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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残破的许府稍作休整之后,乘飞机回了帝都。
师祖这一次没有抗拒我们提出的乘飞机的建议,想来他也是被铁牛他们那一场灾祸搞得心灰意冷。明明有着异于常人的本领,看穿了铁牛他们的宿命,却还是没能从许家手里扭转他们的命运。
我这几天和萧禹行甜甜蜜蜜,冲散了一些铁牛他们离去的感伤,但当萧禹行离开我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宗溪更是一直沉默地看向窗外漂浮的云彩,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是在想七杀?还是许陶?还是铁牛他们那一群再也无法复生的人……
我无从得知宗溪的想法,心中却还在担忧孩子的问题。
照他们的说法,我这一次足足把许家萦绕的阴气都吸了个精光,阴气打着涡旋环绕在我身边,我简直像是风暴当中的风眼。
这孩子如今不过四个月大,食量就如此惊人,我真是十分害怕萧禹行会让我再次打掉它。
可这几天与萧禹行相处下来,他并没有对孩子的问题提出任何异议。
待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叮咚——各位乘客,飞机此时遇到一股气流,请大家不要慌张,这是飞行途中的正常现象。请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飞机的广播中忽然传来了空姐温柔的声音。
随即,机身便开始了轻微的晃动,失重感让我微微有些难受,我不禁紧紧抓住了扶手——谁知当我的手放在了扶手上时,却触摸到了一个温软的物体!
我转过头去,对方也略微惊讶地转过头来,眉眼间藏着一丝不悦。
然而看到我的容貌之后,他的双目明显闪过一瞬的惊艳。
并不是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猥琐目光,而是纯粹自然地对美的欣赏。
而后他开口问我:“姑娘,你第一次坐飞机吗?”
也许是我脸上的慌乱出卖了我自己,我有些窘迫地承认了。
他微微一笑,周身流动着一股贵公子般的气质,高贵温润,还带着一些疏离:“果然如此。你不必紧张,飞机飞行途中遇到气流是常有的事情,过一阵之后机身就会平稳下来。”
“哦,好的……”
我不知道怎么搭话,把手收回来揪着衣角。
果真如他所说,气流很快过去,飞机的飞行又变得平稳了起来。
师祖睡了一觉,正好在这时醒来,迷迷糊糊问我:“丫头,到了没?”
“快到了,”我转头对师祖道,“还有半个小时落地。”
“哦……那老头子我再睡会儿……”师祖半眯上眼睛,摸了摸胡须。“等到了喊我。”
飞机落地之后,我喊醒了师祖,背上背包随着众人的人流一起下了飞机。
下飞机时,我身边那位一幅成功人士模样的男士问我:“待会儿我的司机回来接我,不知小姐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我摇头拒绝了,师祖满怀敌意地挡在我身前:“我看你这娃娃也是个面善的,我劝你不要随便打我家丫头的主意,她已经许了人家。”
那男人反应倒不大,没有那种被冒犯的感觉,反倒是看着师祖看了好一会儿。
他淡淡地笑了笑:“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我们与他前后脚走出了机场,宗溪叫了辆出租车,正准备把我们三人都送回宗家大宅。
停在劳斯莱斯面前的那人却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停住了脚步。
而后他走到我们面前,微微弯腰与师祖握手:“宗伯伯,不好意思,刚才居然没有认出你。”
“我也是打了个电话问了问管家才确定那是你的,管家说你最是珍爱你的胡须……”他笑了笑,“要不是凭借您这胡须,我还真认不出您。”
师祖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人是谁,犹疑问道:“你是……”
“我是傅尘,”他道,“先父傅明佑,与您是故交。”
“哦……老傅的儿子……”师祖长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老傅他英年早逝,我们也实在痛心。只不过老傅这一走,我就与你们断了联系,也不知道你们孤儿寡母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
“承蒙您惦记,父亲走后有叔叔庇护,我们在傅家过得还不错,”他递出自己的名片,“现在我是MG集团的CEO,下个月有一场新品发布的走秀,不知道几位有没有时间赏个光来看一看?”
师祖接下了对方的名片,却没有表态,而是打了个太极:“下个月还有一段时间,老头子我也不知道到时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需要忙。走秀什么的,要是他们年轻人感兴趣,我就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打给你。”
“对了,”师祖眯起眼,“名片上的电话能打通吧?”
“当然能。”
傅尘说着话,手机又响了。他接了电话简短地说了几句,而后对我们道:“抱歉宗伯伯,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师祖体贴道,“工作要紧。”
傅尘歉意地朝我和宗溪微微颔首:“那二位,后会有期。”
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略带深意,但再看一眼,又清澈见底,仿佛当中什么都没有。
我总疑心是不是我多想了,出租车上想问师祖,师祖示意我有司机在,不是谈话的时候。
我便也闭上了嘴巴。
出租车开了两个小时到了宗家大宅,我们下车开门,门还没打开谢柔就冲出来迎接我们:“你们终于回来了!”
谢柔冲着我就是一个熊抱:“我的小花花,我可想死你了!”
随后她和师祖与宗溪打着招呼,师祖还好,经历过大风大浪,神色如常,宗溪这一路上以来的颓唐却掩饰不住了。
“师兄你怎么了?”谢柔没心没肺地好奇问道。
宗溪沉默不言,师祖叹口气道:“进去说。”
谢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靠近我,和我说着悄悄话:“怎么回事?我怎么没见到七杀?是不是师兄和七杀闹矛盾了?”
我也叹口气:“这一次……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待会儿再仔细和你讲。现在长途跋涉这么久,你让我们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谢柔懵懂地点点头,于是我们三人各回各的房间,洗漱了一番过后,各自都沉睡了。
我回到熟悉的地方,带给了我一种家一般的安全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傍晚,我才神清气爽地起了床,起身去吃晚饭。
宗溪不在的这段时间内,都是谢柔亲手做饭给黎曜吃。宅子里就他们两人,做起饭来自然十分轻松。
这一回我们三人回来了,谢柔这个厨房杀手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宗溪此时又没有做饭的心思,谢柔就干脆点了一桌外卖,让酒楼的厨师亲自过来与我们下厨。
等厨师做好饭离去后,黎曜才从房间里出来,与我们坐在一起,听师祖说这些天遇到的事情。
师祖每次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身上都有一股说书人一般的气质。每次都能把包袱吊得特别足,吸引着谢柔一直问:“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师祖神秘一笑,道:“先吃饭,吃完饭再给你说。”
气得谢柔打跌。
我一直微笑看着他们,这种热闹的其乐融融的氛围实在是温馨又舒适,补足了我前十几年来没有感受过家庭温暖的缺憾。
宗溪则一直沉默不语,等到他自己吃完过后,和我们说了一声然后就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徒留谢柔一头雾水:“他怎么了?”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七杀已经忘记了宗溪这个事实。
谢柔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下一颤,下意识地握紧了黎曜的手。
她半天没有说话,黎曜看出了她的不安,安抚她道:“我不会忘记你的。并且……就算我忘记了你——”
“我也会重新爱上你。”
突如其来的狗粮让餐厅的气氛都变得暧昧了起来,谢柔满脸羞红,很快也和黎曜一起离席了。
师祖摸着他的宝贝胡须摇摇头:“年轻人呦……”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不知为什么也脸红了,逃回了房间。
然后心中不知为什么开始思考着刚才黎曜的话——如果萧禹行忘记了我,他会重新爱上我吗?
他当初爱上我,又是因为什么呢?
女人难以捉摸的心思又开始让我纠结了起来,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到了凌晨两点多,我还精神抖擞,没有睡着。
我起身想要给自己倒一杯水,却不期然地撞进了一个人怀里——萧禹行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站在了我的床边。
“哎呦——”我被他撞得头有点疼,摸着脑门,泪汪汪的、
萧禹行见我这样,问我:“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我小声嘟囔着,“想你想得睡不着。”
我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果然看到他眼底有清浅的笑意。
看到她这样,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那些什么爱不爱的都烟消云散了。
起码他现在在我身边不是吗。
这就够了,不用去想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而后想起来我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这次孩子闯下了这么大的祸……你没让我打掉它?”
它擅自吞取的那些阴气差点把我逼疯,如果萧禹行不出现,我可能现在已经要疯了。
而萧禹行这一次,却像是对孩子犯下的错熟视无睹?
萧禹行摸了摸我的头,顿了顿:“你身边危险太多,有孩子在还能助你自保,若是没有孩子在,怕是你要被杭一手下的那些人撕成碎片。”
“孩子的事情……将来再说。我惟愿现在,你能够不受到伤害。”
我心中一阵感动,鼻子有些酸。
但我又想起来我们之间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我没有了元始天尊的那抹清气,法力要如何运转?”
萧禹行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你醒来之后,竟没有内视过吗?”
我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确实,在修炼这条道上,我实在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要变强的心总是一阵一阵的,只有在自己受到压力、受到欺辱时才有强烈想要变强的动力,而在平时的时候,我对于修炼一途经常有些懈怠。
就比如此时,我认为自己已经逃过了一个大劫难,便心安理得地享受起这样安宁的生活来,而对于这场经历却没有任何的总结与反思。
……算了,不想了。
能够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便多加改正吧。
我抛开杂念,屏气敛息,沉入我的丹田,而后我发现,我身体内阴阳相生、生生不息的阴阳鱼,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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