透着难以置信,任虚怎么会知道枯木大师他们已逝。烛儿和阿炳听任虚如此说话,相互对望也是心中震惊无比。龙雲此时倒不惊奇了,任虚早已将情况猜对大半,提出什么问题都已在他心中。
任虚看见火离表情就知自己已经猜对,不必火离回答,声色俱厉接着问道:“既然避世山庄已毁,枯木大师他们已逝,木杞为何至今未回?你却带着这个人回来了?”任虚说到这里面色冷漠,烛儿不敢相信的看着任虚,自己在他身边半年时光,哪里见过他如此模样。
龙雲见任虚如此逼问火离,开口说道:“不必问她了,我来回答好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投向龙雲。
“在我回答你这前,你能否先告诉我,枯木大师是否是在这里住了二十年?”龙雲已经猜到这里就是师父离开自己以后居住的地方,不知为何自己总想确认一下。
“正是。”任虚不愿多言。
龙雲心头百感交集,没想到如今师父已去,自己却重回这里。想起自己初到枯木身边,只觉天下英豪无人能及师父一分。可自己最后一面见到师父坐于轮椅之上,哪里有还有当年半分英姿。想到自己罪孽深重,只觉胸腹气血翻腾,一口鲜血顿时涌出。
众人惊呼不已,元妙已脸色煞白,任虚却开口说道:“不用怕,他气血郁结已久,吐出来倒好。”龙雲也觉得吐出之后好了许多,心中感叹这人医术果真非同寻常。事已至此,自己也无需隐瞒,喝口茶水将口中血水咽下这才开始说话。
“避世山庄是我毁的,枯木大师他们也是我害死的,木杞被我所伤现在生死不明,不知身在何处?”龙雲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几话,听在其它人耳中却如晴天霹雳。
“你究竟是何人?”任虚起身急言厉色问道,绕是自己再沉得住气此刻也坐不住了。
龙雲此时已知任虚和师父之间必定大有渊源,直言不讳说出“我就是二十年前毁掉枯木大师双腿的那个孽徒。”
“火离,你——”任虚指向火离,浑身气的忍不住直抖,一挥手袖转身疾步离去。
众人此时心中都已明白大概,阿炳最先起身说道:“大小姐,这种人你为何还和他一起,竟然还带到这里来。”阿炳从未对火离如此说话,可听到木杞受伤、下落不明,心中怨气实在难消。
“你——”烛儿见阿炳如此对火离说话,刚要开口指责,却被火离拦住。火离此时眼泪在在眼中打转,强忍不让落下。
“他们生我气是应该的。”火离幽幽开口说道。
“这是师父生前之地,我来就是一种亵渎,你真是不该带我来的。”龙雲起身欲走,不禁又是一阵咳嗽。
元妙虽然不知道其中的恩怨是非,但此时心中也明白一些,龙雲大哥定是当年做过无法挽回的错事,人家哪肯轻易原谅。元妙想起火离来时说过,如要神医出手相救需求烛儿姑娘,想到这二话没说跪到烛儿面前。
“元妙师太,你这是为何?快起来说话。”烛儿见元妙如此行径,吓了一跳,赶紧侧身出手相扶。
龙雲一生极其自负,哪里肯低头求人,见元妙为了自己竟然下跪他人,心气顿时上涌,大声喝道:“元妙,你起来——”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咳。
元妙却没有理会龙雲,抓住烛儿双手说道:“烛儿姐姐,我知道龙大哥一定做过什么错事,可看在他对火离姐姐一片真心的份上,我求你救救他吧!”
龙雲一把抓起元妙,眼中已满是戾色。
“元妙,我的事不用你管。我龙雲今生从不求人,就算你求也不行!我是对不起师父,那又怎样,我还他一命就是了!”
“那我来求也不行吗?”火离说罢起身跪在烛儿面前。
“你——”龙雲一时气结,竟然说不出话来。
烛儿和阿炳连忙将火离拉起。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烛儿说道。阿炳站在一边也不在言语,想来小姐竟然能为那人下跪,其中定有原委,还是要将任虚叫回来才好,转身向任虚方向追去。
“烛儿,龙大哥这病天下只有任虚能治。我知道无法让大家原谅他,可他毕竟救过我性命,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
“小姐,你不要说了,烛儿明白。烛儿想办法求任虚为他治病就是。”
“我再说一遍,我不用他治病。你们不用一个个求来求去。火离,这半年来你伤心难过,我陪你来也只是为你开心。我既然已经决定放你离开,送到这里我也就放心了。”龙雲此时心中已打定主意离开,说罢转身即走。
火离和元妙深知龙雲为人,他一生桀骜自负、眼高于顶,怎么可能轻易转变心意,虽然我们都不忍心看着他病痛难医,可如此做法可能比让他去死还让他难受吧,火离不再言语。
元妙不忍让龙雲独自离开,看着火离身边已有烛儿照顾,而且将来可能还会找到木大哥陪伴,可龙雲身边却无一人。
“火离姐姐,元妙也回去了,我会告诉师父你一切安好。元妙会日日祈祷,希望你早日找到木大哥。”元妙说完也准备随龙雲离去。
“想不到你如此一个阴暗卑劣之人,还能有如此善良的女子为你伤心。当真是可笑至极。”烛儿大声戏虐说道。
龙雲瞬间飞身回到烛儿身边,即使自己有病,这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已是世间无人能及,何曾有人敢如此批评过他,可掌到烛儿面前,看着她一脸无惧的神态,却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此时正赶上阿炳和任虚转回,他这身起掌落的瞬间,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火离深知龙雲心里喜怒无神,做事也从不论对错,见龙雲将手停下,才觉身上已被冷汗打透。
“你不过是想死吗,你是不怕死,可你以为这天下就只有你不怕死吗?”烛儿毫无惧意,紧盯龙雲双目步步紧逼追问。
“你以为她们求我,我就愿意救你吗?你死或不死与我何干,我只是不愿看到她们伤心才勉强答应。你一生自负又如何,你没有做错吗?你让枯木大师在这里苟且偷生二十余年,他就不自负吗?他就愿意求人吗?你倒是说说你可笑不可笑?死有何难,更何况你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可她们如今不想你死,你就不能死!我不管你如何高高在上,可现在既然有人关心你,你就应该为你她们想想。你听清了吗!”
龙雲步步退后,他没想到烛儿字字敲在自己心头,仿佛一把大手将自己的自尊自负一点点撕裂。龙雲明知自己做错了却从不敢承认,宁愿一死解脱也不敢承认,其实自己才是真正的胆小鬼。自己害怕友情,害怕同情,孤独冷僻早已吞噬了自己的心。龙雲满脸通红,忍着剧烈咳嗽,摇身向林中深处走去。
元妙不放心想要跟上,却被火离拉住
“还是让他自己想一想吧!”火离说道。
看到龙雲走远,烛儿却一动不动了,自己如今才觉得后怕,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火离来到烛儿身边,扶着烛儿在桌边坐下,递给烛儿一杯茶水。烛儿一口气喝下,这才缓过神来。
“刚才是我吗?”烛儿不可置信的问道,见火离含泪点头,知道自己刚才把大家吓坏了。
“天啊,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一定是这半年和任虚呆的时间太长了。”烛儿感慨地说道,引得火离破涕为笑。
任虚和阿炳来到烛儿身边,任虚看着龙雲离开的方向说道:“他这一掌没有击下,说明他还不是无药可救。”
任虚坐到桌边,看着火离说道:“阿离,你把走后遇到的所有情况给大家说一遍好了。”
火离这才把离开枯木林后的情况一一学来,从五位师叔如何逝世,到避世山庄被毁;从她与众人走散,到被龙雲相救;从木杞等人被抓,到木杞与龙雲比试,最终以自己为胁,逼木杞离开,火离将其中细节全部学了一遍,听得众人皆是心惊胆颤。
烛儿知道火离心中对木杞如何情深,如此这般分离,这半年不知要如何伤心了,难怪要如此消瘦,不禁拉起火离双手,眼泪呼之欲出。
“傻烛儿,我没事。”火离拍拍烛儿双手安慰说道。
“阿离,垚儿说所有师叔都是被龙雲带去的黑衣人逼到自杀,并非是龙雲亲手杀害,对不对?”任虚开口问道。
“垚儿的确说我父亲及各位师叔并无生意,都是死于自杀。可龙雲不带人去避世山庄,我父亲及各位师叔又为何要自杀呢?”火离不明白任虚为何要这么问。
“你说你把木杞等人救出时,龙雲说了一句‘阿离,你若不放他们出来,我或许还可以保他们一命’,是不是?”任虚再次问道。
“是的,我事后也一直想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龙雲抓了木大哥他们不是为了杀了他们?”火离回答道。
任虚不再开口,目光再次投向龙雲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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