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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左手,在没有关紧的门上敲了敲,里面传来杨家乐的声音:“进来。”
我推开门,并没有进去,卧房内,杨家乐和龙天赐正陪着小英杰在大床上玩得欢。看到我后,小英杰甜甜地叫了声:“姨姨。”
“英杰乖。”我强颜欢笑地望着她。
“心女,有什么事吗?”杨家乐一边调试着手里的玩具一边问我。
我迟疑了一下,道:“家乐,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点了点头,因为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她的行动有些不太方便了。龙天赐体贴地扶着她下床,甚至连拖鞋都帮她拿到脚边了。
杨家乐跟在我身后进了客房,等待着我开口说话,我壮着胆量回身冲她道:“家乐,天奇他爱你爱得有多深,你知道吗?”
杨家乐愣了一下,也许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半张着嘴一进答不上话来。良久后才平静道:“心女,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请你多顾虑一下天奇的感受,他活在这里每天有多痛苦你知道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幸福快乐的画面,你一定体会不到那种感觉有多难受吧?”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能够让他不爱我,心女,你是个好女孩,我以为他会爱上你的。”她看着我,她一直有心搓合我和天奇,我知道。她很无奈我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谁都没有错,我不应该这么跟她说话的呀!
“看到天奇这个样子,我真的好难过。”我的泪再度滑落:“他每天都在用酒精折磨自己,麻痹自己,你在开开心心地陪丈夫陪孩子的时候,他却只能在酒吧里买醉,你知道吗?”
“天奇现在在哪里?”她抓着我的手臂急道。
“在春雨里面。”我刚说完,她便快步走了出去,我一急,追了上去抓她:“家乐,你要做什么?”
“去把他找回来。”
“可是……。”我担忧地望向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那么晚出去,似乎不太好吧?杨家乐将食指放在唇上,道:“小声点,别让天赐听到了。”
我愣愣地点头,和她一起下楼,一个孕妇这么大晚上的出门,龙天赐知道了定是不会同意才对。我该拦着她的,可是想到天奇,制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叫了司机,扶着杨家乐上了车,车子便开出了龙家大院。
“天奇他好傻。”杨家乐靠在椅背上,轻轻地闭了闭双眼,道:“为什么他就学不会王天宇的乐观呢?只要他愿意,总会发现身边有值得自己去爱的女人呀!”
王天宇!龙飞飞比我好,她的梦想终于就要实现了,终于赢得了王天宇的真心,而我呢?是否也会有那么一天?
走上二楼的时候,龙天奇和那个他称为学姐的美女都已经醉倒了,软软地趴在桌上。杨家乐走了过去,急急地拍打着龙天奇的脸,唤道:“天奇,你醒醒!”
龙天奇幽幽地睁开眼,打量着眼前的杨家乐,颤声低语着:“家乐……,你是家乐吗??”
“是的,我是家乐!天奇,我来接你回家,夜已经很深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杨家乐扶着他的手,哄道。
“家乐……家乐……。”龙天奇只是愣愣地低语着,脸上绽开了一抹快乐的笑容,伸手捧着杨家乐的脸,欣喜欢地开口道:“家乐,真的是你吗?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我天天都在想着你。”
龙天奇想要起身,却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边带的杨家乐的跌坐在地上,我的心头一怵,生怕杨家乐会出点什么事。
“天奇,你醉了。”杨家乐心疼地打量着他。
“我没有醉,家乐,我没有醉……。”龙天奇长臂一捞,将杨家乐紧紧地抱在怀里,狂热的吻一颗颗地落在她的脸颊,最后停在她的唇上,深深地吻着。
我痛楚地倚在桌沿上,听着他的表白,看着他深情地吻她,他的情,真的深到不可催移了吗?
杨家乐奋力挣开他,用手就是狠狠的一把掌打在他的脸上,怒斥:“龙天奇!”
天奇被打懵了,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蔫了,杨家乐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看得出来,这一把掌并不是她有心想打的,也许是太急了。
她抓上龙天奇的肩,大力地摇晃着低喊道:“天奇!我是你大嫂呀!你快清醒一下吧!你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知道吗?”
“大嫂……。”龙天奇凄凉地笑了,然后哭了:“为什么你是我大嫂?为什么?我真的恨死这个事实了!”
“天奇!你给我振作一点!”杨家乐大声吼道,我慌忙走上去,和她一道托起龙天奇的身子,扶着他往门口走去。
车子平稳地滑行在夜幕下,我坐在副驾上不时地在倒视镜看着后座在的龙天奇,他已经醉得昏昏沉沉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家乐的名字。
他的头枕着杨家乐的腿上,活像一个正在做恶梦的孩子,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天奇,我该拿你怎么办?”杨家乐心疼地哽咽着,小手温柔地抚摸着他汗湿的额角,她的心里,一定也是很难受的吧。
“家乐,你不要太担心了,天奇会好起来的。”我注视着龙天奇皱紧眉头的脸,宽慰道,他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车子在主屋前停了下来,透过车子的挡风玻璃,我看到阴沉着脸的龙天赐正站在阶前逼视着缓缓停下的车子。
车子刚停稳,龙天赐便几个跨步走了上来,拉开后座的车门猛地将龙天奇的身子拽了出去,狠狠地甩在地上!
“天赐!你在干什么?!”杨家乐惊叫着,艰难地在另一边下了车子,绕到龙天赐的面前,想要制止他的施暴。
龙天奇的脑袋狠狠地砸在水泥地板上,顿时红肿起来,可是,他却感觉不到痛,没有反抗!也没有吭声!
“龙天奇!你还是男人吗!?”龙天赐怒吼着俯身抓住他前襟的衣服一把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拳头便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挥去。
“不要!”我一急,冲上去抱住他的手,焦急地哀求着:“不要打他!他已经很难过了!求求你不要打他啊!”
“是呀!天赐,你会打伤他的!”杨家乐也在一旁劝阻道。龙天赐不甘不愿地收起拳头,瞪着龙天奇咬牙道:“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响动跑出来的龙夫人一出门便看到打得混乱的兄弟俩,惊呼着扶过龙天奇的身子:“天赐,你干嘛跟天奇动手呀?”
“你问问他自己!”龙天赐放开他的衣襟,龙天奇的身子便软软地往地上趴去。
“天啊!天奇,你怎么又喝醉了?”龙夫人伸手招来几个仆人,道:“你们快过来扶二少爷回房,快点!”
龙天赐再度欺身上前,盯着龙天奇斥责道:“龙天奇!深情可以,但要有个度!要看情况!家乐永远都只能是你的大嫂!”
“我知道……知道……。”龙天奇痛苦地呜咽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龙夫人捧着龙天奇的脸,心疼道:“天奇,傻孩子,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天下间女人多的是呀!”
“伯母,不要再说了,先扶他进去吧。”我实再不忍再看下去了,深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为什么大家都在指责他呢?
杨家乐伸手要去扶天奇,却被龙天赐一把拖进怀里,龙天赐霸道地拥着她往屋里走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混乱。
“心女,快帮忙扶天奇进去。”龙夫人冲我说道,我赶紧扶过龙天奇沉重的身子,和大家一起将他扶回三楼卧房。
“伯母,让我来照顾他吧。”我平静地开口,龙夫人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心女,麻烦你了。”
横躺在大床上的龙天奇燥动不安地转动着身子,被摔伤了的额头更加红肿起来了,我轻柔地用热毛巾拭擦着他的伤口,还有满是泪痕的帅脸。
这么帅气,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却偏偏被爱情折磨成这个样子,老天真的是太不懂得厚爱人了!
“天奇,伤口很疼是吗?”我抬手,用指尖轻抚他紧皱的眉心,可惜任凭我怎么努力想要抚平它都没有成功。
龙天奇微微睁开眼,不悦地对我命令道:“出去!”
“天奇,我只是想陪陪你,照顾你罢了。”我摇头道,为什么他要对我那么冷漠呢?是因为我告诉了杨家乐服装展的事,还是告诉了她醉酒的事?
龙天奇一直都很在意杨家乐对他的看法,也总是喜欢在家乐面前表现出一副洒脱的模样,像今晚这么狼狈的事情,他一定不愿意让家乐看到吧?
“我不用你的照顾!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龙天奇对着我吼道,吼完了,双手紧紧地攥住被单,懊恼地低呜着:“家乐一定很看不起我,厌烦我了……。”
“没有!”我抓住他的手,盯着他急切道:“家乐没有看不起你,她不会看不起你的!”
“是吗?”他凄楚地望着我,眼神因为酒精的作用越惭迷漓起来。
我点点头,道:“没有人会看不起你,龙天赐是因为担心你一直这么消沉下去,才会对你大吼大叫的。杨家乐因为担心你,瞒着龙天赐跑去接你回家,大家都在爱着你,担心着你。”
“是我自己太混蛋了!”龙天奇怒吼一声,拳头狠狠地砸在被子上,脸上的表情又懊恼又无奈。
“天奇!”我慌忙抱住他的手,凝视着他的眸子深情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不管你有多爱杨家乐,我都是那么的爱你……。”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很想吻他,抱他,用另一种语言来诉说我对他的情义。没有过多考虑,也没有深想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地推开我。我的心一横,就这么扑进他的怀里,唇印在他冰凉的唇上。
第一次亲吻一个男人,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因为心底早已经被紧张充斥得满满的。我感觉到了龙天奇的身子有那么一刻的轻颤,随即归于平静。
修手的手臂猛地搂上我的腰身,由被动转为主动,深切而疯狂地吻着我的唇,我的脸。我身上的衣衫在他的大掌间一件件脱落,凉风惯窗而入,冰冷了我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
我深爱了多年,神一样高贵的男人,此刻在我的怀里!
“家乐……。”他喊的,依然是别的女人,凉风,不仅冰凉了我的身,更冰凉了我的心。炙热的吻痕遍布全身,即是驱不去丝毫的凉意。
夜,深了……。
风,停了……。
他,睡了……。
我的泪水,却永远也流不干般,打在全是他的味道的被褥间。身体上的不适,远远比不上心头上的。
可是,我没有后悔,把身心交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很值,不是吗?我的目光透过迷蒙的泪雾,停留在他安祥的睡脸上,就这么一直看着他,守着他……。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睡得很浅,很不安。天刚微亮便醒过来了,而天奇却依然睡得深沉。
昨夜一时冲动的交欢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困扰,反而心里觉得一阵甜蜜,此刻,我的唇边定是盛开着一朵鲜艳的笑容。
凝视着他的睡脸,我忍不住伸手,用指尖轻抚着他棱角分明的帅脸,手一接触上他的脸,心底便又开始悸动起来,这感觉,就仿佛在梦中一样。
睡梦中受到外人的干扰,龙天奇不奈地甩了一下脸,拭图甩掉我的手。我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缩回手。
龙天奇却在这一刻醒过来了,在看清眼前的我时,蓦地从床上坐起身子,看了一眼自己光裸的身子,扯过被单裹了上去,惊道:“心女!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里?”
我扯过另一床被单裹在自己身上,柔声道:“天奇,昨晚你喝醉了,记得吗?”
他烦燥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开始回想起来,想了一阵后懊恼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我真是太混蛋了!搞出这么多事情来,还……。”他愧疚地望了我一眼,说不下去了。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懊恼,看着他愧疚,看着他……。终于,他再度抬头,望着我道:“心女,我为我昨晚做过的事情道歉。”
我的眼眶一热,扑进他的怀里哽咽道:“天奇,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跟我说道歉的话,我不会怨你,更不会要你负什么责任。”
龙天奇一愣,稍稍推开我的身子,不可置信地打量着我:“心女,谢谢你的原谅。”
“如果你真的要谢我,就答应我以后再也不独自跑出去喝酒了。”我盯着他道,酒,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他额头上的伤,现在都还红肿得利害呢。
“我答应你。”他感动地点头,我开心地笑了,只要他不要再这么消沉下去,要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感动过后,他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子,道:“心女,你先把衣服穿上,回房休息去吧。”他这是在赶我走吗?心里有些闷得慌,我失落地拾起掉了一地的衣服,一件件地往身上套去。
伊心女!是你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我在心里暗骂自己,龙天奇不适应这一刻的情景很正常的,我不可以指望他会因为一夜交欢而喜欢上我呀,如果他是这么肤浅的男人,我又哪用这么掏心掏肺地爱着他呢。
今天,龙天奇并没有下楼和大家一起吃早餐,我想,他一定是在悔恨自己昨天的行为吧,这是他无声的逃避。
早餐桌上,大家都很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一反常态,龙天赐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一旁的杨家乐亦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双眼微红,有哭过的痕迹。
他们之间出什么事了吗?我的心里有些不安起来,昨晚那么夜的时候,杨家乐跑出去接龙天奇回家,而且是瞒着龙天赐去的。换成是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发生吧?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弟弟!
他一定是误会杨家乐了,难道我又给他们制造麻烦了吗?我只顾着心疼龙天奇,却总是勿略了别人的感受。
‘叮’的一声轻响,是龙天赐的餐具放在餐桌上的声音,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推开椅子往外面走去。
杨家乐也随之放下餐具,艰难地离座追了出去,看着她不太灵动的身子,我真替她捏了把汗。
“天赐,外面风大,你把外套穿上吧。”她拿过沙发上的风衣外套,踮起脚尖披在龙天赐的肩上。
龙天赐似是没想到她会小跑着跟出来,一丝担忧从脸上快速地划过,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伸手将身上的外衣扯下,甩回她的手上,不悦道:“我自己有手!”
说完快步走了出去,杨家乐被他这么一喝,不敢再出声了,一脸委屈地站在门口,默默地注视着龙天赐的车子开出龙家大院。
我走了过去,随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已经归于平静的院子,关切地问道:“家乐,天赐他怎么了?”
杨家乐眨去眼里的泪痕,摇摇头,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可能是他心情不好吧,心女,你快去上班吧,不用理我。”
我点了点头,不忍多问。龙天奇还没有下来,他今天还会去上班吗?我要不要等他呢?回身,便看到龙天奇的身影出现在二楼旋梯处,正一脸愧疚地望着杨家乐。
“天奇。”我低低地唤了声,杨家乐一怵,却没有回身望龙天奇一眼,她在害怕龙天奇吗?
龙天奇点了一下头缓步走了下来,在我们面前站定,有些不自在地看了我一眼后转向杨家乐。柔声道:“家乐,昨晚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是喝多了!疯了!才会干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天奇,你不要再说了。”杨家乐迎视着他愧疚的目光,故作无事般笑了笑:“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都不要再提了。”
“好,不提,我先去上班了。”龙天奇黯然地垂眸,然后抬眼望向我,平静道:“心女,我已经跟小王说过了,他以后负责接送你下班,这样你就不用整天打车回家了。”
他的嘴角分明挂着温和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这么冷若冰霜,我心下一痛,双腿差点没软在地上。他为什么要把我从他身边支走?他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难道经过昨晚的事,他觉得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一个不懂得自爱,不值得别人去爱的女人吗?
我愣愣地点头,泪水便这么不争气地模糊了视线,透过水雾,龙天奇的车子越行越远。他真的就不管我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龙天奇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待,几乎不开口说话。我好几次都透过玻璃房门,看到他在痴痴地发呆,发了一阵后懊恼地将拳头砸在办公桌上。
这个时候的龙天奇根本不适合呆在公司,他的心,他的脑子都已经乱了,完全没有心思工作。
龙天赐还是那样,明明对杨家乐紧张的要死,却要摆出一副臭脸来面对她。惜日一家三口的幸福画面,再也看不到了。
那天,我真的不应该告诉家乐的,不该让她去ktv的!我真的没想到会给她和天赐造成那么大的误会,我后悔了,只能后悔!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我推开大落地窗子,试图让凉风清醒一下混乱的脑子,我在想,我还能留在这里吗?
房门咚咚响了几声,然后是杨家乐的身影出现在我的房内,她,哭了,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摇晃着:“心女,求求你告诉天赐!告诉她我和天奇是清白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过呀……。”
“家乐,你怎么了?天赐他到现在还在冤枉你?”我心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龙天赐一直都很疼她,很爱她,怎么会舍得让她哭呢?
“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他就是不相信我。”杨家乐呜咽着开口:“一直以来我都只喜欢天赐,和天奇一起画画,一起设计服装,并不代表着我就是喜欢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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