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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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嘉在这一瞬间，差点抱着佳佳退出了。
    雨馨的闪光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他粗心的忽略了，在他的眼里，她早已变得晦暗无华，如这世上所有平凡碌碌的女人，他苦苦请求她原谅，想和她复合，更多的也不过是因为斩不断的亲情使然。
    他依然活在自我的世界里，觉得自己已是极尽妥协，雨馨却迟迟不回头，让他心里偷偷有所怨尤。
    所以此刻他是愧疚的，挫败的，他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不好好摆正态度，根本配不上这个女人。
    “妈妈——”佳佳指着妈妈，欢快呼唤。
    时嘉回过神，硬着头皮过去。
    乔志帆转头，淡然微笑。
    杭雨馨停止弹奏，起身抱过女儿。
    “乔叔叔！”佳佳对乔志帆很好感，亲昵喊他。
    “佳佳，”乔志帆轻轻拍拍她的脸，“叔叔要去上班了，拜拜咯。”
    “叔叔拜拜。”佳佳挥挥小手。
    乔志帆走了，杭雨馨把佳佳放下，从钢琴上拿起鲜花，小心翼翼养在花瓶里。
    时嘉一直没说话，安静地看着她。她没有任何尴尬，侧脸宁静安详。
    “雨馨。”时嘉想说点什么，表达一下他的感悟，但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组织语言。
    杭雨馨回头，笑了笑说：“走吧，我们去超市。”
    时嘉愣愣地看着她：“雨馨，你弹琴的样子真美。”
    杭雨馨看他一眼，笑道：“今天才发现吗？从前你不是经常看我弹琴？不过那真的是很多年以前了。”
    “是……很多年以前了……”时嘉点头。
    佳佳牵着妈妈的手说：“妈妈，我想吃抹茶慕斯。”
    “好啊，我们一起做好不好？”杭雨馨欣然答应。
    “好！”佳佳开心点头。
    三人一起去了就近的超市，购买所需的原材料，杭雨馨和佳佳有说有笑，时嘉却莫名寡言，像个木偶一样，提着购物篮跟在她们身后。
    杭雨馨早就看出他的异样，以为他是吃乔志帆的醋，她心里好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抹茶粉，鸡蛋，面粉，鲜奶，水果罐头等原材料都买好了，杭雨馨顺便还去买了点新鲜水果和酸奶。
    她牵着佳佳，回头吩咐时嘉：“时嘉，你去买肉，还买点银针菇、香葱，记得是五花肉。”
    “好！”时嘉答应，提着购物篮走了。
    雨馨吩咐的这几样容易选，他很快完成任务回来了。不过若不是她点名买什么，他还真不知道，包子馅需要买哪些原材料。
    今天没有任何推脱，杭雨馨直接跟随时嘉回家。她在车上和佳佳说了，无论奶奶说什么，她们都置之不理。
    时母的脸色果然很臭，她看到杭雨馨便憋出三个字：“不要脸！”
    时嘉站住，对母亲很严厉地说：“妈，你再骂雨馨，我马上带着她们走，以后你权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你！你这个不孝子！”
    “我们走吧！”时嘉搂着杭雨馨的肩膀，转身便走。
    时母恨恨跺脚，转身去了她的卧房，重重甩上门。
    时嘉和杭雨馨相视一笑，也没走了，领着佳佳去厨房。
    杭雨馨麻利地拿出购物袋里的东西，然后和佳佳坐在小厅里，指挥时嘉，根据她所说的步奏，学做抹茶蛋糕。
    即便这个人笨手笨脚的，杭雨馨也没有进去帮他，只是他每做一步，拿出来给她检查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再做下一步。
    蛋糕上蒸笼了，很快便弥漫出香味，佳佳砸吧着嘴，小馋猫口水都出来了。
    时嘉很期待的样子，等他的蛋糕出炉。
    杭雨馨看看时间，让他去关火，出笼。
    “哇！爸爸好棒！”佳佳猛为爸爸鼓掌。
    杭雨馨看看蛋糕成色，到底是自己坐阵指挥的，还不错。
    时嘉把切蛋糕的齿刀拿来，不知道怎么动手，杭雨馨没有代替他，只在一旁教他。
    切工是真的很low，但总算是他全程自己动手的，她很不吝啬地给了他一句表扬：“还行，也不是很笨。”
    “爸爸好棒！”佳佳是爸爸最忠实的粉丝。
    “谢谢宝贝！”时嘉亲了亲女儿，然后小心翼翼地切了五块。
    结婚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和妻子女儿在厨房亲密互动，也是第一次体会其中的快乐和辛苦。
    厨房的活，一次两次可能觉得新奇，但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如此，该有多么的劳累枯燥。
    他把抹茶蛋糕送去父母的房间，却被母亲轰了出来。
    “我送你念了这么多书，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你却回来做什么‘家庭煮夫’，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明天我和你爸就走，你也别说让我们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以后就当没有我们这个父母吧！”
    佳佳怯怯躲在杭雨馨身后，带着哭腔说：“奶奶为什么总是凶我们？”
    杭雨馨轻轻搂着她，没回答女儿的问题。
    门砰的一声锁了，时嘉尴尬回来。
    “爸爸——”佳佳已是眼泪汪汪了。
    时嘉叹了口气，这样的环境，对佳佳的成长，真的是极为不利。
    “最近吕雁没怎么过来，一会我们去那边吧。”杭雨馨收拾桌上的东西。
    佳佳饿了，坐在桌上，抽抽搭搭地吃蛋糕。杭雨馨又心疼，又气愤，忍不住说：“时嘉，我改变主意了，但凡我没有瘫下，我靠我自己带得了孩子，买得起房子，养得了家，我还要回这个家做什么？来受窝囊气吗？”
    “爸爸——妈妈——”佳佳似乎听出了意思，哭着放下蛋糕，拉住他俩的手。
    时嘉责怪道：“别说了，我不是说了，我会改变现状吗？”
    “等现状都改好了，你再来接我们母女回家吧，以后不要带佳佳过来这边了，我不想她的童年，留下太多的阴影。”杭雨馨把佳佳抱起来，一手提着东西，沉着脸往门口走。
    她现在肚子有些大了，抱着女儿已经很吃力。
    时嘉追上去，把佳佳抱了过来。
    杭雨馨打开门，便看到喜姐慌慌张张地到了门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杭雨馨厌恶皱眉，喜姐也不和他们打招呼，从他们身边挤过去，径直进了时家，跑去捶时嘉父母的卧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