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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天了,岳宸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说不多,但是也不少,我发现,岳宸不在,我好像就没有办法存活了一样,随时都可能丧命,我也无法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分他的心,他是地府数一数二的阴司,自然是不能和凡间有更大的勾连。
从相遇,到相知,到相爱。我们经历了太多,岳宸带来的所有伤痛,岳宸带来的所有情感,大概都是与我有缘。窗外和壁外时不时传来冲撞声,但居多的是被符咒打退的惨叫,和被鬼差拦住的不甘。
他给我带来的危险,他都在尽量地化解。
鬼王为什么没有直接出面将我带走,这样不是更省力,不用放小鬼来克服重重结界来靠近我?
是他们说的那个法阵困住他了吗?
我捂着疼痛的脑袋,似乎想到了在以前岳宸和某个女人说过法阵的事,但具体是谁,我记不起来了。
我撑着地板支撑起了虚弱的身体,站起来走向门口,看到正坐在吧台的程仁。
“程仁,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清楚一些事情呢?”
“所以我在这里等你。”他淡然的望向我,放下手里还把玩着的佛珠。
“我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是阴阳胎?为什么鬼王自己不出面劫我?为什么岳宸走了,鬼差却还在?”问题不多,我却问着问着酸了鼻子红了眼,尤其是说到岳宸两个字,眼睛不由自主的一热。
“你第一个问题,还需要我的回答吗?你的孩子,父亲是地府如今的阴司,更是神……你觉得为什么会是阴阳胎呢?鬼王根本没有出现在你面前的机会,因为他被阵法困住了。”说着,他白皙的五指往空气中一抹,就出现了一个场景,一个阵法的中央,浮着一团让人一看就非常不适的黑雾。
我猜到了,这就是鬼王。
阵法巨大而繁复,金色的篆体在黑雾中规律交织,但却好像开始有破碎的迹象了。
“这个阵法的主持,现在是南琳,她是岳宸特意派到人间镇压法阵的灵女。”程仁见我没反应,继续说道,“到时候,可能就需要你主持了,这个阵法需要的是人的灵力来镇,你原本命途多舛,灵力微弱,但你现在有了阴阳胎。”
南琳……
耳朵一阵嗡鸣,我抬了手,示意程仁不要再继续往下说。
我明白了,这个阵法在岳宸,在程仁,在天女这里都是无法控制的,只有靠灵力充足的凡人,才能够真正把握阵法,主持阵法,继续镇压传说中的鬼王,尤其是现在,法阵岌岌可危。
“苏晓,我觉得应该把事情全部告诉岳宸,我没办法时时刻刻护你周全,最后还是得需要岳宸出面。”程仁的脸上出现了我认识他以来最担忧最烦恼的模样。
事情的棘手程度,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不可以,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他,我不想拖累他,更不想连累我的孩子。”作为母亲的私心,让我紧紧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而且越是这种时候我更是需要冷静不是吗?镇压鬼王的阵法需要我,铲除鬼王也需要我,我现在就应该好好努力保护自己不是吗?”我咬了咬牙,说完了这段话,其实,我很怕。
我从来不觉得遇见岳宸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直到现在也是,但是我觉得我卷进了一场极具威胁的乱涡中,我抽不出来身,也进不去深处。
我看着说不出话的程仁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的精神目前还是和醒来一样涣散,我觉得我找不到清晰的目标,只能一点一点地让自己明白目前的事情与需要的东西。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我关上门,反手锁上,拉着椅子,坐到了被自己一把推开窗户的床边。
酒吧的外围,多了一层透明的结界,外面几乎没有行人,整个酒吧街都被沉重的黑云所压,那些可怖鬼物就像发了疯一样冲撞这结界和灵符,要么被反噬,要么被吓退,当场灰飞烟灭。
连续几天的大雨,空气中流窜着泥土与青草的味道,带着一点点青石板街上腐烂的老鼠尸臭味。
我听见了楼下的关门声,随后便看见了程仁出现在庭院,抬手往结界上多画了几道符咒,才离去,却是一步三回头,显然很担忧。
他走之后,没过多久,我看见庭院里聚集了青面獠牙的鬼差,他们有职务地蹲守在每个角落随时待命。
顷刻间,我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伸长了手够到了窗子关好,才站起来身子就往一旁倒。
完了完了要摔了。
脑子里的想法很清晰,但是精神缺陷依旧迷离,无法很好地控制住自己。
我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就像之前在楼梯上抱我的那个,是同一个。我依旧死皮赖脸地勾着他的脖子往他怀里钻,像是在冬天里寻找热源的被冻坏了的人。
他柔软的银袍,身上冰冷的气息和熟悉的清香,都让我不由自主的迷醉。
“你遇到这些事情,的确都是因为我,所有的危险我替你化解,所有需要的保护我来给予,这是责任,不是义务。依我们现在的关系,这并不是我必须做的,所以,你别觉得是理所应当。”岳宸大力抱住我,冷漠的直视着我的双眼。
我猛的惊醒,抓住了岳宸的衣袖。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异响,随后一只鬼差破门而入,血淋淋的头颅和尸首几乎分离的模样吓呆了我,眼看着他就要朝我冲来。
怎么回事?鬼差不是保护我的吗?
电光火石间,岳宸将我牢牢的护在怀里,遮住了我的双眼,用法力模糊了我的听觉。
一阵阵的血肉撕裂声偷溜进了我的耳朵,让我害怕的颤抖。
后来,房间里逐渐安静,凌乱的房屋被岳宸大手一挥恢复了原样,在这一刻,他明明就在我面前,可却好似又隔我千里。
我下意识站了起来打开了刚刚关上的窗户,往下一看,全数鬼差都好似傀儡般,全部叛变,双眼血红的盯着我,蓄势待发,好像只要一下令,就会全部朝我而来。
程仁一走酒吧就出事了,这是为什么?
我慌张地看向他,想焦急地问他关心他:“怎么办,会出事的,你快回去吧。”到了嘴边却成了另一种话:“每次你一出现,就没好事。”
岳宸冷冷的抬眸,望了我一眼,只简短的道:“别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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