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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马车刚刚离开席府,天空就飘起了雪花!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从漆黑的天空漫无边际地飘落,洁白、稀薄、轻盈而又优美!
席三默很喜欢,开心地把手伸出车窗,洁白的雪花一片片落入她的掌心,冰冰的凉,却敌不过掌心的温度,一点点变小,最后融在掌心,化成滋润的雪水。
楚南天骑着马随在一旁,他静静地看着席三默,今夜的她格外的美丽,她的美丽也如常的无需奢华,只简单的白色裙装、只轻轻的淡扫娥眉、略施薄粉,就已是气度雍容。
她的发髻也没有太多的装点,只简洁地插着一只金色的蝴蝶,饱满的额头贴着一朵镶金花钿,在雪光下摇曳生光,她笑弯着眼睛仰着头看向漫天飞舞的白雪,幽黑的眸子闪动着灵气的光芒,整个人都愈发的灵动,宛若那雪中飘落的精灵,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痴痴的,楚南天贪婪地注视着她,他恨不得这条路能一直走不到头,恨不得就这样陪在她身旁走一辈子。
“域国的冬天经常下雪,雪都的雪尤其大,每一年那里都会举行冰雕大会,还可以滑冰,你一定会喜欢那里。今年我带你去那里玩,好不好?”楚南天被她的盈盈笑脸迷惑了,嘴中不自禁的就说了这么多。
席三默收回视线,噘着嘴冲楚南天无奈一笑:“霍离不喜欢下雪,每一次下雪,他都不高兴。”
霍离,还是霍离!
楚南天温和的脸沉入冬季,闪烁的眸光比雪花还要冷,这些天,她对霍离只字不提,他以为她要忘记了,以为她要死心了,可是这么静谧美妙的时光中,她第一个想起的人居然还是霍离,好似那霍离就一直挂在她的脑海,挂在她的眼前,不曾消失。
“许久没有听你提起王爷,猛一听你提起,却是很不习惯,席小姐,你就这般喜欢王爷么,他都这样对你,你还是要把他放到第一位么?”楚南天的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失落。
席三默甜甜一笑,点头道:“我很爱他,第一眼看到他,他就吸走了我所有的魂魄,那一种感觉就好像我已经爱了他几千几万年。这些天不是不提起他,而是怕一提起他,自己就会被心中的思念淹没。可现在不同,再有一会儿就该到皇宫了,到了皇宫,我就能见到王爷了。楚公子,殷山国的冬天也下雪吗?如果不下雪,我和王爷可以陪你一起去殷山国,我们可以在殷山国游山玩水、畅所欲言、乐不思蜀!”
楚南天没心情了,什么心情都被霍离两个字搅黄了,他嗯了一声,就扭头望向前方,不远处就是皇宫大院,灯火辉煌,即使漫天的飞雪也不能浇灭它的荣光。
今夜,在那灯火辉煌处,将要决定一个女人的命运,那个女人,就是席三默!
但是楚南天,他也真的很想很想把席三默留在身边,哪怕知道她会不高兴,他还是想强留她在身边,带她远走高飞!
可以吗,席三默,可以让我带你远走高飞吗?躲开少狼主,避开霍离,只跟着我楚南天过一辈子夫唱妇随的平静生活!
皇宫戒备森林,侍卫五步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在前面领路,楚南天与席三默并肩而行,两旁的侍卫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也有朝他们投来困惑的目光。
他们认识席三默,却不认识紧随一旁的楚南天。
楚南天是那样的俊美,身姿挺拔,五官精致,这种美不同于霍离的妖孽,也不同于太子的甜美,他的美是一种孤立的美,一种无法融入四周,也无法让四周融入他。他的美是跳脱的,是想忽视都不可能的,有着独特的孤傲,也有着九重天的威仪。
他是谁?
“请公公先进去向皇上通报一声,就说我带了一个朋友过来一起参加晚宴,请皇上准许我们一同入殿。”金碧辉煌的大殿前,席三默止步于台阶之下,上方便是歌舞升平,好不热闹的声音。
太监弯着腰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这宫中现在谁都知道,席三默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得罪不得,也只有她这等重要的人物,才能姗姗来迟,才能与众大臣齐坐一堂。
要知道,皇上的妃嫔与重臣的女眷早就聚在此殿的旁侧,用屏风隔挡,不得面见这形形色色的男人。
太监爬上台阶,进入热闹的大殿,如实向上方端坐的皇上禀报。
皇上有些意外,霍离却不悦的蹙紧眉头,他似乎能猜到席三默带的朋友是谁。
“准!”席三默不是不懂事的人,她带人过来参加这重要的两国会议,就一定有她的主张,皇上微微思考后,准了,他也挥手暂退舞女,停止乐声。
席三默得到准许,再次和太监向前迈进,离得越近,她的心就跳得越乱,因为她知道,今晚对峙的,不是一个少狼主,而是一个域国,今晚的仗是一场硬仗,只能赢不能输。
大殿内,烛光亮如白昼,文武百官端坐整齐,左边坐着天朝的重臣,以太子为首,霍离继之,按官阶不等一路排下,右边则坐着域国的使臣,少狼主为首。
席三默匆匆环视一圈后,就和楚南天一起跨进大殿,跨进的那一刻,众人神色皆不同,有人意外,有人惊讶倒吸冷气,也有人诧异的交头交耳,更有人紧握拳头,恨得两眼冒火。
楚南天一身淡定,席三默也故作无视,他们两人一同走至中央位置,便按礼数跪下,磕头行大礼:“臣女(小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大手一挥,呵呵的笑声,语气无比的慈爱:“平身!”
“谢皇上!”席三默和楚南天再次行礼谢恩,起身而立,却不敢直视龙颜,直望着上方方向。
“席三默,你所带的朋友是什么人啊?”皇上不认识楚南天,只觉他容貌俊美,一身贵气,绝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席三默微微一笑:“他是从殷山国前来的富商,来此寻一些合适的货源回去,臣女前些日子出府游玩时候遇到了楚公子,并把楚公子接入府中暂住数日。这些天,王爷不在府上,也是楚公子陪着臣女渡过这心惊胆战的日子。”
霍离怒,拳头拽紧,露出泛白关节。
皇上却不懂装懂的点点头:“那你带他前来,又有何目的?你可知今晚的会议关系着两国的机密,是不得外传让不相干的人得知。”
席三默慢条斯理地说道:“当然知道,但楚公子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我的朋友,他能给我支持,能给我方向,也能让我找到明天的道路。楚公子只是陪伴臣女,给臣女勇气,他不会听到不该听到的,更不会传出不该传出的,请皇上体恤臣女势单力薄,给楚公子赐座一副。”
楚南天温柔地俯视着她,她也平静的迎视着他,两人默默对视,视线相交,外人只道他们在含情脉脉,可席三默知道,他们的心境根本就不一样,也从未一样。
霍离也不懂,被眼前的场面气炸了,气得恨不能掀翻面前的案几,少狼主说得不错,她果真是变心了,区区几天,楚南天就成了她的勇气,就成了她的方向,就成了她明天的道路。
席三默,非要这样么?非要这般寒了本王的心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做得有意思么?
太子霍莫凛也是听得目瞪口呆,也动摇的开始相信,他的皇嫂要感情出轨了!
皇上也不知道席三默在卖什么关子,思忖了好一会儿,才扣着手指敲敲桌面:“准席三默所奏,给楚公子赐座。”
忙忙的,两个太监从旁侧抬来一副新的案几,按规定,楚南天这种不是朝中重臣,且没有权势的人,只配在最下首。
可是席三默却摇摇头,笑着指向少狼主的前方,霸道地说:“臣女要在抬头之间,就能看到楚公子,公公,请把楚公子的座位放到那里。”
四周“哗”声一片,不合规矩,不合礼仪。
天朝的重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域国的使臣也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席三默所说的话一般。
霍离更是按捺不住,要做色而起,幸好太子眼疾手快,将他强行按住。
太监却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皇上也不懂席三默的心思,静静的直视着她,又是好一会儿的思忖,他才道:“准!”
席三默松了一口气,扭头望向楚南天,温柔地笑道:“楚公子,请入座,今晚要辛苦你了。”
楚南天心情杂乱,没有多说,只轻轻一笑,便迈步朝座位走去,待他坐好,她才朝霍离的方向迈步。
迈至跟前,正要转身时,皇上忽的又说道:“席三默,还没有见过域国的少狼主!”
席三默哧一声笑,眼中闪过聪慧的狡诘,她看也没看少狼主一眼,只坚持的继续转身,背对少狼主,朝霍离福了福身,亲昵地说道:“默儿参见王爷,王爷这些天过得可好,可有像默儿思着王爷这般思着默儿?”
霍离本来是恼她的,可见她对少狼主不闻不问,似没有看见一样,心中的恼又顿时散去不少,生硬地应了一声:“好。”
“那默儿给王爷写的三封书信,王爷可曾有丢弃?可曾还带在身上?”席三默无视了殿中所有人,眼中只有霍离,她是故意的,故意这样傲慢无礼,故意不将少狼主放到眼里。
霍离知道席三默脾气大,也知道席三默胆子肥,但这是不是太肥了一点,他不懂席三默想做什么,又讷讷地点了点头:“在!”
“王爷可否把书信给默儿一用。”席三默笑问。
“可!”霍离答。
“默儿可否坐在王爷身旁。”席三默再笑问。
“可!”霍离再硬答。
“谢王爷!”席三默入座,霍离也从怀中掏出这些天席三默给他传的三封书信。
席三默接过,一一查看,并挑出其中一张,又旁若无人的歪着脑袋问霍离,她笑得眉眼弯弯,语气媚人:“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看到这一句话,王爷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颇感熟悉,好似曾经在哪里用过,也自从你传来这封信后,本王就总是梦见一片海,梦见本王坐在那礁石之上,好似在等什么人,又好似在想什么事。本王一直想回府问问你,为什么要给本王写这样一句话?”霍离幽幽说着,眼神不由飘渺,好似那心魂已经飞走。
其实也没有为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只是突然觉得这句话很适用,于是就写下来,看能不能让霍离想起什么!
果真不错,还真是想起了一点,加油哦,霍离!
席三默没有说出真相,只是故作调皮的噘嘴卖关子:“这个嘛,说来就话长,如果王爷想听,我估计要说上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王爷还想听么?如果说得啰嗦一点,那就可能要两个时辰。说完这两个时辰,只怕他们都睡着了,他们一睡着,我就能带王爷回府休息了。王爷,你还是听吧,这样大家都能方便……”
终于的,域国有人看不下去了,他重重一拍案几,哗一下从人堆里站起人高马大的个头,厉声喝骂道:“席小姐,两国会晤时,拜完东道主之王,就得拜见来宾国之首,这是例来的规矩。可你拜完皇上,却对少狼主不闻不问视而不见,我想问问你,是天朝没有礼数可言,还是你根本就是一个无知莽妇。”
席三默哈哈一笑,终于有人上当了,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无视所有,故意和霍离调情,故意逼域国发难,这样她才有正当的开炮权利。
她放下手中信件,抬头直视而去,清澈的目光不再温柔,有着寒冬腊月的冷冽,那是楚南天所没有见过的陌生,也是霍离从未见过的坚强。
她一字一句不卑不亢的说:“你既然知道我是无知莽妇,又何必来追问于我。你说天朝没有礼数,那你域国的大体又在哪里?这殿中,上有皇上高座,下有太子护场,你出来谴责我,又将我天朝的帝王摆在哪里?”
“没人管教你,我就出来管教你……”
席三默冷言打断:“教我?你有什么资格?我如果嫁给端王爷,我就是堂堂的端王妃。我如果嫁给少狼主,我就是域国的太子妃,也就是域国日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后。无论我哪种身份,都在你之上,你教我,你有什么资格?”
“你……”
“我行得正坐得端,身正就不怕影子斜。少狼主,不错,是来宾国之首。正是因为如此,我朝皇上和太子也就以朝中礼数接见,不曾怠慢你们半分。可是谁,缠着王爷不放?可是谁,在东宫随意揣测我的清白,说我与楚公子来染?可又是谁,使出下三滥的手段,调拨离间,逼王爷出手,害王爷禁足,有府不得回?现在跟我讲礼数,请先拿出域国的礼数给我看看,想要教导于我,也先拿出你们为人做事的规范来,拿不出,就给我闭嘴。”
爽!太子心中大为鼓掌!
皇上溜着精明的眼珠,只看不说,他早就说过,席三默不好对付。
楚南天远远地望着她,眸光复杂。
少狼主的面具脸看不出表情,只见他的手拽紧成拳,放在案几之上。
或者是看到少狼主的手气握成拳,霍离也放下所有心情,握住席三默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给她力量,陪她共处一条战线,让她做战不寂寞!
席三默欣慰地朝他笑了笑。
但那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却被席三默噎得半天没话,许久许久,才涨红着脸,又硬着头皮说道:“你……”
席三默又立即打断,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什么?我说错了吗?我冤枉你们了么?句句属实,人证物证,哪个都在。你可以不承认,我是不会像你那样去追究的,太失身份!”
“你你你……你不敬少狼主,还口口声声说我域国无理,今晚是两国和谈,可从你身上,我看不到尊重,更看不到诚意……”
席三默厉声驳:“无需你看到,因为你不算个东西!”
汉子急,找救兵:“少狼主……”
“少狼主,域国有几个少狼主?”席三默开始抖第一张王牌
汉子怔:“你什么意思?”
席三默冷笑:“面具后面的脸,无人见过。无人见过,我又怎么知道,这端坐的面具男人,就是你们域国真正的少狼主。人的脸才是独一无二,而面具却可以有无穷无尽,是不是我戴上这样一张面具,我也就是你们眼中的少狼主呢?”
“放肆!”汉子大怒。
席三默也拔高几分音量,不输半点气势:“少狼主两岁丧母,虽有皇上庇护,仍然逃不过后宫之斗。他年纪小,但不代表他智商低。请问,五岁那场烧伤少狼主面目的大火,是天灾还是人为?”
轰一声,全场镇惊,域国的使国全部面摊,就连少狼主的手也在紧张之间,捏碎了一个盛酒的瓷杯。
大家全部望着席三默,霍离也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不止是意外,而是震惊,她到底知道什么?到底查到什么?到底又是什么让她能做到底气十足,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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