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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裕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楚姮和蔺伯钦下车的时候,都对他很有意见一样。
楚姮扶着蔺伯钦进屋,蔺伯钦直接倒在了床上,嘴里低低唤了声楚姮的名字,便醉晕过去。
“夫人,洗澡水已经备好。”
溪暮上前来禀报。
楚姮看了眼耳房方向,想到接下来的事,她心如擂鼓。
“嗯,今晚你们不必守夜,去跨院睡吧。”
溪暮疑惑的歪了歪头,正待询问,濯碧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拉走了,忙道:“夫人若有事,隔墙吆喝我们一声便是,我和溪暮先退下啦。”
房门被关上,楚姮扫了眼躺在床上的蔺伯钦,她觉得领口有些勒脖子,于是扯了扯,给自己透气。
待靠近床榻,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啧。
楚姮觉得自己这架势,有点像侮辱良家妇女似的流氓。
“伯钦,你还醒着吗?”
她靠近了蔺伯钦身侧,轻声询问。
蔺伯钦因醉酒双颊酡红,他侧着头,微微呢喃了一句什么,楚姮根本没听清。
楚姮抬手去摸摸他的脸,蔺伯钦毫无反应,看样子是真的醉过头了。他这人,守礼端方又自持,若不是今日陈知府设宴,恐怕一辈子也不会醉一次,机会难得,楚姮可不能放过。
思及此,她咬了咬牙,翻身上床,与蔺伯钦躺在一处。
楚姮抬起手,想去解开他衣襟,可又觉得下不了手,正犹豫着,突然听蔺伯钦低声道:“姮儿。”
楚姮吓了一跳,语速飞快的为自己辩解:“怎怎怎么了?我只是想帮你脱衣服让你睡舒服点儿没有别的意思!”
她心怦怦直跳,蔺伯钦却无回话,仔细一看,蔺伯钦依旧双眼紧闭,处于熟睡。
楚姮松了口气,暗暗掐了一把自己大腿,腹诽道:楚姮啊楚姮,你可真没用!怕什么呢,为了以后,必定要快些生个孩子出来啊!
她打定主意,于是深呼吸一下,抬手捧着蔺伯钦的脸,就去吻他。
蔺伯钦的唇上还沾着酒气,酒气太浓,让楚姮也沉醉其中。她先是轻轻的啃咬他的唇瓣,又用小舌顶开他的嘴,满心都是欢喜。楚姮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没有办法,她现在什么也不愿意想,只想和自己喜爱的人共沉沦。
楚姮吻了一会儿,便要抬头歇口气。忽然,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摁住,不容她离开。
楚姮惊讶至极,瞪大眼睛,却见醉梦中的蔺伯钦懵懂的伸出手,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她被他吻的几欲不能呼吸,她有些害怕的抵着他肩膀,破碎的惊呼,“蔺伯钦——”
蔺伯钦面色绯红而滚烫,让楚姮心头猛跳。
似乎心有灵犀,蔺伯钦睫毛一颤,睁开了眼睛。
只是因为酒意,眼神迷蒙,整个人都有些醺醺然。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摸楚姮光滑白皙的面庞,发出一声轻叹:“……姮儿,你真美。”
楚姮被他压着,闻言却“嗤”的笑了起来。
果然喝醉了。
否则这种话她怕是一辈子都听不到。
她这一笑,容色绝美让满室生光。蔺伯钦情动,俯首就去吻她的唇角,眉眼,脸侧,细细密密的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楚姮忍不住拥着他,呼吸急喘,因为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浑身都有些颤抖,脊背也起了一层层细栗。
她不停安慰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他们是夫妻,拜过堂的夫妻!为了将来,楚姮心一横,闭着眼回吻了过去。
烛影摇红,楚姮目光灼灼的凝视着蔺伯钦,一字字道:“蔺伯钦,你这辈子只能喜欢我,明白没?”
蔺伯钦朦胧的眼,露出瞬间的坚定。他虽然脑子里一片浑噩,可却沉声作答:“此生此世,必不相负。”
她搂着他的脖子,与他紧紧拥吻,滚作一处……
万般柔情缱绻,尽数化为今宵缠绵。
***
窗外一缕晨光出现。
昨夜雪虐风饕,窗外红梅枝丫覆盖积雪冰棱,一地皑皑,落红无数。
楚姮早就醒了。
她浑身仿佛被拆过了一遍,到处酸痛,仰头看着纱帐上的鸳鸯并蒂莲图案,心底已经将宇文弈给臭骂了八百十遍!
那个混蛋竟然敢说第一次不疼?
天知道她昨晚上怎么强忍住没把蔺伯钦给踹下床的!
那疼痛几乎将她劈成两半,痛到她的满腔情意全部化为……脏话骂娘。
楚姮正在义愤填膺,突然感觉到身侧手臂微微一动。她心下一惊,连忙紧闭着眼睛装睡。
蔺伯钦睁开眼,就发现楚姮乖顺的躺在他臂弯。
她的脸被长发遮住一半,更显娇小精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红唇微张,看起来还有些微肿。
蔺伯钦移开眼,不敢再看。
他后半夜的时候,其实已经酒醒了大半,自己做了什么,都清晰的映在脑海。
楚姮闭着眼装睡,听没有动静,便以为蔺伯钦也睡了过去。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却不料和蔺伯钦灼灼的视线相交,顿时心下一跳,飞快又闭着眼。
“……”呃,好像被发现了。
蔺伯钦忍俊不禁:“姮儿。”
楚姮尴尬的睁开眼,“夫君醒了呀。”
“是比你醒的早些。”
楚姮听到蔺伯钦言语间带着一丝调侃,顿时脸上火烧火辣,但想着二人已经肌肤相亲,自己再忸忸怩怩岂不是装模作样?
思及此,她抬起眼,倒也不羞涩了,又恢复以往的厚脸皮:“哦?那夫君是不是又想对我做坏事?”
“……并未。”
楚姮挑眉,那双波光粼粼的眼,将目光落到他身子以下,蔺伯钦俊脸陡然一热,甚至感觉楚姮的视线如有实质,将他罩在身上的锦被都被给盯穿。
“姮儿。时候不早,该起了。”蔺伯钦慌忙的打断她。
楚姮忍不住笑出声,咬了咬唇瓣,觉得他这模样十分可爱,便凑过去亲他英俊的眉眼。
早晨精气足,蔺伯钦难免意动。他下意识抚着楚姮的侧脸……
“咚咚咚。”
房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濯碧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焦急:“大人,夫人,胡裕从府衙过来,说有要事禀报!”
楚姮从蔺伯钦脖颈间抬起头,微微喘息着问:“什么要紧事?”
濯碧道:“听说……听说昨夜宴后,陈知府的夫人……突然中毒暴毙了!”
“什么?”
楚姮想到那位温柔知性的云氏,一下从蔺伯钦身上坐起来,将蔺伯钦狠狠压了一下。
“陈夫人死了?”她反应过来,忙跳下床从屏风取下官服,往蔺伯钦身上套,“快快快,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蔺伯钦现今掌管整个望州案件,云氏又是陈知府嫡妻,自然极为重视。他一掸衣袖,拿起官帽戴正,胡乱梳洗一番,便急匆匆往府衙赶去。
陈知府死了妻子,按理说应该十分悲痛。
蔺伯钦路上都已经想好了安慰的措辞,然而赶到府衙,他才发现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陈知府不在府衙,听赵琦说,他已经在操办云氏的后事了。
蔺伯钦蹙眉,问赵琦道:“赵大人,不是说陈夫人是暴毙而亡么?此案应大有蹊跷,需仔细查验……”
“诶,蔺大人,你想多了。”赵琦摆摆手,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陈夫人是旧病突发,经过大夫诊断,乃心疾发作,自然死亡。陈知府那边已经报备了,棺椁纸钱送灵等事宜不日便准备妥当,无需蔺大人操心。”
赵琦从头至尾都没有看他几眼,蔺伯钦断案多年,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云氏之死大有猫腻?
他甚至第一时间怀疑到陈知府的内宅之争。
赵琦给他指了指二堂的一间青瓦房,道:“那里存放着望州城近年的卷宗,蔺大人可以熟悉一下。”
蔺伯钦看他样子,知道问不出来什么,点了点头。
走进屋中,他示意杨腊关门,随后问胡裕:“你说云氏暴毙,消息从何得知?”
胡裕答道:“卑职听闻望州城的薏米糕非常好吃,一大早便准备排队去买。但经过陈知府门外,发现一片愁云惨淡,云氏的丫鬟翠浓伏在台阶下哭泣,头上还戴着白花,我寻死不对劲,便上前多舌问了一句。翠浓便告知,她家夫人昨夜突然七窍流血而亡。”说到此处,胡裕语气一顿,“卑职觉得事有蹊跷,便立刻前来通知大人,却不料……”
他话未说完,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杨腊这时问:“大人,摆明了陈知府不想你掺和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蔺伯钦确实有些迷茫。
他才来望州赴任,便出现这么一档事。陈知府本就与他有间隙,若他执意调查云氏之死,岂不是雪上加霜,不管云氏是死于心疾还是死于人手,他得罪了陈知府,说不定很快又会被调回清远县。
可是……
若不查明真相,枉死之人于九泉如何能安?他是想于仕途扶摇直上,但不能踩着冤魂作为台阶。他是有抱负,但,更有底线。
胡裕看他愁眉不展,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大人,这案子还……查吗?”
蔺伯钦倏然抬眼,眸中寒芒微闪,定声道:“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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