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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众人准备出发,枯木林中也就任虚那些个草药能值些钱,几人也只是将个人物品收拾一下。任虚将能带上的草药多带上一些,准备送给医馆的小童,毕竟他跟随自己身边半年,也学到不少看病救人的本领。大家心中明白这一走怕是何年何月再归就不一定了。
阿炳赶着马车心想终于可以去找木大哥了,心中愉悦手上的马鞭也挥舞的欢快。任虚一路一句话也没有,他知道重天黎来找过木杞,如果他找到木杞就很有可能将木杞带回吉辽国。如果他没找到木杞,那自己这趟很有可能白跑,如今长途跋涉自己和阿炳先行去看看也好,真能找到木杞再给她们送信也不迟。火离这半年来天天盼着能和木杞见面,如今龙雲放自己自由,自己倒不知道该不该去寻他,如果他现在过得很好,自己去了多余又如何是好?如果他压根就没想念过自己又如何是好?或者他已经把自己淡忘了自己去了不是自寻烦恼?如此优柔寡断真是半点不及元妙那个小妮子了。烛儿却已打定主意,就小姐那性子,不用想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又该瞻前顾后了,平时小姐也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到了木大哥这就变了个人似的,哎,这得什么时候能将木大哥追到手啊!这个任虚也是,明明知道木大哥的下落却不露一丝风声,想到这里不由瞪了任虚一眼。
出到林子外面任虚将草药交于医馆小童,告知他自己将去云游,何时能归自己也不能预料。又从怀中掏出一本医书交于小童,让他自己潜心研究,这半年来跟随自己身边治病救人已能独挡一面,现可回家开个医馆自谋生路。交待好医馆事谊,任虚回过头来交待火离和烛儿换上男装后再雇一个车夫,路上不要耽搁尽快返回静月庵,自己这边如果有消息一定想办法尽快通知火离。火离点头心想这样也好,反正自己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不去打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烛儿见任虚如此说就知道这是不打算带上自己和小姐了,和小姐换上男装之后,刚走到门边,就只听烛儿一声“哎呦”捂住脚脖倒在一边。
火离见烛儿这一倒吓了一跳,赶紧扶起烛儿。烛儿可怜巴巴地看着任虚,疼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任虚看着烛儿心想,你就是想和我走也不用使这苦肉计啊!看着烛儿肿起的脚脖任虚心中一个劲的心疼,就知道你护着主子,早知道你把自己伤成这样,还不如早说带你们一道去了。任虚一个劲的自责,可如今也于事无补。
“阿离,烛儿这脚怕是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如今咱们只能一道了,我还可以顺便为她医治。你若无事就陪我一起去寻木杞好了。”任虚直接切入正题不再言他,生怕这大小姐再使出什么性子,烛儿又要遭罪。火离知道烛儿受伤不能离开任虚,于是点头同意。任虚见火离同意,自己赶紧回到医馆取了一些外伤药回来。见时候也已不早,便吩咐阿炳赶车。自己到车里给烛儿上药。火离见任虚二人在车内,自己便陪阿炳坐在车外。
“大小姐,你想木大哥没有,我可是想他了,如今我们要是真找到了他,那大家又能聚到一起多好。”阿炳开心的说道。
火离笑而不语,心想道你想木大哥可真是比想我还要多些。
车厢内,任虚将烛儿的脚脖放于腿上,用手轻轻揉捏肿起之处,即便如此疼得烛儿冷汗直流,咬牙不肯疼出声来。
“你就直接和我说好了,干么非要这么折磨自己。”任虚说道。
烛儿用手势比划了一个“嘘”,小声说道:“你还不知道我家那小姐口是心非的劲,如果我直接说,她必定不肯去,都怨你明知道木大哥在哪,也不早说!”烛儿嗔道。
“对,都怨我,我早就知道你为主子宁愿赴汤蹈火的劲,竟然没早跟你说。”任虚一边说一边动手揉一边想谁让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枯木林的。
“哎呦!”烛儿忍不住呼出声。
“怎么疼了!疼你也得忍着点,这筋包要是不揉回去,就会留下病根了。”
任虚揉了有一盏茶的工夫,烛儿才觉得疼痛减轻,看着任虚双手握着自己的脚踝,不禁有些脸红。
“我好多了,谢谢你。”一边说一边欲抽出脚来。任虚看着烛儿红透的小脸,不禁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今天先揉到这儿好了,恐怕还是需要揉些日子。你先擦些药油,晚上再用冷水敷敷好了。”任虚从药包中取出药油交于烛儿,自己便来到车外换火离进去。
火离进到车内,接过烛儿手中药油,轻轻为烛儿涂抹。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想是走的着急,一不注意就摔倒了。小姐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不疼了。”烛儿拉着火离坐在一起。
“我想了,小姐,我们一起走也好。一是我们相互也有个照应。二是你、我也可以出来散散心。三是没有我们,他们二人难道要一路讨饭过去!”说到这里火离不禁一乐,想想堂堂神医别说还真是囊中羞涩。
“我为何就要讨饭过去,真好是笑,我这看家的本领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任虚听到烛儿这么说又忍不住接口反驳。
“对,你任大神医举个布番,一路走一路叫卖‘看病,看病’。到时候就算你名扬天下又如何,有几人识得你真容,而且你就算认得你恐怕也深知你从不轻易看病。我倒想看看又有谁来找你?”烛儿这几句话说得头头是道,任虚气得脸色难看,心想你这丫头,我和你有仇不成,刚治好你就翻脸不认人。
“那我们还有阿炳呢?”任虚不屑地说道。
“任大哥,我向来出门都和小姐一起,钱财都在烛儿手里,我身上真没有钱。而且烛儿这么一说,多亏小姐和咱们一起,要不咱们这一路可要吃尽苦头了。”
“你身上没钱口口声声去找什么木杞,难道你就打算一路讨饭过去的。”任虚一边说一边敲打着阿炳的头,心中的气不敢发向烛儿却都转给了阿炳。
“任大夫饶命,我当时情急也没想那么多啊!”阿炳一边护着头躲着一边说道,火离和烛儿在车里听着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几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倒也挺快,一晃几日已来到蜀中国交界,再往前走就是蜀中国了。
火离看向任虚说道:“任大夫,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还远着呢。”任虚故作神秘的说道。
这一路无论大家怎么问,任虚也不肯透漏半分出来。换过出关碟文,几人进入蜀中国中,转眼间走进异国他乡,人文风貌大有不同,早就知道蜀中国内遍地美女,可如今看着眼前的女子个个穿着妖娆,轻纱薄裙肌肤外漏众人也不禁脸红。
一路北上又走过有月余,几人经过严重的视觉疲劳,终于快走出蜀中境地。这一路火离几乎不敢露面,几个人也一直是绕着城边走着,真是躲得辛苦至极。可一想到火离一身男人装出现在城中,竟引得大批的女子蜂拥围堵,众人心有余悸,宁可绕远弯路了。火离已习惯不再寻问任虚究竟要去哪里,反正问也问不出来,就随着他走吧。如今穿过蜀中国,已到了吉辽国境内。如果说蜀中国是小家碧玉,山村水田处处透着清新灵秀;那眼前这一片苍凉大地却透着吉辽国的大家风范了。
马车撒欢的跑了一天就到了吉辽国的都城——奉天城,几人赶在天黑之前进入了城中,此时的吉辽国已入秋渐凉,几人一路颠簸并未停留,所带衣物已显得单薄。也不知是天黑夜冷之故,还是风土人情不同,这偌大的城中到了晚上却是街冷人稀,哪有蜀中国夜如白昼的半分影子。马车足足走了有一个时辰才终于远远看到一处一排大红灯笼高悬的地方,显得格外明亮、热闹。阿炳连忙赶车过去,到了近边一看却是一家排场及大的客栈——悦来客栈。几人此时是又饥又寒,走进客栈之内,却见香气扑鼻,人见人出当真是热闹非凡。
“几位客馆是要住店啊,还是吃饭啊?”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只见一个穿着绚丽的美丽女子大声的招呼过来。
“要两间上等的客房,再布一桌洒席,有什么好吃的尽管往上拿。”任虚看着眼前的女子年纪不大,却是精明老练,眉目之间风韵更胜。
“几位贵客远道而来,放心,当然要上最好的啦!”女子向身边一店小二一瞟,那小二立即明白,吆喝一声“天安号客房二间”,随后脸堆笑容俯身说句“客官,请随我来!”在前面带路走去。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几人精神已恢复不少。任虚交待阿炳为大家添置了衣物,洗去一路风尘,几人如今终于得已容光焕发。
下午无事,难得不用急着赶路,四人点了几道茶点便坐在大厅一角。此时饭时未到,大厅之中并无几人。
“任大哥,接下来要往哪里走啊?”阿炳问道。
“不用走了,应该就在不远了?”任虚开口答道。
“终于到了,可是木大哥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啊?”烛儿此时脚伤已好,看着任虚开口问道。火离心中也是疑虑,木杞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来这远在天边的他国这都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只知道他是吉辽国人。”任虚无柰说道,这才将当初枯木如何收养木杞,而重天黎曾找过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你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就千里迢迢把我们带到这里?”烛儿瞪大眼睛看着任虚说道。
“我又没有逼——你们来。”任虚回口说道可看着烛儿一双眼睛瞪着自己,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火离心想如何按照任虚所说,木杞也极有可能在这吉辽国中。反正已到此地,既来之刚安之便是。
“当然我想木杞应该还是很有可能在这里的,这里对他来说比较安全不是?”任虚将话又扯了回来,烛儿这才一脸暂且放过你的表情。
接下来的几日,四人无所事事的在这城中逛来逛去。要说这奉天城虽不及其它两国都城繁华,但是毕竟也是天子脚下,白日里也是车水马龙。只是吉辽国内民风朴实,民众穿着也朴素保守,与蜀中国的女子相比真是天壤之别,要说客栈的老板娘倒是算得上穿着另类了。说起这悦来客栈的老板娘,在这城中却是无人不晓,原来也是一个风云人物。据说她新婚不久,夫君就被一个狐狸精勾引跑了,卷走了家中全部家档,只留下了这片祖宅。这张四娘子遇到如此负心汉竟然也没回娘家,干脆就将这片祖宅转成了客栈。奉天城本就是皇城,只因吉辽国内北部严寒,所以将皇城建在南下之地,靠近蜀中国境。张四娘本人胆大心细、豪爽热心,她看中城中往来商贸,于是客栈、酒楼包罗万向,几年这内竟将这悦来客栈建成奉天城中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如今在往来交易的客商之中更是远近闻名,很多买卖就是在她客栈酒楼之中谈成的。
这一日又是寻找无果,几人无精打采回到客栈。
“哎呦,几位客官怎么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张四娘穿的花枝招展,一步三摇的走了过来,为四人添上茶水随后在桌子一边坐下。
“我说几位贵客,你们像苍蝇一样没头没脑的找人,这奉天城这么大你们要找到什么时候啊!”张四娘不禁又热心肠地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人的?”烛儿警惕地说道。
“瞧,让我说中了吧!”张四娘不禁一笑,烛儿见中计小嘴噘起老高看向火离。
“小姑娘,你当我这老板娘一天天在这是白呆的啊!来来往往这些人我一看就猜个大概了!”张四娘笑着说道,烛儿见身份被看穿,不禁面色发囧。
“老板娘倒是好眼力,如此正好像你打听一下好了。你可知这城中可有什么王亲贵胄在大半年前突然出现?”见任虚开口问道,几人都是紧张地盯着老板娘。
“原来你们要找的是王亲国戚啊,怎么攀亲戚吗?”张四娘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阿炳见她八卦,不耐烦的问道。
“我一个柔弱女子一天只能靠经营这个小店赖以生存,你说我是应该知道还是不知道呢?”张四娘看向阿炳开口问道。
“你一个女子竟然经营着皇城之中最大的客栈,怕是一般男子也不及你,你倒是哪里柔弱了?”阿炳讥讽着说道,眼中实在看不惯这种行惺惺作态地女子。火离、烛儿和任虚看着阿炳,什么时候阿炳竟然也如此口舌刁钻。
张四娘绕有兴趣地看着阿炳,要知道这些年里自己风生水起,哪里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子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既然知道我不简单还敢如此和我说话,我就算知道为何又要告诉你呢?”张四娘笑着转身离去。
“你——”阿炳憋得脸色发紧,指着张四娘不知如何是好。
“她说的有道理,咱们不能再这样没头没脑的找下去了。”任虚开口说道。
“这老板娘应该不是个简单人物,没准她真能知道些什么?”火离开口问道。
“就算她知道,看她那个样子也没打算说啊!”阿炳也急着说道。
“你还说,要不是你那样挖苦人家,人家没准就说出来了!平时也不见你那么口舌伶俐,今日怎么就这么能说了!”烛儿瞥了阿炳一眼无奈说道。
“我只是看不惯她,就顺口说了出来。那现在该如何是好?”阿炳呐呐说道,早已没了刚才的气势。
“解铃还需系铃人,看来还得从老板娘那里下手,阿炳你惹的烂摊子如今只能你自己收拾了!”任虚事无关已地说道。
“小姐、烛儿你们可要帮帮我!”阿炳哀求地看向两人。
火离和烛儿看着阿炳一脸的苦瓜相不禁相视一笑,两人一起摇头表示也力不从心,三人起身一同离去。
“你们就这样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了,也太不讲究了。”阿炳在身后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眼见三人走远根本没有回头帮他的意思,一跺脚转身向客栈外走去。我就不信这样一个江湖女子就能有了什么通天的本事,她既然能知道,我便自己出去打听好了,我就不信天下就你一人知道不成。
阿炳在街上一路走去,见到店铺就进去询问,哪知人家都当他是疯颠之人,全部将他逐了出来。阿炳碰了一鼻子的灰,垂头丧气地又回到了客栈。此时华灯初上,客栈酒楼之中已人声鼎沸,老板娘穿得光彩明亮坐在柜台后面不时的招呼着客人。只见她嗓音清脆、脸上浓妆艳抹又不失粉面桃花,手上不慌不忙的指挥着一切。阿炳见她不忙时挪步到了跟前,脸憋的通红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还好此时天色已黑,烛光透在脸上倒也显不出来,否则阿炳都快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那个,那个——”
“哎呦,是沈大人来了,你可有时候没来了!”张四娘挥着手中绢帕,大声招呼道。
“几日不见,张四娘可是越发光彩照人了!”沈姓男子和身后几人笑着说道。
“呦,瞧您这个会说!”张四娘一脸娇羞地说道。
“小柱子,来,帮我照顾好沈大人,把我留的好酒给沈大人搬一坛来,就算我一片心意好了。”
阿炳站在一侧看着张四娘招呼客人百态纵生,心里厌烦至极。自己有心离开,只是一想到要见木大哥只能询问眼前之人,只好乖乖站在那里。如此站了有两个时辰,酒楼之中客人才渐少。
张四娘收拾完毕,交待好小二,打算回去休息,起身看见阿炳仍站在那里笑着问道:“哎呦,这位贵客怎么站在这里?是找我吗”
“废话,我站在这里已两个时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阿炳说完就后悔了,自己这张嘴也不知是怎么了。
张四娘脸色也不语,起身向后堂走去。
阿炳赶紧跟在身后磕磕绊绊地解释道:“那个——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白天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就告诉我吧!我真的找那个人有急事。”
张四娘听到这里突然转身一顿,阿炳跟的急来不及停步,一下撞到张四娘身上。阿炳撞到人来不急细想,一把将张四娘搂在怀里,等反映过来赶紧一把将张四娘推开。
“那个——我不是有意的。”阿炳连忙摆手解释道。
张四娘子自从老公被人拐跑,独自撑起这么大片场子,这几年来身边并不缺追求之人。只是自己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富商走卒,不管人家怎么对自己用心,自己都不曾看进眼里。哪知今日被这楞头小子一搂,却是脸色绯红,心情荡漾。
“你说我大人大量,是指我年数已大老了吗?”张四娘衷声说道。
“不是,当然不是。”阿炳急声应道。
张四娘嫣然一笑,回身继续向后院走去。阿炳只好跟在身后,心想今日你不告诉我,我就跟定你了。阿炳哪知这张四娘竟然拉着自己喝了半宿,也不知是她是真喝多了还是怎样,只是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中间还一会哭一会笑的。一会儿说起那个负心汉就张牙舞瓜,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一会儿说起自己这几年多么不易,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的和一帮大男人打交道,外面也不知有多少风言风语,说到这里竟又低眉折泪。阿炳只是在一旁听着不觉也渐渐心酸,心想自己还真是看错了她,这样一个要强的女子被夫婿摒弃却没有屈服,独自撑起这个客栈,想来这几年她过得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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