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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思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腕:“你要怎么离开这里?还是我陪你去吧。”
玉龙别墅虽然不在市郊,但没有私家车也是需要挺长时间才走得出去的。顾悦来的时候就已经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没有拒绝,此刻没有什么比涵涵的命更重要了。
御思将车子开得飞快,不多久就来到临街巷了,他放慢车速,一边留意两边的建筑一边往巷子里面开。
这里是即将拆除的老街道,因为拆迁的缘故,巷子里面几乎没有人住了。看着两侧苍凉破败的建筑,顾悦的泪水再一次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把涵涵扔在这个地方,就算不伤害她,她也一定怕极了,哭惨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就疼得如被撕裂。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间破旧的小厂房,正是巷子尽头。御思将车子停在路边,侧脸对顾悦说:“你留在车上,我上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顾悦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上面不安全。”
“涵涵都能去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去?”顾悦推开车门下车,毫不犹豫地往厂房里面快步走去。
厂房里面残败不堪,随处可见废弃的木板和砖头,顾悦顺着厂房一层一层地往上找寻涵涵的下落,一边唤着涵涵的名字。
御思给玉银打了电话确认具体位置,挂上电话后对顾悦说:“上天台看看。”
两人一起上了天台,天台上确实有玉银所说的花房一样的小屋,门是锁着的,顾悦扑在门上大声呼叫涵涵的名字,可是却完全听不到里面有回音,她更着急了。
最终还是御思强行把门打开的。
天色已经开始暗淡,可顾悦还是一眼就看清小房里面没人,她焦急地扭头冲御思吼道:“玉银骗人!涵涵根本不在这里!”
御思扫了一眼四周说:“这里确实有人到过的痕迹。”
说完,他走到那个被取掉玻璃的大窗子前往下望去,顾悦也跟着扑过去,当她看到二楼檐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涵涵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就着昏暗的天色,她可以看到涵涵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堆残砖间,血水染红了她的白裙子。
很显然,涵涵是为了逃生从四楼跳下去的!
御思用手抓住顾悦的手臂,阻止她往地上瘫,他说:“如果你想涵涵尽快就医,就给我坚强一点。”
“我……我坚强,我会坚强的!”顾悦忙不迭地点头。
由于二楼的檐台是飘出去的,没有楼梯可以下,御思下到三楼,迅速地察看了一遍地势后,纵身一跃,险险地落在涵涵的身侧。
御思一手抱起涵涵,一手探向涵涵的脉搏,发现涵涵还有气息时抬头对顾悦道:“放心吧,涵涵还有气。”
顾悦松了半口气,气急败坏地往楼下赶。
御思将涵涵抱回车上,启动引擎,调头往最近的医院赶去。
自从接到涵涵失踪的消息时就开始精神高度紧张的顾悦,终于支撑不住地瘫在座椅上。
不知道是昏过去的还是睡过去的,总之她睡得很短,也许是太牵挂涵涵了。她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涵涵!”她一下坐起,瞳孔圆睁。
“悦悦,你醒了。”苏络络忙走过来扶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吓坏了吧?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涵涵呢?涵涵现在怎么样?”顾悦一把抓住苏络络的手,情急地问道。
此时,她真恨自己不能坚强一点,不能好好陪着涵涵,反而自己睡过去了。
苏络络叹了声,说:“涵涵正在急救室里面急救,不过你放心,涵涵只是伤了头部,不会有事的。”
“伤了头部还不会有事?那要伤在哪里才会有事啊?”顾悦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扯掉手背上的针管下床,往病房门口跑去。
络络唤了她几句,明知道拦不住她,只好由着她,陪着她一起前往急救室去了。
顾悦赶到急救室门口,看到门上的灯是亮着的,除了垂泪,除了焦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络络冲御思和苏妈妈摊摊手,一脸无奈:“我拦不住她。”
顾悦焦急间突然想到封辰,如是冲到络络面前要手机,然后迅速地摁下封辰的号码。电话通了,听到封辰的声音,顾悦哭得像个小孩,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封辰……涵涵出事了,快来救救她……快点过来啊……。”
封辰一定能够救活涵涵的,一定能的!
他可以医好御思的病,可以让御思失忆,一定也可以治好涵涵的伤。可是封辰离她离得那么远,远在四百公里外的滨城!
但她知道,只要是她的事,封辰就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他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的!
听她哭得这样焦急,封辰比她更急了,他一边安慰顾悦一边保证一定会救回涵涵,虽然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要求顾悦不准再哭,不能再哭。
顾悦点着头答应,泪水却一拨一拨地流淌。
她放下电话,默默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努力让自己不再那么激动,封辰也跟她说,要她自己一点信心,也给涵涵一点信心。
她也想啊!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顾悦的心一点一点地开始平静。
手术室的灯仍亮着,那代表着涵涵还有生命,还在急救。顾悦真想手术室的门快点打开,告诉她涵涵已经伤势稳定了,又是真的怕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后,医生告诉她: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苏络络搂着安静得一动不动的她,陪她一起等在手术室外头。
周周突然传来一阵手机的铃响,打破了这死静的氛围。
一直默默地立在走廊尽头沉思的御思拿起电话,然后静静地摁掉。
这一声铃响让人重新注意到了他,苏络络腾地从椅子上站起,几个跨步冲到他面前瞪着他怒骂:“你怎么还在这里?是不是想看着涵涵死了你才甘心?还不赶紧给我滚!”
御思睨着苏络络,并未说什么,随即脚步一转行到顾悦跟前,歉疚地对着她说:“我不知道玉银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你和她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我仍然要代替她跟你和涵涵说声对不起,我会对这一切负责,有什么困难我会尽全力帮助你,希望你能好受些。”
“你能负的责任,无非就是涵涵的医药费,只要涵涵能回来,医药费算什么?”顾悦苦涩地一笑,抬头睨着他:“我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也不需要你跟我或者涵涵道歉,你走吧。”
“听到没有?谁都不想看到你,赶紧回你的宝贝老婆身边去!”苏络络再度走过来轰人。
御思望着顾悦,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再开口说话。
他的脚步一转,默默地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位护士小姐急匆匆地走出来,不给顾悦寻问的机会情急道:“孩子需要紧急输血,孩子的家属都在么?”
“我在……。”顾悦本能地冲出两个字。
说完才惊觉,护士小姐要的是家属输血,可是她的血型……。
“请问你是rh阴型血b型么?”护士小姐低头看了一眼资料册上的血型标注问。
顾悦大脑一蒙,她不是……!
“她是o型,o型可以么?”苏络络忙道:“还有,我是b型,b型可以么?”
顾悦老早就知道涵涵的血型十分罕有,也特意去了解过rh阴型血,可络络却还是头一次听说。
护士小姐投给她一抹‘无知’的眼神,道:“孩子现在急需用血,可是医院血库几乎常年都空缺rh阴型血的。”
“什么意思?”络络一边扶着摇摇欲坠的顾悦,一边惊恐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涵涵没救了?”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rh阴型血,医护人员正在跟各大医院联系。”护士小姐将话说得比较婉转。
“不用联系了,用我的。”御思在听到rh阴行血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顿住了脚步。
“你是rh阴行血?”护士小姐问。
“是的。”
“是b型?”
“是!”御思不耐烦了。
“那请跟我来。”护士小姐领着他快步往取血室里面走去。
苏络络松了口气,拍着顾悦的肩膀安慰道:“安心吧,涵涵有救了。怎么刚刚我们就没有想到御思是涵涵的亲生父亲,涵涵应该是继承了他的血型呢?”
顾悦瞬间悲喜交加。
看来涵涵的身世秘密保不住了,可眼下只要涵涵能好起来,别的都只是后话。
夜里,封辰来了。
涵涵仍在急救室紧密观察中。
在来的路上,封辰已经跟这家医院协商好了一切,一到达医院便得以进急救室。在这之前,他看到了一脸焦急难过的顾悦。
“封辰……。”顾悦的泪水再度滑落,那是委屈、又充满着期望的泪水。
封辰走过去,抱抱她,在她耳边开口:“傻瓜,你还信不过我么?”
顾悦点了点头,她相信。
来不及说更多,封辰进了急救室。
又是一翻漫长的等待后,涵涵终于从急救室出来了,顾悦还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转送入icu病房。
顾悦又一次地被隔绝在冷冰冰的门板外头,苏络络松了口气说:“看来涵涵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也可以放心情。”
顾悦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有封辰守在涵涵身边,她放心。
御思的血输得有点多,按医生吩咐这个时候应该卧床休息的,可是他和顾悦一样躺不住,因为一颗心已经全系在涵涵的身上了。
他坐在icu病房门口,脑海中一遍遍地回忆着近段时间来,和涵涵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涵涵漂亮可爱的笑脸,涵涵懂事的言行举止,涵涵第一次见他时,冲上来抱住他喊爸爸时的亲昵。
跟涵涵拥有同样的血型,这使他之前的猜测已经明确了一半,玉银的过激反应,使他更加确定自己和涵涵是有血源关系的。
为了百分之百肯定涵涵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刚刚在输血的时候,他偷偷让护士小姐送了血样去做亲子鉴定,但结果要两天后才能出来。
如果检验结果涵涵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又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足够地补偿他这些年对她的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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